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確定出院?」省立醫院負責陳易的那位老專家,推了推老花鏡,昏暗的眸子中射出一道精光,透過鏡片,釘在陳易身上。
陳易點點頭,道:「很確定。」
「如果在醫院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可是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我麼不負責!」這位老專家不死心的說道,他給陳易做過好幾次主治醫生,每一次都能拿到一筆提成,眼看肥肉就要到嘴,怎麼捨得白瞎了?
陳易呲的一聲,笑道:「說的就跟我在你們醫院裏出了事你們能負責一樣!」
老傢伙差點沒被噎的一口氣上不來,可想想確實也是這麼理,只是嘴上是萬萬不能承認的,道:「在醫院裏我們有這麼多醫生護士看着,會儘量保證你不出問題!」
又是典型的華夏風格,說了跟沒說一樣的屁話,陳易翻了個白眼,道:「得嘞,大爺,找你簽個字怎麼這麼麻煩,你要是不簽我可走了?」
說着陳易就要轉身出去,那老專家沒法子,好話壞話說乾淨了,總不能強買強賣,把這傢伙綁起來跟給豬打針一樣,霸王硬上弓吧?
「回來,回來,沒見過你這麼倔的年輕人,回去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夜,不要太過勞累,多吃點補腦的食物」,老專家嘟囔着,拿出圓珠筆,在病歷上面刷刷劃了幾筆。
「嘖嘖,您這字可是了得啊,鐵畫銀鈎,蒼勁有力,跳脫又隨意,拿到哪個鋼琴家面前,指不定就當成譜子,給您彈奏出去了」,陳易眼睛的能力轉移了,全部轉到嘴上,「奉承」的老專家直翻白眼,沒好氣的揮了揮手,「毛頭小子,毛都沒長齊,懂什麼!」
姜欣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大家都在為他擔心不已,他卻是插科打諢,沒有一點的擔憂,仿佛雙目失明這件事情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一樣。
她哪裏知道,陳易心中的憂慮比她要多得多。
卜術界中有一句話,就不動不佔,沒有見到或者想到令自己心動的事情或者東西,是不能隨便占卜的,可是這次卻是一個極其意外的事件。
陳易壓根就沒有占卜的想法,而是《御龍經》自行運轉!
自從得到《御龍經》一來,這種情況只有兩次,一次是在那個房地產樓盤,治理龍煞之時,一次就是現在!
曾經他還擔憂過,這《御龍經》有時候會不受自己控制,會不會像是一段程序,一個觸發裝置,只要遇到一些事情或者一些物體亦或者一些人,它就會不顧自己是否反對,不顧會帶來什麼後果,不受控制的自行運轉起來。
只是時間過去很久,陳易又因為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漸漸忘卻了,直到昨天又一次碰見這種情況。
這是要命的事情!
只弄瞎了他的一對招子,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有比眼睛更銳利,視角更寬的神識,所以影響不是很大,萬一缺胳膊斷腿,或者整的滿臉毒瘡,再或者變成聾啞人,那可就有他哭的了。
在姜欣等人無奈又驚奇的目光中,陳易昂首闊步,走出了令所有瞎子都羨慕的直線,出了醫院,攔下一輛出租車,一家四口回到別墅。
出租車剛回到小區,距離家門口還有幾百米,就遠遠看見一個人,在陳易的別墅門口走來走去,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
那人年紀在五十歲上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西裝革履,皮鞋能當鏡子用,這是這一身上萬塊的行頭,卻怎麼也遮擋不住他的焦慮。
「是他?他怎麼又來了?」
韓聞雪遠遠望見那個人,眉頭皺起,似是很不喜。
陳易的神識雖然能探查到幾百米之外的東西,可卻輕易不想那麼做,因為神識探查越遠,深入物體越深,消耗的靈力便會越快,於是問道:「誰啊?」
洛雁也皺了皺眉頭,道:「這人叫沈淵海,在你不在的這些天來過很多次,有一陣甚至每天都會來一趟,可問他幹什麼卻又不說,也就是我現在正在休假,不然非把他抓了局子裏好好審審,到底有什麼目的。」
「原來是這老小子!」
陳易笑出聲來,就是那個揚言要把白氏碾壓的稀巴爛,想通過惡意競爭搞垮陳易的那個鳳翔負責人,沈淵海。
「你認識他?」
韓聞雪看了陳易一眼,吐了吐舌頭,說道:「幸虧我還算克制,沒有把他轟出去,不然就真的給你添亂了,不過這人也是奇怪,每次都會來看上一眼,見你不在,什麼都不說,我和雁姐跟他說過,留下電話,你回來了自然通知他,可這人就是不聽,還是經常過來。」
「哦?」
陳易挑了挑眉頭,嘴角勾起一個邪異的弧度,明顯不懷好意。
「喂,陳易,你到底認不認識他啊?」韓聞雪見他只是壞笑,也不說話,心中有些好奇,追問道。
陳易看了她一眼,道:「聽說過鳳翔拍賣行嗎?」
韓聞雪撇撇嘴,道:「沒聽說過,這鳳翔很有名嗎?」
陳易一怔,想起來那一陣子與鳳翔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韓聞雪正在和父母在西藏旅遊,而且她只是個景觀設計師,不是古玩藝術界的人,自然不知道鳳翔拍賣行。
姜欣在一邊明顯神色微微震動,她很了解鳳翔,與沈淵海也有過幾面的交情,於是說道:「鳳翔是我們華夏的一家民營拍賣行,最近幾年發展極為迅速,就他們高層宣稱,鳳翔要成為華夏的佳士得!」
佳士得韓聞雪聽說過,那是在世界上都極為有名氣的拍賣行,大量天價古董藝術品就是從那裏拍出來的,這個鳳翔雖然是想做華夏的佳士得,可那也算是極為了不起的。
她不由看了一眼陳易,道:「陳易,那個鳳翔會不會對你的白氏不利啊,野心與胃口從來都成正比的,他會不會想……」
「想吞併白氏?」陳易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這老傢伙要是再敢折騰,看我這次不玩死他,真尼瑪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hell-kiy了!」
「陳易,你還是小心一些,戰場無長勝,你雖然贏了他們一局,還是小心一些,能把鳳翔做到這個程度,沈淵海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背後的後台也肯定有着驚人的能量」,姜欣勸說道,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自負了些,她與陳易剛剛相認,能感覺到他對自己並不是多麼親切,有着明顯的隔閡,所以有些話不好說的太過,這能稍加提醒。
「姜姨,你這就多想了,這個世界上能比陳易陰險的人還沒生下來呢!」
韓聞雪抱着陳易的胳膊,信心滿滿的說道,這是她明明是想夸陳易,可落在陳易和姜欣耳中,怎麼聽怎麼覺着彆扭。
洛雁坐在駕駛坐上,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這兩人,似笑非笑的說道:「陳易,你怎麼整他我不管,但有一點,不能違法,不然我的手銬可是不認人啊。」
「嘿,我説雁子,你的男人到底是誰啊,哪有不幫着自家男人幫外人的?」陳易不滿意了,抗議道。
韓聞雪也添油加醋,道:「就是,雁姐你這也太那啥了,他想搶咱家的錢,你就得直接找那個傻大個張飛把他拷了,老虎凳辣椒水的伺候着,不磕頭認錯絕對停手!」
洛雁笑罵道:「我先把你送進去伺候好嘍,到時候讓陳易心疼的磕頭認錯才行!」
「呸,這個死鬼才不會掉眼淚呢,肯定會又去找其他女人去了,是吧?」韓聞雪極其不忿,使勁在陳易腰間捏了一把。
「你們,唉!」
姜欣無語至極,陳易年少輕狂就罷了,本來就是個飛揚跋扈的性子,可這兩人不僅不勸說,還跟着瞎起鬨,這是什麼事啊。
出租車司機看着眼挺着大肚子的洛雁,又從後視鏡中賊兮兮的看着親昵無比的陳易和韓聞雪,心裏面羨慕嫉妒恨到發狂,真特麼該千刀萬剮,有點臭錢就不干人事的暴發戶,放在三十年前,就是流氓罪,該槍斃!可惜了兩顆這麼水靈的白菜哦!
來到家門口,下了車,在司機虛偽的笑容中付了車錢,陳易便與這三個女人一起往家中走去。
「陳總!」
守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沈淵海等得腦袋都差點謝頂了,昨天夜裏聽人說陳易回來了,連忙煩都不顧的吃,就趕了過來,可是到了這裏,卻發現陳易家中大門緊閉,燈光黑兮兮的一片,房子中一個人都沒有。
肯定出去玩去了!
沈淵海自以為如此,年輕人嗎,即便再成功,本事再大,也脫不了年輕人的脾氣,那兩個女人就是最好的例證。
抱着這個念頭,沈淵海一等就是一晚上,可憐這老胳膊老腿的,在泉城的寒冬中硬是哆哆嗦嗦的等到凌晨四點,實在受不了了才回到車裏眯了一會兒,第二天太陽剛剛出來,他就又跑在這裏等着了,直到現在,滴水未沾,僅憑着一股氣堅持到現在。
黃天不負苦心人啊!
見陳易回來了,沈淵海心中哀嘆一聲。
「沈總,你這是?」
姜欣生怕陳易一個衝動,沒輕沒重的,把人家得罪狠了,以後沒了迴旋的餘地,所以連忙一步邁了出去,攔着他面前,開口說道,想要化解掉他們之間的矛盾。
白氏和鳳翔的齷蹉,姜欣從姜錚那邊已經了解到,雖然他們姜家並不害怕鳳翔的幕後高層,可冤家宜解不宜結,真的鬧到不可開交,也是個極大的麻煩。
只是沈淵海像是沒有看見姜欣一般,快步走到陳易面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陳總,陳總,求求您了,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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