明末命運之抉擇 第289章不收稅的稅務官

    這天晚上在一個縣城的上等客房裏面，楊昭坐在一個案几上，楊昭拿起一支鋼筆在一卷白紙上記錄着當日心得體會。

    在鋼筆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大家一般用小毛筆進行日常記錄，毛筆記錄非常麻煩，需要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在寫字的時候還需要一個人在旁邊幫助磨墨。

    對很多繁體字楊昭雖然認得，但用毛筆書寫非常不便，其間雖然仿照前世鋼筆模式做了一個鋼筆，但感到特別容易刮紙，非常不便於書寫。

    到鋼鐵冶煉成功之後，楊昭安排工匠打造鋼筆，鋼筆最核心的就是鋼筆尖，最先用上好的鋼鐵打造，但寫起字還是不如前世的那樣流暢，如此試了半年時間，一個工匠通過鎏金方式處理之後整個鋼筆書寫變得流暢起來。

    這可讓楊昭感覺甚為興奮，須知道前世毛筆字寫得甚差，穿越後為了符合秀才身份也練習過，但終究沒有鋼筆順手。

    擺弄着這一支黃金套筒的鋼筆，筆筒用毛細管制成，墨水順着筆尖清晰的留在紙上，楊昭感到頗為興奮，連續寫了兩大篇。

    放下鋼筆，看到侍立在旁邊的王府主事唐甄說道：「鑄萬兄，這鋼筆不錯，墨水磨好後直接吸進管子裏就可以，寫在紙上不但空間少多了，寫得流暢多了。

    我讓作坊打造了10多支，要不你拿一支去試試？」

    唐甄雙手接過鋼筆，顯得頗為激動道：「主公，臣剛才與馬萬年馬大隊長買東西的時候聽到大家都在說縣城裏面王稅務官是一個青天大老爺，聽了其事跡我等感覺頗為困惑啊。」

    楊昭放下鋼筆，邊搓手邊說道：「鑄萬兄，我一直說好的制度可以讓壞人變成好人，壞的制度可以將好人變成壞人。

    現在推行新政以後政治變得越來越清明，青天大老爺當然會越來越多啊。

    你說說，有什麼困惑的？」

    唐甄搖了搖頭道：「主公，這個王稅務官太會做人了，在主公進行稅賦改革之後，各地商賦礦賦普遍比過去多了10多倍，這個王稅務官為了達成任務，在確定總額之後就簡單的稅賦分攤給普通商戶，丁戶。

    主公，西城市場乃全縣最大的市場，商鋪就有上百家之多，這城外的碼頭可以說四縣交匯之處，往來商務非常繁忙。

    王稅務官在攤牌之後，商戶工戶往下評了一等，很多可以評為乙等的則評為丙等，這個碼頭稅賦在去年10月份提前兩個月完成徵收，在其後兩個月根本沒有徵收啊。」

    楊昭內心一驚，不過面不改色心跳不跳的問道：「鑄萬兄，你認為如何呢？這個王稅務官實在太會做人啊。」

    唐甄搖了搖頭道：「主公，話雖如此，但其法不可取啊。他這樣自己可以做了好人，難道讓主公做惡人嗎？」

    楊昭聽後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將牙粉塗在牙刷上面刷完牙之後，楊昭帶着一干人等來到縣衙，知縣李全早早的迎接在外，見完禮之後，楊昭笑道：「李知縣，其他各地在徵收稅賦的時候常常惹出一些問題，有的大戶人家更是派出地痞無賴毆打那些稅務官，聽說你們縣有一個王稅務官，徵收稅賦之後民眾竟然喊青天大老爺，要不，將你們王稅務官與你們縣的其他幾個稅務官一起叫來，我了解了解情況。」

    聽到王爺公開表揚手下的稅務官，戶房劉曹正連連點頭哈腰的，彎着腰去找那四個稅務官。

    不到一炷香功夫，這四個稅務官來到堂中，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身材清?c的中年文士，頭上包着布巾，雙眼露出精光。

    大家見完禮之後，知縣李全笑道：「王稅務官，各地稅務官都與商戶丁戶等糾紛不斷，而你辦理稅務得法，你給王爺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王稅務官一聽，向楊昭等人作揖之後說道：「王爺，知縣大人，在推行新政之後，各地商戶工戶按照三等九則繳納稅賦，各地稅賦收入成倍增加，正是王爺新政的好處啊。

    俗話說過猶不及，在聽說各地商賦礦賦多比往年增加10餘倍（明朝有的地方稅賦根本沒有收，比如有的省一年下來茶葉稅賦不過十餘兩白銀，成為笑談），小的簡單評估應該徵收的稅賦總額之後，按照各商戶大小分攤到各家商號。

    大家都聽說各地商賦礦賦成倍成倍的增加，再說了甲等商戶工戶還可以競選縣議員，如此大家也沒有牴觸情緒，如此大家按照小人攤派的繳納了啊。」

    唐甄看了看楊昭，見其沒有任何表示之後，硬着頭皮繼續問道：「那，那這碼頭船隻收過往商賦礦賦是怎麼回事情？聽說去年10月都完成徵收任務，在那以後你免除了兩個月賦稅？」

    王稅務官感覺不對，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在你治下民眾安居樂業，稅賦成倍成倍的增加，整個四川治下都有一副大治的模樣。

    王爺，這碼頭四縣交匯之處，往來船隻甚多，不到10個月就繳納了2千兩紋銀啊。」

    楊昭站起來，走近王稅務官，死死的瞪着其眼睛，良久問道：「王稅務官，如此說來我所訂的稅賦太低了哦，既然如此，那麼縣城各個商戶丁戶所繳納的商賦由現在的2千兩紋銀提高到5千兩紋銀，如此你能否辦成？

    還有，這個水陸碼頭現在不是到10月份就有2千元銀幣的收入嗎？既然如此，那麼明年完成4千兩紋銀，你看看，你能否做到？」

    王稅務官大驚，連忙跪下道：「王爺，這，這怎麼做得到呢？如今縣城裏面大大小小的商鋪不過兩百多家，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啊。

    還有，這碼頭雖然繁榮，但一年下來也不可能收到4千兩紋銀啊。」

    楊昭面露笑容道：「怎麼不可以呢？按照你的方法攤派就可以了，我不是要5千元銀幣的商賦嗎，按照這個攤派下去就可以，怎麼不行呢？」

    王稅務官搖頭道：「王爺，如果那樣，要出大事哦。如果那樣，很多商戶夠不着甲等的那樣要劃為甲等，如此不是逼老百姓造反嗎？

    王爺，這種事情卑職做不來啊。」

    楊昭呵呵一笑道：「哦，既然可以將本該為乙等商戶的轉為丙等商戶，那為何不能夠將本來該為乙等商戶的變為甲等商戶呢？」

    王稅務官大驚，連忙跪下，解釋道：「王爺，為政者當以仁義之心對待民眾，若是如此，那麼對民眾不是太苛刻了嗎？」

    楊昭瞪着王稅務官繼續說道：「這是什麼邏輯，既然都是攤派，你攤派少一點是一種攤派，我攤派多一點也是一種攤派啊。

    你說要以仁義之心，那那些按照王府、省府指令行事，將本改為甲等的評為甲等，將本該為乙等的評為乙等，如此他們就苛刻了嗎？

    一聽楊昭如此說，王稅吏嚇得滿臉的汗水，連連跪下，頭搗如蒜。

    旁邊知縣李全大驚，出列解釋道：「王爺，這也不能怪王稅務官，大明祖制如此啊。在洪武年間山西有個稅吏徵收稅賦超過朝廷定額的，省里將其評為優，但高祖認為他巧立名目，不但將其罷官而且還流放啊。

    嘉靖年間荊門有個稅吏用了一個季度完成稅賦徵收之後，另外三個季度都再徵收稅賦，而獲得朝廷嘉獎啊。

    王稅務官如此，不過是效仿大明祖制啊。」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稱是。

    楊昭感到一陣煩躁，笑道：「哦，你們這是效仿祖制，好像天經地義的，你們看看，按照你們的做法，過去這樣大的一個縣包括鹽賦在內的商賦不過幾十元銀幣，你們是不是想回到這個時代？

    還有，朝廷沒有錢，地方沒有錢，不能對地方進行救濟，如此匪亂橫行，你們是不是想還這樣？

    朝廷沒有錢，為了打仗，只有加征三餉。就像現在本王正準備率領十萬之眾北伐韃子，你們說說，本王是不是應該加征三餉呢？」

    知縣李全大驚，慌忙跪下，口口聲聲不敢。

    楊昭瞪着眾人，說道：「哦，不敢，不敢，有什麼事情你們不敢？你們這樣做，自己可以沽名釣譽，但於地方，於國家有何益處？

    大家想想，現在實行賦稅分成，若是你們徵收少了，地方就沒有錢修水庫，修水渠，修道路，就沒有撫恤孤寡，這些你們不是不知道。

    王府沒有錢，就不能北伐韃子，就任由韃子胡作非為殘害民眾，你們表面上是為國家，是為民眾，實際上是害國家，害民眾啊。」

    李全等人聽後，紛紛摘下頭上烏紗帽請罪。

    雖然如此，楊昭還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們捫心自問，你們所作所為難道真心為當地民眾嗎？還是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對那些巴結自己的商戶工戶降低其評級，對那些與自己沒有關係的可能會稍稍照顧一點，這樣做公平嗎？

    傳王府領旨，着王府僉事龔完敬、王府主事唐甄負責查辦此案。

    原知縣李全犯失察之罪，降級一等，轉往他縣任職。

    原戶房曹正與稅務官王某犯瀆職罪，撤職查辦，該案中是否涉及貪瀆等罪行也需要進一步瀝青。」

    龔完敬大驚，看着楊昭道：「王爺，這瀆職罪是怎麼回事？」

    楊昭呵呵一笑道：「龔僉事，就是沒有履行其賦予的職位，並造成國家、社會損失的。

    就像這個王稅務官，他這種行為造成大家有樣學樣，如此可能造成各級衙門稅賦大面額減少，影響國家稅賦收入的。」

    龔完敬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為了再次杜絕這些稅務官玩忽職守，為了避免這些稅務官橫徵暴斂，楊昭找眾人一起商議之後決定：

    在過去官府為了宣導政策，常常讓一個衙役在前面敲鑼打鼓，另外讓一個衙役跟在後面大聲宣讀之後最後貼在顯眼處，以讓民眾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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