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在韓老爺子家吃過晚飯,與韓志章夫婦相談甚歡,而韓老爺子身體得以康健,也破例陪着陳易飲了幾杯酒。
韓聞雪看着父親一杯杯的勸酒,母親也在一邊幫襯,不由緊張起來。
從陳易進門到現在,韓聞雪這是第一次緊張。
因為這貨酒量一般,酒品更不好。
她見識過陳易當初和吳胖子在醫院裏偷喝多了,發酒瘋時的德行,也聽洛雁說起過,陳易有一次酒後光着膀子,在大街上高唱「咱老百姓今個真高興」的奇葩事跡。
因此今天她分外小心,準備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將酒局打斷,別讓陳易丟人。
可令她意外的是,陳易今天喝了不少,先是跟老爺子喝,又是跟父親喝,母親也上來摻上一腳,三個人輪番下來,硬是沒有把陳易灌醉。
真是咄咄怪事。
陳易早就看出了韓聞雪的心不在焉,也知道她擔心什麼,可仍然放開膀子,來者不拒。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從上次耍酒瘋到現在,陳易可不止三日,三十日都多了。
九轉混元功是白練的?龍血是白吸納的?境界是白突破的?
暗勁修士還被幾杯酒灌倒,再去發酒瘋,乾脆找塊磚頭撞死得了,還活着幹嘛?
所以陳易很無奈,也很光榮的把自己師父,老丈人,丈母娘統統灌醉,然後揮一揮衣袖,拿起一個豬蹄子,揚長而去!
席間觥籌交錯,看似雙發都很開心,氣氛熱鬧非凡,可真正的事實並非如此。
期間有那麼一小段時間冷了場,沒人說話,氣氛變得很微妙。
韓志章隱隱透露出要讓韓聞雪回美國,想連同老爺子一起接過去享福。
陳易當時微微一震,看了眼韓聞雪,又看了眼老爺子,臉上不由發苦。
韓母見陳易臉色不好看,心頭一軟,岔開話題,詢問陳易的五弊三缺能否化解。
五弊三缺幾乎困擾着每一個真正的風水卜師,就像跗骨之蛆,糾纏得很緊,擺脫起來更難。
她想陳易既然能幫着女兒化解命劫,那對自己的劫難應該也有辦法。
陳易想了一下,很認真的回答,說:「這五弊三缺不是說化解就能化解的,比聞雪的命劫要麻煩的多,但我可以保證,讓聞雪不受任何傷害。」
韓母看着女兒,沉思一會兒,問陳易是否可以拋下一切,與他們一起去美國。
陳易哪能聽不出這話的意思,他們並不想讓陳易和韓聞雪在一起,除非陳易能跟他們去美國,他們才會考慮。
他還沒有來的及回答,韓聞雪便搶先說道,「我現在不想回美國,想留在這裏,華夏的經濟正在騰飛,有大把機會等着,而且剛剛拿了國家金獎,名頭正盛,不想錯過。」
陳易知道韓聞雪這話半真半假,想留在這裏是真,因為華夏經濟是假,真正的原因是不想離開陳易。
韓志章夫婦也知道。
他們的女兒,他們能不了解嗎?
這個過程中,韓志章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抽煙,喝茶,只是頻率比平常要快很多。
場面冷了下來,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韓老爺子是真的不剩酒力,幾杯下肚,已經雙眼微醺,帶着酒勁說道,「老了,哪裏也不去了,華夏就是家,這輩子沒踏出去過,也不想出去。」
韓母道「您身體剛剛恢復,比年輕人還精神,哪裏老的?」
韓老爺子笑道:「這不是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在華夏大江南北裝上一轉,臨死前也好看看祖國大好河山。」
韓母」呸「了一聲,說道:「您這話多不吉利,好日子還長着呢,華夏的山水看完了,再去國外,您不是風水師嗎,也去給國外的人看看風水,發揚一下華夏文化,興許還能弄個文化交流大使的名號回來,到時候您就成名人了。」
「文化交流大使?這名頭好,回頭弄一個來耍耍!」
韓老頭笑得前仰後合。
韓志章板着的臉也扯出了笑容,跟着笑道:「一個哪夠,歐洲那麼多國家,不弄他個十個八個怎麼能算完!外國人也很信風水的,比爾蓋茨身邊都有專門的風水顧問,占卜師,您的手藝到哪裏都能吃得開。」
到了這個時候,氣氛才再次走向正常。
之後誰也沒有再去提,只是談及一些華夏近幾年的巨大轉變,美國的生活,等無關痛癢的話題。
陳易心裏不舒服,把氣都撒在了酒上,韓聞雪父母也是同樣的心態,和陳易一杯接一杯的對喝了起來。
三人暗中較勁,只是陳易有靈力作弊器,韓志章夫婦哪裏是對手,兩個人綁在一塊,還很快被干趴下。
第二天韓聞雪來到陳易家裏,略帶不舍地告訴他,父母親想要帶着爺爺一起去旅遊,她也要陪同,從路線上看,估計很長時間不能見面。
「旅遊?」
陳易一愣,沒想到韓志章的動作這麼快。
恐怕旅遊是假,借着這個機會,讓韓聞雪遠離自己,並最終說服他才是真正的目的。
可陳易能說什麼呢?
這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
而且他和陳易見面時,雖然表示不同意韓聞雪和自己在一起,但卻有理有據,合情合理,一切都是為了女兒着想,說的做的都風度十足,沒有半分為難他。
陳易如果再去糾纏不清,那就是無理取鬧,甚至不知好歹了。
高手啊!
一句硬話也沒有,就讓陳易投鼠忌器動彈不得,不是高手是什麼?
這種軟法子,比蠻橫的拆散兩人要有用太多了!
韓聞雪不傻,明白父親的意思,所以才會親自跑來,告訴陳易。
陳易也明白她的意思,她能來親自告訴自己,就已經表明了立場。雖然父親的話不好違抗,但她還是站在陳易這邊的。
陳易感動的同時,又深感愧疚。
按理說,這種感情上的事情不能糾纏,越纏越亂,越亂越解不開,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對韓聞雪好,對自己也好。可一向果斷的陳易,連殺人都不曾猶豫一下,好幾次看着韓聞雪那張俏臉,卻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來。
兩人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了,有矛盾,有歡笑,有一起經歷危險,也有喜悅的收穫。
他還記得當初一頓「瘋虎拳」,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
也記得是誰一邊緊握防狼電棍,一邊盡力擺出撩人姿勢,引誘自己。
那個血色之夜,那個哭成淚人的女孩。
住院期間,那桶一直溫熱的胡蘿蔔粥,誰和小護士們爭鋒吃醋。
小巷裏兩人的緊緊相擁,從公安局出來,背上女孩惱羞成怒咬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牙印……
這麼多的啼笑皆非,這麼多的歡聲笑語,他怎麼捨得一刀切斷,他更不捨得那張俏麗的容顏掛滿哀傷,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永遠都帶着笑容。
……
韓聞雪抱着小青犴,整個臉都埋在毛髮里,嗅着它身上的香氣。
她從來都沒有怪過陳易,她只怪自己。
是自己硬生生插足在他和洛雁之間,以前的她還能控制住,知道自己不能對不起洛雁,可現在呢?
現在還有這種念頭嗎?
即使她很不想承認,也知道這個念頭早就忘了。
她對陳易是深深的愛戀,對洛雁則是感恩。
洛雁的大度讓她感激的同時,也一直自責着,但她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自從那夜,陳易就變成了她的毒品,明知不妥,卻不由自主的靠近。
毒品啊,也許只有這個詞能形同她對陳易的感覺。
陳易沒有讓她馬上離開,而是當場幫她畫了兩張符籙,教會她使用方法,遇到危急時刻,可以將其拋出。
韓聞雪點點頭,貼身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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