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二樓的包間,大家紛紛落座,陳傲看着給自己留出來的主位,內心五味雜陳。
他拿起桌子上酒,直接給自己倒滿,對着所有人說道:「不好意思了,各位,臨時有點事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咚」
「咚」
「咚」
三杯酒下肚,陳傲剛要坐下,房間另一側突然傳出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嗯,班長就是班長,吃個飯還得讓人去接,遲到了喝三杯酒就能免罪,這特權真是好啊。」
這話一出,不少人微微蹙眉。
陳傲循聲望去,這才看到說話的正是當初剛上大學時,跟他一起競爭班長的王斌。
大學四年,兩人關係不冷不熱,畢業之後,每次同學聚會,王斌也會想盡辦法刺撓一下陳傲。
在酒精的作用下,陳傲的心思稍稍活絡起來,壓下剛才尷尬到想死的鬱悶,微笑着看向王斌。
「王斌同學說的對,遲到了是我的不是,還讓大家跑到寒風裏等我,三杯酒確實不能頂罪。說吧,怎麼罰,我接着。」
「好,這才是像個當官的說的話。這樣吧,咱們年年聚會都是aa,今年畢業第三年,都說事不過三,我看今年的所有花銷,都由班長大人解決吧。」
「嘶……」
包間裏一片吸涼氣的聲音,有些人對王斌的話略感不滿,又有些人玩味地看向陳傲,不過大多數人似乎都樂得看到有人給他們買單的場景。
陳傲心裏也彆扭,這麼一頓飯,這麼多人的住宿,那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如果讓他一個人承擔,恐怕接下來幾個月就得喝西北風了。
他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坐在王斌身邊的一人開口了。
「嘿嘿,斌哥,你還真會開玩笑。不知道咱們的班長大人今天為啥遲到嗎?這帝豪酒店可是預付費吃飯的地方,來早了,就意味着得花錢啊。再說了,你沒看咱們班長剛才打車也得找人救濟嗎,指着他買單,咱都得睡大街去。」
「哦,你說的這些我還真沒想到。」王斌裝模做樣地拍了拍腦門,拿起桌上的酒,看向陳傲,「班長大人,是我的錯。沒想到畢業這麼久了,你混得還是這麼慘。來,我自罰一杯,就當剛才那話我沒說。哦,對了,剛才你好像連打車費都付不起,那今晚上聚餐你那一份一會我也給你付了,就當我賠罪了。」
王斌自唱自擂,可偏偏有些人竟在聽到他的話之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像是對沒有人給他們買單而失望。
又像是對陳傲現在的境況不如意而失望。
所有人的表情,陳傲全都盡收眼底,一種強烈的羞辱感油然而生。
羞辱。
真是**裸的羞辱。
這三年來,他在同學聚會的酒桌上見慣了世態炎涼,受盡了冷嘲熱諷。
原因無他,只因為當初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班長,掌握着一個班裏所有利益分配的負責人,如今誰都不如。
他很想一拍桌子,大吼一句「今天我買單」。
可是他知道,自己銀行卡里的那點錢恐怕連酒錢都付不夠。
哎?
銀行卡里的錢?
陳傲心思一動,沒去管端着酒盯着他的王斌,趕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查看短訊。
最後一條95588的短訊還在,上面顯示的餘額……
「我擦,這錢還在?」
短訊上,1001122。31的數字晃得他一陣眼花,一手扶住桌面才勉強站穩。
而在他身邊的吳磊,也發現了他的異常,湊過腦袋來一瞧,頓時驚得合不攏嘴。
「我累個乖乖,傲哥,你這是銀行賬戶的短訊嗎?拿過來,我看看。」
吳磊不由分說,直接搶過陳傲的手機,高舉過頭頂,在那數了起來。
「個,十,百,千,萬……我去,一百萬!傲哥,看不出來啊,有錢人啊!」
吳磊的話是直接喊出來的,整個包間裏的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立馬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湊了上來。
隨後全都爆發出驚呼。
「擦嘞,真是一百萬,班長發財啦?」
「喲,班長大人真人不露相啊,帶着這麼多錢,也不給咱們這幫老同學改善改善生活?」
「嗨,快拿來我看看,工作這三年,我卡里的餘額可從來沒上過六位數呢,讓我看看一百萬是啥樣。」
陳傲的手機,在同學間傳閱開來。
所有人看向陳傲的眼神也漸漸發生了變化,早已消散的熱情慢慢開始回籠。
當手機最後傳到王斌的手裏,他看着上面的短訊內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不過很快,他的臉色恢復平靜,隨手將手機丟還給陳傲。
「呵呵,一百萬而已,算個什麼。要我看,恐怕這些錢都是班長大人他父母給他留的娶媳婦的錢吧。」
王斌話落,旁邊那人立刻接口道:「對,肯定是班長大人一家幾輩子的積蓄。這錢可不能亂花啊。恐怕班長自己也捨不得動呢,要不然也不至於打車都付不起錢是不是。」
這兩人一唱一和,算是認準了羞辱陳傲。
你沒錢,那我就拿話擠兌你。
你有錢,那我就讓你破財磕垠你。
這一次,所有人全都看向了陳傲,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大家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哥,我們等着呢,趕緊拿錢出來吧。
陳傲被眾人看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絕壁的有苦說不出啊。
尼瑪這錢不是他的。
而且,他的錢包都不知道上哪去了,總不至於讓他吐出來個銀行卡吧。
想到這裏,陳傲只得無奈地嘆息一聲:「各位同學,對不住了。我有錢的話,一定不會讓各位受委屈的。只是今天實在不巧,我的錢包丟了,銀行卡和現金都在錢包里,否則也不會給吳磊打電話讓他下去接我。所以,今天買單的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邊的王斌嘭地一聲拍了下桌面。
「看,我說什麼來着,咱班長就是個守財奴啊。不想好好招待老同學就算了,幹嘛非得找這種理由。錢包丟了,你咋不說你節操丟了?」
「就是,這理由也太衰了。咱們也不是差你那點買單的錢,就是看你對老同學有沒有那份心。既然覺得咱不配承你的情,那咱也沒必要死皮賴臉沾你這個光了。」
又是一通冷嘲熱諷,任憑陳傲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想要發火了。
可是他這火氣還沒上來,就感覺周圍人的目光都變得惡毒了,似乎是真覺得他瞧不起人。
「我擦,搞什麼啊,哥沒錢你們鄙視,哥有錢你們又仇視,還讓不讓人活了。」
陳傲騎虎難下,有苦說不出,滿心裏糾結不已。
現在他是真想着這些錢能在自己手裏,好讓這幫勢利眼別用他們特殊的攻擊方式,殺人於無形。
就在這氣氛極其微妙的時刻,只聽「叮咚」一聲,陳傲收到了一條短訊。
他趕忙拿出手機查看,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信息赫然顯示在眼前。
「我覺得你現在需要我的幫助。」
看到這句話,陳傲渾身打個激靈,抬頭看向屋內眾人。
「同學們,你們先吃着,我去打個電話,一會就回來。」
說完,他也不管其他人做何感想,快步走出了包間。
來到二樓大廳休息處,陳傲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思嗔良久之後,拿出手機回復了短訊。
「你是紫雷魔方?」
「沒錯,是我。」
「你一直在監視我?」
「錯,這不是監視,只是對我的宿主進行必要的關注。」
「關注什麼,打探我的**嗎?我說過了,我不想受你擺佈!」
「又錯,我不是在控制你,而是以正確的方式引導你。我承認,之前想當然地把你直接帶到諸子大陸確實有些不妥。但是,不用這種方法,你是很難接受我的。」
「讓我接受你?哼哼,那你先告訴我諸子大陸上的那個陳傲是怎麼回事。一個受盡病痛折磨的人,就因為你不為人知的目的,變成一個穿越者的載體。如果哪一天你看不慣我了,是不是也要這麼對付我?」
「no,no,no。首先你要搞清楚,那個陳傲的病是與生俱來的,這一點我根本控制不了,也沒辦法幫他治癒。而且他的死,也是必然的。那種瘋痴頑疾,第一百次發病就是大限。杖刑只不過是讓他早死了幾個時辰,這一點與我無關。」
「你還好意思說跟你無關?他一個傻子怎麼可能自己偷到神階丹藥。」
「呃,這個嗎,是一場意外。那個陳傲偷取神階淬體丹是另有人謀劃,他們的目的是對付利刃,而我只不過是稍稍動了點手腳,讓那個陳傲把丹藥吃下去了。倘若沒有這個意外,我也會在那個時間找上你,並且讓你去偷丹藥。所以,你可以認為是那個陳傲替你完成了一個初級任務。」
「呵呵,事情的真相只有你知道,你當然說什麼都行。再鄭重地告訴你,有什麼事,請我幫忙可以,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有人那我當棋子任意擺佈!」
「唉,你怎麼這麼極端,我都說了,你是我的主人,我發佈的任務其實是在正確地引導你。這樣吧,咱們換個方式來理解這件事。」
「什麼方式?」
陳傲碾滅手中的煙頭,正襟危坐,冥冥中感覺自己要做一個影響一生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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