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教授
一個時辰的課都學這二十六個字母,這課上得一干進士是手腳發軟。但更過分的是,歐陽下課道:「每人抄寫一百遍,明日交卷。少抄或者是抄錯者,重罰。不是我危言聳聽。錯一個,相當錯讀軍令,關係到一船人性命是小,萬一覆滅了整支艦隊才是大事。雖然這旗語不是每個人都用得到,但身為艦隊將官,必然要一字無誤的翻譯出來。」
張玄明跟隨歐陽出來道:「賢弟,學這個有什麼用?」張玄明的話讓大家有所共鳴。
「行。我示範一下。」歐陽道:「展銘,你拿了旗幟和張大人去遠處。張大人說什麼。你就打什麼。」
「卑職只懂七八,多是死記硬背,可能還會有錯舞。」
「夠了,你也才學了七天而已。」歐陽回頭看進士們再道:「你不至於比一群進士還笨吧?」
展銘憨厚一笑道:「大人玩笑,誰能比進士還笨。」
「……」一干進士大怒。但接下來一切讓他們只能心服。展銘遠處打旗,最後張玄明回來對下答案,百分百全中。這些命令包括:率隊迎擊東南來敵,準備靠碼頭,四號船負責警戒瞭望等等。
這一切也讓進士們大開眼界,原來還能這麼玩。早先也就是懸掛燈籠表示一些非常簡單的命令。大家這才知道歐陽這是有真才實料的人。歐陽道:「沒上課自己憑人緣找人補課。找本先生補課的,一節少了一萬貫免開尊口。明天沒交作業,同罰。」
展銘喝道:「此課堂馬上要上金融課,沒抄清楚請加快速度。」
「親娘哦。」也不知道誰悲嘆一聲,全部衝進課堂,開始按葫蘆畫瓢的抄寫板上的二十六個字母。
展銘走到梁紅玉身邊道:「紅玉,惠蘭讓你有空過去吃飯。你不錯,現在是大宋第一奇女子。」
「姐夫,怎麼說這話。」
「沒什麼,我走了。」在歷史上,韓世忠在劣勢情況頂住金人猛攻,而後因為疏忽被打敗。但仍舊功大於過。朝廷上下皆對其讚譽有加。但沒想到,梁紅玉上表彈劾自己的丈夫失機縱敵,請朝廷問罪。這一義舉,使舉國上下,人人感佩,傳為美談。朝廷為此再加封她為「楊國夫人」。從這點可以看出,梁紅玉或者是一個喜歡出名的人,或者是一個視國家比丈夫更重要的人。她的性格註定她不會是歐陽身邊的花瓶。志不同,則道不合。
惠蘭找梁紅玉吃飯的目的是……別以為九公公來玩的,人家正在觀察其和歐陽關係。如果兩人沒關係,梁紅玉就能作為皇帝親信半控制艦隊。
旗語學習很艱苦,特別是熟悉二十六個字母後,開始背誦字母組合。不僅要翻譯,而後還要能準確打出這些組合詞語。這課程幾乎讓所有人都失眠。每天在夢中也是看着二十六個字母漫天飛舞。而這時候人的能力開始有了差別。學習能力快的,已經可以打旗語。學習能力慢的還在背誦字母組合。
李寶是第一個完成所有標準旗語的人。但也花足了半個月。而後李寶才知道,展銘那天的表演是張玄明和歐陽唱雙簧。後來大家知道這套旗語是歐陽花費了六天就設計出來的,不禁在感嘆之餘,佩服萬分。
第二個課程是海上注意事項。歐陽一開始就說了,非戰鬥減員是最需要避免的。壞血病就是其中最大一個課程,原因就是長期沒有補充維生素c導致。所以船上必須攜帶菜乾,而且必須要吃。歐陽順便介紹了海上物資的選給。第一要保存期長,蔬菜乾雖然味道不好,但是要有。另外淡水的儲存辦法,和在海中收集淡水的辦法。
歐陽拿器具介紹道:「鍋、吸水的布。只要這兩樣,就能在海水中提到淡水。」
一進士問:「先生,海水不能喝嗎?」
「絕對不能」歐陽對幾個海邊長大的進士道:「為什麼不能喝,下課後可以問他們。」
其實很簡單,煮海水,布吸收水蒸汽,而後擰布到容器中,就可以簡單提到淡水。歐陽擺弄完一次道:「將來你們誰在海上被渴死,千萬別對閻王說當過我的學生。現在我們開始對方向進行比較精細分位。平時我們總提到東南、東北這樣模糊的概念。但在海上一個刻度差別可能導致航行距離的增加,和迷路的可能。在戰時很可能還會貽誤戰機。」
黑板上畫了一個手錶,歐陽道:「把方位分成十二點。船頭位置為十二點,船尾位置為六點。這樣一來就可以配合旗語,給予最大的快速反應時間。今天的課就到這裏,大家多多練習,要把這刻度變成本能,明天抽查,不過者,俯臥撐一百。明天教導戰術理論課程,超過三成不合格者,全體同罰。下課」
群進士起立恭敬道:「先生慢走。」只要有心人都可以知道,歐陽教導內容的實用性。而他們不知道,歐陽也只會教導這些。
「大人」惠蘭等候在課堂外,見歐陽出來道:「這邊走。」
走了一段,歐陽見左右沒人問:「怎麼了?」
「起初惠蘭也沒感覺什麼,不過如今這般教導下去,天子門生恐怕都變成了歐家門生。」
歐陽不為意一笑道:「惠蘭,這教導他們多一點東西,將來可能就會少死一些人。我歐陽再能耐也不過是一條人命。畏頭縮尾沒意思,反正兵權我不碰,皇上想咋滴就咋滴。」
惠蘭呵呵一笑:「惠蘭倒是淺薄了。老惦記着朝廷疑懼,反倒是耽誤大人正事。」
「你來不會就想說這事吧?邊吃午飯邊說。」歐陽走進食堂,有專人迎進包廂。兩人隨便點了幾個菜。
惠蘭給歐陽倒上酒道:「最近……聽說這些舉子中對紅玉不是很友好。他們越尊敬大人,對紅玉就越有看法。本來紅玉就是女兒家,如不是皇上特准……」
「惠蘭,別說幹大事。就說要做事情的人,總是不能沒有委屈的。既然她選擇走這條路,那她只能走下去。再說九公公都在看着。」歐陽道:「你放心,紅玉性子我知道。你還記得她在皇家報和你鬧彆扭的事吧?」
「當然記得。當時有篇報道她想發,我給扣下,結果就爭執起來。她後來還私自發到印刷廠,被我發現,派人快馬追回。」
「恩,她性子就是這樣,認為是對的就一定要做。那篇是報道京里某官奢靡的生活吧?」
「大人記性真好。」惠蘭點頭:「大人說過,這宋官都差不多。吃點喝點玩點,只要不是欺男霸女,或者是殺人犯科,這種事就不要管了。」
「恩,這是避免當了出頭鳥。大家都這樣,你突然報道一個人,會導致其他人聯手反對。紅玉性子比較簡單,不會全盤考慮這報道的影響。比如說這次,她也沒考慮私自參加武舉,等於是我們的夫妻緣盡了。你也是知道的,否則連生孩子時候都不敢放手讓她去做。」
「紅玉性格豪爽。」惠蘭嘆口氣:「也許戎馬一生確實比較適合她。」
「恩,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歐陽問:「我倒是想問問,皇家報目前擴張到了三十幾個州,怎麼銷量反而提升不是很明顯。」
惠蘭道:「大人,這北路、南邊都不錯。但東面和西面百姓認字程度比較低。通常都是一個人念,幾百人聽聽湊個熱鬧而已。一天前剛收到消息,朝廷任命李漢為翰林學士,並且任命其為巡視欽差,主要事情就是集資辦學。」
「恩,這老頭終於是幹了。」歐陽道:「回頭我給他封信,再捐點錢給他辦學。」
趙玉本想趁勢升了李漢,卻沒想李漢對朝堂沒有多少留念。而是想起了辦學。在其堅持之下,趙玉只能准允。封了個官,再給了幾萬貫錢,派了衛隊後讓他辦學去了。而李漢第一目標就鎖定了少數民族比較多的成都府路。
……
第二天是戰術理論課程。對這個問題……歐陽還是很有紙上談兵的心得。為什麼這麼說,玩過遊戲的,特別是一些模擬海戰比較真實的遊戲,對風向,對各種戰術都有很高的要求。歐陽道:「順風快,逆風慢,這是大家都明白的基本道理。而將來的海戰,多以炮戰為主,這就要求避免自己船隻主體對着敵船的側面……」
一進士舉手道:「先生,據學生所知,除了我大宋,並無其人有能力造戰船。」
「目光短淺,坐下」歐陽在黑板上畫了個圓,而後開始塗畫道:「這是宋、這是金、這是遼。東南而下是印度尼西亞,再朝東南是澳洲,再朝南就是加勒比海,再朝南……算了,將來都是由你們來開拓。我只想告訴你們,不要老以天朝自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海的另外一邊,還有幾十個不弱大宋艦隊的大國。」
「先生怎麼會知道的?」一名進士小心問。
「我猜的。還有什麼問題嗎?」歐陽掃視一眼,繼續道:「海戰中風向非常重要,甚至是轉敗為勝的關鍵砝碼。至於怎麼搶佔風頭,這個理論教不了你們什麼。再過一個多月,第一批十艘艦船要交付,到時候你們可以自己體會和挖掘。還有一點接舷戰,利用風向和速度靠近敵人,而後甲板人登上敵船。這也是海戰中常見的情況。至於攻守如何進行,這是留給你們的課題。為遏制敵船速度,還可以主攻擊敵風帆,如何攻擊,也是你們研究的課題……」歐陽不懂是不會裝懂的,但是也絕對不承認自己不懂。反正大家認為自己是懂的,裝高深莫測高人狀還是可以的。
又到了下課時間,歐陽宣佈:「明天為實踐課程,我已經弄了幾艘中等漁船在清河。明天會有專人教導你們把舵、升降帆等技巧。」很巧,這個學科歐陽也不懂。在遊戲中下個指令,電腦會自動調整帆的位置,達到最高速度。現實就不行了,還是讓他們自己琢磨去吧。
歐陽再道:「陽平馬上要舉辦蹴鞠比賽,五天之內通過實踐操船考核者放假一個月,未通過者,幫助船主打魚半個月。今天課就到這,下課」
「先生慢走。」
一進士小聲道:「我估計是拿我們去抵租船錢了。」
附近人紛紛吸口冷氣,要按這麼說,即使全部人表現都好,這邊也有半數人得去當半個月的漁民。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敢說自己是天子門生,不讓歐陽糟蹋。有幾個有點背景頂牛的,被歐陽除名後,朝廷竟然還對歐陽進行了嘉獎,並且取消了頂牛人的功名。再者,大家也知道歐陽確實有真才實學。
現在大家議論的是,歐陽怎麼可能懂那麼多。有些熟悉歐陽的進士,已經把歐陽生活軌跡給畫了出來。從小在歐家莊,而後出來州試、省試。然後到了陽平,再到遼,再到金,最後回陽平。哪個階段也不可能懂這麼多。這事也只能是好奇心重的私下議論。看那些年少老成的,都開始複習今天所學。
……
梁紅玉一直和歐陽沒有來往,她是最為刻苦的幾個學生之一。別人有疑惑,她沒有,她是相信歐陽的學識。歐陽也沒找她說話,沒事就帶九公公到處參觀遊覽。九公公看了直感嘆,東京不如陽平許多。
而這個時候,歐陽收到了一條消息:遼國臨潢府發生皇位之爭。次子被天祚帝囚禁。次子夫人娘家王爺聯絡多位王爺要求天祚帝釋放次子。具體情況個動態不明朗。
內亂一直是一個國家最頭疼的問題。大宋的百起農民起義,還有遼國時常發生的叛亂,都嚴重消耗兩國實力,造成內部混亂和不團結。而遼國為半封建半奴隸制度,中央集權很不完善。到處王爺都是自己私人兵馬,佔據一地,不交稅賦。
才第三天,消息又來了。金趁前線軍心不穩,突襲通州,並且佔據通州這個臨潢府和黃龍府這個咽喉之地。耶律大石大敗,帶兵後撤到瀋州。女真人兵鋒直逼臨潢府。一直有小勝的遼朝大驚,一方面從宋邊境抽出大量士兵,一方面從西遼調動軍馬,還一方面立刻對宋出售兩州,換取武器。
這次出售的可是『高科技』。而今最好的重炮一百門、配給千發燃燒、實心彈,火箭車四千台。但讓後來收到消息的歐陽哭笑不得。如此強悍的裝備大部分沒拉到前線,反倒是拿去衛戍臨潢府,再過兩年這些武器都是垃圾。而前線士兵還是地雷外加甩手炮。按照歐陽構想,這一批採購,足可以打一次戰略上的勝利,直呼可惜。雖然物資量大,但陽平只提供火藥,簡單不能再簡單。反倒是東京造作局,成為東京最為繁忙的地方。
還一個變化是,金人終於開始正視火器。並且在小規模的衝突沖使用了一些繳獲的火器。雖然金人沒有遼人棄馬玩火藥的魄力,但也開始慢慢嘗試在冷兵器中配合使用火器。而接着,宋朝對火藥進行了大規模的管制,制止火藥外流。一切如歐陽所說,一旦火器被大家所接受,冷兵器將慢慢退出歷史舞台,而後所有人都依賴上火器,而失去自己民族的特色。
這些事直接影響的是歐陽賭場的收入。負責看場的王麥回來,本次帶回來每月分紅平均只有一千來貫。歐陽對金很不滿,戰爭已經嚴重影響了賭博業的健康發展和自己的收入。
七月的蹴鞠大賽,是大宋第三屆蹴鞠賽。並且蹴鞠正式更名為足球,而名頭也變成我愛唐酒杯大宋足球邀請賽。本次參賽以州對賽淘汰後路為單位,共有十二路參加比賽,遼、大理、金也派出自己的代表隊,再加東道主陽平代表隊,共十六支參賽隊伍。本次冠軍獎金達到五萬貫,但凡入圍的隊伍皆有千貫獎金。經過前兩屆的摸索,這一屆幾乎已經進行了完全商業化運作。
本次比賽分四組打小組賽,前兩名晉級淘汰賽。
比賽期間,住宿、食品價格全縣漲三倍,其中一倍回贈組織委員會,其是縣衙下屬一個專門機構。閒置房屋可開放出租,租金多寡由組委會決定,非組委會同意,不得留宿陌生人。具體管理,由各街居委會協調。
這球賽一屆比一屆吸引人多。這幾年下來,宋民開始富裕,來陽平的人更是多到無法想像。一些場主被迫交出一部分場地供給露營,而聘請的街道清潔工則是叫苦連天,即使有修建的五座公廁投入使用,但到處可見黃白之物。
這種接待能力讓民間和朝廷都很不滿意。朝廷已經考慮接手由官方辦理球賽。
而本次,金、遼兩國參加比賽更多的是政治目的。來觀看比賽的不僅有民間,連朝內大臣不少也告假而去。而各路的主官們更是視此杯為榮耀,都志在必得。陽平這邊的政治價值不容小視。為保護這些人安全,東京禁軍抽調了數千人來協助維持治安。
年節關撲,清明踏青,端午賽龍州、重陽登高等幾樣民間大規模的活動之後。陽平球賽也加入其中。並且競技勝負本就吸引人的眼球。民間對七月足球的熱情超過了傳統節日,慢慢形成了另外一個傳統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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