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跑了!
小茜在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之後,連忙釋放神識,期初之時,還是小心翼翼,以一絲極弱的氣機鎖定,可是卻撲了空,她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繼而加大了神識的搜索強度,直到天人境的神識全部鋪展開來,都沒有發現陳易的半點蹤影。
天人境已經到了變化莫測的地步,神念全部鋪展開來,足可以籠罩這座城市,但是她卻連陳易的一根毛都沒有找到。
難道他跑了?
小茜心中一慌,又忽然發現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景彥博房間裏的一個黑色小罐罐,小罐罐以瀛洲紫魂泥製成,裏面有曾經瀛洲修士血肉,經過千萬年不知名的作用之後,與一種特殊泥土混合之後,形成的物質。
這種物質可以阻擋神識的探查,很多瀛洲的修士都喜歡將其燒成陶器,盛裝隱秘物品。
她穿上衣服,一步邁過還在哭號的景彥博,然後衝進他的房間之中,翻出那個小黑罐罐,打開之後,倒吸一口涼氣。
那罐罐里還有一些殘餘的粉末,白色顆粒沒有味道,可小茜卻能夠認得出來,那是「佛心桃花粉」,一種上不了台面卻極為霸道的催情~藥物。
裏面是空的,也就是說,他們之前喝的紅酒裏面,含了整整一罐這東西?
小茜心裏面瞬間拔涼拔涼的。
這哪裏是催情啊,簡直就是催命,比特娘的砒~霜狠多了!
正想着,小茜身上又是一陣燥熱,她不得不去借着涼水壓火,於此同時,酒店之中服務員聽到崔景鵬那撕心裂肺的哭號,帶着保安上來,一陣鬼子進村的兵荒馬亂。
小茜離開了,從十九層樓的窗戶上一躍而下,衣衫飄飄,到了天人境,完全可以用神念控制身體進行飛行,快速靈活,比起雄鷹還要瀟灑百倍,可此時的她卻沒有半點瀟灑模樣,就如一隻烤熟的大龍蝦,渾身通紅,皮膚肌肉細微顫抖,眼中滿是烈火,既有情慾,又有憤怒。
景彥博雖然很蠢,但卻不至於給自己下這麼重的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早就被陳易發現,然後在酒中做了手腳。
而他也就在這個時候消失,絕非巧合那麼簡單。
撥通方嘯威的電話,小茜將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方嘯威差點將手機摔碎,咬牙切齒道:「沒用的廢物!找,給我找出來!沿着長江,哪怕是你死,都要找到!他在為進入百慕達做準備,肯定是以長江為研究對象!」
小茜掛掉電話,方嘯威的咆哮依然在耳邊迴響,她苦笑一聲,那景彥博雖是可惡,但有一點說道不錯,她就是一枚棋子,甚至是一個玩物!
陳易在飛機上眯了一覺,醒來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飛機降落在羅馬機場。
下了飛機,走出機場,陳易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這裏的建築,與華夏差距還是挺大的。
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機場外面等候,一身黑色風衣,帶着可以將面部遮掩大半的墨鏡,還有一個旅行箱,身姿挺拔佇立在那裏,活像一個等待接頭的毒販子。
他還真是在等人,不過等的不是毒販子,而是兩個變態。
不多久,一個華夏模樣的人出現,白色運動服,步履矯健,快步而來,正是剛剛晉升大圓滿的滑柏骨。
有過了幾個小時,清虛子頂着一頂鴨舌帽出現。
三人會和,彼此一笑。
「嘖嘖,我還以為這裏是有多麼大排場,不比咱們首都機場大多少啊!」清虛子搖頭晃腦道。
「在很多人眼裏,外國的女人胸大,所以推理出外國的什麼都大」,陳易半葷不素地打了個比方,清虛子嘿嘿一笑,賊眼逡巡片刻,還真是如此。
滑柏骨也是樂了樂,但旋即認真道:「我們時候出發去梵蒂岡?」
梵蒂岡是有名的國中國,面積不大,可是地位卻極高,因為那是教廷所在地,歷任教皇活動的主要場所。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針對那裏。
陳易從來就不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的善男信女,既然有人想要謀害他的性命,那在他們出手之前,他必然會先把他們的爪子給折斷了。
他之前與伏千里等人說的妙計就是先去清除教廷。
而一路行來,又是看風水,又是玩河水,除了一部分是他真正需要之外,更多的則是做給他們看,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在為進入百慕達做準備。
準備個蛋啊,繩套伸在前面,你脖子練得再粗再壯,也得乖乖被勒死,只要將那繩套間斷了,或者把那拿繩套的手砍斷了,這才能化解危機,穩步向前。
「現在就去。」
陳易很不文明地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死,然後罵了一句「八嘎」,就與兩人一起往梵蒂岡趕去。
他們誰都不懂意大利語,不能搭乘交通工具,但他們也不想搭乘交通工具,他們的腳速要遠勝火車汽車,而且,這樣行走,還能避免暴露身份。
陳易可以瞞得過一時,卻瞞不過一世,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還是越快行動越好。
一天之後,幾人出現在梵蒂岡城。
這裏建築氣勢磅礴,工藝精美,集合了各個時代的偉大建築家和藝術家的大手筆,當真是恢弘豪華。
清虛子搖頭晃腦,不無艷羨,砸吧着嘴,道:「神棍可以做到這個程度,當真無憾。」
陳易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想,憑着你的修為與那一肚子壞水,說不定也能整出個四~清五清來。」
「無量天尊。」清虛子極虔誠,道:「三清那是祖師爺,道爺我雖然才華橫溢玉樹臨風,但也不是可以跟他們相比的。再說,現在早就過了那個蒙昧的時代,再去沖神棍,非得被公安局請去喝茶不可。」
滑柏骨一臉無奈,還真差點就信了這貨,原來祖師爺是假,沒機會是真,要是機會到了,他保準會把三清塑像踢下去,自己坐在那裏。
三人轉了幾圈,在陳易神識的搜索下,很快就找到了教皇的府邸。
其實不用神識他們也能知道地方,這任教皇比較任性,沒有與歷任教皇一樣,在羅馬拉特蘭大教堂入住,而是選擇了聖法之家。
艾八方坐在房間裏,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出去過了。
他的屋子裏每天都會專人打掃,可是每天都會凌亂不堪,不是髒物塵土,而是滿滿的手稿。
那一張張繪製出來的手稿,有篆字,有圖畫,還有各種普通人看都看不懂的術語。
自從二百多年前,先祖從那個世界傳來消息,他們就一刻不停的在忙碌,哪怕是被華夏眾人聯手絞殺,幾乎斷絕血脈,也沒有停下。
打通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的通道,讓先祖歸來,重現艾家榮光,一直都是他們的願望。
艾八方在修行方面的天賦是在幾個兄弟之中最低的,但他偏偏卻成了家主,不是因為排行老大的緣故,而是他是最有可能將先祖迎接歸來之人!
不單單是迎接先祖一人歸來,而是要做出一個通道,讓先祖可以帶着「天兵天將」下凡。
這些年來,他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這上面,不僅僅是家傳秘術秘法以及馭龍者對空間的認知,還有所有有關空間時間的最新研究成果,他都會想方設法弄來。
公開發表的他就仔細研究,沒有公開發表藏在秘密實驗室的,他便用這種辦法弄出來的,再去仔細研究。
德國的薩默爾實驗室,英國的安克勤研究機構,美國的……
他的手都伸進去過。
彼此驗證,相互融合,去蕪存菁,他耗費無數,也做出了一點點成就,可以將質量少於一公斤的東西傳送到那個世界之中,但僅限於一公斤以下,而且必須是死物。
活物一旦經歷他所建造的這個時空大門,就會變成一團血肉,哪怕大圓滿境界的各種強悍動物。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沒有成功,那個一直在瀛洲活着的先祖卻是找到了辦法。
萬年以前,瀛洲人來到地球,對地球做了極深入的研究,並有可能留下秘密資料。如果將這些資料取回來,通過他的時空傳送大門,送到艾一凡手裏,那他就有可能達到一個無法揣測的境界,便有足夠的能力將時空大門打開,帶領「天兵天將」殺回來。
待到那時,艾家所受的一切屈辱,一切磨難,都將雪恥,一切的一切,都將討回來!
只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攔路虎在那裏虎視眈眈,他就是陳易。
瀛洲的大門被打開了一絲縫隙,降臨到這個世界很多高手,但是,很不幸,艾家老祖不在此列,但也並非全無用處,至少這些人來了,陳易就有了掣肘。
「希望到時可以順利將他解決吧!」艾八方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躺在藤椅靠背上,陳易一天不死,他一天難以安心,不僅僅是自家兄弟晚輩的血海深仇,更多的是,他心中的那份深深不安。
馭龍者,不可以常理度之,除非砍掉頭顱,不然誰也不敢確認他們會不會捲土重來。
艾八方時而微笑,時而憂慮,忽然,眉頭蹙起,一絲腥味傳進鼻間,那是新鮮血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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