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尊重自己的人,顏箹的態度自然也很好,看向自稱老劉的人,以她醫者的角度來看,這個男人頂多三十多歲,可看起來卻如同五六十歲的老年人,那一頭已經有了依稀銀絲的頭髮,削瘦的身材,蠟黃的臉色,足以說明這個男人久病未愈,還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治療方向,才導致了他如今病情加重到了這個地步。
「先生你的選擇不會錯,希望一年以後能看到正常健康的你。」顏箹微勾唇,一抹及淡的笑容浮現,因為她此刻微微抬頭,正好就讓老劉看了個正着,貌若天仙,絕色出塵,這哪裏是世間可以存在的女子啊。
儘管如此,男人的眼神也很正,而且很快就回過神來,不過卻微蹙眉頭,總感覺顏箹很面熟,可腦子就這麼容易卡殼,到了關鍵時刻就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女人了,明明這麼漂亮,按理說如果他見過,應該不至於見面了還認不出來的啊。
周圍人見既然有人願意來當這個出頭鳥,仁和堂本來背景就很深,還有葉老神醫坐鎮,林宏添還是這京城仁和堂的首席醫生,他們也算是慕名而來,真的跟他們來強硬的,把人給得罪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慢慢的沒有人再反駁顏箹給看病這件事情,反正現在有個出頭鳥,他們旁邊看着,如果真的有林宏添說得這麼玄乎,竟然連葉老神醫都誇讚,林宏添都自愧不如的人,那他們到時候陸續讓這個女人看病就成了。當然,也有很小一部分人覺得反正都免費,實在不行再多等林宏添一會兒,到時候藥費還免費,要知道這仁和堂的藥也不算便宜的,不是說他們黑心,而是這仁和堂的藥從來都是假一賠百,很多的藥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質量上乘,這樣算來,他們本就不吃虧。
雖然觀望的人在多數,但也有少部人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當林宏添離開,顏箹坐下來後,為首的老劉就坐在了顏箹的對面。
伸手,老劉同樣對對顏箹感及了興趣,「這位醫生,不知道你貴姓?」
其實剛才林宏添帶着自己來的時候就介紹過自己了,可這些人壓根兒心思就沒放在她身上,自然給忽略了,自然連老劉也是沒聽到的,不過這並不會讓顏箹放在心上,有種叫做合眼緣,這個老劉就是這樣的人。
「我姓顏,顏色的顏,稱我顏醫生就行。」淡淡介紹過自己後,顏箹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根絲線,而她距離老劉還有一張一米多距離的桌子的距離,她坐得筆直,手中銀色絲線如同靈蛇一般,直直就朝着老劉的手腕飛去,最後如同有人在操縱這根絲線一般,很快絲線就套在了老劉手腕上。
「轟——」
全場轟然炸響。
所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很多人更是揉了好幾次眼睛,就怕眼睛出現了問題,才會出現剛才那樣神技一般的幻覺。
普通人怎麼可能做到這一步,就算是他們見過很多名醫診脈,可都未見過啊,這種情況,只出現在小說里過,但是小說里的情況,那只是虛構,根本不現實啊。
可是好多人揉了眼睛後還是看到了顏箹那淡定的神色,一副雲淡風輕給老劉把脈,不過短短十幾秒,就放開了纏繞在老劉手腕上的絲線,那絲線靈活不已,從老劉手腕上松下,就徑直回到了顏箹手中,然後顏箹準確道出了老劉的情況。
「肝腎已到了枯竭地步,基本已無生望……」
簡短的一句話,卻如同驚雷,炸響在老劉的頭頂上方,他覺得人一輩子真的很操蛋,前面三十年他都那麼辛苦那麼努力,後來總算獨立了,能夠自力更生,短短三年由部門小主管到大型公司的高端管理層,無論是能力還是收入都足夠他過上好日子,可就在這個時候身體出現問題,失去了工作,連女人都跟自己離婚了,留下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和他相依為命,如果不是因為孩子,他恐怕一點兒求生希望都沒有了,也是因為看在孩子的份上,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孩子要怎麼辦,所以才會出來尋醫問藥,但也知道希望不大,只能是拖延一天算一天,孩子還那么小,離不開他,如果他走了,孩子失去了父親,母親也不管他,他要如何生活?
這兩年他一直都在求醫問藥,遇到一個名醫也是大概這麼說他的病情,當然還沒有到了無生機的地步,但卻已經不遠,不過給他一張藥方,說是可以拖延兩年時間,如今兩年時間已過,他不得已再次出來尋醫,那醫生的行蹤沒打探到,卻聽說這仁和堂有葉老神醫坐鎮,這個月就會有一次,可卻沒能等來葉老神醫,無奈退而求其次希望林宏添能夠給他的病情拖延一段時間,如今讓顏箹直接道破,毫無生機……這算給他再次判死刑了嗎?
看着男人那本來就黯淡的眼神此刻變得灰暗,如同死灰,知道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沒有賣關子,接着道:「雖然了無生機,可你遇到的不是別人。」
「什麼——意思?」喉嚨有些乾澀,說這話的時候喉嚨陣陣發疼,努力隱忍着激動的情緒,輕聲詢問,生怕聲音太大出現幻覺。
「你的病情很嚴重,可我卻比較擅長治病,你是第一個相信我的病人,我願意親自給你治療,且分文不取,不許用藥,只需食補加以我的針灸療法,如何?」挑眉,看着眼前的男人隨着她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眼神變得越來越明亮。
吞了口口水,在周圍人也同樣期盼的目光中,老劉小心開口,「您真的是神醫?」
「我並非神醫,只是恰巧在治病救人一道上有些本市而已。」所有人都這麼稱呼她,當然,都是受她治療,得過她恩德的人,但她本人卻不太喜歡這個太過高調的稱呼,但似乎很多國手中醫都非常喜歡別人這麼稱呼他們,似乎這就是對他們醫術的一種認可,一種能力的表現。
試想,走出去,誰誰神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和這個醫生醫術似乎不錯,這兩者之間的差距,聽着的感覺,哪個更好,你更願意選擇哪一個?
老劉這個時候內心激動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換個時候可能連他自己都會認為自己有些白痴,女人不過短短兩句話他似乎就已經被對方給洗腦了,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本事都沒拿出來呢,要不要這麼信奉,可現在他卻就是忍不住要去相信,甚至是膜拜。
「你且在旁邊等等,我先給其他病人看看,幾分鐘後為你做第一次針灸治療。」看着男人那激動的樣子,可能原本已經認命了老天爺給他判定的死刑,可如今卻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每個人都希望或者,特別是經歷在生死邊緣的人,更渴望或活着享受溫暖的陽光。
「好,好。」老劉激動連連,點頭的時候也連忙起身,因為情緒過激,好幾次都摔在椅子上沒能站起來,最終還是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伸手扶住了他站穩。
接着第二個人上來,伸手放桌上的同時,一雙眸子以懷疑的目光看着顏箹,「你能行嗎?我看你倒像是手段高明的傳銷人員,那老人家年紀大了,沒什麼見識,人家都病成那樣了,你可別忽悠人家。」
並沒有心思跟這種人計較,沒見識她可以理解,直接忽視就是了,她又不會少塊肉。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最近一段時間禁止房事。」顏箹一雙眸子直直盯着對方,絕色的容顏,出塵的仙氣兒,怎麼看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那一類仙子,可突然從她嘴裏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庸俗的話,多少讓人心頭慎得慌。
那女人還準備喋喋不休嘰嘰喳喳,突然聽到這話,猛然收回手腕,心頭猛跳,驚疑不定看着顏箹,「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最近太忙,要注意休息,否則,可能會導致你身體出現問題,同時出現經期不調,甚至停經……」顏箹張嘴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見她有多麼認真。
周圍人聽着,其中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坐在顏箹對面,李琦內心嘔得吐血,這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女人長得漂亮,卻沒想到這麼不知羞,一點兒禮義廉恥都不懂,當眾說出這話,沒素質沒教養,面色通紅,渾身發抖,因為生氣,情緒波動極大,只見她伸手指着顏箹,語調顫顫巍巍,「你……你這個賤人……你竟然說這麼庸俗的話……」
「你沒見識我不跟你計較,但你罵我,我可就有資格理由教訓你了。」說完,顏箹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李琦看着顏箹起身,下意識跟着起身,然後往後退了兩大步,表情有些瑟縮,「你別……別亂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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