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海家大殿中,海家主坐在主位,看着下手的九小姐海夢雲禁不住笑起來。
九小姐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很好笑嗎?」
海家主止住笑道:「本來被人揍倒沒什麼可笑的,可這個人是你就很好笑了。」
九小姐道:「為什麼?」
海家主道:「自小就是你欺負別人,小時候就長得高大,脾氣也倔得跟頭叫驢似的,動不動就把一起玩的小夥伴打得鼻青臉腫,在我的記憶中你被人家揍得這麼慘應該還是第一次吧?」
九小姐道:「你又取笑我,你總是喜歡取笑我。」
海家主微笑道:「說真的,現在的你真的跟小時候一點也不像,小時候脾氣那麼暴躁,現在卻沉穩如山。」
九小姐瞥了他一眼道:「取笑完了再給個甜棗吃?我現在懶得跟你鬥嘴,只是有些不甘心,聽說他才二十六歲而已。」
海家主臉色陰沉下來,道:「那小子真那麼厲害?」
九小姐道:「他跟我交手中基本沒用法術攻擊,他可是結丹期修者。」
海家主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人很可疑。寧海城流落在外的凡人可以說少之又少,竟然還能有個後人,而且此人又是如此的妖孽,偏偏他還能找到咱們寧海城認祖歸宗,這件事似乎不尋常。」
九小姐道:「你太多疑了吧,咱們小小寧海城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與其擔心他還不如多想想海宏博。」
海家主聽到海宏博這個名字神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九小姐又道:「他最近怎麼樣了?」
海家主道:「還在苦修。」
九小姐道:「他會比你先結嬰吧?你打算怎麼辦?」
海家主神色有些暗淡道:「我能怎麼辦,他畢竟是我的堂叔,而且族內有人接近元嬰期總是好事,我身為家主,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干擾。」
九小姐又道:「那他和那個女人的事呢?你也當做不知?」
海家主無奈搖了搖頭道:「對於修者而言這種事本就算不得什麼,海宏博有過六個女人,容香也有過四個男人,因為壽命、實力、地位等原因也都或死或散了。現在他們倆搞在一起其實也不能算什麼大錯。」
九小姐道:「你呀,就是心腸太軟了,他們倆一個是春組頭領,一個是冬組頭領,如果海宏博晉升到元嬰期,加上之前的事,你說他會不會跟你過不去?」
海家主微微一嘆道:「或許這個家主本就應該讓他來作。」
九小姐道:「上一代家主之所以選了當時歲數不太,修為也沒他高的你做家主,而沒有選他,自然有其道理。不是我說你,你這個老頭子就是心腸太軟,這是你最大的弱點。」
海家主白了她一眼道:「你這個臭丫頭,反倒教訓起太爺爺來了。」
九小姐微微一笑道:「我這可是為你好。」
海家主輕嘆道:「算啦,不想這些煩心的,是非對錯無數族人自有評判,我只是平心靜氣做我該做的事,以後怎麼樣以後再說吧。」
九小姐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像小時候那麼暴躁了嗎?」
海家主道:「為什麼?」
九小姐道:「因為這麼多年,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海家主微微一笑,老懷安慰。
寧海城中一間不起眼的小屋舍內,兩具充滿活力的軀體正糾纏在一起,不斷發出一些古怪的聲音。
大半個時辰之後,兩具身體都停止了蠕動,安靜下來。
一陣微微喘息之後,男子道:「出來放鬆一下,感覺最近精神太緊張,影響了心境。」
女子嫵媚笑着,又糾纏上來,輕聲道:「那就讓你放鬆個夠。」
男子臉色微微轉冷道:「我還有大事要做。」
女子依舊綿軟嫵媚道:「怎麼樣?可曾摸索到那晉升的門徑?」
男子略微遲疑道:「或許我有些操之過急了,只有那麼一次在半睡半醒間似乎感覺到一絲契機,我一激動清醒過來,那感覺卻又悄然而去。」
女子道:「莫要心急,這麼多年都等了,哪差這最後的一步。」
男子道:「心頭的隱隱不甘已經困擾了我幾十年,經過不懈的努力,眼看揚眉吐氣的一刻就在眼前,卻始終無法把握,這讓我怎能不急?」
女子頓了頓,笑得有些陰冷道:「如果結嬰成功了你打算怎麼做?」
男子微微一皺眉道:「其實我對這家主之位也沒太大興趣,你知道我的性子,對那些瑣事最是厭煩,可當年老家主將這位子傳給了實力不及我、資歷不及我的後輩,着實讓我無比難堪。
這些年我也始終無法從這影響中擺脫出來。」
女子臉色一變道:「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只說之後要繼續聽命於他還是找回一點尊嚴就是。」
男子聽了這「尊嚴」二字,不由皺了皺眉頭,是啊!尊嚴!
當年有多少人在背後議論自己,說自己根本不是那個材料,所以老家主才不選自己,自己只是懶得管那些雜事而已,並不是沒有能力管。
如今海家眾多修者當中,自己實力最高,資歷最老,卻要聽命於一個後輩,忍受別人隱晦的鄙夷目光,自己真的受夠了。
可…可真的要圖謀這家主的位子嗎?得到了又如何?
女子看他面有猶豫神色,道:「我看吶,你就保持現狀一輩子好了,做一個寧海城中除了兩位老祖之外修為最高的頭領,這也不錯。」
男子眉頭皺得更緊了,冷哼一聲披了衣服起身而去。
男子走後,女子裸着身子坐了起來,輕哼一聲,臉上現出一絲意味莫名的冷笑。
這兩人正是海家的春組頭領海宏博和冬組頭領海容香。
新的一天,目羽峰依舊來校場,他很期待和九小姐的這次談話,面對表面清純的菲兒時他總會有種緊張感,可與這個表面兇悍的九小姐相處目羽峰心中着實覺得輕鬆。
依舊在昨日那個校場,目羽峰早早就到此等着,九小姐也沒讓他失望,半上午便也來了校場,然後帶着他東拐西繞地來到了校場最裏面。
想不到這裏還有一處清淨地方,有一排屋子,一座大花園,其中一個小亭,微風送爽,花香撲鼻,二人坐在其中很是輕鬆愜意。
在九小姐的吩咐下,很快有侍者送了各種美味佳肴和幾壇好酒過來。
兩人對坐,邊喝邊聊,這九小姐性格果然豪爽,喝起酒來是一碗接一碗。隨着幾碗酒下肚,兩人說話也放開了不少。
原來九小姐今年也不過三十四歲,是海家主的嫡親血脈,在小一輩當中實力算是極為出眾的。
通過對話目羽峰能看出來,此女明明是個男人性情,大大咧咧的,心路很寬,只要不提她的長相其他的隨便說,她根本不會在意,不過豪爽並不代表傻,此人的心思粗中有細,大事上很有分寸。
目羽峰也選擇性地給她講了些自己的經歷,聽得九小姐雙眼放光,她的性格極為好動,喜歡闖蕩遊歷,可身為海家主的曾孫女兒,出於安全考慮一直未讓她離開過寧海城。
目羽峰不由有些同情她,長這麼大都在這麼個小城中生活,真的很無趣,還借着酒勁兒有意調侃她幾句,說她活得悽慘什麼的,她也不惱。
漸漸地,目羽峰發現與她在一起其實是很輕鬆的一件事,就像回到了部落一般。
又喝了一會兒,目羽峰終於問起了正事兒,道:「我說九小姐,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咱們這寧海城地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似乎有什麼禁制?難道地下還有什麼怕人的東西不成?」
九小姐不以為意道:「不錯,地下確實有禁制,這個大家都知道。」
目羽峰道:「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會有禁制?這禁制又是做什麼用的?」
九小姐此時已有了幾分醉意,道:「為什麼有禁制?你問我呀?我也不知道。哦!對了,地下應該有兩位老祖,應該是他們搞出來的名堂,嗯…應該還有很多死人。」
目羽峰一驚,心道:有門兒,看來她確實知道些什麼秘密,又問道:「你說有兩位老祖,還有很多死人?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九小姐回答,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這個我也知道,你有興趣,昨天幹嘛不問我呀?」
目羽峰抬頭看去,行來的是菲兒,她一臉的笑正向這邊走來。
九小姐並沒有看她,依舊自顧自地喝着酒。
菲兒來到近前坐下,道:「九小姐好。你們倆還真會找地方,在這裏喝酒真不錯。」
目羽峰見了她微感頭疼,昨日只是短暫的相處就驚出了自己一身冷汗。
九小姐卻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菲兒笑眯眯道:「地下有兩位老祖,這在寧海城修者當中算不得秘密。」
目羽峰看着九小姐問道:「那你說還有很多死人是怎麼回事?」
菲兒在一旁道:「這個我也知道。」
目羽峰卻沒理她,只看着九小姐。
九小姐喝了一口酒道:「城中不管什麼人,只要死了都要送到小殿中,這是我們埋葬親人的方法,讓他們可以與老祖同在,這麼多年過去了,豈不是有很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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