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磨和石大碾把冷衛東、饅頭妹運到石大鬼莊,經過一條長長的弧形街道,最後來到一個闊綽的院落前。
「這是什麼地方呀?」
「什麼地方?看清楚了,是你三位爺爺的宅院。」
「呸!」冷衛東拼力啐了他們一口。「還爺爺啊你,作奸耍滑,孫子吧你。」
「甭管爺爺還是孫子,到了這兒,都得給我老老實實地,整不好,老子把你們剁碎了,包餃子吃。」
「錯了,我們鬼身上,是沒有肉的,剁不成肉餡。」
「那就榨肉汁兒,煲湯喝。」
「對不起,湯也煲不成。我們鬼身上只有氣和血。」
石大磨和石大碾不耐煩了。「少他媽給我囉嗦,馬上就會有你的好戲看。」
石大車伸了個懶腰,變回鬼身,看了看漁網中的冷衛東和饅頭妹,喊叫一聲:「把他們給我帶進去。」
這時候,過來幾個小鬼,把冷衛東和饅頭妹拖了進去。關進柴房。
石家三兄弟已經累了,吃了點東西,先回去休息,打算次日再作理會。
冷衛東蜷伏在牆角,嘆惜自己。哎,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被幾個鬼混混給算計了。實在是可嘆可氣呀。
「算了吧,能把你算計了,也絕對不是什麼鬼混混。我倒聽說這三位兄弟為鬼豪爽,義結八方鬼士呢。」
「為鬼豪爽也耍陰謀詭計?」
「兩碼事嘛。」
「你是不是我媳婦,你怎麼還替他們說話?」
饅頭妹不作聲,瞧了瞧這個柴房,看見柴房的牆壁平實滑溜。又見地上的柴火堆放得整齊有序,哪裏有半點柴房的零亂樣子。看來,這三位兄弟是個很講究的鬼魂。於是叮囑冷衛東。
「明日見了面,要多一個心眼,講求點策略,或有脫身之計。」
冷衛東有些不耐煩。
次日,冷衛東和饅頭妹被帶到一個大廳里。
此時,石大車已經洗漱完畢,吃過早餐。一邊剔牙,一邊瞅着冷衛東。
「魚籠里的,你姓什麼叫什麼呀?」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冷,名衛東,人稱江淮四大衛東,其中一個就是俺。」
「嗯,那鬼妞呢?」
「她是俺媳婦,饅頭妹。」
「哦。」
「我來問你,你知道你來的這個地方,是哪裏嗎?」
「知道,石大鬼莊。」
「好,好好!」
「石大鬼莊,我的地盤。也就是說,我想讓你活着,你就活着,我想讓你死,你就得死。」
「是,我承認。可是,我以為我會死在一個英雄好漢面前,可是我沒想到,現在卻要死在一個無賴手裏,想想真夠悲哀的。」
「什麼,你說我是一個無賴?」
「難道不是嗎?你欺負兩個鬼娃,算英雄嗎?你為了四個元寶,去琅琊大鬧鬼蜮學堂,算是好漢?」
石大車聽了,跳起來,嚷道:「胡說八道,俺那是去找竇苗,因為她的一雙眼睛能看到陽間。她答應幫俺找往鬼莊排污的那個黑心老闆,結果她言而無信,跑了。」
「排污?那是陽間的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着呢。」
「再說啦,陽間的污水能排到陰間,說夢話的吧?」
石大車見冷衛東不相信,就把陽間一個化工廠,偷偷朝陰間排污的事,講了一遍。鬼莊前邊的那個臭水溝里,淌的都是黑水,就是他們給污染的。
「我不相信,要真是這樣,被我撞見了,非把他們掐死不可。」冷衛東發狠道。
「是嗎……原來,你也恨那個黑心老闆?」
「嗨,誰不恨這個!」
石大車聽了,當即哈哈大笑。「你看你怎麼不早說。」
「被綁着呢,讓我怎麼說啊。」
「嗨,你看我這腦子。」石大車一拍腦袋。「解開,快給解開!」
石大磨和石大碾遲疑不決。
「逮是你的主意,放也是你的主意。」
「哪來那麼多廢話。」
「是,是,廢話。放,放還不行嗎。」
石大磨和石大碾三下五除二,把冷衛東和饅頭妹身上的魚網給解開了。
冷衛東伸了一個懶腰。
石大車趕緊命人備酒,擺下一桌宴席,為冷衛東和饅頭妹接風。冷衛東說:「接什麼風呀,咱們現在就去尋個黑心老闆吧。」
「帶勁。」
石家三兄弟和冷衛東、饅頭妹一起,出了石大鬼莊,前往芙蓉山。
走了一日,芙蓉山近了。石大車說:「去閒鬼聚集區打聽打聽吧,那個化工廠究間在哪裏。」
也只能如此了。
閒鬼聚集區依然熱鬧,那個算卦的老鬼還在那兒,看見石大車,伸手打招呼,以為他還向他打聽什麼,又能掙一筆錢呢。可是,他卻被石大車使勁啐了一口。
他們逛了幾處,一無所獲。
正在愁眉不展,忽然看見前邊的一個巷子口,圍滿了閒鬼,叫好聲不斷。石大車他們一行五人,湊了過去,原來竟是一位少年鬼雄賣藝呢。只見他手腳並用,上下翻飛,將一根棍棒舞得密不透風。
頓時,銀錢如雨點般落下。
只見那少處突然「嗨」一聲,將手中棍棒收起,躬身施禮。「謝謝各位,謝謝各位捧場。」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把冷衛東興奮得不得了。原來,賣藝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鬼蜮學堂的曲九。
「曲九,原來是你啊,我是你冷大哥。」
冷衛東當然認得出曲九,大喊一句。
曲九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是冷大哥?於是轉身尋找。
冷衛東一步跳進圈內,拉住了曲九的手。
這時候,石大車也一步跳進圈裏,喊道:「曲九啊,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哪。」
曲九一眼看見鬼眾里站着個石大車,立刻慌了,提起棍棒就要逃走,被冷衛東死死拉住了。
「我和石家兄弟是一夥的。
「一夥的?」
冷衛東便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曲九這才收住腳步,上前跟石大車施禮。
石大車問:「怎麼就你一個啊,竇苗呢?」
「先別問竇苗啦,先說說你們吧,莫不是還找那個黑心老闆?有什麼進展沒有?」
「是啊,我們就是要找到他。」
「可是,我們卻不知道上哪裏找他去,只得暫時來這裏打探打探。」
曲九再一次謝過給賞錢的看官,鳴鑼收工,把那些銀錢歸攏起來,揣進兜里,找了一處茶社,去吃茶。
期間,曲九告訴他們,這個竇爸,惡得很,你們要有一個思想準備。
石大車說:「不怕,我們不怕,但關鍵得先找着他呀。」
曲九搖搖頭,說:「你們不知道,竇苗那個爸爸,簡直是一個賴皮狗,一條賴皮野狗。」
「怎麼說?」冷衛東問道。
曲九便把他和竇苗一起,遇見竇爸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可是,你還沒說竇苗呢,竇苗哪兒去了?」
「這也正是我要跟你們說的。」
於是,曲九又把竇苗和她爸連夢傳信的事兒講了一遍。
這個竇爸,說起來真不是個東西,他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一個道士,畫了幾張佛字,把竇苗的魂魄給封在化工車間了。
「什麼?有這樣的事,當爸爸的把自己女兒的魂魄給封住了。這還是人嗎這還。」
「沒辦法,陰陽兩隔嘛。」
曲九嘆一口氣。
「他的車間在哪裏?你帶我們去,今天非把他的化工廠給夷為平地不可。」石大車發狠道。
曲九說:「不要慌忙,等吃完這茶,我就帶領你們去那個化工車間,去營救竇苗。」
於是大家以茶代酒,三五杯後,收拾停當,在曲九的帶領下,又朝茂盛塑料化工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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