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找了處沒人的地方獨自在海面上漂着。
大妖和老瘋子依舊朝昨日那方向去了。
時間不停流逝着,很快中午又到了,漸漸地,太陽又一次偏西。
就在骨休塵無聊之極,有些懷疑自己這個計劃是不是有問題時,自東方空中一道遁光緩緩飛來。
原本躺在木筏上的骨休塵趕忙坐了起來,將斗笠往下壓了壓,他怕別人看清自己的臉,稚嫩的臉很容易讓人產生懷疑。
那遁光緩緩而至,然後在上空停頓了片刻,似乎在觀察周圍。
突然,那人俯衝而下,徑直衝着骨休塵而來。
兩人相距五十丈左右,那人一抖手,自他的手心中飛出一柄小劍,直奔骨休塵的後腦。
骨休塵雖然帶着斗笠,靜靜地坐在木筏上,神識卻一直關注着那人的一舉一動,發覺一柄小劍向自己襲來,不驚反喜,自己等的人終於來了。
他早就感知到此人不過是結丹期修為,這對於如今的自己來說構不成絲毫威脅。
當那小劍已經到了他腦後一丈左右時,他猛地站起身,一隻手直奔那小劍抓去。
隨着一聲金鐵碰撞的聲音,戴着蝎虎拳套的手,直接將對方的本命法寶飛劍握在了手中,巨大的力量令那小劍震動了幾下便再無反應。
骨休塵身形一躍而起,甚至將腳下的木筏一下踏得碎裂開來。
身在半空的他另一隻手屈指連彈,兩道微不可查的黃色微光一閃而逝。
下一刻,便是「啊」的一聲痛呼,然後是「撲通」一聲,那來人直接掉進了大海之中。
骨休塵身旁一道黃光閃過,余黃大劍突兀出現,穩穩地接住了骨休塵的身形。
而水中,一個人正在掙扎,水下漸漸泛起一絲鮮紅。
骨休塵冷冷地看着下方那人,那竟然是一張熟悉的臉。
這人骨休塵見過,正是他來此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修者,那個自稱散修,停留在空中,說是來海中捕殺妖獸的傢伙。
想起當日,骨休塵正在附近海域調查這件事,碰巧發現了這名修者。當時他正御劍停留在空中,自己並沒有太在意,可如今想想,他那時該不是停在半空尋找下手的對象吧?
骨休塵漸漸理清了思路,原來這一系列漁民失蹤的元兇一直就在自己不遠處,自己卻沒注意到。
此時,那水中的修者也從下面看清了骨休塵的臉,更是驚得喝了幾口海水,嗆得直咳嗽,因為他對上的可是一名神海後期修者,這差距絕不是一點半點兒。
骨休塵微微一笑,身形踏在劍上俯衝而下,一彎腰,握住了那人的後脖子,將其拎了起來,直接飛走。
那人的兩條腿上不斷往下流着血,竟然被骨休塵手指輕彈發出的劍氣刺穿了兩個極小的小窟窿。
來到小樹林中,骨休塵將那人扔在了地上。
那人自始至終也沒興起反抗或者逃跑的念頭,別說現在雙腿受傷無法動彈,就算他一切完好也絕不是骨休塵的對手。
骨休塵冷冷看着他,緩緩開口道:「說吧,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如果你的答案不能令我滿意,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修者滿臉的驚恐,下意識地雙手撐地,向後挪動着身子,嘴裏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小的也是被逼無奈,如果違抗宗主之命那可是要死的。」
骨休塵道:「我問你,這周圍沿海的漁民失蹤是不是都是你們幹的?」
那修者支吾道:「呃…這個……」
骨休塵雙手一抬,兩手同時屈指一彈,兩道微光激射而出,分別刺入那人的兩側肩頭。
那修者疼得慘叫一聲趕忙道:「我說,我說,確實是我們幹的,而且還不止這些,我們之前還在別處殺過很多人,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
骨休塵冷冷一笑道:「那你們是什麼勢力,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修者道:「我們是萬順宗的,至於為什麼這麼做,小的確實不知道,我們也只是奉了宗主之命行事而已啊。」
骨休塵瞥了他一眼,看他神情倒不像有所隱瞞的樣子,又道:「你們一共殺了多少人,這些人都被帶到了何處?」
那修者眼神閃爍,還是怯生生道:「殺…殺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哦!之前還殺了不少野獸什麼的,只是野獸還要四處找,人卻好找得多。殺完之後都帶回宗門了。」
骨休塵乾脆冷冷命令道:「我也懶得問了,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不得有絲毫隱瞞。不要跟我耍心眼兒,要不然你必定會後悔的。」
那修者此時已經怕極了,趕忙道:「是,是,那是十幾年之前吧,我剛剛晉升結丹期,有一天被門中長輩們帶到了一間密室中。我去到一看,其中還有幾名同樣進入結丹不久的同門。
沒多久,一位長老出現,對我們說,我們這些人資質還算不錯,人也機靈,要吸收我們進入宗門核心。
當時我們大喜過望。
長老說,如果我們表現好的話將會傳授宗門內高深的控獸之法給我們,還要給我們配備高品質的妖獸,集中資源幫助我們提升修為。
後來,我們確實得到了一些好處,並被告知,更多的好處將陸續給我們,但要看我們的表現。
然後,我們就被分配了一些特殊的隱秘任務,那就是讓我們去抓一切有血肉的生物,越多越好。
我們分別去各處森林擊殺野獸,這對於結丹期修者來說確實不算什麼難事。
可我們真的做起來才發現,附近的森林中野獸極少,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已經被捕殺了不知道多少年,幾乎都已經絕跡了。
後來,我們當中有機靈的,不知道在哪兒殺了幾個凡人帶回來。
宗門不但沒有責罰卻暗中大肆獎勵,於是,我們這些人都明白了門中高層的意思,大家開始有樣學樣。
我們中也有對此事不滿的,僅僅在我們面前抱怨了一番,第二天卻不見了蹤影,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之後,我們慢慢熟悉了這些勾當,找到有野獸的地方我們就殺野獸,沒野獸的地方就偷偷地殺凡人。
殺得越多得到的好處越多,一轉眼就過了十多年。
這期間我們漸漸知道,宗門的各代弟子都有一部分人幹過這些事,甚至整個宗門的高層,所有的長老都是幹過這些的,這樣算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我們暗中有個說法:想在萬順山混得好沒幹過這些事是不可能有機會的。
當然,這些事必須暗地裏做,誰也不會傻到往外說。
至於這許多年時間到底殺了多少人,多少野獸,誰也說不清,他們都去了哪裏,我們這些弟子還沒有資格知道。」
骨休塵皺着眉靜靜聽着,這種事竟然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也不知道波及多大的範圍,想必不光是這千裏海岸,內陸也多有此事發生。
骨休塵又道:「那你們做這種事這麼久了,就沒人站出來管管?」
那修者道:「聽說以前有的,有的修者發現了一些線索便站出來打抱不平,可沒過幾日這人就銷聲匿跡了。
甚至,以前還有個宗門出來與我們對峙,後來沒多久,其宗主和三名長老便莫名慘死了,新任的宗主審時度勢,再也不敢管這件事了。
漸漸地,到後來也就沒人明面上再有什麼動作了。」
骨休塵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略微思索道:「那我問你,你們的宗主是什麼修為,門內又有些什麼厲害人物?」
那修者道:「我們的宗主是元嬰後期修為,還有多名長老也都是元嬰期修者,這些高層中大部分都擁有一隻化形妖獸可以配合他們作戰。
還有…門中似乎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只不過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萬順宗在這周圍算是大勢力,基本沒人敢惹。」
骨休塵撓了撓頭,門中有多名元嬰期修者,而且大部分都擁有一隻化形妖獸輔助,這樣的實力實在是不好對付呀。
但能做到周圍少有勢力敢惹,這種力量還略顯不足,難道還有更強大的隱藏力量嗎?
這個萬順宗到底有什麼古怪,這麼大一個宗門要那麼多屍體幹什麼?
之後,骨休塵又問了那修者萬順宗的地理位置,周圍環境等問題,便屈指連彈,幾道鋒利劍氣直入那修者丹田附近,廢了他一身修為。
他靜靜坐下思索,這裏這麼多修者來來往往,知道這件事的應該絕不在少數,只是這些修者都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萬順宗罷了。
而亂域南部的一些大勢力也可能知道這件事,他們未必對付不了萬順宗,只是沒有足夠的好處,誰也不想拼個兩敗俱傷。
可以說,這不知道多少年來的不知道多少百姓就這麼白白死了。
這就是實力在亂域中的作用,弱小的百姓連選擇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
這件事只要沒被擺到明面上,沒鬧得人盡皆知,就不會有人站出來管。
骨休塵不停思索着,他有心管管,可他的實力明顯還不足以與這樣的一個勢力對抗,所以他要想辦法,想辦法將這件事揭露出來,想辦法讓百姓們知道真相。
或許知道了其中原委後百姓們會揭竿而起,不顧性命地衝上萬順山,或許會發生一場大衝突,死傷不少人,可一次性的損失再慘烈也比這麼無數年持續下去好得多吧。
一旦這件事鬧開來,或許會有一些勢力礙於顏面,或者幾方聯合瓜分利益,從而將這萬順宗打壓下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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