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月離長老!」
對於這個看似年輕貌美的月離長老,黎盛自知在南火學院的地位大有不如,所以先是恭敬地朝着月離抱了抱拳,而後目光卻是轉向了一旁的上官玉。
「這位應該就是月離長老新收的高徒上官小姐了吧?果然是名不虛傳!」黎盛的臉上滿是讚嘆之色,對於這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絕世天才,他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見。
上官玉來到南火學院的時候是不是九重大丹境,黎盛自然是不得而知,但眼前的這個明媚少女確實不過十七八歲,這種年紀的二重靈丹境強者,黎盛簡直就是從所未見。
然而黎盛自以為恰到好處的恭維之言,卻是聽得上官玉淡淡接口道:「黎盛長老,我還不是月離長老的弟子。」
「呃……這個……」聞言黎盛不由有些語塞,他對月離和上官玉的約定,自然是絲毫不知。
月離對外都是宣稱上官玉為她座下弟子,但那個約定卻是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說過。因為她認為派了青顏親自出馬,就算那沈非只是一個大丹境的修煉者,也絕對可以沒有絲毫意外地加入南火學院。
可是偏偏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先前通過入院考核的眾人中,並沒有那個傳說中的獨臂少年沈非,這事兒正讓月離鬱悶着呢。
所以黎盛這看似拍馬屁的話語,不僅沒有得到上官玉的好感,更是讓得月離眉頭一皺,說道:「黎盛長老,你可見過青顏?」
聽得這話,黎盛陡然想起青顏的囑咐,當下忙點頭道:「見過,見過,她說是奉了月離長老你的命令,前往天火殿尋一名叫做沈非的獨臂少年。」
「那她人呢?你都回來了,她怎麼還不回來?還有那沈非,到底怎麼回事?」月離口氣之中有着一抹怒火,讓得黎盛身形不由微微抖了抖。
黎盛沉吟着說道:「那沈非確實是報名參加了我南火學院的招生考核,可是在規定的時限之內,卻沒有準時出現在天火殿,所以這一批入院之人中,並沒有他。」
「哦,原來是這樣!」月離臉色稍霽,側頭看了上官玉一眼,那意思是說,看吧,本老老並沒有騙你,那沈非確實是報名參加了南火學院的招生考核。
不過上官玉的心思卻不在這個之上,聽得她輕聲道:「黎盛長老,不知……不知有沒有沈……沈非的消息?」
終於是說出了那個心中思茲念茲的名字,上官玉還是有着一絲吞吐。而這話也讓得黎盛心中一動,看來月離長老對那個沈非有所關注,恐怕是因為這個突然在南火學院崛起的天才少女啊。
但聽得上官玉如此意含關切的言語,黎盛的臉色卻是突然變得有些低沉,說道:「根據曾經在火雲洞內與沈非有過接觸的幾人描述,那沈非估計已經……已經凶多吉少了。」
「什麼!」
「什麼?」
黎盛話音落下,一連兩道驚呼聲便是同時響起,只是這兩道驚呼所蘊含的意義各有不同,一道是極度震驚,另外一道,卻是震驚之中帶着一絲悽然與不願意相信。
「不!不可能!沈非怎麼會死?絕對不可能!」
上官玉似乎是被這個消息打擊得有些失態,這喃喃的話語出口,也是讓一旁的黎盛有些不忍。
不過還是月離沉得住氣,當下出聲問道:「具體什麼情況,你詳細說來。」
當下黎盛便將凌玄幾人所說的情形轉訴,而在聽到沈非身受重傷還獨自一人面對那至少是四階低級的靈妖之時,上官玉的臉色不由變得極是蒼白。
一口氣說完,最後黎盛又道:「對於此事,青顏也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她已經前往火雲洞察看了,臨走之時,讓我先來將消息告知月離長老。」
「原來是這樣!」月離點了點頭,在轉頭之際看到上官玉失魂落魄的神情之時,心下有些不忍,勸道:「小玉,事情或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不妨再等上一等,或許青顏回來之後便能有確切的消息。」
月離的一句話,仿佛是提醒了上官玉什麼似地,見得她雙眼瞬間聚焦,而後喃喃道:「不錯,沈非怎麼可能死,當初在凡域界那麼多的危險他都挺過來了,又怎麼可能死在一隻靈妖的手中?」
這種莫名奇妙的信心,讓得一旁的月離和黎盛都是有些不以為然。只是看到上官玉突然之間振作,卻是不忍再多說什麼,安慰人嘛,就是這樣安慰的。
月離和黎盛自然是不知道沈非在凡域界大陸做出來的那一些驚天之事,這每一件或許在他們這個層次並不算什麼,但對於當時的沈非來說,在沒有做成之前,幾乎都可以看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沈非都能化險為夷,上官玉也有着絕對的理由相信,那個不斷創造奇蹟的獨臂少年,是絕對不會這麼容易便身死的。
沉吟片刻之後,月離再次開口道:「黎盛長老,你吩咐下去,在南火城周圍地毯式搜索沈非的蹤跡,活要見人,死……嗯,一定要將他找出來。」
月離本想說死要見屍的,但看到上官玉有些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當下便是含糊了過去。她心中也是苦笑,自己堂堂一名南火學院的長老,權力地位都僅次於總院長和副院長,偏偏對這樣一個小姑娘束手無策,想想還真是可笑。
不過這些也是建立在上官玉那近妖的火屬性修煉天賦之上的,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像月離這樣的強者是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想要被人看重,就得有被人看重的資格。
在黎盛離開之後,月離見得上官玉猶自有些失神,不由得勸道:「小玉啊,你不是對那沈非甚有信心嗎?相信他一定會得脫大難前來與你相見的。」
月離的安慰之意上官玉顯然是聽出來了,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月離長老,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呃……」上官玉這話明顯是在下逐客令了,只是這裏乃是南火凡院的煉火廣場,自己這個身份地位僅次於正副院長的長老,居然被一個小姑娘驅逐,這可真是沒地方說理了。
不過月離對上官玉真是越看越愛,這種惜才之念,讓得她這個平日裏在院內都是冷言冷語的長老,在上官玉之前卻是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所以月離在心中苦笑了一番之後,便是緩緩點了點頭,而後輕輕拍了拍上官玉的香肩,身形動間,下一刻已是消失在了這煉火廣場北方高台之上。
「沈非,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
上官玉呆呆在站在高台側欄之後,目光盯着遠處天邊飄過的雲彩,口中喃喃的聲音,仿佛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
上官玉的心頭腦海,已經被那個烙印在心的獨臂少年所充填,目光所及,似乎連天邊之雲也化為了那個背負黑色長槍的身影。
一道淡紅色的曼妙身影悄立高台,輕風吹起上官玉的裙擺,顯得是那樣的飄飄欲仙。可是又有誰會知道,這個清麗若仙的少女,心中思念的竟然是一個生死未卜的獨臂少年呢?
但是事情的發展總是不盡如人意,上官玉想一個人在這裏清靜一下,這才稍稍過去片刻,一道身着紅色勁裝的青年卻是突然出現在了這煉火廣場高台之上。
這紅衣青年約摸二十七八歲,長得倒是頗為英俊,只是那俊臉之上卻是有着一抹輕浮之氣,再加上略微淺薄的嘴唇,更是讓人一見便生出一股不舒服之感。
「呵呵,這位應該就是上官師妹吧?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清麗無雙,讓人心生仰慕!」
這紅衣青年一開口便是蘊含着某種深意,尤其是最後那「心生仰慕」四字,更是表明了他的某些態度。對於一個剛見面的姑娘就能說出這樣的話,「輕浮」二字,倒是沒有辱沒了他。
然而此時上官玉正值思念沈非之際,強行被人打斷,臉色自然也不會好看到哪兒去,聽得這紅衣青年的聲音,她連身子都沒有轉過一絲,只是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上官玉雖然沒有轉身,但那曼妙的背影已經讓這紅衣青年在些心癢難搔了,聽得這清冷的聲音,卻是絲毫沒聽出其中的寒意,而是臉有得色地接口道:「在下辰宮,本院的辰懷副院長,正是家父!」
聽得這辰宮自我介紹的身份,上官玉終於是轉過身來,對於南火學院的副院長,她是久聞大名,那可是權力地位還在月離長老之上的大人物。
而終於看清上官玉的清麗容顏,辰宮不由得身形一震,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將這個上官玉收入帳中。如果放過這樣容貌清絕天賦又如此妖孽驚人的女子,那必將是他辰宮一生的遺憾。
不過接下來,辰宮便是聽到這個讓他莫名心動的女子開口道:「我不認識你,還請你離開!」
上官玉心中此時全都是沈非的影子,又哪會對這個辰宮有絲毫的好臉色?她轉過身來說這句話,只是因為這傢伙乃是副院長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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