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幕 牌組,逆境天堂
你見過泥土沙礫如同瀑布倒懸?布蘭多此刻有幸親身體會,周圍已無立錐之地,眼看要被埋藏在這重重山腹之中,他並無後路可退,仿佛已瀕臨絕境。那怪物徹底消失在了石棺之下,他咒罵了一聲,雙手高舉大地之劍由下向上一揮——一道月形劍氣分開土石直撲向中央石台,這劍氣雖比不上白鴉劍術動則利劍數十米那麼驚才艷絕,不過十尺之內的距離亦頃刻而至。
「起!」布蘭多怒吼,大地之劍上的魔力從最底層的次元震動了。
一聲巨響似若利劍撕開地面,一條直線上原本鬆動的土石中湧出一排向上交錯的岩牙,這些石柱頂住天花板並擋住兩側向中央滑動的土石,為布蘭多開闢出一條安全的道路來。
大地之劍,哈蘭格亞號稱岩石之權杖,傳說手持這權杖的人可以號令大地。當然,現實沒有如此誇張,但在這地下,無疑是它的主場。
瀕臨崩潰的墓室暫時穩定下來,但也只是暫時,石柱上已出現了細細密密的裂紋。布蘭多回頭看了一眼那閃爍着五彩晶光的水晶之壁,猶豫了一下——混沌晶壁,這個法則法術不是在幾秒內可以擊穿的,他馬上轉頭向中央的石台衝去。
爬上石棺,這巨大的梯形容器下方果然已經打開,一條神秘的向下深入地底的通道出現在布蘭多面前。由於沒有火光,通道中一片昏暗,一級級階梯仿佛通向傳說中喬根底岡下的焦熱深淵。頃刻之間身後已傳來密集的碎裂聲,石柱正在崩潰,布蘭多不敢多想,一咬牙縱身一跳滾進了石棺中。
外面的墓室此刻徹底坍塌,天花板像是漏斗一樣傾覆下來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一股巨大的風壓裹夾着沙石從外面湧進來吹得布蘭多睜不開眼睛,隨後一聲轟鳴聲震耳欲聾,地動山搖,之後整個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火光徹底熄滅,原本外面墓室中的火把被沙土覆熄,布蘭多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他機警地橫過大地之劍向前一掃,以防那怪物在一旁偷襲,但周圍空無一物,那怪物似是知不是他對手,竟已遠遠逃開。
布蘭多這才忍不住啐了一口。
「所以我才討厭和有智力的怪物交手。」進入黃金領域的戰士感知能力遠勝常人十倍,即使完全無光,他也準確地摸索出口袋裏的一枚螢石。舉起這小小的石頭,黯淡的光芒在周圍映出一個狹小的空間來——
這是地下的地下。
石棺上面已經被徹底封死,大量的土石甚至湧進密道中,他先用劍向上捅了捅,但土石互相堆疊壓得死死的,看樣子是沒機會挖出去。布蘭多又低聲咒罵了一聲:「該死,夏爾,在麼?」
心靈的那一頭沒有距離,但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後,年輕法師侍從的聲音響了起來:「呸呸……這鬼地方……我在,大人,你沒事吧?你在什麼地方?」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問題。
布蘭多抬頭看了看這狹小的空間,人工開鑿的隧道既狹窄又粗糙,像是粗心工匠的敷衍作品。「我也不知道,應該還是在那間墓室下面,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還好,只是墓道坍塌了一部分將路堵住了,茜小姐正在和其他人想辦法挖開一條通路。」
「其他人呢。」
「都好,沒有人受傷。羅曼小姐也很好,她正在烤蘑菇呢。」
「烤蘑菇?」布蘭多一愣。
「咳……她找到了一些墓地苔。」
「那東西她也吃得下?」布蘭多這下有點莫名驚詫了,不過也鬆了口氣,那小女人正元氣滿滿,看樣子的確問題不大。「由她去吧……」對於自詡為大商人的少女,布蘭多嘆了口氣,決定採取縱容的態度。
夏爾沒說羅曼小姐烤蘑菇其實是準備給大人你吃的,而是問道:「對了,石棺里的戰利品還在我這裏,東西不少呢。大人,要不你想辦法把我召喚過去,說不定在下能幫上什麼忙。」
布蘭多笑了下,自己的扈從語氣里的關切他還是聽得出來,不過沒好氣地答道:「現在還是下午,離重置階段起碼還有十個小時,頭暈的話去休息下吧。你那裏離地面有多遠?」
「哈,我想應該很近,大人你知道,我一向對自己逃命的本領是相當自信地。」
「這並不值得誇耀嘛,」布蘭多心想,「那你儘快想辦法出去,聯繫上外面的人。」
「好計劃——但等等,大人,我要怎麼儘快出去?」夏爾立刻叫了起來。
「你是巫師,這種事情還要我教你?」
「巫師也不是萬能的啊。尤其是我這種可憐巴巴的法則的研究者,大人你或許不知道,私下裏白銀聯盟的人都管我們叫學者——好吧,我是說這個頭銜也不錯,但您叫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人怎麼辦呢?我又不是那些滿腦子肌肉的暴力元素使……」
這傢伙竟然賣起萌來了,布蘭多有點無語。他一邊舉起螢石,微弱的光芒沿着粗糙的岩壁向下蔓延,映出一個迴旋向下的空間。他一隻手握緊劍,正準備下去看看,但心靈中的聲音又清晰起來:
「等等,大人,你那邊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發現——」夏爾叫道。
「恩?」
布蘭多停下來:「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大人你還記得我最後拿那個盒子嗎?那是個陷阱——」
不提那盒子還好,一提起來布蘭多就有氣,這傢伙竟然還好意思說,他正要爆發,卻聽自己的法師扈從趕忙補充道:「大人等等,我要說的是那盒子是空的。」
「一個空盒子就把你給坑了,巫師的臉都讓你丟光了。」布蘭多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那是個意外,不過情況不是這樣的。那個盒子是旅法師的隨身物品,我認得上面的標記。正三角形與內切的圓,代表着穩定的鐵則與內在的衡量,外面的火焰是埃克羅尼亞的黑焰,這個盒子一定和崔西曼有什麼關係。」
「你不會想告訴我這是他的墓穴吧?」布蘭多眼皮跳了一下。
「差不多吧,我懷疑這墓穴下面另有玄機。」
「再有玄機也只是四十級左右的地下城,」布蘭多心裏閃過這句話沒有開口,不過他也懷疑這墓穴下面還有和旅法師相關的事物,他心中隱隱有一絲聯繫。想到這裏,他這才想起將手上的卡牌拿出來在熒光下一看。
五張卡牌。
第一張牌上繪製着霧氣中的施法者的形象,朦朧的煙雲之中形成一個纖細的剪影,不過有四隻手,修長而有力——三支手高舉着編織一個法術,另一支手指向前方,一支大軍正在霧氣中行進。
埃克羅尼亞織法者(逆境天堂 x),7暗;【生物——艾克洛亞民/織法者,25級精英】;效果:橫置,支付5%生命,獲得光1。『埃羅之眼——』
接近白銀巔峰的巫師,不過特效類似於一張地牌,又沒有維持費用,布蘭多心想這種牌倒是多多益善。接着他又拿出第二張牌,這張牌上用抽象的方式繪製着一個穿着長袍的男子,該男子雙手抱頭,看起來像是得了偏頭痛。該卡牌的名稱叫做焦慮症,效果一陣亂奇葩的:
焦慮症(逆境天堂 vii),2能量;【法術——即時】;效果:複製一個費用不超過30的法術效果,本回合於它之前每使用過一個咒語,便將此咒語複製一次。『時間如沙礫,匆匆流逝』
一看到這張牌,布蘭多就忍不住暗叫了一聲臥槽。雖然他一時還未完全搞清楚這張牌描述的效果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從字面上的意思來講,至少也屬於那種『雖然看不明白,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的東西。
不過這個2能量是什麼?他楞了一下,忽然想起個東西,視網膜上幽綠色的文字一掃,一張卡牌出現在他視野中——
埃克羅尼亞的逆境熔爐(逆境天堂 iii),30暗;【結界—巢穴】;效果:『熔爐』進場時,將其結附於地牌。橫置,任意 2,犧牲一名埃克羅尼亞士兵,使『熔爐』獲得兩點能量。『旅人經過大平原時,向北盧德塞火山終日黑雲籠罩,火光沖天』
「媽的,果然是一套牌。」布蘭多心中嘀咕了一聲,心想自己要在哪裏去找那麼多埃克羅尼亞士兵來犧牲,正想之間,手上又抽出下一張牌。他一看就微微怔了一下,手上竟又是一張埃克羅尼亞織法者,布蘭多面色微微一變,趕忙刷刷將下面所有的牌都翻出來,一張埃克羅尼亞織法者,接着又是一張。
他頓時就呆了,剩下幾張牌竟然全是一模一樣的埃克羅尼亞織法者,就算是一語成讖,但也不要這樣的吧?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同一個地方獲得四張一樣的牌,這讓布蘭多心中閃過一個可能,說不定這個墓穴中的卡牌還真是完整的一套?正想間,忽然甬道下面傳來細微的響動。
「什麼人!」布蘭多立刻舉劍指向那個方向,他看到什麼東西在前面的黑暗中一閃即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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