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多長時間,我自己也不知道,冥冥中打了一個激靈,哆哆嗦嗦醒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密閉的小屋裏。房間很狹窄,估計也就十平米,頭上亮着昏暗的燈泡,大鐵門上鎖,四壁全是混凝土,非常堅固粗糙。
房間裏還有王曉雨和啞巴女孩,她們都躺在地上。我趕緊過去,抱起王曉雨,她揉揉眼慢慢睜開,一下撲在我懷裏,嗚嗚哭:「哥哥。」
我緊緊抱着她,心中是深深的絕望,看來這一站我們還是沒有躲過去,恐怕是要出事故了。
這時,啞巴女孩也醒了,她撇着兩條腿跑過來要抱我。我不知哪來一股邪火,推了她一把:「滾一邊去。」啞巴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憋着小嘴就要哭。
王曉雨掙脫我的懷抱,扶起啞巴女孩,不高興地說:「哥哥,你怎麼欺負小孩呢?」
我說:「這孩子是個掃把……」還沒說完我就停下話頭,這話說起來太長,細說也沒意思。
王曉雨摟着啞巴女孩,輕輕說:「哥哥,你以後別欺負她了。」
我心裏煩躁,站起來在斗室中來回踱步,喃喃自問:「到底是誰幹的?難道是包子鋪老闆?」
這平等包子鋪從分店到總店,都透着那麼一股無法琢磨的詭異,保不齊是遇到黑店了。正想着,忽然鐵門外面的門栓響動,我趕緊回頭看,大門打開,從外面進來幾個人。
為首的正是包子鋪老闆,那個敦實的農民。他臉色陰沉如水,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比陰森。他身後站着幾個穿着白色制服的包子鋪夥計,制服埋汰得沒法說了,上面遍佈污漬,還有斑斑點點的血印,這幾個夥計,一個個油頭油麵,手裏提着尖刃刀,一看就是後廚搞屠宰的。
我看着這些人手裏的刀,愣是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王曉雨拉着啞巴女孩藏在我身後,我勉強挺起腰板,想在王曉雨面前表現得男人點,哆哆嗦嗦問:「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包子鋪老闆不緩不急從兜里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慢慢說道:「請你們去做包子。都帶走。」
那些夥計提着刀就過來了,這刀也太他媽鋒利了,刀刃都泛着藍光,他們拿在手裏舞來舞去,我生怕一失手扎着人,趕忙說:「師傅們小心,小心點。」
一把刀尖頂在我後腰,夥計獰笑:「少廢話。」
我們三人被帶了出去,外面是一條漆黑幽深的走廊,走到盡頭還有扇鐵門,他們把我們都推進去,裏面看樣子應該是飯店的後廚間。
天花板亮着日光燈,照的一切都是慘白。幾條長長的屠宰案板,表面油汪汪的,還有很多血跡。房間正中放着幾個巨大的磨盤,上面血腥味刺鼻,光線下能看到磨盤縫隙不時有鮮血流出,十分駭人。
在一條案板上用繩子捆着一個人,包得像個粽子,嘴被封住,正嗚嗚叫着。
包子鋪老闆走過去,摸摸他的頭髮,笑嘻嘻地對我們說:「這個人犯有十惡不赦之罪,我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做包子的。」
他招招手,叫過兩個夥計。那倆夥計手腳麻利,取出一塊棉布,上面倒上什麼藥水,往那人嘴上一捂,那人不掙扎了,漸漸和緩下來,手腳就像麻痹了一樣,動也動不了。兩個夥計用尖刀把捆在那人外面的繩子一一挑斷,然後取來一個鐵環扣在雙腳上。鐵環隨即掛在一根鐵鈎上,有人一拉繩子,那鈎子緩緩升高,把那人整個倒吊起來。
王曉雨「啊」一聲側過臉,不能再看。原來那人是全身**,脫光了就是個白條條的胖子,倒掛在空中像一隻瘦豬。
那兩個夥計說着笑着,用尖刀給那胖子剖腸解肚。肚子一豁開,有人拿過一個大筐,他們把手探進肚子裏,往外一划拉,鮮紅鮮紅的五臟六腑全都掏了出來,整個掉進筐里。有個夥計揪住那白胖子的下身,刀輕輕一揮,整個剜下來,隨手血紅的一大團扔給包子鋪老闆:「你最愛吃的人鞭。」
老闆隨手接住,呵呵笑:「這玩意補,名曰首陽參。」
這時候那胖子還沒死呢,目光茫然,看着身體掏空就像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一場電影。
兩個夥計把那胖子從鐵鈎上卸下,一頭一腳扛着,來到大磨盤前。磨盤上面有個深槽,他們把胖子整個塞進去。那槽特深,胖子只露出腦袋在外面。然後兩人開始轉動磨盤。
一上一下兩個石磨,開始不同方向左右扭轉,那胖子臉色慘白,一股股鮮血順着磨盤縫隙往外流。磨盤表面有淺淺凹槽,血液順着凹槽一直往下流,最下面有一條溝渠,引導血液不知流到什麼地方。
隨着磨盤轉動,一堆堆磨得細碎的鮮肉滲了出來,有人拿着刀一點一點往下刮,時間不長就颳了一大盆,全是細精肉。
包子鋪老闆笑着看我們:「怎麼樣,我這包子餡還新鮮吧,」
我這邊已經吐了,幸虧剛才一口沒吃,要不然我得噁心死。王曉雨不敢看,趴在我的肩頭,嗚嗚哭。
我心一直往下沉,按照規律這一站我們必須得死一個人了。不知會是誰,命運為什麼這麼殘忍。
包子鋪老闆叼着煙走到我們近前,慢悠悠說:「我們這裏有我們的規矩,我也不濫殺無辜。你們三個人必須留下一個做包子餡,是誰你們自己選,少數服從多數。」
他示意一個夥計取來一根短短的香,點燃後告訴我們,選擇的時間以一炷香為限。
那香嗤嗤燒着,我腦門的青筋直蹦,心裏非常害怕,牙齒上下打架,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我看看啞巴女孩又看看王曉雨,按說這種情況下,作為男人我是不是應該主動赴死呢?可說實話,我實在是沒有勇氣。要是一刀捅死也就罷了,在這個鬼地方要死也不是那麼容易,先當豬狗那樣把五臟掏空,然後再塞入磨盤磨成一堆肉,做成包子裹人口腹,這不就是屍骨無存嗎?這個過程得遭多大的罪啊。
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啞巴女孩死!這個喪門星死了,一了百了。包子鋪老闆不是說少數服從多數嗎,只要我和王曉雨達成共識,我們兩個人一起指認啞巴女孩,她不死也得死!
那支香已經燒到了一半,我趕緊來到王曉雨面前和她低語,讓她和我一起指認啞巴女孩。
王曉雨看我,眼神里竟然充滿了陌生和失望,她還是溫柔地說:「哥哥,我們不能這麼做。」
我被她這個眼神刺痛了,我趕緊道:「曉雨,現在不是講道德的時候。道德不是不能講,但是必須在一定的前提下,我們現在生死一線,首先保證的是活下去。」
「哥哥。」王曉雨勸我:「我是個小女子,可是我知道中國有句老話叫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想一生都背負這麼個負罪感,你讓我把一個小女孩推出去受死,我實在做不到。」
「是。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苦口婆心:「這樣吧,這個壞人我來做。我來指認這小女孩,到時候你附會我就行,不用你說話。以後如果陰間鬼神算良心賬,都算我頭上,和你沒關係。」
王曉雨咬着下唇搖搖頭,神情暗傷,似乎對我非常失望。
我急了:「那你說怎麼辦,不選她,那是你死還是我死?你說!」
王曉雨輕輕伸出手,摸着我的臉頰,眼中慢慢浸出淚水:「哥哥,能做你女朋友,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我聽了像是冷水潑頭,全身都涼了。這話聽起來可真不像好話。
我一把抱住她,哽咽着說:「曉雨,我求求你了,你別這麼說話行嗎。我是個**絲,從來沒有女孩這麼喜歡過我,現在你出現了,我感覺特別幸福。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王曉雨抱着我沒說話。
我在她耳邊低語:」曉雨,有些事你不知道。這個小女孩非常古怪,她剋死好幾個人了。「時間緊迫,我只能挑重點寥寥數語講了一些,王曉雨聽得有些發愣,她看看啞巴女孩,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暗中長舒一口氣,她總算是回心轉意。啞巴女孩如果死了,第一能免除這一站的災禍,第二去了個掃把星,一舉兩得,兩全其美。再說她這麼個小女孩,生在在山溝里,一輩子窮命,以後再嫁個山民,累死累活過個苦巴巴的窮日子,還不如趁早死了得了。早死早投胎,下輩子直接托生官二代,當個千金大小姐成天挎lv包,那有多美。
這時,香燒沒了。包子鋪老闆笑嘻嘻走過來,看看我們:「怎麼樣三位,選好了嗎?你們的人數正好是個奇數,少數可服從多數啊。到底誰來當包子餡?」
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我和王曉雨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包子鋪老闆左右看看,說道:「不說話,我就把你們三人都留下了。」
我緩緩伸出手說道:「我來選。」
「你說吧。」老闆頗玩味的看着我。
我用手指着啞巴女孩:「我和我女朋友都選她,二選一。你們把她拖走吧。」
老闆擺擺手:「你只代表你自己的意見,我還得挨個核實一下。」他走到啞巴女孩近前,蹲下身問了幾句話,發現啞巴女孩聽不懂,便打着手勢詢問。
啞巴女孩明白了,慢慢伸出手指,指向王曉雨。老闆站起來呵呵笑:「這小女孩選的是你女朋友。」
他走到王曉雨面前:「現在該你了,他們一人一票,你是決定性的一票,你選誰?」
王曉雨轉過臉看我,又看了看啞巴女孩。我心跳加速,緊緊盯着她的嘴。
王曉雨忽然悽然一笑,說道:「我選我自己。二比一。你讓他們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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