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藍失神地說:「我的工作可以知道部分晏少的行程,他只是讓我盯着晏少,但是晏少去哪裏約會我卻不知道,畢竟這不是秘書的職責範圍。」
紀銘臣看唐黛,唐黛看晏寒厲,晏寒厲覺得自己把她帶來是錯誤的。
譚藍繼續說道:「那天,火鳳凰給我發了郵件,說了時間和地址,讓我以送禮物的方式去把周凝推下水,只要推下水就行。」
「那天我把車停在路邊,離莊園有一段距離,我看到晏少的車子離開之後,我才步行去的莊園,這樣警方在調查的時候,是不會發現我車子的輪胎印的,他們會以為我的車子是在附近遊玩的。」
譚藍反覆地揉着自己的手指,這是緊張的一種表情,她的語氣變得更低沉了,「我進去的時候,周小姐正在水邊釣魚,我心裏一喜,太順利了,這樣就不用我把她騙過去了。我手上拿着盒子,我說我是晏少的秘書,這是晏少送她的鞋子,請她試穿一下。」
唐黛看了一眼晏寒厲,忍不住問他:「你經常送她們禮物嗎?」
晏寒厲表情古怪地說:「沒有。」
紀銘臣忍着笑,看樣子自己把唐黛叫來是對的,以後就讓晏寒厲旁聽。
譚藍繼續說道:「周小姐看起來非常的開心,她還說晏少多麼愛她之類的,她把鞋子脫了下來,是雙休閒鞋。」
晏寒厲忍不住說:「黛黛,不然我們先回家吧。」
唐黛看他問:「難道你有什麼瞞着我的?」
「沒有,肯定沒有。」晏寒厲語氣堅定地說。
「那就聽着!」唐黛火氣十足地說。
晏寒厲閉了嘴,心中有些忐忑。這譚藍瞎說什麼?誰愛周凝了?不過是做個表面文章罷了。
譚藍的表情變得有些驚恐,她瞪大眼睛說:「周凝脫了鞋,我就一伸手把她給推了下去,她反手想來抓我,結果我趕緊想把她的手打開,卻沒想到還是抓傷了我,所幸傷的並不重。她掉下去之後一直在掙扎,問我為什麼要害她,我還記得她的聲音很悽厲,就像是地獄裏的厲鬼。」
唐黛嘆道:「也難怪,估計周凝死的時候以為是她愛着的男人殺的她。」
晏寒厲清了清嗓子,說道:「黛黛,你不要胡思亂想。」
唐黛瞥他一眼問:「你又不了解周凝,你怎麼知道我是胡思亂想?難道你知道她的想法是對的,我說的是錯的?」
晏寒厲:「……」
他算是明白女人吃起醋來是多麼的不講理了。
見他不說話,她又問:「怎麼?理虧了?」
晏寒厲忙說:「我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所以我還是不發表意見了。」
他又體會到了什麼叫「沉默是金」。
幸好董奇偉的聲音響起,吸引了唐黛的注意力,暫時放過了他。
他想抬手擦把額上滲出的汗,卻無意看到了紀銘臣哂笑的表情,他冷冷地瞥開眼,心中火大的很。
董奇偉問道:「周凝的鞋子呢?你把它扔到哪裏去了?」
譚藍回過神,她看了他一眼,似乎鬆了口氣,因為他把她帶回到現實中來,看的出來,她的精神狀態並不好。
她看着董奇偉說道:「她的鞋子我帶走了,回去的時候送給了橋下的拾荒人員。」
「對方的性別特徵,哪個橋?」董奇偉繼續問道。
譚藍想了想,說道:「就是從莊園出來,往晏氏開的那個橋,橋下面總有很多拾荒者,是個女人,因為女人才能穿女人的鞋子,她看起來六十多歲的樣子,穿的很破,我把鞋給她的時候,她特別高興,一連地說謝謝,我要趕着回公司,所以就走了。」
怪不得沒找到被丟棄的鞋子,原來被她送人了,不得不說這個辦法真好。
董奇偉記錄下來這一條。
譚藍又說道:「當天晚上,我和陳琳一起逛街,就睡在她家了,我故意把鞋子忘到她家,一直找藉口不去拿,這樣作案時的鞋子也不會被發現。」
「這一切都是火鳳凰教給你的嗎?」董奇偉問道。
「不,我的鞋子是我自己想的,他說他會清理現場,讓我不用多做什麼。但我總是不放心,就把鞋子留在陳琳家了。」譚藍深深地低了頭。
唐黛說道:「如果她不是多此一舉,如果她穿着那雙鞋子出國,我想我們還真沒辦法抓到她。看來火鳳凰把事情想的都非常全面。」
紀銘臣點頭說道:「不錯,火鳳凰的確是個厲害的對手,不過所謂百密一疏,說的就是這個,他要別人來做案,總會有人不按他的劇本來演。」
「你在晏氏工作將近半年之久才離開,你是怎麼想的?」董奇偉問道。
譚藍木訥地說:「我殺了人,怎麼可能還在晏氏工作呢?我馬上就想辭職,但火鳳凰說我沒留下任何痕跡,立刻降職只能暴露自己,所以我只好按捺下來工作,當時秘書室有個新來的秘書特別害怕,我就慫恿她離職,也是為了想蒙蔽別人不注意到我。沒想到她真的走了,後來過了兩個月,又有個女秘書猶豫是不是要跳槽,我也勸她跳,我說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處,晉升快,受重視,她也走了。」
唐黛意外地看向紀銘臣,他也在看她,說了句,「人才啊!」然後他轉過頭看向晏寒厲說:「晏氏可真是人才輩出!」
晏寒厲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因為他這絕不是什麼讚揚的話。
譚藍繼續說道:「我看的確沒有什麼事,而晏少他又有了新的未婚妻,這樣我的心才算放下來。半年後,我收到一個沒有署名的郵件,裏面是我和我媽媽的護照,還有克拉國存款的證明,他將承諾給我的錢都存在了克拉國,並且給我租住的房子就在醫院附近,十分的方便,其實我挺感激他。」
「你的母親就不懷疑你的經濟來源嗎?」董奇偉問她。
譚藍笑了笑,說道:「在晏氏工作本就是驕傲的一種存在,在普通人眼裏,有再多的錢也是應該的。」
晏氏是個高不可攀的門檻,b市人認為進了晏氏是自豪的,不但有着文化底蘊,還有着光明的前景,畢竟自從晏寒厲掌管晏氏以來,資產不斷增長,這是有目共睹的。
審到最後,唐黛忍不住對紀銘臣說:「你讓董隊問下她對陳琳的友情是真的嗎?」
紀銘臣與董奇偉吩咐一句,董奇偉問出唐黛的問題。
譚藍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說:「陳琳那個人,捧高踩低,別人都不喜歡她,我自然也不會喜歡,如果不是為了利用她,我才不會和她交好。」
唐黛瞭然,顯然陳琳對譚藍的感情是真的,她只能感慨一句,「人性啊……」
晏寒厲不想再看下去,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輕捏了一下,問她:「走吧!」再聽下去,不定又要出什麼意外來,他可是受夠了。
唐黛還沒說話,紀銘臣說道:「我們討論一下案情吧!」
唐黛說道:「我覺得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起案子是由人來盯寒厲達到目的,後面的案子都是由火鳳凰安排人盯着受害者從而行兇,後面參與案子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顯然火鳳凰的手段也是不斷進步的。」
「就這些?」紀銘臣問她。
晏寒厲不樂意了,反問道:「那你還希望有哪些?你是幹什麼的?」
紀銘臣的臉色隱隱發青,十分不悅。
唐黛一看氣氛不對,忙站起身說:「回去我再想想吧,我們先走了。」
可是沒想到她拉着晏寒厲出來,剛好碰到審完的譚藍被帶出來。
譚藍一看到晏寒厲就嚇得更加崩潰,甚至她一下跪在地上,衝着晏寒厲求饒道:「晏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殺了您最愛的女人,對不起,我知道您特別愛她,我從她臉上能看出來。」
晏寒厲已經面黑似鐵了,偏偏有人在身後「嘿」地笑出了聲。
紀銘臣靠在門框上,笑得很是幸災樂禍,他甚至還火上澆油地說:「哎呀,有的人啊,沒事兒弄那麼多未婚妻幹什麼?」
晏寒厲拉着唐黛快速向外走,沒理會跪在地上的譚藍,仿佛後面有老虎在追他一樣。
上了車,晏寒厲才斟酌着開口解釋,「黛黛,你不要聽別人亂說。」
唐黛好奇地看向他問:「說實話,這幾個未婚妻裏面,你最喜歡哪個?」
晏寒厲想都沒想,仿佛生怕說慢了可信度就低了一樣,「我最喜歡的是你。」
哪知唐黛臉一沉,瞪着他說:「別拿我跟死人相提並論!」
晏寒厲剛緩和一些的臉,又綠了。
唐黛追問:「我是只死的那幾個,你覺得哪個最好?你看我怎麼也不會吃她們的醋是不是?」
這話能信嗎?看她這樣子,晏寒厲壓根也不相信她那麼大度,他又不是感情白痴,不至於連這點都不知道。
於是晏寒厲一本正經地說:「你說的那幾個,私生活太豐富了些,我是一個都不喜歡的。我和她們逢場作戲也無非是希望二嬸她別來煩我罷了。」
晏寒厲就是晏寒厲,直接就能找到問題的中心,唐黛瞬間就不懷疑了,哪個男人也不喜歡自己的女友的私生活複雜的。
更何況晏寒厲如果有心保護誰,她應該不會死。雖然她遇到過幾次危險,但都有驚無險,她現在能好好地活着,這也是最好的說明。
看她不再糾結此事,晏寒厲的心這才放下,抬手去攬她的肩,唐黛反應極快地把他的手打開,哼道:「別想碰我,剛才的事兒還沒和你算賬呢!」
晏寒厲想到剛才兩人之間的甜蜜,不由揚起了唇角,溫柔地說:「老婆,想吃什麼?」
冷少溫柔起來也是殺傷力極強的,不過她現在也有了免疫力,反問他:「想吃什麼你是給我做怎麼的?」
晏寒厲的臉僵了一刻,唐黛覺得這時候特別的爽,難得看到這個男人無話可說的時候,她立刻就樂了。
晏寒厲無奈,她的快樂就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了麼?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唐黛接到了姑姑打來的電話,她非常的意外,因為姑姑從來沒給她打過電話。
唐春采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如同一個慈祥的長輩,她笑着問:「黛黛,你什麼時候去藝術品那邊,我有事找你。」
「那我現在就過去吧。」唐黛說道。
「哦?我也沒有特別的事,別耽誤你的工作啊!」唐春采說道。
「沒事,姑姑,我怎麼都要過去的。」唐黛說道。
姑姑對她還是不錯的,但礙於容宛靜的強勢,有時候也不敢對她太好,但這對於渴望親情的唐黛來講,已經足夠了。整個唐家,她還有誰呢?
除了爺爺,就是姑姑了!
「那好吧,我現在就過去!」唐春采說道。
唐黛覺得姑姑既然選在藝術品公司工作,是不是看上什麼東西了?如果真是,這倒不成問題。
她現在再也不是過去的唐黛了,好歹她已經有了幾千萬的身家,而這一切,有她自己得的,也有晏寒厲給予的,不得不說她嫁給晏寒厲,得到的遠比想像的要多,雖然她要面臨一些危險。
到了公司,沒想到姑姑已經到了。
唐春采看到她,帶了幾分親切地說:「黛黛,一看你的氣色就知道你過得好,白裏透紅的,是個幸福的小女人。」
唐黛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她和晏寒厲在一起之後,就白裏透紅,現在覺得有人一誇她就好像看到她與老公恩愛了。
「其實看到你能幸福,我挺開心的,畢竟……」剛說到這裏,唐春采覺得有些不妥,硬生生地改了話,說道:「原本我挺擔心你嫁給晏寒厲,可是爸他太堅持了,一定要你嫁給他,我也沒辦法。但是現在我不得不說,他老人家是對的。」
想到爺爺,唐黛的心裏也很暖,她笑着問:「姑姑,您找我來有事嗎?」
「哦,有兩件事。」唐春采抬手撩了一下頭髮,一舉一動透着女人的韻味與優雅。
活潑的姑姑,現在也成了端莊的婦人了,婚姻到底是讓人保持原樣好呢還是讓她變了好呢?
其實姑夫戰軒對姑姑一直都很好,但是兩人到底是否幸福,那也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裏明白了。
「聽說你這裏進了一批好鑽石,但是你怎麼不請豪門太太呢?這對於你人脈的擴展很有幫助。」唐春采不解地問。
「姑姑,這是營銷策略,我現在以賺錢為主。」唐黛說道。
晏太太的身份,已經讓她不用再去應酬很多人,自然有人想要與她交好,她現在要做的是賺錢,對!就是賺錢,她一直認為,只有錢才能讓你體現出你的身價來,別說俗,這是不可改變的一條定律。
唐春采說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我也不管那麼多了,你一向讓人放心。這次我是厚着臉皮想來挑顆鑽石的,要知道咱們唐家可真是找不出像樣的貨來,翡翠資源逐漸枯竭,新坑的密度遠達不到老坑的質地,如果不及時轉型,前景堪憂啊!」
唐黛避口不談唐家的事情,她笑着說:「姑姑,鑽石我留了些,您隨便挑,我按進價給。」
唐春采一聽便合不攏嘴地說:「就是我侄女,真沒得說。」
「姑姑,第二件什麼事啊?」唐黛忍不住問道。
唐春采一聽,臉上的笑立刻轉為了擔憂,她微微嘆氣說道:「我覺得媛媛最近不太對勁,好像戀愛了。」
唐黛微怔,沒有說話,18歲戀愛,說是可以,不過還是有些稍早,所以她不能說句恭喜,再說看姑姑這表情,她要是說了,絕對是拉仇恨的。
於是她想了一下問:「姑姑,您問她了嗎?」
「問了,可是她不說,我就是擔心她結交一些壞人,所以我想讓你找機會問問她,畢竟你們姐妹親近一些,年輕人也沒有代溝。」唐春采說道。
原來是這件事,唐黛十分痛快地答應了,說道:「好的姑姑,沒有問題,那您先挑鑽石吧!」
唐春采挑了一顆品質相當不錯的鑽石,價位很便宜,她非常開心。珠寶對女人來講,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唐春采臨走的時候,握着唐黛的手說:「黛黛,看到你的今天,姑姑其實心裏特別的高興,真的。你別怪以前姑姑沒有過多的向着你,畢竟戰家還要靠着唐家,我不能得罪容宛靜。」
唐黛微微一笑,說道:「姑姑,我都能理解,您不用說這樣的話。不過我還是有件事希望您幫忙。」
「什麼?」唐春采溫柔地笑着問她。
「就是我爸媽的事情,我希望能知道有關他們更多的消息。」唐黛小心地說。
唐春采的表情立刻就變了,變得十分的難看,說不出的那種表情,總之讓人看了心裏也跟着不舒服起來。
她神色變化非常的快,變得也很多,最終還是歸於平靜,問她:「黛黛,你一定要知道嗎?你知道我探聽那件事的代價嗎?難道現在不好嗎?」<!--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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