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女子身上有一股另類的野性魅力,可骨休塵並不是個把持不住自我的人。
修煉之人講究清心靜氣,如果每日修煉時都被自己的欲望佔據思想,那不走火入魔才怪,而且,已經一百一十多歲的他經歷頗豐,經過無數的大風大浪,對很多事已經看得很輕了。
他覺得自己的一生,有亞若和紀欣這樣兩個秀外慧中的女子陪伴已經再無所求。
正當他要開口拒絕時,納布的聲音又響起:「哎,師兄,你不能說不啊!這種事你不接受,就是覺得他的女兒不好,就是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整個部落。」
骨休塵剛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還想在這裏住些時日,不能一開始就得罪了巴扎罕,至於那姑娘,骨休塵還有別的辦法對付。
只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凡人小丫頭而已,骨休塵如今都可以通過一些精神力手段輕鬆讓她產生些幻覺什麼的。
紀欣在一旁看着骨休塵,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輕輕一笑,偷偷傳音給他道:「我看這小姑娘還不錯,很單純,你不想試試?」
骨休塵嚇了一跳,當着巴扎罕的面兒並沒有再和紀欣說什麼,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此時的紀欣看待這個小姑娘與當初看待亞若竟然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她知道,這樣一個小姑娘是不可能真的影響到骨休塵的,即便他們之間有過那麼一兩次肌膚之親,在這個很多人都衣不蔽體,都沒有這種羞恥感的地方,似乎也變得無足輕重了。
當初,面對亞若的情景即便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現在想起來依然覺得猶在眼前。
那個女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會讓紀欣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那是能力、身份、地位、經歷等等這些無形的東西在一個人身上形成的一種勢,一種存在於人心之中的力量。
在當年的紀欣面前,亞若身上有這種強大的勢,這種出於自信的勢,就如同此時紀欣面對這個小姑娘時一樣,即便骨休塵真的和她發生了什麼,紀欣覺得自己也完全沒有與她爭風吃醋的必要。
或許當年的亞若願意叫自己一聲妹妹,也是這樣的想法吧,紀欣暗自想着。
接下來的時間,岡瓦族人們一個個熱情高漲,分享着食物與快樂。
他們是如此單純,如此容易滿足,似乎這一刻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有族人給骨休塵這裏拿來了他們的飲品,那是一種動物血、奶、還有水混合在一起的東西,看起來紅紅的,還夾着一縷縷白色,看得紀欣和鄢曉一陣反胃。
納布似乎很喜歡這東西,接過來直接一飲而盡。
骨休塵看了看,微微皺眉,也喝了下去,記憶中,小時候在部落似乎也喝過類似的東西。
納布喝完了自己的,又看了看紀欣和鄢曉道:「哎?你們不喝啊?給我喝吧。」一邊說一邊接過她們的兩份都喝下了肚子。
骨休塵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幾壇好酒,幾個大碗,倒了一碗給巴貢、巴扎罕父子,當然,還有納布,這些年他在仙橋宗也學會了喝點酒。
巴貢和巴扎罕父子竟然不認識這個,對這種聞起來很香,但喝進嘴裏有一股濃濃苦辣味道的東西,他們似乎不太容易接受。
兩人喝了一口之後,都皺起了眉頭,不過,過了一小會兒又微笑點了點頭,然後又喝一小口,再皺眉,表情滑稽得很。
幾口酒下肚,父子二人似乎放開了不少,話也多了起來。
骨休塵仔細聽着他們的談話,努力記憶他們的發音,結合納布的解釋學習這裏的語言。
沒一會兒工夫,肉烤得差不多了,有個健壯的族人將兩隻大猴子拿到了骨休塵和巴扎罕他們這裏。
那是兩隻已經被燒得光溜溜的大猴子,有手有腳,有鼻子有眼,看起來就像兩個燒焦的乾瘦小孩。
肚子已經被開膛,裏邊還有些可以吃的內臟,用一根削尖的棍子從前到後穿進去,從脖子處出來。
這景象加上那一股股皮毛燒焦的氣味令紀欣和鄢曉兩個女人又是一陣反胃。
男人們似乎對這種視覺上的衝擊無動於衷,或者說,他們的心已經堅硬麻木,猴子的肉也照樣吃得,甚至巴扎罕還特別喜歡吃半生不熟的猴子腦漿。
幾個人一邊吃,一邊喝着酒,看着空地上族人們圍着火堆載歌載舞,真是一番別致的景象。
骨休塵的心思不在這上面,他一直惦記着那塊牌子和自己的那部功法。
牌子的事似乎可以問問巴扎罕,在這樣一個地方應該不會引來什麼危險吧?骨休塵心中想着。
至於那功法,有時間讓巴扎罕、納布他們倆一起來看看,然後將他們認識的文字整理出來。
以後凡是遇到西大陸的人,都讓他們看看,將他們認識的一部分文字整理記載,這樣的話或者更容易弄明白這部功法的意思。
如此想着,骨休塵取出了那塊牌子遞給巴扎罕。
巴扎罕接過牌子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此物。
在骨休塵接回牌子的時候,他卻發現巴扎罕看過牌子之後一直微皺着眉頭,似乎若有所思。
骨休塵有心再問問,卻覺得有些不禮貌,所以,打算以後再說。
卻不料,他拿出牌子詢問的這麼個簡單的舉動卻給整個岡瓦部帶來了滅頂之災。
一個時辰之後,分食儀式結束了,骨休塵四人回到了自己的洞穴之中。
之前拿出那塊牌子時巴扎罕的表情一直讓骨休塵覺得有些古怪,直到此時他還在想着這件事。
突然,從洞穴之外走進來一人打斷了骨休塵的思路。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巴扎罕的小女兒薩米。
此時薩米赤着雙足,靜悄悄地走進了骨休塵和紀欣所在的洞穴,臉上帶着幾分羞澀,身上卻是一絲不掛。
骨休塵剛才一直在琢磨那塊牌子的事,直到薩米走進來他才發現。
借着朦朧的月光看到薩米那圓潤有致的輪廓,即便以他的心性也不由一陣茫然。
薩米無疑是個特殊的姑娘,她的身上有一股淳樸自然的韻味,卻也帶着一絲狂野奔放。
雖然薩米和骨休塵只是陌生人,但她已經從哥哥巴貢那裏得知,這個男人極其強大,強大到他們難以想像的地步,就算只看他的外表,那剛毅的臉龐,那強壯的身體,都讓薩米發自內心地對這個男人非常滿意。
今天是薩米的第一次,在岡瓦族中,雖然對男女之間的事看得很淡,可女子在十六歲,男子在十七歲之前是不准許發生那種事的,如有違反將會被視為不潔,遭到全族人唾棄。
薩米是岡瓦族的小公主,即便女子在族中的地位比較低,可她的眼光依然要高於族中其他女子,所以,現在已經十七歲半的她還沒有經歷過那種事。
今天,父親將她送給了這個陌生人,薩米心中絲毫不悅也沒有,反而充滿了緊張與忐忑,但她是個勇敢的女孩子,雖然很緊張,她還是一個人悄悄地走到了這裏,走到了這個男人面前。
洞穴中的氣氛有些詭異,盤膝坐於洞穴深處的紀欣似乎感覺到骨休塵的氣息微微有了一絲變化。
輕輕一笑道:「你喜歡她嗎?喜歡就要了她吧,我不會介意,她不過是個凡人女子,青春對她們來說只有一瞬,生命也只是一瞬。」
紀欣的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之前骨休塵一次修煉就用了近三十年時間,在他們這等修為的修者眼中,凡人已經是一些很可憐的存在。
骨休塵聽了這話,心中百感交集。
他能體會到紀欣的善意,能感覺到她的心已經變得越來越博大,可同時,骨休塵也感覺到一陣傷痛,因為紀欣的這句話讓他想起了寧兒,那個同樣的凡人女子,那個自己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
骨休塵微微頓了頓道:「與她一時歡好或許可以給我帶來短暫的愉悅,可在那之後,我的心中將長久無法消除對你和亞若的愧疚,對這個女孩來說或許也是一種無盡的折磨,所以,我不能接受她。」
聽了這話,紀欣的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薩米卻完全聽不懂二人的對話,一顆心砰砰地跳着,臉上卻帶着最美的微笑,緩緩向骨休塵走來。
她並不介意洞穴中還有一名女子,在她的思想中,父親已經將自己送給了這個男人,那麼,自己就是這個男人的私有物,與別人無關,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取悅這個男人。
她來到骨休塵跟前,扭動着腰肢,緩緩轉過身,靜靜地將一切都送向了骨休塵。
即便骨休塵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可在這一刻情緒還是波動了一下,這蠻人女子的主動直接還真讓他有些吃不消。
緩緩舒了口氣,儘量穩住自己的心神,然後逼音成線,對着洞穴之外道:「納布,這個女人的問題你來解決。」
話音剛落,一個模糊的身影便一閃進入骨休塵的洞穴,瓮聲瓮氣地「哎」了一聲,伸出手臂夾住薩米隨即消失不見了。
洞穴中,薩米的一聲驚呼似乎還在迴蕩,可兩個人都已經不見了。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2s 3.87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