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下去,兩半的原石再分成兩半,裏面透出一股艷麗卻不刺眼,濃郁又帶着靈動的綠色。
三愣子咽了一口唾沫,俯下身,仔細看去,那種水也是美妙到了極致,晶瑩剔透,異常美麗,動人心魄。
看清楚這一切之後,不止是三愣子了,周邊之人齊刷刷地滾動起喉頭!
他娘的,這不是帝王綠嗎?
發財了,發財了,這個礦脈絕對是個聚寶盆!
只可惜美中帶着那麼一絲不足,陳易那敗家老闆,竟然一刀從中間切開了,將這帝王綠給一分為二了。
難道不知道,這東西越大,做出來擺件越稀罕,玉石商人就越喜歡嗎?
當然,這點小毛病,並不能將他們那份喜悅的心情澆滅,總體來說還是歡喜的。
「要不,咱們再開幾塊看看?」
陳易像是詢問的說道,只是沒等眾人答應與否,他便徑自走回原石陣列邊上,想都沒想,從中間位置,隨意摸出一塊,就往回走來,放到了切割機上,又撿起地上的粉筆,畫出一道線,示意三愣子沿着這條線往下切。
「陳先生,您遠點,別讓石頭茬子蹦着!」
三愣子心想一塊是切,兩塊也是切,反正彩頭已經出來了,就由着陳易玩。
他換了一個新的砂輪,固定好那塊石料,便按下開關,切割機再次爆發出刺耳尖叫。
十幾分鐘之後,隨着石屑紛飛,那塊原石有一次被「腰斬」,陳易玩的都是粗獷型,不用開窗不用擦,直接一刀下去。
「咦?又出好料子了?」
隨着切割機尖叫停止,石料裂成兩半,諸位濮林族老少爺們湊上去一起,再一次眉開眼笑,這次是豆種,淺綠,但是勝在料子多,足足可做出四五十個手鐲!
剛才看不順眼的那位老人,也沒了之前的不順暢,老眼瞪得溜圓,不住拿水瓢舀着清水,擦洗上面浮塵,越看越喜歡,越看越神采飛揚。
雖然比帝王綠差了許多許多,但帝王綠那種極品哪裏是隨隨便便就有的,豆種同樣不錯。
接下來,陳易似乎是玩性大發,接連開了十來塊,每一塊都出了不錯的料子,最好的一個是冰種濃綠,之比剛才那帝王綠稍微差一點,只不過料子小了點。
饒是如此,在場之人也都樂開了花,一百多塊,開出十六七塊接近二十塊好種水的料子,已經相當難得,再說這裏不是還有許多嗎?要啥自行車?
就算陳易這個運氣爆棚的傢伙,將所有值錢的全挑出來了,那也非常不錯。
陳易也很是高興,準備撿幾塊回去玩,杜開元倒是大方,直接大手一揮,讓人打包,全部給陳易送了過去。大老闆在想玩幾塊石頭,還不得可勁供應?
「不用這麼客氣,這塊帝王綠留下吧,公共財產,我也不能貪墨不是!」要是鳳凰和伏千里聽到這話,一定以為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陳大神棍竟然知道推讓不好意思了。
杜開元本想推脫,但陳易不給他機會,轉頭就走,只能作罷,將那塊切開的帝王綠放到一邊,稍後他親自去擦切。
陳易走後,剩下的人沒了拘束,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想要試試手氣。
「特娘的,以前玩這玩意都是看着乾眼饞,自己兜里那點窮酸票子只能小打小鬧,很多時候,明明看上大貨,明明知道可以發財,卻因為湊不齊銀子而被其他人截了胡,現在成了,咱們也能過一把土豪的癮!」
三愣子擼起袖子,大搖大擺地進了石料堆中,左挑挑右看看,仔細分析着石皮特徵,搖頭晃腦,皺眉砸吧嘴。
他對賭石有些了解,前兩年金盆洗手不幹了,不再去沾染白~粉之類的,就開始研究起賭石,時間一長,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還算有兩下子的。
「不對啊,怎麼就沒個表現好的,難不成都讓姓陳的給挑走了?」
三愣子找了好大一會兒,沒有找到一塊自己如意的,不由想到了陳易,他可是每次都開出好玩意,連看都不看,隨手撿起一塊,那就是價值連城。
他覺得那個姓陳的有些邪乎,如果只是歸功於運氣,那也太牽強了些。可若說是他技術好的,三愣子還是不願意相信,哪能有人可以連看都不看上一眼,隨手摸起來一個,就能開出來好料子?
除非是神仙!
「咦?」
忽然,黑熊掰棒子般的三愣子撿起一塊人頭大小的原石,雙手捧着,仔細打量,臉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這塊不錯,包頭松花,能出點東西!」三愣子很是高興。
好不容易找了塊松花,石料的一角有些綠色的松樹針葉一般的東西,行內人稱之為包頭松花,也叫包頭綠。
這松花是翡翠皮殼上尚未完全風化的綠色硬玉顆粒,一般情況下,分佈越密集越好,色澤越濃煙越好。
松花多,則代表裏面玉質的顏色多,松花色艷則預示石料內部顏色濃郁。
也就是說,松花越多顏色越艷,石料就越值錢。
當然,也會有例外發生。
就比如三愣子手裏的這一塊,不僅僅有松花,還有一道不深不淺的裂綹,在沒有切開之前,誰也不知道它吃進去多麼深。
不過,從裂綹的長度和寬度來看,三愣子判斷應該吃進去不是太深,更給他留下些好料子。
「三愣子,找到好東西了?」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都是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叫志虎,與三愣子從小光着屁股一起長大。
「還行吧。」三愣子隨口說道,「你呢,挑中了嗎,要不咱們比比誰的料子好的,誰輸了誰去抓一隻兔子一隻山雞下菜?」
「比就比,還怕你不成啊!」
志虎很是不屑,走到切割機前,將他挑好的料子放在上面,小心開始往下切割出薄薄一片。
其實,更多的時候,翡翠更應該先擦或者先開窗,只有先把裏面情況大致弄清楚,才能保證儘量不會破壞。
只不過物以稀為貴,稀少的時候人人當成寶,可數量一多,即便仍是寶貝,但那份小心珍視的心思總會懈怠不少。
還有,志虎並不是多麼看好這塊料子,好像那些好玩意都讓陳易挑完了一樣。
幾分鐘之後,石料切開,志虎看清楚了裏面模樣,不由好生失望。
裏面白乎乎的一片,偶爾有些綠色浮現,但在那石灰般乾澀生硬底子襯托下,也不由黯然失色。
干白底!
最差的幾種之一。
當初緬甸幾個大型礦脈剛剛挖掘的時候,這種貨色都是直接扔大街上鋪馬路用的,帶回去還不夠運費錢!
「哈哈,你這眼光也忒差勁了,瞧瞧我的!」三愣子對自己手上這塊更是信心十足。
「哼哼,你眼光好你來,就你那條綹子,還不把整塊石料吃透了?」志虎沒好氣說道。
三愣子面色一板,連忙「呸呸呸」,道:「你可別烏鴉嘴啊,多大個人了,開玩笑也不分場合。」
志虎也知道自己失言,這種時候不應該說喪氣話,但也不道歉,只是催促,「趕緊的吧,沒看到杜叔他們幾個都快挑完了嗎,別耽誤事兒!」
三愣子不跟他一般見識,小心翼翼擦出一個窗口,用強光手電往裏看去,只見裏面是綠瑩瑩的一片,好像是個芙蓉種,江水綠。
種水不是很透,顏色也不純淨,如同沉在江水中的綠色水草一般,可即便如此,也能值些錢。
不過,三愣子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因為那裏面佈滿了道道裂痕,仿佛稍稍一敲打就會四分五裂。
「嘶,尼瑪,真被你一屁打了個正着!」
三愣子很不見外的把原因歸結到了志虎身上。志虎當然不讓,道:「少扯淡,好東西都讓陳先生挑走了,你撿破爛還能撿出什麼東西來?」
「我還就不信了,他隨手拿了幾塊,就能全部挑完不成?」
三愣子人如其名,上了邪誰也攔不住,當即開動切割機,將那塊石料直接從中剖開。這貨是愣頭青不錯,但也有些腦子,倒不是完全因為莽撞,而是大致判斷出來了,即便到了中間位置,那些裂綹依然不會停止。
果然,等到他切開的時候,裏面依舊不滿裂綹,依舊不值幾個錢。
他無奈了,連續切動,切成拳頭大小的一塊,沒有一處可以用的,哪怕是連個吊墜都做不出來。
眾人嘲笑三愣子又犯愣,可是當他們去解石的時候,情況幾乎與他們兩人一樣,剩下的七八十塊竟然就沒出幾個能看上眼的料子!
「難不成陳先生真的是深藏不露?」很多人泛起了嘀咕。
而就在這時,杜開元將那塊帝王綠料子收拾完,眾人看去,一個個驚出了一身冷汗。
陳易看似隨意切割的地方,正是那塊帝王綠的中間位置,兩面的料子正好是做出一副手鐲的厚度!
到了這個時候,即便他們再不情願,也不得不相信,那姓陳的真有本事,小試牛刀,就讓他們齊齊汗顏驚詫。
一些想要趁着陳易日後不在,想要打歪主意的人,也不由念頭搖動,能有如此眼力,他那在賭石行里混了多久?裏面的拐拐繞繞還不是門清?
跟這種人玩心眼,下場恐怕不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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