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各個地方,與骨休塵相關的幾個人都在他們各自的道路上拼搏着。
在極北之地,骨休塵一直牽掛的亞若如今處境正變得越來越好。
自從被抓之後,止水境的首領,渡劫期大妖,小姑娘模樣的曼兒將亞若作為她的十幾個傳話人中的一個。
亞若得到了自由行動的權利,可胸口心臟旁邊卻被曼兒種下了一顆雷珠。
如果未經曼兒允許帶着這東西逃走,那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亞若別無選擇,只能留在止水境為曼兒做事。
這裏很適合水屬性修者修煉,隨着時間推移,亞若的實力也在緩緩增加,成功地踏入了神海期。
之後,與曼兒的接觸中,她的聰明機靈漸漸顯露出來,可曼兒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趣,在這千年大妖面前,無用的小聰明只會令她反感。
接下來,無聊的曼兒打算擴張,打算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將冰原外圍和附近大海中的妖獸全部統一。
她想到了亞若這個在她眼裏如小螞蟻一般的存在。
曼兒給了亞若一次機會,想要考驗一下她的聰明到底是否符合自己的心思。
她讓亞若作為幾十支擴張大軍中最小一隊的統帥,如果亞若做不好那就是死,因為曼兒不喜歡身邊人無用的小聰明。
她想要的是如螞蟻一般勤勤懇懇只會按她吩咐做事的老實人,還有,可以代她做一部分決策,為她減少煩惱、解決麻煩的真正聰明人,當然,這決策必須符合她的心意。
亞若很清楚地把握了這隻恐怖大妖的心思,那就是無聊,就是玩,她所做的一切,包括組建了止水境這個恐怖勢力的根本原因正是她無事可做。
所以,在這次行動中亞若做出了一個極為荒唐大膽的決定。
她所帶的這一小隊修者和妖獸最終並沒有在冰原殺出什麼威名,也沒有為曼兒爭取到太大的疆域,因為這支小隊的戰力擺在這裏,這是亞若無法改變的。
但,這支小隊卻是所有隊伍中最活躍的一支,花樣百出,各種詭異手段層出不窮,搞得敵人一團大亂。
比如,他們修築了一道冰雪防禦,暫時阻擋來自北方的大批妖獸,為南方的壓倒性打擊爭取時間。
亞若卻帶人將這條長長的防線修成了一條直通大海的滑道。
一些敵對的水屬性妖獸進攻時,大量的低級妖獸卻直接沿着這條滑道滑去了遠方,掉進大海,搞得對方的高級妖獸孤立無援。
甚至後來,雙方一些靈智較低的妖獸乾脆在這裏玩了起來,漸漸成了朋友被亞若收服了。
這樣的對戰搞得所有修者和高級大妖們哭笑不得。
曼兒之後得到消息也覺得十分有趣,甚至雙方退出那裏之後,她還親自去感受了幾次,也覺得非常好玩。
因為亞若的一系列巧妙安排,搞得她們這一支小隊簡直不像在拼殺,更像在玩,卻對曼兒的計劃大有幫助。
這令曼兒玩性大起,開心不已,所以,亞若得到了這恐怖大妖的一絲青睞。
用曼兒的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很聰明,聰明得有點好玩,有點犯傻,又不會真的給我搞出亂子,這樣很好。」
從此,亞若在止水境的地位漸漸地提高。
雖然她的身份只是傳話人,雖然她的實力只有神海期,比她強大的修者和大妖不計其數,但在這裏,在止水境,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曼兒這個小姑娘的心意。
她如果不高興,得罪她的人就會心臟爆裂而死,不管是什麼人、什麼妖獸。
隨着亞若在這裏地位的漸漸提高,一些事曼兒交給她來做決策,亞若也漸漸體現出殺伐果決的一面。
她曾對曼兒開誠佈公地說過:「主人,你的擴張過程中必然會有各種情況發生,你可以只知道你想知道的,決策你願意決策的,其他你不想知道的,懶得過問的,都可以交給屬下來處理。
屬下會儘可能按照你的心意來處理,因為屬下的命在你手裏,所以你不必有任何擔心。
可你必須給屬下權利,決定這裏一些修者和妖獸生死的權利。」
曼兒點了點頭,無所謂道:「可以,你很聰明,但有一點我希望你記住,你所做的事符合我的心意才是你活下去的根本。」
從此之後,亞若在止水境中的地位越來越高,甚至隱隱有了與兩名化神期修者和四頭九級後期大妖幾乎平起平坐的權利,可她依然活得戰戰兢兢、提心弔膽。
確切地說,這裏每一個人、每一頭有靈智的妖獸都活得戰戰兢兢,因為他們的命都握在那個看起來有些可愛的小姑娘手中。
小姑娘不高興時就很可能有人死去,哪怕只為了一件很小的小事,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死去的會不會是自己。
這麼多年來,亞若便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着自己的生死,無時無刻不在琢磨着曼兒的心思,無時無刻不在刻苦地修煉。
但同時,她也喜歡上那種手握大權,掌控生死的感覺,她正在快速變得成熟、變得冷酷、變得強大,而她心中也始終保持了一縷溫柔,一份牽掛。
大陸的東方,七協宗之中,另一個骨休塵的夥伴也正在快速地成長着,他是金虎。
用他的師父諾雷的話說:「這小子一直在改變,從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顆心多半在玩上。
漸漸長大,也變得懂事多了,知道專心修煉,知道提升實力。
又長大些,變得對修煉很刻苦,心裏似乎憋着一股勁兒。
再長大些,逐漸變得瘋狂,似乎他的世界裏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除了力量。
而現在看來,我這個師父也不能再叫他小虎了,應該叫他瘋虎前輩。」
這是諾雷的一句玩笑話,實際上金虎對這個師父一直很尊敬,可他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師父,在七協宗年輕一輩中,他就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成為宗門上下注意的焦點。
如今的金虎總是披散着一頭亂髮,一身破爛邋遢的衣服。
他完全陷入了瘋狂之中,瘋狂地追求力量,忘記了其他一切,而這種瘋狂,只因為他心中的一份執念,多年以來一直隱藏在他心中的一份執念。
這份執念開始時只是一顆弱小的種子,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顆種子逐漸壯大,變成了如今完全支配金虎的一股強烈意志。
那就是,超過那個人!超過那個與自己一同入門,與自己資質差不多,卻總是比自己強大的人。
他不甘心總是被這個人的光芒所掩蓋,不甘心自己心中的女子眼中只有那個人。
他並不恨他,反而相信他、欣賞他、羨慕他,可他必須超過他,要不然,他就會覺得憋悶,憋悶到連氣也快喘不過來,憋悶到幾欲瘋狂。
他打算離開七協宗,因為在這裏一味地修煉已經無法滿足他快速提升實力的要求,他要走出去,出去尋找更強大的力量,出去經歷更多生死磨難。
只有這樣,只有用自己的命來拼搏才有可能真的超過他。
而在大陸東方更遠處,一個骨休塵多年不見,都快要被他遺忘的老朋友卻在經歷着別樣的成長過程。
東方大海中的一座小島地下,黑漆漆的洞穴中,風尊者看着魅護法問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魅護法道:「一天當中清醒的時間恐怕不足一個時辰,清醒時只是靜靜坐着,仿佛死了一般的靜,真難得他這麼多年來還活着。」
風尊者點了點頭道:「他在這裏也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魅護法道:「尊者大人,說起他屬下倒是有些不解了,當初你為何要將他留下?
按照以往的慣例,很快就受不了魔氣侵襲而瘋狂的人都會被扔進血池,化為血水的,為什麼你偏偏要留下他?」
風尊者臉上現出一絲古怪神色,緩緩道:「我記得當時,他在稀薄的魔氣中連一刻鐘也沒堅持到。
你們要把他丟進血池,而我恰好經過。
我看到他時,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貌似瘋狂,可眼中卻始終帶着一絲清明與空洞。
他的眼神讓我印象深刻,雖然瘋狂可眼神中仿佛空空蕩蕩,一片虛無。
我見過受魔氣影響而瘋狂的人不計其數,他們的眼神充滿狠辣、殺戮、瘋狂,甚至是歇斯底里。
可像他這樣的一片空洞虛無卻從未見過,仿佛他的心,他的思想已經死了。
我突然來了興趣,既然在稀薄的魔氣中他很快就變得瘋狂,那麼將他放進濃郁的魔氣中他又會如何呢?他的眼中還會有那一絲清明與空洞嗎?」
魅護法接着道:「那時的情景屬下倒是記得,他被放進了魔氣比較濃郁的石室中,很快便再次瘋狂。
可不同於其他瘋狂的人那樣暴躁嗜殺,完全沒有了自我,他那時雖然瘋狂卻表現得比其他人平靜那麼一點兒。
他不會無知無覺地將自己撞死在石壁上,不會啃食其他人的血肉。」
風尊者道:「不錯,那時雖然他深受魔氣影響,雙眼變得血紅,可從他眼中我依然能看出那種空洞,是這份空洞讓他保持了一種底線,因為空洞,使他在瘋狂中還保持了最後一絲理智。
後來,我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發現他的命門已經嚴重受損,尾椎碎裂,精門被擠壓變形從而閉塞壞死。
也就是說,他已經無法修煉,即便做一個凡人也算不上個真正的男人,這或許就是他眼中那份空洞的原因所在。
可在那石室中,他依然不停地吸收魔氣,無休無止。
我便好奇,既然他的丹田徹底損傷,那他吸收了這麼多魔氣,也不至於瘋狂而死,他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於是,讓你們把他扔進了魔氣最濃郁的地方。
在那裏已經待了這麼多年,他依然活着,而且變得越來越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充滿死氣的冷漠。
我檢查過他的丹田,並沒有魔丹結成,可他身上的氣息卻變得越來越強大,所以,我對他越來越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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