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解一點情況的都能想明白,微眯着眼睛,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回應,因為顏箹才是主角,她現在保持沉默,而且看起來明顯情緒不佳,周圍圍着的人,也沒有誰敢在這個時候吭聲。
負責保護顏箹的黑衣領頭男人看着顏箹半天沒有動作,剛才被推開,可能旁人感受不到,但是他卻切切實實感受到了那一推所蘊含的力道,絕對霸氣,而擁有這樣力道的人,身手絕對不會差,而這樣的力道卻似乎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所擁有,內心的驚訝震撼可想而知,但是,他還是沒忘記自己的職責,隱約察覺到這個事情不會這麼輕易過去的,想了想,讓手下的人看着一點顏箹,自己則拿出手機到角落裏去打電話匯報去了。
當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唐鈺正在臨市開一個重要會議,在座除了集團內的高層外,還有幾個重要合作集團的首腦,不過,任何事任何人都比不過他心中的寶貝,毫不猶豫截斷了會議內容,迅速抬步離開。
留下的,自然是助理解決後續的事情,理由,當然也是由助理來找了。
院長辦公室,楊崇敏在接到女兒短訊的時候就整個人被嚇得不輕,他剛跟某個人溝通了有關於顏箹的事情,似乎最近兩天那些人動作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的求生在作祟,竟然不怕得罪相關有地位的人,一個個不怕死的爭先恐後想辦法想「請」到顏箹。
隨後也毫不遲疑的安排了人趕緊前往顏箹所在的樓層,而自己也迅速跟那人通了電話後,趕往了下面。
卻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
看着父親來了,僵硬的氣氛總算稍微好了一點,楊雁樺先算是被嚇得不輕,而且顏箹又一直不說話,心情說不出的緊張,「爸,你總算來了,可要急死我,這個事情很棘手……」
聽完了女兒的話,楊崇敏也沒想到,剛才下來得匆忙,根本沒來得及了解清楚情況。
想着那個人,心臟都一陣急縮,剛想要拿出電話,卻突然讓一個黑衣人給制止,「楊院長,我們老闆已經跟我們說過了,這件事情你只需要全力配合我們就可以了。」
「嗯,好,我知道了。」不愧是經歷過風浪的人,聽完黑衣人的話,沒有絲毫慌亂之感,反而很沉穩,隨後又吩咐了女兒去安排其他事情,周圍人的情緒還是需要安慰的,他是一院之長,很多的工作現在處理不了,只能讓女兒臨時做個代言人了。
總算抬起頭來的顏箹卻沒有說話,而是反身就朝着樓梯口走。
一行人都讓她這舉動給嚇得不輕。
特別是為首的黑衣人,伸手擋住顏箹的去路,眉頭緊蹙,面上都是緊張嚴肅神色,「顏醫生,這件事情我們的人會處理,您還是先跟我們走吧,這裏不安全。」
聽着這話,顏箹瞥了說話的男人一眼,隨後淡聲道:「你們都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顏醫生,雖然我們很尊敬您,但我們兄弟的身上,您不能質疑。」被顏箹這麼一說,一行黑衣人都有些面紅耳赤,為首男人倒只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倒是為首男人旁邊站着的二十多歲出頭的年輕人梗着脖子,一副愣頭青模樣,不怕死的說道。
這話算是說出了眾人的心聲,但畢竟自己是頭領,而且他們受僱於唐鈺,很多東西他們都清楚規矩,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是老闆最在意的,他們未來的女主人,只能板着臉,硬着心腸,「小武,怎麼說話的,不守規矩的後果你是知道的,這件事情過後,你就去刑堂領罰。」
「大哥……」那愣頭青也知道後果很嚴重,只是當眾讓大哥毫不猶豫的說出來,還是半晌不能接受。
現在救人如救火,根本不是說廢話的時候,顏箹揮手,打斷了那年輕男人還想要說的話,對着為首男人道:「行了,這件事情不是你們的錯,而且我也沒低估你們的伸手,不過那群人都是過着刀口舔血日子的人,不說這些,他們本身還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你們雖然也強悍狠辣,但卻比不過這群真正的兇惡之徒,他們要做的事情從來不會留餘地,那孩子的性命更不是用來威脅,而是必要時候用來示威的……」
示威——
這兩個字,大家都挺明白了。
為首的黑衣男人面色也很不好看。
他們同樣都是受僱於人,但所做之事也都不是兇惡的,也許他們中間以前有過那樣的人,可現在每一個都已經歸於一個人手下,聽從那一個人的命令,從來不再做窮凶極惡之事,剛才他們也從那伙人身上察覺出了一點,可畢竟沒有正面交鋒,短時間就分開了,如今讓顏箹道出來,那股熟悉的感覺就朝着他們撲面而來。
「所以,為了確保那孩子安全無虞,我必須要去。」說完,伸手推開了擋着她的那一隻手,看似輕描淡寫,但卻如同太極一般的四兩撥千斤手法,又把黑衣男人給震得一愣一愣的。
「大哥,你怎麼還發起呆來了,顏醫生都已經上樓了,我們趕快跟上啊。」剛才那愣頭青男人直接就讓顏箹的幾句話給收服了,擁有這麼好的外形條件,本身又天資聰慧,年紀輕輕擁有超搞醫術,得天獨厚的條件竟然沒有讓這個身份尊貴的女人畏縮,完全是不顧生死要準備去保護那個小男孩啊,哇哇,這個時候在愣頭青男人的心裏,顏箹就是他的終極偶像。
當然,現在大家是不知道愣頭青男人心裏頭那點兒可笑心思的。
「全都跟上。」被喊得迅速回神,整理好思緒,迅速安排人跟了上去。
「哎喲,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那人真不怕死衝上去了啊。」有個病人也目睹了剛才的事情,而且隔圈子比較近,也聽到了剛才樓頂有人在喊話,明顯是有什麼大新聞了啊,想着兩眼冒光就要往樓上沖,可卻讓人給擋了回來。
雖然很想要反駁,甚至鬧上一鬧,反正很多人最怕得罪和惹上的就是他們這種靠嘴巴和筆桿子吃飯的人。
可是,被對方身上那濃濃煞氣和駭人的眼神給弄得半個字都吭不出來,只能訕訕往旁邊靠。
……
迅速衝上頂樓,看着那站在頂樓露天太邊上的幾個人,都是穿着便裝,幾個人都是身材高大,渾身煞氣之類的人,每個人的眼神都很兇狠,那小男孩兒讓其中一個男人給夾在腋下,任憑小男孩兒怎麼掙扎都動不了分毫。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給嚇傻了,或者是哭過了,反正小男孩兒現在只是小小的掙扎着,聲音低如蚊蠅,根本沒有什麼精氣神兒,而幾個男人坐在露天陽台邊上,不知道是不是等久了讓他們不大高興了,竟然拿出一副牌來鬥地主。
顏箹上去的時候,兩人剛鬥了一半。
聽到聲音,幾個人放下手中的牌,其中一個男人還抱怨道:「靠,來得這麼快,老子都還沒上手呢。」
這話一出,馬上又人不樂意了,「老四你給老子閉嘴,那麼一副好牌,老子還沒上手好好打呢,本來能夠把老大老三給贏趴下的……」
「行了,閉嘴,幹活了。」幾個人中的老大橫了說話的兩個人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鬥嘴。
作為這個隊伍的老大,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雙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顏箹,對於這個女孩兒,他一點兒不覺得可以輕看。
都是死亡邊緣遊走的人,對於一種氣息,他們都很敏感,那就是——死亡。
雖然很多人可能感覺到不可思議,可是逐漸的,除了慎重對待的老大外,其他的幾個男人也都面色嚴肅起來,每個人都目光警惕看着顏箹。
掃了幾人一眼,相當淡定,至少那個男孩子沒有生命危險。
「把那孩子放了吧,畢竟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抓了他,不一定能威脅得到我,但惹怒了我,我絕對可以讓你們好好體驗一下真正的生不如死是怎麼樣的?」最後一句話,頓時渾身氣勢暴漲,陰冷的戾氣讓露台邊緣的幾個男人都忍不住腳底發寒,每個人都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微顫。
「老大……怎……怎麼辦。」說話的是老二,剛才叫喚自己牌很好卻讓顏箹給破壞了的男人,此刻他雙腿微微發顫,這個時候如同主心骨一般的看着老大。
另外兩個男人同樣有些頭皮發麻,明明那麼傾城絕色的美人,明明應該是賞心悅目的,可現在幾個男人絲毫沒從顏箹身上感覺到那四個字,反而感覺到了地獄羅剎這四個字。
狠狠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旁邊老三腋下夾着的男孩兒,眼神猶疑片刻後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顏箹,「你,我們……」
正在這時,突然一道尖銳的女音突然從樓梯口沖向了露台邊緣的幾個男人,「你們這群不得好死的東西,我已經報警了,勸你們最好先放開我兒子。」
聽着這話,顏箹的眼神馬上冷了下來。
明明到了關鍵時刻,可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跑來的蠢貨,竟然已經報警了,難道他不知道這群人最討厭的就是官了嗎,她竟然還直接報了警,難道她沒看到她兒子還在歹徒手中嗎?
果然,原本已經被顏箹震懾住的幾個歹徒猶疑的面色馬上變成了猙獰,為首的老大惡狠狠的看向顏箹,「你也說了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你,原本以為你能單獨來肯定有幾分真本事,卻沒想到,竟然偷偷瞞着我們報了警,看來,這談判是準備作廢了。」
「對,一切靠武力值解決,大不了一會兒把這孩子從高樓扔下去,實在不行用他來堵槍子兒,到時候我們兄弟幾個總能有人逃脫,等逃脫的那個人養精蓄銳,重新捲土重來,讓你們不得安寧,也好給我們沒能離開的兄弟報仇……」
本來都是一群窮凶極惡,不怕死的人,每天都遊走在死亡邊緣,說不定哪一天就死了,甚至死在什麼旮旯地方都不知道,如今被人這麼威脅,也沒有誰怕事兒的,走上這條路,他們就知道,隨時都可能面臨死亡。
都是無親無故沒有家人了的人,又得到了大哥的話,馬上都變得群情激奮,一雙雙眼睛看着顏箹和通往陽台的門口的時尚女人,一副看死人的模樣。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打亂了她計劃的女人,顏箹也很不高興,但又不能說什麼,畢竟她才是孩子的母親,只是,剛已經談好的事情,現在是不可行了。
而且,這女人的出現,兩句話還把對方的士氣給激氣來了。
「你們——你們簡直就無法無天。」女人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不怕死,而且還說出這樣的話,心裏有一瞬間的後悔,可想着剛才已經報警,一會兒警察就要來了,心頭又大定,看着幾個歹徒,想要張口再所點兒什麼,卻突然讓一道冰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對上那道視線,頓時感覺渾身發冷,剩下的話也全部都梗在了喉嚨口,說不出口了。
隨後又想到了什麼,馬上朝着顏箹奔過去,走近顏箹之後愣了半晌,反應過來馬上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神而朝着顏箹大吼,「你是誰,簡直是個喪門星,我知道我兒子可跟那些人沒聯繫,都是因為你,我告訴你,如果我兒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就死定了。」
「如果我死定了,我想你兒子和你,也都會陪葬的。」斜睨了一眼不遠處那幾個歹徒,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這個女人竟然敢叫警察,對方也認為他們是一夥的,所以,如果要殺她,那她也肯定逃不了,這種事兒,不用想都知道。
女人被顏箹這話給弄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馬上又要暴走。
可直接讓顏箹冰冷的聲音給喝退了,「如果你還想要你兒子的小命兒,最好給我滾到邊上去,別讓我再聽見你那嘈雜的聲音,否則,不介意讓你先一步從這兒下去。」
「你……你無法無天,目無王法。」那女人聽着這話,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面色有些難堪,隨後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怯懦,這個女人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兒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她一定要找姐夫好好懲罰一下這個女人。
露出一個在女人眼中甚為邪惡的笑,勾唇,輕飄飄的聲音如同帶着鮮血的氣息,「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做這個大膽嘗試的人。」說着,手已經朝女人伸出。
「啊,你別亂來,你別亂來。」手還沒放到她肩上,她整個表情都已經僵化了,面色慘白,連連後退到顏箹所指的角落裏。
到了角落後,回過神來,感覺自己剛才太窩囊,但突然回想起剛才顏箹那駭人的眼神和話語,竟然不自覺瑟縮了一下,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好一會兒都不敢正視顏箹的方向。
幾個歹徒都警惕的看着顏箹,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們丟盔棄甲,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的出現,他們可能現在都已經服軟了,而且剛才她竟然直接幾句話就把那個看起來不好說話的時尚女人給喝退,絕對不會是個簡單人物。
想着這次僱主的話,面上又不由得帶上了堅定,幹完這一票,他們所有兄弟都能一起出國,尋一份安生生活。
黑暗過久了的人,也許早已經習慣了黑暗,可他們卻嚮往光明,如同他們這一群人。
那個人說過,只要完成這一次的事情,那麼後續的事情完全不再是問題,甚至餘生都不會有人再去打擾他們,反正做他們這一行,隨時都可能人頭落地,倒不如轟轟烈烈一場。
賭贏了,日後生活就是錦繡繁華。
賭輸了,大不了就是人頭落地,好過每日提心弔膽。
想到這些,看着顏箹,為首的男人,也就是老大,先踏出一步,看向顏箹,大聲道:「顏醫生,想必我們為什麼會來,你也很清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情,我們無心對你出手,更沒有傷害您的意思,只要您配合我們,跟我們走……」
「誰給了你們膽子,在我們手底下截人的。」這個時候頂樓入口處陸續進來很多人,為首的是剛才的黑衣人之首,快速走到顏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見她身上沒有任何地方有問題後才鬆了口氣大氣。
對於顏箹,他內心是更加佩服了,說她沒有好的身手,她都不相信,眼角斜睨了一眼角落裏的時尚女人,她剛才是在倒數第二樓,上頂樓很快這一點他知道,可是顏箹剛才卻是在二樓啊,頂樓卻是在十樓上面,他們都用了差不多三分鐘,可她呢,明顯上來有一會兒了。
聽到這聲音,為首的男人面色微變,似乎聲音卡殼,好一會兒才找回來,「不知道兄弟是哪號啊?」
「哪號稱不上了,早已經淡出江湖了。」為首黑衣男人冷硬的面部線條絲毫沒有緩和,雙眸冷漠看向不遠處的歹徒。
這是他們那圈子裏的話,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聽懂,剛才他就聞到了同類的氣息,雖然很淡,可也需要確定一下,現在看來,對方確實是,但應該是遇到了有能力的人物給收歸旗下了。
深呼吸一口氣,直到今天不能善了了。
「老三,你剛才下樓去截的人,那個人你交過鋒了嗎?」老大雙眸不離開黑衣人,說話卻是對着身邊的兄弟問的。
那被叫作老三的人也滿臉沉重表情,「只打了個照面,但他似乎志不在我們,他全心都圍着顏醫生,所以我才能劫走這個孩子。」說着還顛了顛兒腋下的孩子。
那孩子也跟着發出幾聲輕微的哼哼聲。
「老大,這個男人不簡單啊。」老二嚴正以待,面容嚴肅。
歹徒老大沉重點了點頭,好一會兒咬牙,下定了決心,「我們再多堅持一會兒,肯定會有人來接應咱們,到時候你麼別管我,先走,記住,一定要保住命,我們期待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雖然他應該是看不到了,可他的兄弟們能好,他就心滿意足了。
一聽這話,幾個男人都是面色大變,但做他們這行的,很清楚中間的彎彎道道,由於糾結,只會讓他們全軍覆沒,倒不如能跑多少是多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旁邊一直沒吭聲的老四這個時候開口了,「大哥,你是我們小隊的靈魂,不能沒有,一會兒你們都先走,以前都是老五和老六在做,現在該輪到我這個老四了。」
對於這一點,另外幾個人聽着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他們這些做哥哥的沒用,每一次逃難,都是讓弟弟在身後抵。
老大聽着,狠狠的等着老四,「現在不是謙讓的時候,老五和老六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們知道自己沒命活了,跟着跑倒是拖累和負擔,但是你不同老四……」頓了頓,露出一個慘笑,「大哥我沒有什麼牽掛,但你們卻不同,你們都還年輕,有美好的未來。」
這話,頓時讓一群歹徒沉默了下去。
顏箹這邊,見一群歹徒竟然討論着這些,當然只有顏箹能聽到,心中好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並不認為自己心軟放過他們,就能修來正果。
第 420 章 打亂計劃,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