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隻大青蛙嚇了一跳,李亨利將吳敵交給我說:「等會開了棺,只要我喊一句『放』,你將他放進去,馬上合上棺蓋,要准,要快。」
他等到我答應了一句,這才走到青銅棺前面,我因為隨時要做好準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候,腦子裏全都是西陽地宮裏給龍臉屍滴血時的情形,那畫面我現在想起來還雙腿打戰,根本控制不住身體。
梅生伯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力捏了一把,我頓時鎮定多了。李亨利和鎮魂棺只剩下三米不到的距離,拾寶客受到逼迫刺激,忽然兇狠地撲出來,速度快得讓我嘖舌。
我腦門裏「嘣」一聲,出了一身滾燙的虛汗,後腦勺一熱,我抹了一把看看,特麼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簡直讓人惱火。
李亨利飛速踢了拾寶客一腳,馬上往東南面跑,拾寶客「嗖」地追了出去,地上都蹭出一汪綠水。黑暗中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片刻的火花映出張弦的臉。
準確地說是兩張臉,他和拾寶客的青蛙臉相距只有幾厘米,蛙人怪長長的黏糊糊的舌頭伸到半空中,痛苦地卷扭着,「雙手」死死扣住張弦的劍刃,而那把古劍正插在祂的肚子上,拾寶客肚子裏的東西已經稀里嘩啦淌了一地,場面血腥恐怖,令人作嘔。
這畫面太震撼,以至於我又在黑暗中花了幾秒來整理思路,才注意到剛才古劍是橫着砍過去的,估計是劍身和祂吞入肚子裏的金屬發生碰撞,起的火星子。
李亨利馬上跑去開棺,我見狀立即靠近了幾步,準備隨時將吳敵放進去,棺材蓋被打開的時候,卻「呼」的冒火了,青赤色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溶洞,包裹住李亨利,嚇得拾寶客「吱吱」尖叫,想要掙扎着逃離,卻因為被古劍開膛破肚了,有心無力。
我大吃一驚,李亨利卻沖我展開一個詭異的笑容,並朝我招了招手。
我猜那大火可能是某種化學反應,燃點極低,但我也不能篤定,他叫我去,肯定是救治吳敵沒錯,我就走了上去。
那青銅棺材果然是空的,我有些驚喜,將吳敵放進去躺好,和大家一起抬着將笨重的棺蓋合上。
我問棺材起火是怎麼回事,李亨利笑着說:「這是磷火,燃點低燒不到人。」我沒看到棺材裏面有死人遺骨,知道他說瞎話糊弄人,不過他不想說我也懶得多過問,免得橫生枝節。
張弦眉頭一皺,梅生伯忙推了我一把:「走走,這棺材裏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到裏頭去看看。」
我們走了有半個多小時,在一處轉彎的地方,何曉晴嚇得尖叫一聲,將手電筒都丟了,四周一片漆黑。
我心想壞事兒了,肯定是手電筒摔壞了,這可是史前一億年的洞穴,兩眼一摸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早知道,我就拿着手電筒了,起碼我沒她姑娘家那麼慫。
我心慌着急,忙去掏手機照明,張弦卻已經撿到手電筒打開了,並將它交給了我。我趕緊朝何曉晴剛才尖叫的地方去看,發現地上有好幾具穿了衣服的骷髏,估計人已經死了很久,衣服都有些朽爛了。看他們的穿着挺專業,好像是考古隊的,我數了數骨架,有4個人。
張弦蹲過去翻找了一陣,從一具骷髏的上衣口袋裏找到一張名片類的東西,我們湊上去看了,這是張上端為綠邊的考古工作證,相片和字跡已經被屍水泡模糊了,要不是我曾經翻找過這類資料,肯定認不出。
梅生伯認出了它的來歷,表情肅穆地跟大家解釋了一下,何曉晴也表示在她外公家裏見過,這是八十年代的考古隊證件,不過現在已經被更新淘汰了。李亨利說:「這些人是被拾寶客搞死的,他們肯定是見財起意。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更具有價值的東西。」
梅生伯看了李亨利一眼,我以為他要問什麼,但他卻沒說話。
我們在骨頭堆里掏了一陣口袋,被我搜出一個****本本來,因為被膠袋包嚴實了,看上去成色還不錯,就是起了剝層,部分有點泛黃。
我將手電筒遞給梅生伯,小心打開這個**語錄大小的綠皮殼日記本,第一頁寫着:「1992年4月16號,我們第一批6人小組奉命來到安縣,開始發掘偉大的華夏文明寶庫。馬光群。」
我和他們幾個交匯了一下眼神,見他們也都看完了,於是翻向下一頁。
「1992年4月19號,兩天的準備工作真讓人熱血沸騰,今天是第一天發掘,我們都感到異常地興奮,再過一天,應該就可以挖通地面作業井了。」
我又往後翻了幾頁,都是記載一些日常工作事宜的內容。我看得索然無味,都有點不想繼續了,不過我還是耐着性子再翻了一頁,瞬間就被上面的文字給吸引住了。
「1992年4月23號,陰。雖然今年的氣候很不尋常,但同志們仍然懷着無比崇高的敬意在工作,昨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我們的考古工作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必將譜寫古蜀文化的新篇章,我們都很高興,趙隊請酒,大家都喝得有點多。註:日記為24號上午開工前補寫。」
我迫不及待地翻開了下一頁。
「1992年4月24號。工作進展很不順利,剛才還出了點太陽,現在就下起了濛濛細雨,看樣子,未來幾天都是下雨天。考古隊雖然設備簡陋,但同志們激情高漲,都在為社會主義考古文化事業貢獻自己的光和熱。」
我又翻開了一頁,這一頁的內容讓我心裏充滿了疑惑。
「今天是1992年4月27號,外面下着暴雨,因為洞口塌方,我們已經被困在地下四天,小李帶的餅乾都吃光了,涼開水也僅剩下一壺,但今天的探索變得尤為重要,堪稱人類史上巨大的發現,可我們要拿什麼繼續生存下去呢?」
我被日記中提到的「小李」這個人吸引了片刻,不禁為23年前的考古隊員擔心起來,一頁頁往後翻着。
「1992年4月28號,我知道沒人會來,這次行動屬於高度機密,幸好地下考古區域通着天然的溶洞,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奇怪的是暗河裏有很多奇怪的小盲魚,挺美味的,我們終於有救了。」
「1992年5月1號,溶洞不知道通往哪裏,我們已經走了好幾天,因為要抓魚果腹,我們又繞回了地下遺都。我們迷路了。」
「1992年5月1號,今天是勞動節,是個偉大的日子,趙隊告訴同志們要堅強,也許我們永遠都出不去了,但還是要做一些光榮的事情,這是我們的使命。」
我們都感到很奇怪,這篇日記都是一天一記,5月1日這一天卻被馬光群記了兩次,我翻到後面一頁,居然還是寫着5月1日。
「1992年5月1號,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天記日記了,我要將本不該寫的內容寫下來,不然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這是一座宏偉的地下建築,根據我的專業判斷,應該是高仿地上生活的一座死城,可這座幽冥城池的主人十分恐怖,他應該是死了,但他還活着,就在棺材裏掙扎。我們做出了大膽的決定,要將他抬到溶洞裏,免得破壞了遺蹟,現在要考慮的不單單是個人安危,還有這件事情適不適合公開,不過現在無法考慮太多了。轉移青銅古棺,這就是我們當務之急。」
看到這裏,我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剛才的那座青銅棺。張弦一言不發就往回沖,梅生伯對我說:「不好,吳敵大兄弟怕是要出危險!」
我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捲入到一場靈異的事件漩渦之中,這些事多半會和我們現在的行為關聯起來,但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同這些事情能有什麼聯繫。日記中的小李,會不會是李亨利呢?我滿腹疑問,卻不得不收起了日記,跟着他們一起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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