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千金與他對視的紫色的眼睛裏,全是得逞的驕傲之色:
「霍夫華德的金酒,與美麗的女人一樣,都是對於最為英勇的男人最好的嘉獎,領主大人。」
「你……」
布蘭多這才看到宰相千金手中拿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嘉獎號角,他剛想要向後仰頭說點什麼,但金酒下肚之後,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火熱。
「靠啊,還來……」
德爾菲恩眯着眼睛,好像貓一樣看着這個男人。
「今天晚上,我是屬於您的,大人……」
她吐着火熱的氣息說道。
至於後面的話,布蘭多已經聽不清了。
船艙微微搖晃着,就仿佛是輕波蕩漾的海面,據說美人魚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輕歌淺唱,發出如泣如述一般的歌聲,引誘海員們溺水而亡。
那是貓一樣尖細的聲音,伴隨着低細的喘息,猶如囁嚅一般的**,仿佛是在綴泣,彼此糅合在一起。
這一天夜裏,凰火和柳先生都沒有等到德爾菲恩小姐從底艙上來
晨曦從海平面下一躍而出,將整個海面染成一片金色。
在鶺鴒海峽南面,瓦爾塔納海深處有些地方傳聞為黑暗所籠罩,自從半年前以來太陽便再也不會升起;不過那條航線上渺無人煙,很少有人會到那裏去,因此傳聞一直只在少數人中流傳。未能得到確認。
至少在鶺鴒海峽,太陽仍舊朝升夕落,再正常不過。
柔和的陽光透過舷窗,讓幽暗的艙室變得明亮起來,光線穿過雪白的床單與雜亂無章的被子。還有裸露在外誘人的雪白的背與香肩、烏黑的髮絲。
布蘭多**了一聲,頭痛欲裂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當他看到丟在床頭的霍夫華德的嘉獎號角與自己身邊宰相千金緊緊壓在鬆軟的枕頭上驚人的弧度時,頭就忍不住更痛了。
他一下就想起了昨天夜裏發生的一切。
不得不說,這位宰相千金號稱帝都絕色,的確是罕見的美人兒,至少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對方的容貌與氣質在他所見過的女性當中應當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甚至應當是無人可及的。
比起埃魯因公認的第一美人兒格里菲因公主來,這位宰相千金更加成熟,也更加懂得如何利用自己女人的魅力;而與炎之聖殿治下第一人類公主瑪格達爾比起來,她的氣質又更加出眾,就仿佛是毒蛇誘騙凡人吞下的禁果,充滿了致命的美麗。
當然,這個致命絕非誇張的說法。
這就是一個心如毒蛇一般的女人。布蘭多心中再清楚不過。
確切的說,即使是現在,他也不敢輕易相信這個女人,可他千提防萬提防,沒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是中了對方的算計。
不過他看着沉沉安睡中罕見地顯得有些恬靜的德爾菲恩,心中卻十分糾結,無論如何,這都是她的第一次,而這位宰相千金極盡討好之能讓那一夜有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回憶。
要讓他馬上便翻臉無情,他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雖然明知道這只是利益交換。
布蘭多嘆了口氣。
德爾菲恩卻仿佛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似的。長長的睫毛微微晃動了一下,睜開眼睛來。當她第一眼看到布蘭多時,猶如紫水晶一般的眸子裏露出的卻並非得意的神色,而是顯得複雜無比。
「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布蘭多看她的神色,心中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麼,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後悔也晚了……德爾菲恩小姐。您太衝動了……」
「您也後悔了,大人?」德爾菲恩輕輕呼了一口氣,用她富有磁性的嗓音輕聲問道:「其實沒什麼,您隨時有反悔的權力」
「你算準了我不可能那麼做才這麼說的吧?」布蘭多十分懊惱地說道,他發現自己現在竟然不知道怎麼去見百葭學姐了,一定會被嘲笑到死的,更不用說小羅曼了。
「當然不是,因為沒人可能知道他人的真正面目是怎樣的,所謂的玩弄人心都是自欺欺人罷了,」德爾菲恩搖了搖頭,她趴在枕頭上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已經一無所有,只能孤注一擲,正如您所知道的,我對自己的瘋狂總時很自信,因為我願意接受一切後果……」
「你真是個瘋子。」
對於這樣的讚揚,德爾菲恩坦然接受。
但布蘭多還是搖了搖頭:「可即便如此,我還是難以相信你,羅曼至今還生死未知,你讓我怎麼面對她?」
宰相千金臉色微微一白,她咬了一下唇道:「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甚至也可以告訴你翡翠之謎的秘密,伯爵大人,只要尼德文家族能夠長存。」
「沒有什麼能夠長存。」
「但至少您能保證他能重現輝煌,不是嗎?」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偏執,德爾菲恩小姐,本來這一切不應該這麼糟,你為什麼總是執迷不悟?」布蘭多怒道。
「我就是這麼偏執,有什麼不好?」德爾菲恩從床上坐起來,被子從她裸露的身上滑落下來,她定定地看着布蘭多道:「這世界上總有一些偏執的人,何況正因為我的偏執,您才得到了我的身體,不是嗎?」
布蘭多張了張嘴,很想說這本不是自己的意願,但這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能甘拜下風。
「算了,我不想說服你,我也不想庇護你的家族,如果你真能彌補過錯,我會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自己去重振你的家族。」
德爾菲恩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您不殺我了?」
「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殺你。但是屬於你的審判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布蘭多嚴肅地答道,但他的話鋒一轉:「可因為你的緣故,現在我必須殺你一次了。」
「啊……?」
布蘭多伸出手,按在宰相千金的額頭上。「不要抗拒我,對活人我還是第一次。」
「你想幹什麼?」德爾菲恩有些害怕起來,臉色有些蒼白,比起她昨天晚上的大膽完全是兩個人。
但下一瞬間,她就感到一根尖銳的刺刺入了自己腦子裏。
她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等宰相千金重新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兩個鐘頭之後,她在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我……死過了?」她回過頭看着布蘭多。她明明感到自己已經死了,布蘭多直接用法術摧毀了她的意志,死亡的感覺是那樣的分明與令人絕望。
但下一個瞬間,這位宰相千金反應了過來。
她怔怔地看着布蘭多,有些苦澀地道:「旅法師……」
「對不起,」布蘭多看着她道:「我不得不這麼做,相信你應該明白為什麼。不過無論如何,還是歡迎你加入到我的陣營中來,希望你能夠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你不是帝國人,你的發色與瞳色無一不說明了尼德文家族擁有敏爾人的血統,他們也是最早的一代亡靈巫師,牌組這麼選擇你,我也無法改變?」
「亡月牌組……」
宰相千金怔怔地坐在那裏,隨即露出一絲坦然的神色,她嘆了口氣:「失去了自由的話,如此一來我豈不是成了伯爵大人的女奴了……」
「奴隸不至於……」布蘭多想到了夏爾和梅蒂莎。心想沒那麼嚴重吧。
他搖搖頭道:「我不會過多干涉您的自由的,德爾菲恩小姐,這只是為了謹防你的背叛而已,這是我和你之間我唯一信得過的方式了」
但他話還沒說完,卻瞪大眼睛看到德爾菲恩沿着床爬了過來,一下將他壓在床上,少女低下頭。用充滿了誘惑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沒關係,伯爵大人,我喜歡這樣的身份,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請讓你的女奴來服侍你吧……」
少女輕輕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吐氣如蘭的氣息打在他的面龐之上,布蘭多看着那雙充滿了迷醉之色的紫水晶一樣的眼睛正定定地注視着自己,只感到腦子『嗡』的一聲。
「我靠,這瘋女人原來是個抖m啊……」
他腦子裏一片迷糊,覺得自己好像又誤喝了霍夫華德的金酒,在迷迷糊糊之中醉了過去。
……
「柳先生,德爾菲恩小姐沒什麼事吧,她怎麼還沒出來?」
凰火一身華服,站在船舷邊上,靜靜地看着遠處鶺鴒海峽上升起的如牆一般的迷霧,忽然向身畔的柳先生問道:
「早餐也沒有看到她,午餐的時間都過了那麼久了,我有些擔心,她這些日子以來日夜照顧老師太過辛苦了,要不要讓下人去看看。」
柳先生微微咳嗽了一聲:「不必了,我想德爾菲恩小姐有自己的打算。」
凰火似懂非懂,她默默點了點頭:「德爾菲恩小姐震是老師的未婚妻嗎?」
「大概是吧……」
柳先生看了通往底艙的門一眼,默默地搖了搖頭。
而這個時候,布蘭多和德爾菲恩剛好打開門從底艙走出來,兩人當然聽到了凰火與柳先生的交談,兩人臉色有些尷尬,各自都忍不住臉紅了紅。
凰火回過頭,瞪大眼睛看着兩人,稚氣道:「您醒了,老師,啊,德爾菲恩小姐……今天你看起來可真美……」
宰相千金微微一怔,隨即臉更紅了。
……
(ps:這是欠了好久的布蘭多的一血,一年多前就在群里說了,再加上劇情也寫到了這裏,不過寫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畢竟頂風作案啊,靠,我也是人品不好啊,看在我這麼兢兢業業的份上,熊弟們給點月票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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