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冷邵陽回家也特別早,阮婧也不出門逛街打牌了,他們夫婦就好像良心發現了一樣,沒事兒就守在家裏,等着冷易嫿回來,然後體貼入微地對她噓寒問暖、照顧有加。
冷易嫿自然也對他們笑臉相迎,人生如戲,全憑演技。
只是今日傍晚,費雪的車剛剛停在冷家大院門口,邱田就已經跑了過來,親自幫冷易嫿拉開了車門:「易嫿小姐!」
之前他喚她冷小姐,冷易嫿給他一個難堪,說不知道他喚的究竟是哪一個,讓他不如喚自己冷總。而邱田也算是跟冷易嫿一起長大的,認識她這麼多年了,此刻已然下班,再喚她冷總,還真是喚不出來。
「易嫿小姐,包給我吧。」邱田很體貼地伸手要接過冷易嫿手裏的包。
事實上,過去冷易嫿跟夜子晟戀愛的時候,邱田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往事儘管如煙,卻也清晰深刻,無人忘懷。
冷易嫿將手向後一避,漠然地看着他:「你拿錯包了吧?你家女主子,可不是我!」
想到邱田這些年不知道有沒有給冷易煙也如此殷勤地拿過包包、開過車門,冷易嫿心裏就一陣惡寒!
她盯着他尷尬的面頰,依舊淡漠道:「讓開!」
邱田往後退了兩步,冷易嫿從車裏下去,自己關上了車門。扭頭的一瞬,看見費雪不放心地跟着下車,她對費雪笑笑:「回去洗個車!」
言外之意,剛才邱田碰了車門,這車已經髒了。明天她還要去廠里,她不願意再坐髒了的車。
費雪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卻不放心地開口道:「冷總,不然我陪你一起吧,等你晚上洗了澡歇下了,我再走。」
費雪心裏頭着急,夜子晟與邱田這對主僕,還真是無孔不入,死纏爛打地盯上冷易嫿了。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而且夜子晟跟冷易嫿從前還有過那麼一段,這不是存心讓紀傾塵急死的節奏嗎?
紀傾塵急死,他們這些做紀傾塵左右手的,自然也跟着着急。
「我不曾給易煙小姐拿過包,也不曾給易煙小姐開過車門。我來院裏接易嫿小姐,完全是少爺的意思。易嫿小姐,我只聽命於少爺。」
邱田溫聲解釋着,再三點明了冷易嫿在夜子晟心中的不同,更點明了夜子晟在意冷易嫿勝過了冷易煙。
而冷易嫿聞言只覺得太過可笑,她眯起眼不屑道:「就算你沒給小煙開過車門、拿過包包,但是你一直在叫她少夫人吧?就算夜子晟吩咐過你照顧我,沒吩咐你照顧過小煙,但是他娶的人是小煙吧?」
事已至此,這對主僕還真是夠了!
現實血淋淋擺在眼前,難不成他們還想着迷惑她的心智,讓她重蹈覆轍?
冷易嫿剛說完,邱田就難堪地閉上了嘴巴。而費雪則是火冒三丈地沖了過來,對着邱田的胸口就來了一拳,力道不輕:「你這人真是討厭!我家冷總跟夜子晟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請你儘量不要出現在我家冷總面前,也讓你家主子儘量不要出現在我家冷總面前!」
邱田的身子紋絲不動地挨了一拳,望着費雪憤怒的小臉,他的瞳孔深處縈繞着淡淡的蒼涼。
而費雪狠狠砸了他一拳之後,剛剛罵完,就皺着小眉頭將小手伸到背後悄悄甩了甩。
尼瑪,大家都是練家子,她的拳頭也不是蓋的,可是這個男人的胸膛怎麼這麼硬啊,她的手痛死了!
邱田眼底的蒼涼很快被心疼所替代,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卻又怕自己說什麼錯什麼。
見她甩了幾下手後,佯裝若無其事地將小手塞進口袋裏不給他瞧,還嘟着嘴負氣地瞪着他,他忽而勾起唇來,連雪白的牙齒都渙散着盈盈笑意。
冷易嫿驚覺到這兩人氣氛不對,怎麼看都像是在打情罵俏。
她拉開費雪直接將她塞進駕駛室里:「走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回去開車小心點!」
費雪依依不捨地瞧着她,又透過深色的玻璃窗狠狠瞪了一眼邱田,開車離去了。
邱田凝視着費雪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什麼時候冷易嫿已經離開,他也不知道。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趕緊加快了步子追進了大廳里,就發現冷易嫿已經端坐在沙發上,一臉嬌俏模樣地跟冷邵陽夫婦說起話來了。
夜子晟單獨坐在一邊,不遠不近地凝視着她。
大家說話的時候,他儘量不開口,他就像是個沉默而忠心的守護着,瞻仰到她的一顰一笑,已然滿足。
而眼前的冷易嫿,她妝容精緻,嫵媚而優雅,見到自己卻還能無視自己,言行舉止自然流暢,完美的幾乎無懈可擊。面對這樣的她,夜子晟的心就好像着了魔一般,再也不可能將她從心底剔除出去。
眼波流轉間,他也在淺淺地笑着。
這丫頭能做到如此,怕也是演戲成精了!
或許冷邵陽夫婦已然分不清真假,但是有一點夜子晟心裏卻是特別清楚的:冷易嫿絕對不會原諒冷邵陽夫婦!
聊了一會兒,管家過來溫和地笑着:「老爺,夫人,大小姐,姑爺,該用晚餐了。」
冷邵陽笑着起身,招呼着冷易嫿跟夜子晟去坐,阮婧則是瞧着門口的方向,道:「咦,小煙跟哆哆怎麼還沒來?子晟啊,你不是說他們馬上就來了?」
夜子晟也是一臉詫異地看着望向門口,不解地呢喃着:「是啊,說好了今晚回來吃飯的。」
他又裝模作樣地打了個電話,很快又道:「小煙......哦,你今晚另有安排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跟爸媽說的。」
冷邵陽夫婦聞言,心中瞭然,微笑着全都往餐廳而去。
而冷易嫿則是心中冷笑,與夜子晟擦肩而過的一瞬,小聲諷刺他:「奧斯卡影帝非你莫屬!」
夜子晟也不惱,望着她的眸光始終寵溺而溫柔。
忽而抓住了她的小手輕輕捏了一下,又在她將炸毛的瞬間放開她,先她一步走向了餐廳入座,那一臉竊喜的模樣,像足了一隻偷了腥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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