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公務員 304深不見底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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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是絞索嘎吱嘎吱的響聲，因為這個劉工長一直都不啃聲，我們這些新來的工友也沒有一個敢啃聲的，連話癆大鬍子王懷禮也保持了沉默。

    大概過了有五六分鐘的樣子，終於砰的一聲響動傳來，我感覺我們的腳底振了一下，這載着六個人的大框子終於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往下面落。

    我環視了一圈四周，這地底下似乎是比上面的那個小窯洞寬闊了不少，我倒是有些納悶了，怎麼下面的反而比上面還要寬闊？難道下面比上面挖洞要容易嗎？不過雖然下面的空間更開闊，但卻比上面讓人感覺要窒息許多--我想，這可能是下面的空氣不流通的關係吧。

    就在這個時候，這劉工長已經帶頭爬出了那個竹編的大框子，然後指指旁邊的跌在一起的一堆空背簍對我們說道，「你們每個人背上一個筐，到時候進去挖煤的時候用」。

    我們聞言便也跟着爬出倆背簍，然後，每個人拿了一個竹筐背了起來。

    這竹筐很髒，上面全是黑漆漆的煤粉，不過我既然已經下來了，自然也不能再計較這些東西了。

    反正我的這一身衣服也不是什麼很貴的高級貨，這套就當工作服吧……背簍上面有粗糙的帆布縫起的背帶，這背帶只是起到背負的作用，自然上面也不會有什麼海綿墊肩之類的構造，現在因為框裏沒東西，背在身上還輕飄飄的不怎麼難受，但我想等會等這框裏裝了煤，背起來肯定不會太好受了，剛才我看見劉工長背着那個裝了煤的背簍的樣子了，兩條肩帶都深深的卡進了他肩頭的棉衣里。

    「等會進去以後，你們到甬道裏面去找地方挖煤，你們的工錢是按照挖出來煤的數量算的，一個月挖滿八十擔，能拿到十塊大洋的底薪，如果超過八十擔，按八擔一塊大洋計算，多出來的都是算你們自己的。

    然後挖出來的煤你們統一放到這裏，拉一下這個繩子，跟娣會把你們挖的煤拉上去，你們對着上面報出你們自己的名字和挖了多少框就可以。

    」這劉工長見我們都已經背好了框子，便對我們說道。

    我聞言想了想，覺得這倒是也還不錯，相當於每天只要挖出兩到三擔就完成任務了，而且多挖出來的，是算我們自己的。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挖煤也沒有什麼好多說的，用鐵鍬往煤層上磕就行--不過我提醒你們，如果發現煤層里磕出水來的話，要馬上吹這個哨子，然後往這邊跑」這劉工長說着頓了頓，好像還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細說，只是搖搖頭道，「算了，你們自己機靈點把，反正，如果覺得有什麼不正常就趕快跑……」我們初來乍到的，自然也不會多想，我估mo他這意思也就是讓我們多注意一點可能會出現的塌方……「好了，你們跟我來吧」這劉工長說着，便帶頭朝着坑道的深處走去。

    一路上跟着這劉工長，在這坑坑窪窪的坑道裏面走着，在昏黃的煤油燈的照耀下，我發現這些坑道的側壁上雖然稀稀拉拉的有一些煤層，但看起來都不太多，好像是已經被磕過了一遍殘留的一些渣滓。

    「咱們這薊岷山的礦脈是貧礦，煤層大多不太集中，所以大家平時要分散開來到坑道裏面去找礦層，這坑道比較複雜，你們最好是兩個人以上一個組的活動，我們這邊的聯絡方式是哨子，如果找不到出路就兩長一短的吹哨子，我們這邊如果有人聽到，就會吹哨子回應，你們只要順着聲音，就能找回來。

    」這劉工長一邊在前面走，一邊說道。

    隨着我們的深l入，這坑道開始變得狹窄起來，到後面，我們不得不貓着腰往前面走。

    來到一處小窩子的時候，四周的空間一下子變得大了起來，我們發現此刻裏面正有三四個人正在拿着鐵鍬鶴嘴鋤叮叮咣咣的在挖煤。

    「好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你們自己去找地方吧，這一塊是我們包幹的」這劉工長拿起一把鐵鍬就加入了那幾個工人當中開始叮叮咣咣的挖起煤來。

    再也沒有更多的解釋。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下面會有四通八達的這麼大的坑，看來都是年復一年人工給挖出來的，下面的通道之所以窄，那時因為挖通道是沒有收益的，只有挖到了煤才能掙錢，所以在挖通道找煤的過程中，只要能讓人通過就行了……現在我意識到一點，那就是在這座貧礦中，每天兩擔的煤並不是這麼容易挖到的--關鍵是，我們得在這不太富裕的礦脈中找到煤層。

    而找到煤層的先決條件--就是挖這種四通八達的坑道……說實在的，這舊社會的小煤窯實在是在原始了，安全沒保證不說，居然還要我們礦工像探測器一樣的去找煤……我們每個人來的時候，都領了五塊大洋，因為已經簽了合同，就算是要撂挑子，也得先給它挖滿至少十擔的煤……「別愣着了，快去找煤把，你們如果今天挖不出煤來，飯也沒得吃的」這劉工長見我們幾個人還一臉彷徨的愣在那裏，回過頭道。

    我們幾個人互相看看，沒辦法，便只能順着旁邊的坑道朝着煤礦的深處走去……「******，這讓我們到那裏去挖煤啊？」這大鬍子王懷禮第一個忍不住，嘀嘀咕咕的抱怨起來。

    「唉，找找看吧，說不定裏面深一點會有」我嘆了口氣道。

    「操，我們是來干苦力的，咋還讓我們自己找啊？」另外兩個工友也紛紛抱怨起來。

    這期間，只有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直低着頭一聲不吭的跟着我們朝着坑道裏面走。

    我們一路的朝裏面走，不停的走着，我發現這煤窯好像比我之前預計的要深的多，挖得這麼深，實在是太深了，到底是多少人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