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這是我們最沒有把握的一次盜墓,小哥的劍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雙手一沉,用力地拍了下去。【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鐵線飆」痛得鬆開了嘴,觸電一樣蜷縮起來,大蜈蚣「紫陽君」也受不了斷肢之痛,渾身抽搐着縮成了一個圓團,沒有了支撐,李亨利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張弦想去拉他,卻被蛇和蜈蚣一起攻擊,不得已只好跳開,大蜈蚣和巨蛇撞到了一起,互相扭抱啃咬,撕扯起來。們在李亨利的身上爬來爬去,憤怒讓這兩隻恐怖的守墓生物失去了理智,對這個完全不能動彈的「獵物」,已經不再警惕。
美食就在嘴邊,們現在重要的,是打敗強勁的對手,好享用這人類的新鮮屍體。我光是看着這場面,就感到一股悲哀的情緒從腳底蔓延上來,麻痹了整個身心。
張弦看李亨利已經沒救了,就退了回來,問我:「那瓶藥粉呢?」
我將青黴素鈉遞給他,他用強光手電對着小玻璃瓶照了一下,我看到裏面有一些淡黃色的半凝固液體,還沒有完全被乾粉吸收。只聽他說:「這裏面是鐵線飆的蛇毒,是我表哥用生命換來的蜈蚣毒解藥,趕緊拿一袋氯化鈉溶液包出來,溶解一下。你們現在馬上就給他輸液,我來護法!」
我趕緊掏出氯化鈉醫用膠袋,抽了溶液注入青黴素鈉玻璃瓶,再將將混合着蛇毒的青黴素溶液抽出來,重新注入裝着氯化鈉的醫療袋裏,眼鏡已經從我的緊急醫療包里拿出了輸液管,用酒精給鬍子的手臂消了毒,埋入了吊針固定好。
這是張弦第一次用稱謂的口吻直呼「表哥」這個詞,我已經完全忽視了他用到「護法」這種詞彙,平時明明覺得很好笑的事情,到現在這一刻,都變得嚴肅起來。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跨越古今的對話,但我一點也沒有覺得違和。
「鐵線飆」的毒液的確是「紫陽君」蜈蚣毒的克星,輸液兩分鐘之後,就明顯看到了效果,本來已經快陷入昏迷的雷明,這會兒又精神起來。
他支撐着站起來說:「這裏太危險,眼鏡你幫我舉着吊瓶水,咱們還是邊輸液邊走吧。」
我們看他說話的氣息很平和,就點頭同意了。我心裏難過,看着李亨利努嘴問:「那李老闆怎麼辦?」
大家都看了過去,絡腮鬍哽咽着說:「我雷明走南闖北,無論是在陽面上還是在斗里,見過無數的明爭暗鬥貌合神離,像李老闆這樣待我的,還沒遇上一個。」
張弦的心情好像挺沉重,他明明有話想說,但憋了半天,只憋出來兩個字。
「走吧。」
我看張弦的神情很落寞,估計他也知道前面的路一個人不好走吧。畢竟一直以來,李亨利都是隊伍的主心骨,他就是隊伍的方向,仿佛永遠都沒有錯誤。但現在,說沒就沒了,甚至可能帶走了很多秘密,那正是我們歷盡辛苦,千方百計想要解開的謎團。
眼鏡忽然指着我們身後,小聲說:「你們快看,李老闆好像還能動!這不正常,該不會屍變了吧?」
我忙說:「看好你的輸液袋!」我回頭看過去,「紫陽君」和「鐵線飆」已經扭打到了一邊,李亨利果然還在動,他嘴裏咬着阿炳的半截大腿,正艱難地往回爬。
他爬得很慢,似乎非常吃力,身上的汗水在墓磚上拖出了一道水漬。
我們都嚇得不輕,不敢過去幫忙,他離巨蝮蛇和大蜈蚣太近,萬一我們驚動了兩大毒物,他就前功盡棄了。而且看他這個樣子,可能真的是屍變了,有哪個大活人沒事會用嘴去咬着一條帶着劇毒的死人大腿?
但我覺得不能放棄,也許他是中毒太深意識恍惚,所以才有這個怪異舉動,現在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來頑強支撐了。
我們都非常吃驚,李亨利爬開六七米,居然晃晃悠悠站了起來,這讓我大跌眼鏡,又高興又迷惑,更多的是驚恐。在這樣的毒物毒素注入下,一般人不可能承受得住,估計十幾秒鐘就會因為麻痹和溶血而死掉,量大的話,甚至瞬間暈厥。
可是他非但堅持清醒了那麼久,現在更是這麼快就甦醒過來,並且還能爬動、站立,儘管有些勉強,可這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了。
何況他嘴裏還叼着那條死人腿,一點也沒有鬆開的意思。
李亨利身上出汗就像出油一樣,渾身都濕透了。我們趕緊過去將他扶着,走了回來。我想拿下他嘴裏的死人腿,他卻死咬着不鬆口,我怕弄壞了他的牙,又不好用蠻力,頓時一籌莫展,加上我心裏也害怕,就離他遠了一些。骨笛聲再度響起,離我們很近,東海和瘦貨忽然從霧氣中撞過來,我和張弦一把將他們拽住,後面緊跟着吳敵。
吳敵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李亨利的情狀,吃驚不小。我簡單跟他說了幾句,又問:「老吳,剛才你們一直在一起嗎?」
東海聽說附近有大蜈蚣和巨蛇,嚇了一跳,小聲說:「怪不得老聽到『呼呼唧唧』的打鬥聲咧,我還以為是蛇吃老鼠。二黑,現在不是扯淡的時候,你別老問這種沒油鹽的話好嗎,不死骨都晃悠過來了。」
「李老闆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變喪屍了吧?」看我瞪了他一眼,他轉口問了一句。
瘦貨和眼鏡嚇得一直都不吭聲,似乎還沒緩過勁來,估計他倆也不理解我們怎麼會這麼淡定吧。其實我心裏清楚得很,我一點也不淡定,誰他媽看到同伴嘴裏叼個死人大腿還能淡定的,我跟他姓。
「鐵線飆」和「紫陽君」忽然沒了動靜,好像也不打了。眼鏡說:「真的是不死骨來了,趕緊走,連兩大守墓毒物都嚇跑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什麼味兒?」東海忽然扇了扇鼻子。我也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好像是死老鼠的臭味。
吳敵有些不耐煩,推了他的肩膀說:「快走吧,墓道里餓死些出不去的老鼠,這是很正常是事情,你別老一個勁咋呼,跟沒見過世面似的。這裏霧氣這麼重,我們都打開了墓門還一直不散去,這很有點古怪,你們小心點,別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我們擔心不死骨追上來,也不多說話,趕緊看了看指南針,繼續往裏面趕路。李亨利看起來就像是大病了一場,我從來沒見他這麼虛弱過,而且嘴裏血淋淋的大腿看起來十分嚇人,這太不正常了。可吳敵和張弦並沒有去弄下來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走了一陣,那股臭老鼠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但這條路我們之前是走過的,還是通往第二道青銅門那裏,只不過一次是來,一次是過去。我狐疑地說:「之前並沒有聞到這股氣味啊?」
東海湊近李亨利,忽然又跳開,指着他大聲說:「我說李老闆,你身上藏着死老鼠嗎,怎麼這麼臭?喂,你究竟是活着還是死了,能不能將那個死人腿給丟掉?」
吳敵又攔着:「你怎麼說話的呢?」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就多看了李亨利一眼,發現他整張臉都像是淡金色的,一看就知道是有問題。我說李老闆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竟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我和他早就認識了,現在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應該來自於是小時候的記憶,我覺得我見過他,但這有點荒謬。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我們都有意識地遠離李亨利,我覺得整個隊伍都有問題,李亨利這麼反常,他們怎麼無動於衷?漸漸我就知道溫度的來源了,那是李亨利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
當我再偷偷看他時,發現他的身體竟然已經開始潰爛,血水都流出來。
我偷偷捅了捅東海和瘦貨的肩膀,示意他倆小心點,誰知道東海用手電筒一照,嚇得大叫了一聲。吳敵罵了一句:「你小子明明膽大包天,卻總是喜歡一驚一乍的,真他媽拿你沒辦法。」
東海這麼一喊,所有人就都發現了這件事,大家臉上表情很複雜,驟然而至的驚恐不說,似乎他們都像我一樣,滿懷心事。
我剛開口問了一句怎麼回事,李亨利居然叼着大腿,就這麼往前面跑了,一眨眼就不見人影,我們都追不上,其實也有我們不敢追太快的原因。
我愣了一下,有點猝不及防。李亨利現在這個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屍化了,可是我不理解,一個人屍化了,怎麼還會和隊伍一起走這麼遠的路,還有思想意識?還有大家對他的態度,明顯是縱容和遷就,難道就因為他以前是隊伍的頂樑柱,即便死了,大家還不見外?這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追?」還是東海問了一句。他這人可真夠沒心沒肺的,明明不害怕,卻總喜歡咋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被嚇破膽了瞎叫喚,可一回頭,他總能做出驚人之舉,跟個猛張飛似的。
絡腮鬍堅定地說:「追,當然要追!我們搞不清楚的事,肯定有原因,這個斗要想繼續倒下去,咱們就得往前走,管******什麼粽子不粽子的。」
我心想他多半是因為感恩李亨利才這麼說,但他講的話的確有道理,現在李亨利屍化了,我們完全沒有了前進的方向,要麼照鬍子說的去做,要麼隊伍散夥。可後面不死骨步步緊逼,又有「鐵線飆」和「紫陽君」等着擇人而噬,我們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是一場無法退出的死亡遊戲。
我們一路沒停腳,忽然聽到後面傳來了葉老添那熟悉的叫喊聲,我一回頭,正看到他領着徒弟阿南往前趕,諂媚地大聲叫嚷着:「等等我們喃,等等我們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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