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進入大圓滿的消息不脛而走,當天晚上,濮林寨子裏幾乎所有懂得修行又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了,杜瑪首當其衝,心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她當初沒有看錯,陳易的確可以給他們非常安全的庇護,剛剛成為大圓滿就可以斬滅老牌大圓滿修士,日後的戰力可想而知有多麼強大。
但是,這同樣也意味着濮林族再也沒有辦法逃出他的手掌心,只要他活着一天,濮林族就要規規矩矩一天,再也不敢造次。
人就是這麼一種動物,永遠都在患得患失,永遠都不會滿足!
滑柏骨勸說:「陳易雖然很多時候不正經,但在正經的事上從來都不含糊,與他父親一樣,只要立下誓言,就絕不會食言。」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們濮林族佔據資源太多,偏生又沒有足夠力量去保護,與其找一個把你們當成工具之人做保護~傘,還不如選擇陳易這種信手承諾之人。」
杜瑪還是拿不定主意,躊躇半晌,道:「那還真要把那些可以懸浮於半空,價值無法估量的隕石送給他?這保護費也太貴點了!」
「呵呵,如何決定,你自己拿主意,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這一邊」,滑柏骨說道。
兩人都是聰明人,無需過多的勸說與厲害擺明,心中都有一桿秤,既然已經有了主意,那滑柏骨就給她選擇的自由。
當天晚上,高朋滿座,酒菜豐盛,就差沒請幾個戲班子一起慶祝了。
陳易哭笑不得,這是濮林族人為他置辦的酒席,表示恭賀,他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其實也是肚子餓的咕咕亂叫,於是就趁此機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陳先生,兩個字,牛逼!俺啥也不說了!」亞伯拉罕漢語進步極快,舉着杯子,大舌頭說道。
阿賈爾耶同樣喝的暢快,這一次他選擇了道義,卻沒有料到陰差陽錯,走了狗屎運,保住了性命,若是當初沒有聽亞伯拉罕的,估計他現在早就步了坂崎燎的後塵,被陳易生生擰下了腦袋。
「對,陳先生,牛逼,還是大寫的牛逼!」他學着亞伯拉罕好爽的樣子,沖陳易直豎大拇指。
「滾蛋,自己說話自己想詞,別特娘的剽竊我的」,亞伯拉罕很是不屑,仍然對他沒好感,當初這貨可是把他坑慘了,即便是原諒,也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什麼叫剽竊了你的,這詞兒是你造的?你咋不上天呢!」阿賈爾耶絲毫不讓,針鋒相對。
陳易不給兩人繼續吵架的機會,拿着黑瓷大碗,在兩人碗上各碰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陳易,祝賀你。」
鳳凰俏生生走了過來,今天她的裝扮有些特殊,不再是一成不變的迷彩服和軍靴,而是換了一身杜瑪的衣服,百褶裙加黃色小t恤,既青春活力,又帶着美艷性感,可把一眾雄性牲口看得直眼。
「咦?」
陳易眼前一亮,看着鳳凰,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鳳凰輕笑一聲,低頭撫弄兩下裙擺,道:「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死了,難怪我今晚沒看到月亮呢,原來是見到鳳凰大美人,不好意思露頭了」,陳易笑哈哈道。
「油嘴滑舌!」鳳凰俏臉一紅,輕淬一聲,但眼中還是欣喜的,沒有女人不喜歡自己愛人的稱讚。
陳易嘿嘿一樂,繼而變得嚴肅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鳳凰。
鳳凰讀懂了他的想法,撫了撫裙子,坐在竹製的椅子上,搖了搖頭,笑着說道,「神經繃了這麼久,太累了,你現在進入了大圓滿,我終於可以歇息一下了。」
這話一語雙關,既說明陳易有了足夠可以庇護她們的實力,不需要她再去拼命。有沒有大圓滿,對一個國度來説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如一個國家有沒有核武器,完全是兩種概念。
另外一層意思是說,她今生都沒有追趕上陳易的希望,她剛入化境後期,他就進入了大圓滿,而且過不上多久很有可能還是天人境和大圓滿的雙料巔峰,怎麼追趕?
「呵呵,你早該這麼做。」
陳易笑眯眯的給她到了一碗白酒,兩人碰杯之後同時一飲而盡,相顧微笑,萬千情愫都在不言中。
酒,對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說,已經無甚大的麻醉功能,毒藥都能論瓢飲,何況這點小酒精了,不過兩人還是喝的高興。
人逢喜事千杯少,鳳凰放下擔子,輕裝上陣,陳易幹掉坂崎燎,解除心腹大患,同樣高興無比,自然心情暢快。
不久之後,杜瑪和滑柏骨也走了過來,帶着幾個厚厚的文件夾。
陳易精神一震,隨即運轉靈力,將那抹眩暈驅逐出去。
「真要在這個時候談?」陳易看似不情願。
鳳凰那微微迷離的雙眼也泛起了光彩,那個礦脈關係的不止是陳易一人,她同樣是利益涉及的一方。
杜瑪略帶嘲諷地笑了笑,道:「什麼時候談不一樣,反正你們早就打定了主意,不久之前還跟狼一樣貪婪,現在倒是裝起了正人君子。」
陳易搖了搖頭,他最擔心就是這種局面,為別人事兒,卻是自己得罪人,得不償失啊。他之前就聽伏千里說過,談判進行的並不怎麼順利,可能有需要陳易的地方,只不過他沒答應,卻沒想到杜瑪風風火火的主動找上了他。
而且,杜瑪這種態度也讓他不是很喜歡,誰才是真正打他們礦脈主意的她應該很清楚,沒必要把這口怨氣發到自己頭上。
「其實,你也可以考慮一下別人!」
陳易說完之後,不再看她,與鳳凰對飲,鳳凰搖了搖頭,連連給他使眼色,別把關係鬧得太僵。
杜瑪的臉色果然不好看了,她當然知道陳易是這個世界上的最佳人選,但卻又因為那塊隕石的巨大價值,而蒙住了她的心。
人人都是貪婪的,只是有人能夠在誘惑面前控制住自己,有人卻不能。
當然,在這種巨大到驚人的誘惑面前,還能保持本心的,這個時間估計沒有幾個人,伏千里都急得鬍子亂跳,更遑論是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
「陳易,胡說什麼呢,就不能讓杜瑪發兩句牢騷啊?」滑柏骨沒好氣說道。
陳易感到無奈,說道:「你要是覺得付出與收穫不成正比,那這樣吧,我擅自做主,把你們一部分人移民到華夏去,這樣就算是沒有我,你們也一樣可以過得逍遙自在,不用擔心西方修士捲土重來。」
「回歸華夏?」
杜瑪愣了愣,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這是超出她的職權範圍了。
「這我得回去商量一下」,杜瑪說道。
陳易點點頭,道:「商量了結果,回頭告訴鳳凰或者伏部長就成,我就是中間人,起不了多大作用!」
「那好,我這就找人商量。」杜瑪深深看了陳易一眼,急匆匆往其他座位上走去。
她在幾個濮林族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幾人面色猛地變化,極是驚異,紛紛朝陳易這邊看去,又急匆匆與杜瑪等人進了屋中商議。
「唉,要是沒有這麼多利益糾葛就好了」,鳳凰搖動着碗中白酒,「其實我們已經給了很高的價格,滿足她們的胃口,只是她們還想要開採權,想要控股。」
「呵呵,貪婪是人的本性,換成誰都一樣」,陳易笑着說道。
鳳凰白了他一眼,這是她對陳易最有意見的地方,看誰都那麼陰暗,就不能光明點,典型的厚黑學門徒。
不過好在她都已經習慣,見怪不怪,聰明的不去糾結這點,繼續問道,「那你說,杜瑪出來後,會做什麼樣的決定,濮林族人究竟有多少會移民華夏?」
濮林族加起來也就一萬多人口,即便全部移民過去,以華夏的地廣物博根本放不在眼裏,相比起那塊隕石,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陳易撇了撇嘴,大口喝下一碗酒,然後笑眯眯道:「什麼主意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她們一定會順利與我們簽完合同,而且還會忠實履行合同。」
「哦?你哪來這麼大的自信?」鳳凰好奇問道。這種揣摩人心的勾當,陳易絕對是大師級人物。
陳易笑眯眯道:「她其實早就知道只有這麼一條路可以走,但又不捨得讓出去那麼一大塊蛋糕,無論是於她個人還是於她族人,都是如此。所以,我們要把態度擺高一點,然後再多許上些好處,既讓他們明白非我們沒有第二選擇,又要讓他們面子過得去,有台階下,日後當然就不會有問題。」
「移民好像不是多大的好處吧,他們要是想,可以隨時進入華夏」,鳳凰又問道。
陳易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這你就不懂了,人人都要有個歸屬感,族群也一樣,他們明顯與當地緬甸人融合不到一起,不然也不會孤零零的住在野外。」
「同時,心中還是存在華夏的念想,不然更不會大部分人都精通漢語。他們用這點身外之物,去換回子孫後代的歸屬問題,換回自己心裏的安全感,你說,這個好處大不大?」
鳳凰撇了撇嘴,道:「真不能跟你談生意,誰談誰都要賠掉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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