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魂記 第四百三十三章:兔死狗烹

    「來來來,朝歌,我再敬你一杯……」

    深夜,剛從酒醉中清醒過來的藍世勛,張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向朝歌敬酒。只可惜,此刻中軍大帳之內除了他自己之外,卻是空空如也,任由藍世勛仰靠在自己的床榻上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半天,卻是始終也無人應答。

    「嗯?」藍世勛拼命地睜開自己那雙醉眼,而後晃晃悠悠地從床榻上爬起來,此刻在他的身旁還東倒西歪地擺放着十幾個酒壺,藍世勛隨手拿起一個,並將壺嘴對準自己的嘴往裏倒,可倒了半天卻始終不見有酒流出來,這讓大醉伶仃的藍世勛頗為惱火。

    「啪!」

    藍世勛隨手將酒壺扔到地上,轟然破碎的酒壺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驚得站在外邊把手的軍士們趕忙拔刀衝進賬內,一個個緊張地東張西望着。

    「藍大人,這……」

    「滾出去!」藍世勛一見到這些擅自闖入的軍士便大為惱火,他順勢又拿起一個酒壺朝着他們扔了過去,與此同時還破口大罵道,「沒規矩的東西,這裏是你們可以亂闖的嗎?」

    「大人恕罪!」軍士們嚇得趕忙下跪求饒。

    「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藍世勛正值酒勁上頭,說出話來也是含糊不清,「沒有我的命令,再敢亂闖大帳者,當心我砍了他的腦袋……」

    「是是是!」幾名軍士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而後便欲要轉身退下去。

    「等一下,朝歌明王何在?」

    「明王她……」

    「我在這兒!」還不等軍士們回答,一道柔膩的聲音便是陡然從賬外響起,接着只見滿臉笑意的朝歌便是扭動着身姿走了進來,「藍大人,你終於醒了?」說着話,朝歌還衝着幾名軍士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哦?我剛才睡着了嗎?」藍世勛一見到朝歌,臉上便再度恢復了濃濃笑意,「不可能……我可是千杯不醉……」

    「呵呵……」朝歌一邊笑着一邊朝着藍世勛走去,而與此同時她還再度從桌上端起一壺新酒遞給藍世勛,「藍大人,距離千杯現在可還差得遠……啊……」

    沒等朝歌將酒遞給藍世勛,藍世勛原本那伸出去欲要接酒的右手卻是猛然向前一探,接着便一把將朝歌那纖細柔軟的腰肢一把摟住,而後手臂猛地朝着自己方向一拽,一個沒站穩,朝歌便口中輕呼一聲,緊接着便身子一軟撲倒在藍世勛的懷中。

    藍世勛瞪着一雙醉眼直直地盯着朝歌的那雙媚眼,而後左手輕輕托起朝歌的下巴,口中緩緩地問道:「剛剛你去哪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讓人家染了一身的酒味,剛剛我去梳洗了一番!」朝歌倒是絲毫沒有因為藍世勛那審視的目光而緊張,反而竟是伸出右臂輕輕地勾在藍世勛的脖子上,左手食指緩緩地順着藍世勛的眉心一直向下划動到鼻尖、嘴唇、下巴、脖子……在朝歌的勾引之下,藍世勛的眼中再度浮現出一抹迷離的醉意。

    「這大營里都是男人,你一個女人去哪梳洗?」藍世勛壞笑地問道。

    「營東有一汪潭水,難道藍大人不知道嗎?」朝歌直視着藍世勛的眼睛,笑意變得愈發濃重,而與此同時朝歌還故意撥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雪白無暇的脖頸,「外邊天色昏暗,不如現在藍大人幫小女子看看,到底干不乾淨?」

    「好啊!」藍世勛見狀不禁放聲邪笑起來,而後他便將頭一下子扎進了朝歌的胸懷之中,男人的天性也在這一刻爆發而出,他緊緊地摟着朝歌豐腴的身姿,雙手不住地扯拽着她的衣裙,而朝歌則是微閉着雙眸,似乎在默默地享受着眼前這個男人所帶給自己的征服感與掌控感。

    男人對女人動了邪念,那麼縱使他有再多的理智也必將如滔滔江水般付諸東流。恰如此時此刻的藍世勛,他現在滿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掌控眼前這個絕色尤物。其實對於藍世勛這樣的人而言,尋常的胭脂俗粉早就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趣,而相對於女人美貌與容顏,其實真正能吸引藍世勛這種男人的是一個女人的地位與權勢。要知道以藍世勛今時今日的地位若想征服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並非什麼難事,但是若想征服一個像朝歌這樣既有超凡地位,同時又具有絕世修為的女強人,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而越是要強的男人,就越對自己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充滿鬥志。相對於女人本身,藍世勛其實更迷戀於征服女人之後的強勢感覺。

    或許是由於酒勁的緣故,藍世勛很快深陷於自己的*之中,他拼命的撕扯着朝歌的衣裙,口鼻之中喘着粗重的呼吸,此時此刻的他已然沒有了半點防備之心。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微閉雙眸的朝歌卻是陡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當他睜開雙眼的一剎那,原本的迷離沉醉之色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凌厲而冰冷的滔天殺意。

    朝歌的雙手輕輕地撫上了藍世勛的後背,細長的指甲一下下地在其背上划動着,而藍世勛也因為朝歌這樣的舉動而變的愈發沉迷,他開始不顧一切地想要撕破朝歌的最後一道防線,醉意朦朧的雙眼也在這一刻由於獸性而變的有些通紅起來。

    「噗嗤!」

    「額……」

    然而,就在藍世勛將要得手之際,其後心處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感令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在自己的心臟上,五根冰涼而凌厲的手指正死死地捏在那裏,只要朝歌的五根手指稍稍用力,瞬息之間便能將藍世勛的心臟捏成一團碎肉。劇痛和震驚在一瞬間便將藍世勛從*和醉酒之中震醒過來,此刻他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身體由於陣陣劇痛而變的汗如雨下。可他的腦袋依舊被朝歌的雙臂死死地夾在懷中動彈不得,以朝歌的修為在偷襲得手之後,想要鉗制住藍世勛的反擊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你……」

    「噓!」

    不等藍世勛悶聲呼喊,朝歌卻是五指稍稍一用力,嚇得藍世勛趕忙將自己的嘴巴給再度閉上。

    「不要亂叫,那樣只會讓你更加生不如死!」朝歌的聲音依舊充滿了媚惑,聽上去不像是在恐嚇,反而更像是在挑逗,「藍大人,看來你的千杯不醉只是在吹牛而已!你們這些男人,總想着能灌醉女人,卻沒想到這次竟然被女人給灌醉了!呵呵……」

    「你……想怎麼樣?」藍世勛的聲音由於劇痛而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殺了你!」朝歌直言不諱地回答道,「要怪就只能怪你尊卑不分,竟然敢與東方教主爭執,讓東方教主察覺到你的異心,你以為自己還能長命百歲嗎?」


    「是東方宿叫你來殺我的?」藍世勛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懊悔,「我早該料到會是如此,最終卻還是錯信了你!」

    「你若對我不生邪念,又豈會錯信於我呢?」朝歌嬌笑連連,「這世上的男人都一樣喜歡偷腥!」

    「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十幾萬大軍將群龍無首,你們無法再與韓嘯大軍抗衡!」藍世勛急聲說道,「更何況如今金陵城尚未攻下來……」

    「本來你不用死!」朝歌輕笑道,「就是因為你遲遲沒有攻下金陵城,所以才會招至殺身之禍。藍大人,你故意拖延戰局究竟在打什麼算盤,難道你以為東方教主不知道嗎?」

    「我……」被朝歌一語戳破了心思,藍世勛的臉色也是陡然一變,「我可以立即攻下金陵城……」

    「可惜晚了!」朝歌故作惋惜地說道,「東方教主已經決定不再留你了!」

    「難道東方教主想要自己奪取皇位?」藍世勛一計不成便再施一計,「別忘了教主若是奪領皇之位是必會招來殘酷天罰。」

    「這就用不着藍大人費心了!藍大人可還記得自己曾說過『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嗎?今夜你的話就將得到應驗!」朝歌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雙臂再度夾緊了幾分,此刻藍世勛的腦袋已經完全被她壓在了懷中,任由藍世勛如何呼喊掙扎,卻也只能是一陣輕微的支支吾吾的聲響,「藍大人,走好!」

    「嗤!」

    「額……」

    朝歌的聲音猶如喪鐘敲響一般,還不等藍世勛拼盡全力地掙扎,朝歌那死死捏住藍世勛心臟的五根手指便是猛地用力一抓,瞬息之間便將藍世勛那顆怦怦跳動的心臟給攥成了一灘稀爛的血肉,而藍世勛也因為心臟驟停而悶哼一聲,接着整個身體便是猛地一僵,之後便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藍世勛直到臨死之際雙眼都是圓瞪着的,不甘、憤怒、惱火、懊悔……複雜之極眼神之中充斥着他臨死那一刻的心情,他還沒有來得及弄清一切,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留下遺言,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藍世勛自認英明一世,但卻怎麼也沒能想到最後竟然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裏。

    ……

    而與此同時在藍晉的大賬內,奄奄一息的藍晉正癱軟在床榻旁,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目無表情的人,正是海老。剛剛海老奉朝歌之命來此斬殺藍晉,當他剛踏入賬內的時候便驚醒了警惕的藍晉,可當藍晉要下意識地出手之時卻是突然看清了海老的容貌,因此藍晉及時收招,可令藍晉萬萬沒有預料到的事情是,就在自己收招而退的一瞬間,原本一臉慈祥的海老卻是陡然出手了,而且一出手便是殺招,滿含魂力的一掌匯聚了海老的十成功力,直接打在了毫無防備的藍晉小腹之上,一掌便震碎了藍晉的丹田,而後還沒等藍晉呼喊出聲,海老出手如電,先摘了藍晉的下巴令他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而後便震碎了藍晉的四肢,令其無法逃生,最後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拖沓,海老出手迅如閃電一般,從他踏進藍晉賬內一直到現在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罷了。

    藍晉對海老怒目而視,喉嚨里一直支支吾吾想要呼喊着什麼,但是嘴巴里卻是連半點聲音都發佈出來。藍晉的眼神之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疑惑與迷茫,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海老究竟為什麼要對他出手?

    「藍晉,你怎麼說也是玄宗的記名長老,而且還是教主的關門弟子,今日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海老一改往日的和藹,取而代之的則是滿眼的肅穆與凝重,「你爹藍世勛對教主心存異心,所以教主決定將你們藍家一併除掉,以絕後患!這個時辰,你爹怕是已經死在了朝歌明王之手了吧!」

    聞聽此言,藍晉的眼睛一下子便瞪的奇大,他萬萬沒有料到殺自己的命令竟然是東方宿下的,要知道就在今天之前,藍晉還一直以自己是東方宿的關門弟子而深感榮幸。

    「既然你是教主的關門弟子,那師傅讓你死,我想你也不應該拒絕才是!」海老目光冷漠地說道,「放心,你不會孤單,很快你的族人便會與你一起到九泉之下團聚!」

    「唔唔唔……」

    藍晉的喉嚨里拼命地嘶吼着什麼,不住地扭動着身子似乎是想站起身來,但他的四肢已經被海老打斷,因此任由他如何的掙扎,整個人卻始終如一隻肉蟲般在床榻前詭異地扭動着。

    「對了,藍辰去哪了?」海老掃了一眼旁邊空空如也的床榻,眉頭微微一皺,「本想着讓你們兄弟二人一同上路的!」

    「唔唔唔……」

    隨着海老一步步地朝着自己逼近,藍晉也將自己的身子一個勁地向着床沿蠕動着,最後整個人竟是重重地撞在了床邊,他已經退無可退了。

    「唉!」

    海老輕嘆一聲,而後便將自己的右手緩緩地放在了藍晉的天靈蓋上,而藍晉則是瞪着一雙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海老的手腕,喉嚨里的咆哮聲就未曾間斷過。

    「一下子就過去了,不會再讓你痛苦了!」海老的聲音冷清而淡然。

    「唔唔……」

    「咔嚓!」

    「唔!」

    不等藍晉那支支吾吾的聲音落下,海老卻是掌心內陡然盪出一道魂力,緊接着便聽到藍晉的頭骨一陣碎裂的聲音,再看藍晉此刻已然是七竅流血,兩隻眼珠子也直接從眼眶中掉了出來,紅白濃稠之物夾雜着破碎的頭骨,順着他雙眼的空洞往外汩汩地冒着,整個人也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死狀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唉!」

    海老殺了藍晉之後口中再度發出了一聲輕嘆,而後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藍晉的屍體,若是有心留意的話,藍晉的屍體此刻竟是在以一種掩護的姿態傾斜着,似乎他這是在拼了命保護着什麼,但在藍晉的屍體之後,如今也只剩下一張空蕩蕩的床鋪而已。此刻,床鋪上被褥中藍晉的餘溫還沒有散去,但主人卻是已經再也不會躺回去了。

    海老就這樣靜靜地注視着藍晉的屍體足有一盞茶的功夫,而後他方才眼神顫抖着微微轉過身去,之後口中再度發出一聲輕嘆,繼而邁步走出了藍晉的大帳。

    就在海老離開一炷香之後,藍晉的屍體卻是陡然顫動了一下,緊接着只見一隻顫顫巍巍的手緩緩地從藍晉身後的床榻下伸了出來,接着是一條胳膊,而後是腦袋、上身、腿……不一會兒,一道顫抖不已的身形便是從床榻下爬了出來,而當他重新抬起頭來注視着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藍晉時,臉上已是佈滿了悲痛欲絕的淚水。

    他,正是被藍晉死死掩護在床下的藍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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