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一轉頭便見到那個漂浮在空中的靈魂,正是原主蘇凌。雖然是靈魂的樣子,很明顯這個時候還帶着淚水與悲傷,見到蘇凌的目光看着她的時候,眼中閃過狠厲,紅唇親啟,「我蘇凌這輩子就是因為沒有母親的狠心,不敢殺人。所以才…現在我沒有別的要求。」說着指着那屏幕上靜止畫面的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子,還有她身邊的俊秀的宇文澤恆,「我要她不得好死,我要他變成庶民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蘇凌沉默,許久之後才說道,「為何當初不直接去韓門揭發她的女子身份?」
柳輕楚是蘇初晴,是女兒身的這件事情原主的心中非常的清楚,但是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直到後來蘇初晴成為了那皇后之後,她才主動去韓門請罪,這個時候整個韓門上下都震驚了,原來柳輕楚是女人。
可惜,這個時候韓門上下基本上沒有人會相噹噹初與他們有恩怨的那個可憐的小蘇凌,或者是想到了也絕對不會提,覺得這麼一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就算是聰明,恐怕在韓門早晚也會被趕出去。
反而是這件事情讓韓門的掌門徐修震怒的當場便想要殺了這個欺騙他們韓門的女子,可惜被於澈還有他大師兄攔下了。
要知道為何蘇初晴要改變自己的容貌,變成一個新的柳輕楚?不就是為着這天做準備麼?趁着這個時候忙對她的師傅徐修說,她會讓柳輕楚這個人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之中消失的。而且永遠也不會再動用他們韓門的醫術,她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她的師兄們這個時候也忙作證,說會時刻觀察她的。
徐修是看着蘇初晴長大的,加上幾個徒弟都這樣苦苦相求,而且行醫又有仁德之心,自然不忍心之下算是默認了這個條件
!卻再也不認這個徒弟了,畢竟這是韓門組訓!
原主沉默了,本該悲傷的雙眼,此時居然閃着一絲不明的微光。
「別說你沒有想到!」蘇凌皺着眉頭,原主既然是屬於冰雪聰明的類型,怎麼可能想不到?
「我…我外婆病重。」原主斂下那漂亮的眸子,「那個賤人恨着我外婆,怎麼會讓人給她醫治!」
這句話讓蘇凌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即便接過她的話,「你拿這個條件威脅於澈給外婆治病?什麼時候,是不是在那次皇宮夜宴之前?」
原主輕點那好看的頭顱,眼中的淚水反而更多,這畫面裏面沒有她與外婆相處的情景,「救活外婆我不後悔!」
蘇凌並不是問她後悔後悔的問題,想必她的外婆也是對她極好才會如此。只是這卻成為了她的催命符。難怪夜宴的時候蘇初晴這般急着表明自己的身份。
「有句話叫做兵不厭詐,你難道沒有聽過麼?」蘇凌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這個靈魂,很顯然她的眼神之中是帶着錯愕的,蘇凌微微一笑。
善良有的時候被人當成了好欺負的藉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如果都去作惡了,這個世界又會如何?如果說原主錯在了哪裏,就是錯在了太善良了,沒有她母親的狠厲,正所謂柿子先挑軟的捏。
蘇初晴在外面呆了這麼久,手上沾染的人命定然是不少的,但是也不能否認她變成了柳輕楚之後救過人,若是不救人她說的過去麼?韓門的宗旨便是懸壺濟世,有仁德醫德之心,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人尊重韓門。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的顯得蘇初晴自私自利,這種自私自利卻被她身邊的男人當成是正常的,認為她這樣做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
什麼是仁德醫德?這整個韓門對她的教誨她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而且為了更好的生存只要是擋了自己的路的人便直接殺了,為了更好的生存只要是對不起自己的全部都殺了,為了更好的生存可以與很多男人有染,請問她的生活過的得有多麼的艱辛才想要為了更好的生存?
那麼柳紫依也是為了更好的生存所以才暗害了她的母親,還沒有親自動手殺了她,她怎麼不體諒人家?更何況人家還是身為正妻,最起碼還有理由對付這麼一個不要臉勾引自己姐夫的女人。
她呢?說的不好聽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柳紫依還沒有對着些庶子庶女進行過打壓,只要遵守自己的本分,知道什麼是自己該得的,找准自己的位置,她又如何會對付這些孩子?你不認命,你創造出來的財富,柳紫依找你要過沒有?它依舊是屬於你的不是麼?
這是在古代,不是現代,柳紫依當初以母親的身份完全可以讓她交出她所有的財富,別說柳紫依不眼紅,這麼多的財富誰不眼紅?也別說因為她不敢,她若是想要有一堆的封建道理等着她。
那是因為這些財富都不是屬於她的,所以她不要。她要的只是保護王府後院這一塊地方,她是這一塊地方的主宰僅此而已!這是作為蘇洵的妻子,所能夠擁有的唯一地方。她愛蘇洵,這愛卻在王府後院的爭鬥之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想要自己的女兒嫁的男人鍾情專一一些。不然不會與她講那些皇宮內院的事情。
結果原主對宇文恆澤的愛被當成了是攀慕榮華富貴,貪慕虛榮的手段!
蘇凌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原主的靈魂漸漸的與自己也開始相融合,也許與原主談過,所以早就感同身受了。原主所有的記憶都慢慢的開始浮現在蘇凌的腦海之中。
如往常一樣,查看劇情之後,她便是原主了。原來她小時候因為得罪了韓門也被蘇洵厭棄過,那段時間兩母女都在王府過的十分的艱辛,這又是誰害的?不得已她母親便帶着她以養病不想讓王府晦氣,這雖然是明顯不成立的理由,但依舊讓她們回到了柳府,一直長到十歲才回去
。
也是這段時間,柳紫依的心一直在蘇凌的身上,所以王府這段時間如雨後青筍一般冒出了很多的小妾與庶子庶女們。畢竟之前蘇凌的母親還未嫁過去之後,蘇洵不免會有其他的暖床女人,她們不免會生下孩子。
可是從柳紫依嫁過去之後,為了禮法,這段時間只要王妃沒有產下孩子,那麼蘇洵其他的女人定然也是不能生孩子的。
這也是為什麼兩年後柳紫依與柳常嬌懷上了孩子之後,蘇洵會如此的開心。可惜,本來柳常嬌的孩子是留不得的,但是柳紫依看在了自己親妹妹的份上加上一來到這裏還算是安分,便求得蘇洵讓她留下來了。這是柳紫依唯一一次對柳常嬌的姐妹憐惜之意。
卻不知道在蘇洵的心中已經將這個女人當成是他王府的福星,加上這王府就只有這兩個女人懷孕,所以她自然是水高船漲,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便起了王府的爭鬥。
為了權衡王府的權利,懷孕後的柳紫依不得不提高蘇洵一些暖床丫鬟的地位,成為夫人!
這都是柳紫依與這個慢慢的長大且將來要嫁入皇宮之後的女兒說的這些王府之中的事情,為的便是希望自己的女兒以後在後宮之後,或者是在東宮的時候能夠用上。
最為重要的便是想要教會原主千萬不要心慈手軟,王府還好,她能夠全權掌控,可是在皇宮就不一樣了,進去之後外面的母家身份雖然很重要,可是爭權沒有任何的人會退讓的。
原主五歲之前,整個王府出生的孩子不多,只有五個,加上先前那些暖床丫鬟生下的孩子,也就是十一個。只是後來沒有了柳紫依的掌控之後,到現在蘇凌的兄弟姐妹足足有七十多個!
還有的還在肚子裏,還有的嗷嗷待哺,就算是大一點的也才二十歲,現在已經成婚了,男子搬出去住了,女子嫁出去了,就剩下蘇凌與蘇初晴還在待字閨中。
唯一的哥哥蘇洪耀早就成婚了,而且已經有兩個孩子了,聽從了柳紫依的吩咐沒有納妾,當然也有暖床丫鬟,不過她們是不能生孩子的。或者是現在的蘇洪耀也沒有想過要讓自己的嫡女嫡子有其他的庶兄弟姐妹。
因為蘇洵的原因,他現在看着那些比自己的孩子都小的兄弟姐妹,有種反感的心思。
以王府的那些田產商鋪收入,怎麼可能維持王府這麼多人的開支?若是月銀少了吧,還會說他母親太過小氣了,自己的父親播的種,生下來了之後,撂擔子不管了,勞心的最終還是他的母親,每日要做的賬便十分的多,直到半夜才能睡,還要對付那些不安分的小妾,不夠錢還要自己從嫁妝之中私貼出來。
別問蘇洪耀是如何知道,他是一個感恩的好孩子,每天晚上都會親自為柳紫依製作一份湯品,這是他為了報答柳紫依的養育之恩。他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評論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只知道她是自己的母親。
若是蘇洪耀的母親還活着麼?誰都不知道!這是王府之中的一段秘辛,連蘇凌都不知道。
蘇凌摸摸自己的臉,慢慢的起身,隨即便走到了緊閉的窗戶邊上,推開窗戶邊見到外面的太陽,現在正值夏季,是一個出遊的好時機,不是麼?
蘇凌房間一有動靜,柳函弩便立馬睜開了閉目養神的雙眼,忙走入室內,「小姐,您醒來了?」
蘇凌的臉上纏着紗布,所以讓人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麼表情,蘇凌很想笑笑的,可惜一動臉上就有些痛了,「柳嬤嬤,準備好東西,我們出玩去!」
柳函弩一愣,「啊?玩?」
「恩,玩!」蘇凌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自然是要出去玩
!」
「可是,小姐您的臉…」柳嬤嬤其實很擔心,這裏每個女子對自己的容貌都非常的看重的,不是因為她們有多麼的愛美,而是容貌有損定然找不到好人家的。
小姐已經被太子退婚了,成為了天下的笑柄,小姐能不能嫁出去還是一個未知數。好在小姐還有一副天仙般的容貌,照她說,小姐的容貌比那個賤人的容貌好看多了。
「我的臉?」蘇凌語氣變得縹緲與深不可測,「會好的!」頓了頓繼續說道,「嬤嬤去準備吧!」
蘇凌是一個有主意的人,尤其是現在更甚,因為柳嬤嬤能夠感受得到主子的決絕,隨即便點點頭,「那,小姐先洗漱再吃點東西,老奴這就去準備!」見到蘇凌沒有再說話了,柳嬤嬤忙走到了外面的另一個床榻邊上,將還在睡夢中的蘇玄兒直接提着她的耳朵起來。熟睡的蘇玄兒剛剛清醒,所以疼的尖叫了下。但是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圓溜溜的杏眼朝着內室看去,生怕打擾了裏面的小姐,同時揉着自己被捏紅的耳朵,眼中滿是對前面那個胖胖的身影充滿控訴。
蘇凌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整個眼神都暗了下來。玄兒,算起來也是自己的母親一手帶大的,卻天真燦爛活潑,卻又很懂本分。雖然有的時候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這所有的禮儀她母親都悉心的指導,故而也變得越發的細心。所以不會在任何的場合發表任何不合的言語,只有這一次估計是太急了,所以才沒有詢問的詳細。
這樣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在原主送入那世子的洞房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愣是自己穿上蘇凌的衣服,死活要替代蘇凌,說若是這個是姑爺是好人,她明日便會自殺。
這一夜儘是玄兒的犀利的慘叫,在外面的原主不顧一切的闖進去的時候,被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婆子死死的按住,怕的就是原主衝進去。第二天渾身沒有一塊好皮聲音沙啞的玄兒見到原主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姐快逃!」隨後才暈了,馬上便有大夫過來整治。
卻沒有想到替玄兒整治的大夫是蘇初晴的人,發現異樣,原主最終也難逃厄運。
玄兒比原主先死。就是因為玄兒原主才支撐着,玄兒一死,絕望的原主也咬舌自盡了。
撫摸着自己的心臟傳來的疼痛,這裏面還有玄兒的仇。
柳函弩在原主毀容之後,再次的回到王府,在更加激烈的內鬥之中,為了掩蓋柳紫依曾經做過的那些迫害過小妾的事情而自盡了。沒有辦法,因為蘇洵寵溺蘇初晴,根本就不會聽柳紫依的解釋的。加上那些小妾們各個義憤填膺的指責柳紫依,柳函弩為了報答柳紫依的恩情,加上一輩子無子無女的,所有的情感都給了蘇凌。而蘇凌已經毀容了,所以柳紫依是她唯一的依靠,柳紫依絕對不能夠倒,最後獨自的做了這個決定。
可惜卻被人說成是柳紫依逼死了這個一直跟着她的嬤嬤。
蘇凌的心是沉重的,嘆了口氣。這份沉重,她蘇凌還是承擔的起的,目光一種閃過陰狠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還有別的傭人端來了洗漱的東西,蘇凌轉身,本欲彎腰清洗,一眼便瞥到了那女僕的雙手明顯有些顫抖。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這明顯是沒有毀了她的容貌誓不罷休的感覺。
將要觸碰那溫和的水的手慢慢的拿了起來,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便將整個盆子連水一起扔向了那個女僕。
下一秒,「啊!」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了這個平靜的早晨。那個女僕死死的捂住自己的雙眼,最後蘇凌很明顯能夠見到她握住雙眼的雙手之中冒出血絲,而且那雙手那觸碰到水的皮膚都開始發紅氣泡。
太狠了,對正常的皮膚,這毒都如此的厲害。蘇凌看着自己還有傷口的手,臉上的紗布包裹的只是臉頰,未曾包裹的地方必然是要用清水清洗的。
這裏的動靜瞬間便讓外面本就精神緊繃的人跑了進來,見到這一幕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
柳嬤嬤更甚,見到地上的那個女僕,整張臉都憤怒的有些扭曲,忍不住的想要踢死這個賤人,但是很快便蘇凌攔住了,依舊忍不住的憤恨的看着蘇凌,「小姐!」
「將她送官,所有的人都要一起去聽聽她怎麼說!」蘇凌的目光帶着寒光,隨即便着玄兒將她的斗篷帶上,還未走便吩咐柳嬤嬤親自帶人去這女僕的房間搜查一下。
結果搜出了一張紙,紙裏面還有殘餘的粉末。想必是第一次幹壞事,不敢全部都放了吧。雖然這剩下也非常少,可是出了昨天的事情之後,在這個嚴守的院子之中又找不到機會扔了,只能藏起來。
畢竟是毒藥不管放在那裏,心裏作用之下都覺得很不安全!
惡僕害主是重罪,所以一送入官府還未開口便直接打十大板。
站在朝堂外面的蘇凌看着那個女僕總是叫冤,哪怕現在她的雙眼看不見了,臉上手上還有脖頸上的皮膚都潰爛了,發出難聞的味道,哪怕她明顯很害怕,依舊不說明事情的真相。只是說自己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她是冤枉的。可是這人證物證俱在,她怎麼就被冤枉了?
最後蘇凌也不想找什麼線索了,反正他也查不出來。但是也希望他能夠給她擬一份治罪的證據,雖然有些不合理法,這個小芝麻官也知道蘇凌身份,所以便也着人給了她一張。
蘇凌接過紙張之後便讓柳函弩好好的保管。但是卻沒有離開,這種惡僕,加上又有充分的證據,就算是地方小官也可以依照路律法直接杖責而死的。
她帶着她身後的那一眾奴僕,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女僕被一杖一杖的猛打。開始那個女僕便呻吟尖叫,那尖叫的聲音刺激着這裏每個人的耳膜。後來便開始求饒,求蘇凌救她,那一聲聲的仿佛救命稻草一般的求救,蘇凌沒有動彈。之後聲音越發的小了,到最後血肉模糊,哪裏還能夠看的出人形?完全就是一團血肉。
蘇玄兒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景,至極嚇得淚眼朦朧的,同時也忍不住的嘔吐了起來,其他的奴僕更加的不用說。
柳嬤嬤倒是還好,畢竟跟着柳紫依做過不少的陰暗之事。
反觀蘇凌因為戴着斗篷倒是看不出她是什麼神色。
所有的人都知道仆背叛主子會是什麼下場,但是都沒有親眼見到過啊。所以這次所有的人雙腿都忍不住的有些打顫。
「回去吧!」蘇凌很是平靜的說道。
這裏跟過來的明明都是柳紫依挑選了很久的奴僕,確保不會叛變。想不到還是出了這些事情。這也向蘇凌擺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才一年的時間,蘇初晴不僅僅在王府之中站穩了腳步,還紮根了。的確有錢有勢又有醫術還有頭腦與手段的蘇初晴,想不紮根都難。
竟然如此,為了避免再有人背叛她,那麼就讓他們充滿恐懼。到底是錢財、情誼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這就看他們的腦袋是怎麼想的了。
這一次所有的人都不敢在質疑蘇凌的任何命令。那個蘇王府,因為小妾,因為蘇洵的放縱,加上現在蘇初晴算起來也是江湖出生,哪裏知道這朝廷之中,這後院之中的真正體制?那些奴僕應該遵守的本分是什麼?
出行的時候,只有蘇凌和她的兩個較為親近的奴僕,其他的人都留守在這個莊園之中。快馬加鞭回王府,說她受傷了?不好意思,先不說他們能不能知道。關鍵是知道了,柳紫依能如何?頂多是請一個大夫過來,她若是親自過來,想必整個王府便會直接落入蘇初晴的手中,這段時間,柳紫依所有的根都會被蘇初晴拔光的。
她不能冒這個險,蘇凌也不能讓自己的母親冒這個險
。而且想必她也不會相信這是自己的女兒派過來的,萬一要是蘇初晴想要將她支開的手段呢?
就像一世那樣,柳紫依是不會過來的,卻也請了一個大夫過來,說明在她心中不管女兒是不是真的受傷了,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她自己除了顧着王府之外,還要往皇宮跑,目的便是為了讓她的女兒早點回家。
「小姐,過來這裏!」蘇玄兒此時就站在船頭之上,不斷的朝着在船艙之中的蘇凌招手。
這條河被人稱為仙境,左右兩邊都是高山和一棵棵長滿了綠葉與紅花的大樹,而且還有奇林怪石,就像是一座山被人劈了一刀一般,而這條貫穿的河流清晰的倒映這兩邊的風景,就像是一條美麗的綢緞。
「玄兒,小心別摔了!」蘇凌並沒有打算出去。
「不會的!」玄兒此時盯着清澈的河水,「小姐我們釣魚吧!」
「好!」蘇凌應聲。
「小姐你怎可如此的慣着玄兒?」柳嬤嬤明顯不同意。她如果先前不知道自己的小姐要做什麼的話,現在知道了,這路線明顯就是去韓門的。自從出了韓門事件之後,這韓門與蘇家,柳家仿佛有仇了一般,說是懸壺濟世,可是這蘇家與柳家的人病了,每每去請都請不到。
其實他們也真的很好奇,這蘇初晴到底是怎麼勾搭上那韓門掌門的第二個弟子的。
「出來便是遊玩,只要回去不忘了那些禮儀便可!再說還有嬤嬤看着!」其實說是慣着,原主一向來就是這樣對蘇玄兒的,再多的蘇凌也不會給。
蘇玄兒聽到了蘇凌話之後,拿了魚竿便興致勃勃的釣魚去了,說要釣一條大的給蘇凌燉湯喝。
蘇凌側頭便見到柳嬤嬤胖乎乎的臉上帶着一絲的笑意,隨即又被擔心取代,很明顯她不覺得韓門這次會為自己的小姐打開方便之門。蘇凌只是笑笑,臉上的紗布已經被她拆了下來,臉上青紫之色依舊沒有消,那傷疤蘇凌也不敢動。
說實話因為不敢碰水,這七天來蘇凌都沒有洗臉,所以整張臉是有些髒的,好在沒有什麼異味。
韓門就是處於這山水之間的一座最高的山峰之上,在韓門的山下有一個小鎮子,蘇凌並沒有在小鎮子之中休息。下船之後直奔頂峰韓門。
看着韓門那高大的石頭大門,應該有幾十噸重吧,現在緊閉着。聽說這個大門只有韓門掌門與他的三個徒弟才有資格進入。蘇凌嘴角划起一絲的笑容,側頭看着韓門大門側面的一個小小的通道,一張醫桌攔着,一個穿着白色飄逸衣服的近三十歲的男子在給來往的病人看病。很長的隊伍幾乎看不到邊。
蘇凌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紙條給蘇玄兒,「玄兒,隨便將這個紙條交給一藥童便可!」
蘇玄兒不解的接過蘇凌給的這張紙條,很是聽從蘇凌吩咐忙跑了過去。蘇凌望着那小小的藥柜子前面,剛開始那其中的一個藥童推脫,但是發現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是什麼要求他求情看病的時候,而且玄兒又非常的熱情便也就接下來了。
病人多預示着捉藥的藥童也多。既然要捉藥,那麼這些藥童定然是認識字的。最為重要的是這是韓門的藥童,能夠與其他的藥童相比麼?定然沒有一個是蠢的。看着他看完字條之後那不可置信的目光,想要叫回玄兒,可惜玄兒見到蘇凌的招手便快速的跑了回來。
蘇凌看着那藥童盯着自己這邊,明顯有些不知所措,朝着那正在火急火燎看病的大師兄看去,最終拿着紙條便往裏面跑去了。
紙條上只有八個字,「柳輕楚是蘇家女兒。」
所有的韓門之人恐怕也知道蘇家與韓門之間的恩怨,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對他們的二師兄怎麼會出現在那個蘇家庶女而且還長得一般的女人身邊非常的好奇吧
!
不管是不是惡作劇,他們不都敢冒險,韓門當初便是不收蘇家嫡女所以才與蘇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這件事情若是被人隨意的造謠,他們韓門百年來的聲譽便會被丟盡了,而且有誰敢造韓門的謠?
這是不想要命了麼?誰能保證你一輩子不生病?就算是你一輩子不生病,難道你的家人你的後代也不會生病麼?早晚會求到韓門的門下!
那麼真的的可能性非常的高,如果是這樣…藥童不敢想像,所以只能請求師尊做主!
不過多時,在一群病人與其家屬的面前,只見韓門的那十丈高的石頭大門緩緩的移動。眾人驚呼,這預示着韓門掌門要出來?他為什麼出來?
果然這個時候一個蓄這小鬍鬚的穿着有些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緩慢了走了出來,而在外面那個小藥童裏面走了過去,與那中年男子說了些話,然後指着蘇玄兒,正確的說是指着蘇凌這邊。
蘇凌目光閃爍了幾次,聽到柳嬤嬤低呼,忍不住輕聲的說道,「韓門掌門不是已經七十多歲了麼?」
「調養得當!」蘇凌很是平靜的回答,看着那掌門的雙眼犀利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聲音親啟,「韓門掌門別來無恙!」
一句話讓韓門掌門,徐修眉頭緊皺,「老夫認識你?」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蘇凌禮貌性的行了一個禮,她長大了,而且還帶着斗篷,他又怎麼會知道了?「北金國蘇王爺之女蘇凌,曾經有幸通過了韓門掌門的測試!今日來其實只想要尋求一個公平!」蘇凌透過白紗很清楚的見到他眼中的驚異,「韓門掌門是想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讓我談事麼?」
「這個小小的惡作劇,你以為老夫會相信?」徐修皺了眉頭,明顯不給蘇凌把柄的權利。
蘇凌嘴角勾起,「你若是不相信,又如何會親自出來了呢?當然韓門掌門既然這樣說了,想必以後出現了什麼對韓門不好的評論,那麼掌門也不會在意了。」說完之後蘇凌再次輕輕地躬身,「那今日叨擾了掌門了!」
蘇凌說完之後便毫不客氣的轉身離開。
「等等!」徐修見狀之後心臟驟停了下,他當然指望這只是惡作劇。
一邊為眾人看病的蘇初晴的大師兄自然是關注這裏,可惜今日是他看診,作為醫者沒有辦法離開!
在所有人的面前,那個穿着華麗帶着斗笠的女子居然被韓門掌門親自請了進去不說,還走的居然是那韓門的大門。瞬間有病沒有病的人都議論開了,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小姐居然可以與韓門掌門平起平坐,讓韓門掌門如此的看重?
蘇玄兒與柳函弩此時也帶着不可置信的吃驚,她們卻只能跟着剛剛的那個藥童從側門進入,一進去就被安排在了一個茅廬之中,糕點與茶水很快便奉上了。
開始她們還有些拘束,到了後面,她們卻看不到蘇凌,開始慌亂了,於是便詢問了周圍掃灑的人,可惜都說讓她們安心等候便是。
在韓門裏面最高而又豪華的建築大廳之中,蘇凌坐的很是端正,並沒有將自己頭上戴的斗篷拿下來,看着那光滑的地面,仿佛能倒映出她的影子,在她的後面是幾個三人環抱才能夠抱住的大柱子,整個大廳空空蕩蕩的一絲的人氣都不沒有。唯獨好的就是在這大廳的兩邊儘是書籍。
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許久之後便見到幾個藥童走了過來,而他們的手中拿了不少的東西。
徐修見狀之後忍不住的直接走了下去,身為醫者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女人用的東西呢?例如裹胸,例如易容用的那些殘廢藥品
。
蘇凌清楚的見到徐修查看了那些東西之後整張臉慢慢的變綠,轉頭看着自己,聲音也變得有些嚴厲,「你獨自過來這邊就不怕我殺人滅口!」
這些東西自然是從柳輕楚(蘇初晴)的房間之中找到的,畢竟誰會沒事去一個不喜歡進入她房間之中的韓門掌門的小徒弟房間?
「怕?」蘇凌慢慢的將手中的茶杯拿起來聞了聞,「我若是半個月之後沒有回去,馬上你小徒弟是女子的事情便會傳遍大江南北。而且今日這麼多的人看到我進入了韓門之中。掌門你說若是他日未曾見到我出去,想必韓門也會受到流言蜚語吧?」隨即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慢慢的起身,轉頭看着徐修,「韓門歷代名醫積累的聲譽,一想到將會在掌門的手中,若是韓門仙逝的那些真正的懸壺濟世醫者,地下有知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呢?」
一般的百年大家靠的便是門第相支持,而他們現在不缺錢財,不缺人手,為何依舊會給別人看病?他們需要的是名聲與別人對韓門的尊重,更加的也是為了韓門能夠流芳百世一直的保存下去。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想必您呆在這個仙境般的山谷之中可能不太清楚。」蘇凌微笑的說道,「那就是你的小徒弟不僅僅是我們蘇府的一個庶女,更加的還是聞名北金國的一個生意人!難道韓門如此的缺錢?掌門才會讓您的小徒弟走生意的道路?而放棄救人看病?」
徐修整張臉都變得漆黑如碳,既然柳輕楚真的是女兒身,那麼蘇凌說的便一定是真的,而且他也篤定本身便受過韓門事件之苦的蘇凌絕對敢在戲耍他們的。
他們既然是沽名釣譽的醫生,有怎麼會去做另外的一些事情?
「不過,說來韓門掌門可能不太清楚,我這個妹妹的身份一向是多的,畢竟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相信以後那些來這裏看病的江湖中人也會多的,要是將來韓門有什麼事情,這江湖中人也會幫襯一二!」看着徐修的身子開始有些顫動,明顯氣得的不輕,蘇凌繼續笑了,慢慢的走近他,「掌門你這是怎麼啦?」
古代可不比現代,什麼技多不壓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柳輕楚看不起韓門,看不起韓門醫術,否則好好的醫術不學,病不看,去闖什麼江湖?去做什麼生意?
難道這寒門醫術就讓她如此的乏味?偏偏這可是整個韓門乃至整個天下都為之自豪的事情,卻偏偏有人棄如敝履。這便是對他們韓門最大的侮辱,而且還一女兒之身混入韓門。這明顯就是對他們韓門沒有尊重之意。
蘇凌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十年前,我身為女子被韓門『惦記』,掌門可知道那些日子我受過什麼苦楚?而你新收的小徒弟同樣是女子,卻偏偏得了你的另眼相看,掌門,這就是為醫者的仁德?」看着徐修突然抬頭看着自己,蘇凌慢慢的拿下自己的斗篷。
「你!」那張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讓徐修瞪大了那雙眼睛。
蘇凌還就是找長輩告狀怎麼着?這個時候徐修哪裏還能夠想起蘇初晴還是蘇凌的妹妹的事情呢?
「被你武學高超的好徒弟打的!」蘇凌將斗篷直接放在那茶几之上,「別說我血口噴人或者不可能,也別說你對你的這個小徒弟十分的了解!」
看着蘇凌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她嘴角的笑意十分的明顯,看到徐修心中十分的複雜與憤怒。說了解,可能?若是了解,他怎麼可能連柳輕楚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不是*裸的打臉麼?
不,從一開始蘇凌說的每一句話便刀劍一樣狠狠的刺激着他心臟。對於這個小徒弟,他從來都是信任外加悉心培養的,因為將來這三個人之中醫術最好的孩子將會是他的繼承者。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這種被欺騙的屈辱感其實從蘇凌說的時候,便縈繞在他的心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8s 4.02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