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不容易抓了她這麼一個俘虜,殺自然是絕對不能殺的,可她就是什麼也不說,那可如何是好?
正在婁軒澤束手無策時,亞若卻上前一步道:「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單獨和她聊聊。」
眾人一個個搖頭嘆氣無奈都先出去。
亞若上前,來到女子身邊,輕輕解開了她的衣服,白皙豐滿的上半身顯露在她面前,只是她的左肩一個血窟窿正在汩汩流着血,右邊後背一根箭矢正插在上面,衣服已經被血打濕了一大片。
亞若看了心中有些不忍,如此一個嬌美的女子竟然被傷成這樣,忍受着這樣的痛苦。
不過這支箭應該是目羽峰射的,她們倆顯然不可能有什麼瓜葛,可剛才兩人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此時眾人都走了,那女子才現出一臉的痛苦神色,又抬起頭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亞若,突然開口道:「你在想我們倆之間是怎麼回事?你很喜歡他?」
亞若一驚,不自主地退了一步道:「你能看透我在想什麼?」
女子緩緩點了點頭道:「是的,不過不是全部,只有你的精神力波動比較強烈時我才能感覺到一點兒。」
女子頓了頓又道:「我和他沒什麼,只是我給他看了…我的身體,他好像很感興趣。」
亞若只覺得大腦有些反應遲鈍,好像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片刻之後,女子卻狡黠地笑了笑道:「不過那只是幻象。」
她如今已經落到了這等下場,多半無法離開這裏,想必生命也不會繼續屬於她多久了,所以她倒是放得開,故意拿這件事來調侃亞若,因為她們畢竟是仇敵。
經過短暫地理順亞若便大體想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們之間並不是自己開始想像的那樣,只是對「他好像很感興趣」那句話有些耿耿於懷。
亞若決定先記下這筆帳,以後再跟那傢伙算,眼下卻不宜表現出來,所以臉上露出一絲清澈的笑。
亞若開口道:「有時間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你忍着點兒,我幫你把箭拔出來。」
女子苦笑道:「你們倆還真不錯,他往我身上射箭,你從我身上拔箭。」
亞若調侃道:「別不知足,他的一箭可以輕易將你射個對穿的,那樣的話也就省得拔了。」
女子略帶諷刺道:「這麼說來,我真該好好謝謝他,讓他看了我的身體算不算是報答?他應該覺得很值了。」
亞若聽了有些陰陽怪氣道:「值,當然值,主動送上門的,不看白不看,要不要我現在叫他再進來看看?」
女子聽了臉色微變,終於不再言語。
亞若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女人落到這般田地了,反而可以毫無顧忌,信口開河了。
索性亞若也信口開河道:「我看你這衣服也別穿了,難得生了副好皮囊,就這麼死了都沒什麼人看過,不是很可惜。」
女子微微一驚,生死她已經置之度外,可讓她這麼赤裸裸地出現在那些男人眼前,情何以堪?不行,這絕對不行,如果她要這樣做,自己就馬上死。
正胡思亂想間,後背猛地傳來一陣劇痛,她不由地一聲悶哼,額頭瞬間滲出汗水。
等她反應過來時,亞若已經將那支箭硬生生拔了出來,帶着一塊血肉。
亞若輕笑道:「別擔心,剛才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讓你分分神,我好拔箭。」說完將兩顆丹藥塞進她的嘴裏,又在她前後兩處傷口上各倒了些粉末,用布條將傷口包紮好。
此時亞若也長舒了一口氣,雖然是從對方身體裏往外拔箭,可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傷口,感覺着她身體的顫抖,也並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亞若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的,如果你真的對我們毫無價值,我會直接結束了你的生命。」
女子聽了這話表情竟然意外地很放鬆,似乎亞若的這句話是對她莫大的恩惠。
她仔細看了亞若一眼,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子也是很美的,是一種如清脆風鈴聲一樣的美,是一種晶瑩水晶般的美,一種可以讓人的心清澈的美。
女子突然覺得對她產生了些興趣,也對那奇異男子產生了些興趣,他們無疑都很年輕,都很優秀,他們似乎是情侶。
那他們來自何方呢?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捲入這件事之中呢?
女子開口道:「如果真能如你所說,我倒是不得不謝謝你。
你看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這裏安靜地等待你們最終將我殺死,對於這樣的結局我並沒有怨言,可這實在是很無聊的一件事,這段時間能給我講講你們的事嗎?」
亞若聽了不由苦笑道:「我的人生其實很簡單,簡單到我自己都會覺得無聊。
從七歲開始我便隨着身為修者的姨婆修煉,日復一日不停地苦修,就這麼過了二十多年。
對我而言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讀一些各種各樣的記載,通過這些來了解天下,了解人心。
直到我結丹,姨婆覺得我已經算是有了自保的能力,才肯放我出來,我便跟着他走了些地方。」
女子聽了這話突然有些感傷,神色有些黯然道:「我和你差不多,自小便跟着主人修煉,如此幾十年,之後便是幫主人做些事,再什麼也沒有了。」
亞若聞言很高興,她竟然說起了自己的事,這是亞若最在意的,也是她留下來照顧她的主要原因。
亞若的本意就是想辦法與她平淡地聊聊,聊聊除了雙方爭鬥之外的瑣事,她相信以自己的敏銳或許可以從她並不在意的言語中獲得一些情報。
剛要開口詢問,卻突然打住,亞若眼珠一轉道:「我還是給你講講他的事吧,他的故事要比我的精彩很多。」
隨後亞若便將她知道的一些關於目羽峰的故事講了一遍,從最早的被困仙橋宗,後來脫身,到後來與魔修對戰,被魔修所抓,又自己逃了出來,再到寧海城,溪家山莊,東帝城等等的事。
自然這裏有些隱秘亞若也不知道,還有些她知道的卻不便說出來。
女子聽得聚精會神,等亞若講完了,女子才道:「他的人生真是精彩,經歷了這麼多事,去過這麼多地方,如果我也可以像他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那該多好。」
亞若見她漸漸放鬆了警惕便試探性地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會跟隨那個什麼主人?」
女子略微思索,似乎覺得這個問題與當前的爭鬥並沒有多少關係,便道:「我是被抓去的,我們都是被抓的。」
亞若自然最想知道的是:你們是指誰?有多少人?可聰明的她迴避了這個問題,又問道:「那你們就沒想過逃跑,沒想過反抗?」
女子道:「沒有,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什麼人,主人他很強大,他給我們留下了精神印記,通過這印記,我們會覺得他就是我們唯一的親人,對於他的命令我們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當然,這些是我們以後才知道的,小時候我們只知道毫不遲疑地按照他的話去做,按照他教給我們的方法去修煉,從沒有一絲的懷疑和反對。
很多年後,我們得到了一些能力,比如可以控制妖獸,可以控制別人,這時我們才意識到自己同樣是被控制的,但也因為如此,我們更不敢反抗和懷疑,因為我們知道那樣做的下場。」
亞若道:「那你們就沒想過,他可能是你們的大仇人,也許他將你們的父母親人都殺害了,才將你們帶走,而且他也毀了你們的一生。」
女子道:「想過,可那又怎樣,在我們心中沒有其他的親人,對我們的父母沒有任何印象,幾十年的時間我們已經習慣了把他當做我們的父母。」
亞若道:「那你現在就不想擺脫這種控制,重新獲得自由?去愛自己喜歡的人,去生兒育女,快樂地生活?」
女子知道亞若是在套她的話,可在她看來有些事是可以告訴她的,這對雙方的形勢沒有任何影響。
女子道:「我不知道,也許有一點吧,可這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你們不了解他的能力。」
亞若有些急了道:「那你可以告訴我們呀,只要你將他的所在和能力告訴我們,我們去幹掉他,你不就自由了嗎?」
女子苦笑道:「我說過你們不了解他的能力,你對你們過於有信心了,而且就算你們能對付他,我的姐姐們還在那裏。
他們是我在這世上真正的親人,我們自小在一起互相扶持、照顧長大的,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們。」
亞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那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做了許多壞事,但她也只是個悲哀的受害者。
想了想亞若又問道:「那你的主人到底是從何處而來,他的本事是跟誰學得,他的師父又在哪裏呢?」
女子微微皺眉道:「他在這裏應該有上百年了吧,具體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從來沒聽說過他有師父,他的本事應該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吧,他從來不看什麼功法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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