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了片刻,骨休塵還是擔心隱凌的安全,無奈妥協道:「那好吧,我一個人進去看看。」
對方自始至終從容鎮定,骨休塵可以想到,如果現在一動手,裏面的人質必然要遭殃。
他對兩位家主道:「你們在這裏稍等片刻,我進去看看他們很快就出來。」
兩位家主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骨休塵和那位元嬰後期修者一起緩緩行入了洞穴之中。
邊走,那修者道:「小兄弟,老夫對你是真的有些興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竟然可以殺了我的兩位兄弟,還真是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骨休塵全神戒備,不卑不亢道:「僥倖而已。」
那修者道:「看你也是個聰明人,老夫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跟我們合作,你不會有任何損失,若執迷不悟你們寧海城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徹底消失。」
骨休塵冷冷一笑道:「我也勸你們一句,想在這裏發展勢力並不是明智選擇,即便你們背後還有高人,也不可能強過東帝宮,就算你們佔據了寧海城以後早晚也是個麻煩。」
那修者似乎對這句話頗有興趣,道:「哦?此話怎講?」
骨休塵道:「有些事你們不知道,而我也絕不能說,總之這件事不是你們想像的這麼簡單就是了。」
那修者臉上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不屑道:「難道說,這座小城還能跟東帝大帝扯上什麼關係不成?」
骨休塵所指的自然是地下魔窟這件事,卻不料這傢伙想到了東帝大帝那邊,不過,經他一提醒,骨休塵眼中也是一亮。
東帝大帝!對呀!老瘋子似乎和他關係不錯,只可惜這次沒把他帶過來,要不然讓他去東帝城隨便找幾個幫手過來,那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又一想,眼下或許可以藉此嚇唬此人一下,令他們有所顧忌。
他心中暗喜,卻假裝平靜道:「不錯,你猜對了,與這小城有密切關係的一個人同時與東帝大帝有着極深的淵源,只可惜他現在不在這裏,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
可如果哪一天這個人來到這裏,發現你們強佔了這座小城,說不定會帶着東帝大帝親至,你們知道那樣的後果。」
那修者腳步微微一頓,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起來,斜眼看了骨休塵一眼道:「小子,你該不是在胡謅嚇唬老夫吧?」
骨休塵也冷笑道:「我現在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這件事,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那個人就是我的師叔。
只可惜他如今身在萬里之外,沒辦法馬上來到這裏罷了,如果你不相信就給我三個月時間,我敢保證,東帝宮必然會插手這件事。」
那修者沉默不語,眉頭卻緊皺着,顯然對這件事頗為在意。
骨休塵卻暗自在心中祈禱,希望自己的消息可以安全送到亂域,老瘋子會儘快趕來,這件事或許可以妥善解決,要不然,即便能殺了這三人,可到時候一位至少是分魂期的高人過來,寧海城一樣要有麻煩。
兩人繼續在通道中緩緩前行着,只是彼此不再言語,雙方都很在意對方背後的力量,都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很快,二人已經來到了關押人質的一處小室之中,骨休塵手中燃起一團火,借着火光看了看情況。
這裏一共關着十餘人,為首的正是海宏博,還有一名神海期修者,其餘的都只有結丹期。
這些人身上多少都帶了傷,被一些鎖鏈捆着,尤其是海宏博,身上有多處血跡,顯然吃了很多苦頭。
在他身邊,一個清秀青年用自己的身體半擋在海宏博身前,目光陰冷地看着出口處。
骨休塵仔細打量這青年,他眉清目秀,略顯消瘦,臉上有些髒,衣着樸實,修為大約在結丹後期左右。
從他身上,骨休塵感覺到一股似乎被一直壓抑着的鋒芒,一種叫做堅毅的力量。
這青年應該就是隱凌吧?骨休塵不能確定。
時隔這麼多年,他的樣貌發生了很大變化,但他總覺得這青年身上似乎有寧兒當年的影子,給人的感覺寧靜祥和,很容易接近,卻不容小視。
靜靜地看了他良久,骨休塵又將目光移到海宏博身上。
他不想在這個場合點破隱凌的身份,不想讓對頭知道自己和他的關係,那樣或許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骨休塵對海宏博道:「你怎麼樣了?」
海宏博仔細看着他良久,苦澀一笑道:「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真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
骨休塵沒想到自己身形變化又穿着盔甲這傢伙依然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不過,能出現在這裏幫助寧海城卻又不是寧海城族人的,除了自己似乎還真沒其他人了。
海宏博接着道:「說實話,我並不喜歡你,若不是礙於兩位老祖的情面,當年或許我就會殺了你。」
骨休塵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也不太喜歡你,當年我不可能是你的對手,現在,念在你對他不錯的份兒上,我願意當你是朋友。」
海宏博略帶一絲不屑,苦笑道:「那可真是要謝謝你了,不過說真的,你能來到這裏,我還是很高興的,起碼兩位老祖沒看錯你,只可惜,你來了也沒用。」
他如此說,應該已經知道了金惠那邊還有一位高人要來的事,所以並不抱有多大希望了。
他並不知道骨休塵剛剛已經殺了對方兩名元嬰期修者,也不知道骨休塵的真實實力,只當他不過是一名剛進階的元嬰初期修者罷了,所以在他看來,寧海城如今的實力根本無法與對方抗衡。
骨休塵看着他道:「你們好好地待在這裏,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剩下的事讓我來做就好了。」
說完又瞥了一眼隱凌,然後轉過身對旁邊的元嬰後期修者道:「我想咱們應該好好談談。」
那修者微微一笑道:「不錯,老夫也正有此意。」
二人離開這間小室,來到洞穴的主室之中。
那元嬰後期修者似有深意地看着骨休塵道:「或許,我應該利用這個機會把你留在這裏,如此一來,想必我們會少了很多麻煩。」
骨休塵心中一凜,他之前也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藝高膽大的他還是想進來看看隱凌的狀況。
強自穩了穩心神,他微微一笑道:「完全可以,但,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並不是我,而我最為頭疼的也不是你們幾個。
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們背後還有一位高人,才會想方設法殺了你們,救出人質,現在看來這麼做並沒有多大意義。
同樣,你們即便殺了我,佔據了寧海城,也不意味着你們就可以得到想要的。
可以說,半個月之後你們的那位高人如果真的來了,寧海城便毫無還手之力,而之後,你們也必然會被趕出去,甚至全都死在這裏。」
那修者冷眼看着骨休塵,似乎想看出他內心的波動,卻未如願。
他緩緩道:「如果你說得都是真的,那接下來的局面似乎不太妙,可問題是,我無法相信你的話,想必你也是如此。
現在咱們誰也不可能因為對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做出讓步。
依我看不如這樣,咱們暫時也不必做無謂的爭鬥,免得結下更深的仇怨,就以三個月為限,三個月之後也無需動手,誰能夠在這期間聚集更強的力量,另一方就讓步,你看如何?」
骨休塵眉頭微微一皺,三個月時間他確實可以聚集不少力量,可以從東安帝國調幾個人過來,還可以回七協宗搬救兵,但這些人在分魂期修者面前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
至於老瘋子是否能真的請來東帝宮的人,他沒有把握。
話說回來,對方就沒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嗎?堂堂金惠大帝國又豈是自己這點兒力量可以相比的!
這件事的主動權並沒有掌握在自己手裏,寧海城不會自己跑了,兩位老祖不能輕易出來,這些人質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沒得選擇。
骨休塵權衡利弊,最終一咬牙道:「好!就依你所言,咱們三個月之後見分曉,而這期間,這些人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骨休塵帶着寧海城一眾修者離去了,金惠帝國的三名修者也聚在一起,神色凝重地商量着什麼。
一旁的小室之中,寧隱凌微皺着眉頭對海宏博傳音道:「海伯伯,剛才那人是誰?你認識他嗎?」
海宏博有些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古怪的冷笑,良久才傳音道:「你也認識,他就是你時常提起的義父。」
隱凌的身子微微一顫。
義父?他就是那個叫做「義父」的男人嗎?
小時候的記憶已經相當模糊,那時的他單純得甚至不太清楚「義父」是什麼意思。
娘死後,是這個男人照顧自己,帶自己來到了寧海城,讓師父教自己本事。
那時的他在自己心中是個會飛,很強大又很溫柔的人,是個自己可以信任的人,除了娘之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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