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院子裏亂成了一鍋粥,甚至還有村裏的鄰居聽到動靜,跑到楊家大門外看起了熱鬧,吳天不禁訕訕的撇了撇嘴,倒也基本猜出了楊家的情況。
看這情況似乎是楊家欠了不少外債,楊曉雅的大哥還受傷躺在床上,需要醫治,楊曉雅的嫂子就準備把楊曉雅介紹給她那個表叔閆老闆的兒子,看來閆家是答應給一大筆聘金的……
唉,又是錢鬧的!
「你們走,馬上走,再在這兒攪合事兒,有你們好看的!」
楊曉雅的嫂子哭鬧了一通,又跳到吳天和魏大軍跟前,伸着指頭嚷道。
「我們走了,你就能光明正大的把楊曉雅賣了?」吳天沒好氣的說道。
「我就是要賣,也輪不到你管!」楊曉雅的嫂子氣急了口不擇言,一句話說出來連楊家的親戚也紛紛蹙眉,不過卻也沒人說句什麼,畢竟楊家的情況在哪兒放着,不走這一步也沒別的辦法了啊。
吳天卻掛上了微微的笑容,和顏悅色的說道:「那你把楊曉雅賣了多少錢啊?」
「幹嘛?要你管?」楊曉雅的嫂子嚷道。
「呵呵,我也看上楊曉雅了啊,我也想買下她呢。」吳天笑道。
一句話出口,頓時整個院子的人都對着吳天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楊曉雅更是滿臉羞紅,不可思議狀。
「呃,別誤會,我可不是想讓楊曉雅給我當媳婦。」吳天笑着又解釋道。「我是看上了楊曉雅的工作能力,對我們公司來說是一個人才,所以。只要楊曉雅願意在今後繼續留在我們公司工作,我們可以預先支付她一筆工資,嗯,一大筆工資!」
眾人聽了臉上紛紛露出疑惑不定的表情來,楊曉雅也驚疑的望着吳天,心裏滿是忐忑,不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麼鬼。
「那麼。現在我可以問問,你準備把楊曉雅賣多少錢了吧?」吳天轉頭對楊曉雅的嫂子說道,不過這次的語氣卻變得陰冷起來。
楊曉雅的嫂子一臉糾結的望向閆老闆。閆老闆卻擺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勢,說道:「桂芝,既然如此,這親事就算了吧。我們走了啊。」
他嘴裏說着走了。腳下卻根本沒動,閆朝陽更是緊抓着老爸的後衣襟,眼巴巴的望着楊曉雅,哪兒肯離開?
楊曉雅的搜子桂芝卻急了,朝吳天嚷了起來:「你誰家的小兔崽子,大人的事兒輪到你胡說八道,你給我趕快滾!」
「桂芝,你別吵!」楊曉雅她媽站了出來。喝止了楊曉雅的嫂子,然後望望吳天。一臉猶豫的說道:「這位……小兄弟,你能讓曉雅先拿多少錢的工資?你說話算話嗎?」
「阿姨,你就說你家需要多少錢吧。」吳天說道。
「媽,你聽他的!你是老糊塗了吧!你看看,他才多大?」楊曉雅的嫂子又跳出來嚷道。
「大嫂子,眼看都中午了,下午我還有事兒呢,答不答應你趕緊一句話,不然以後再提這事兒,我家可不答應了!」閆老闆也仰着臉說道。
楊曉雅的母親頓時為難起來,卻是答不上吳天的問話了。
吳天也被這一家子鬧得煩了,乾脆嚷道:「十萬夠不夠!」
「什麼十萬?」楊曉雅的嫂子站的近,一聽這話愣了下,問道。
「我說十萬夠不夠解決你家的問題?我出十萬,和楊曉雅簽下十年的工作合同!」吳天氣道。
「呃……」楊曉雅的嫂子再次一愣,然後又火大的嚷道,「你個小兔崽子,牛皮吹得不小,十萬,你知道十萬怎麼寫嗎!」
「就是啊,小孩子的話也能信?有本事你現在拿出來啊!」閆老闆也跟幫腔道。
吳天氣急,可問題是誰身上會隨時帶着十萬現金?現在還沒一百塊的大票子呢,十萬塊能裝一皮箱!
「他的話不能信,我的話能不能信?」
說話間,卻聽楊家大門口有人說道,接着圍觀的村民讓出一條道來,一個三十多歲的麗人緩緩走了進來,一身時尚服裝在一種村民中顯得鶴立雞群,臉上那種高雅的氣質,更是讓人望塵莫及。
「白總?」楊曉雅失聲叫了一句,接着又是一臉拘束和尷尬。
「你這丫頭,家裏有困難,也不說給我講一聲,這麼委屈自己幹嘛?」白潔埋怨了楊曉雅一句,抬手幫她擦了一下臉頰上的淚痕,然後才轉過頭來,瞥了一眼吳天,說道,「我是風雲公司的總經理白潔,楊曉雅是我的秘書,你們剛才都誰欺負她了?站出來讓我看看。」
自從白潔進了院子,眾人全都閉了嘴,特別是楊曉雅的嫂子和閆老闆,臉上更是陰晴不定,等到白潔這句話一出口,閆老闆已經心肝狂跳,差點忍不住要馬上開溜了。
「呃,這個……我是曉雅的嫂子,怎麼會欺負她呢,呵呵……」楊曉雅的嫂子乾笑着,道,「我是看曉雅和朝陽真的很般配,人家家裏條件又好,曉雅過去一輩子吃穿不愁,穿金戴銀的,這也是為她好……」
白潔哪兒會跟她見識?也不管她拙劣的表現,徑直又轉頭對楊曉雅的母親說道:「阿姨,你放心吧,你家裏的問題,我會幫你們解決的,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委屈了曉雅。這樣吧,你們稍等一會兒,我這就讓人去取錢過來,就按照剛才小天說的,十萬塊,如果不夠,我就多取一點……」
「要不了,要不了……」楊曉雅的母親激動得熱淚直流,「家裏欠了兩萬三,回頭再把房子賣了,有兩萬就夠了……」
白潔卻笑着瞥了吳天一眼,道:「小天說出去的話。是反悔不得的,說了十萬,那就是十萬。」
吳天咧嘴就笑了。白潔還真給咱面子啊。
「白總,我……謝謝你!」楊曉雅說着,忍不住哭了起來。
「傻丫頭,謝我幹什麼,要謝就謝吳天去吧,呵呵。」白潔說着,徑直朝自己的司機招招手。吩咐他回公司取錢去,也不理會楊曉雅忐忑糾結着,要不要現在就去和吳天道謝。
吳天卻早已經轉過身。歪着腦袋打量起閆家父子去了,嘴角掛着一絲邪邪的笑意,讓閆老闆父子臉色一變再變。
「小天,怎麼處理他們兩個?」魏大軍也忍不住爬在吳天耳邊請示道。這兩位的做派。實在是讓人太看不過眼了,不就仗着有幾個臭錢嗎,竟然想以楊家遇到了難處,而搞逼婚這一套?
「你,你們想幹什麼?」閆朝陽膽顫的嚷道,他可是吃過這兩位的虧的。
「呵呵,逼婚是犯法的,你們知不知道?」吳天饒有興趣的笑道。
「我。我們哪兒逼婚了?」閆老闆說道。
「是嗎?你說的算嗎?」吳天笑眯眯的道。
「呃……」閆老闆頓時無語了,是不是逼婚。當然是公安局、法院說的算,可咱一個鄉鎮上的包工頭,和人家風雲公司比起來,又怎麼能佔到「理」?還不是人家說算就算?
看着閆家父子已經被震住了,吳天也沒心思和這種小角色糾纏,扳着臉說道:「那個小子,你以後要是再糾纏楊曉雅,後果自負!走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閆老闆臉色鐵青,拉着兒子就走,閆朝陽還有些不甘心,傻望向楊曉雅,卻被閆老闆一腳踢在屁股上,連拖帶拉的擠出了楊家大門口。
楊曉雅的嫂子愣了愣,回過神來趕緊掛了一臉的諂笑,對吳天說道:「哎,兄弟,對不起啊,剛才……」
吳天卻懶得理她,徑直扭頭朝白潔走去,那邊白潔正攬着楊曉雅的肩膀,和楊曉雅的母親說着寬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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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風俗,訂婚是男方去女方家送上聘禮,中午則要有女方家招待一桌豐盛的酒席。這場訂婚鬧劇草草收場,一桌酒菜卻是便宜了吳天和白潔一幫人。
理所當然的白潔被推上了主座,吳天緊跟坐在旁邊,吳天卻是不管楊家親戚的殷勤客套,只管悶頭大吃,雖說農家自己置辦的酒菜不如飯店的味道鮮美,卻貴在實在,大肉片子又厚又寬,吃得滿嘴流油。
「小天,你慢着點,沒人跟你搶。」白潔笑着,給吳天夾菜。
吳天嘿嘿一笑,依舊我行我素,一邊吃,一邊聽着白潔和楊家親戚們閒話,倒是終於搞清楚了楊家的情況。
其實只看楊家的房子,就知道原本這家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楊曉雅的父親原本也算石渠鎮的能人,早年趕大車營生,後來賣了一輛拖拉機跑運輸,家底也算殷實,這才養出了楊曉雅這個大學生。而在過年後楊曉雅的父親又把拖拉機賣掉,湊上全部積蓄,又從親戚朋友處借了兩萬多塊錢,買了一輛解放卡車,和兒子一塊兒跑起運輸來,誰知道剛跑了沒半個月就出了車禍,楊曉雅的父親當場死亡,她大哥也撞傷了腰椎骨,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卡車也報廢了。
如此一來,楊家頓時陷入絕境,外面的欠款無力償還,大哥的傷也沒錢做手術,為了解決家裏的困境,楊曉雅的嫂子便想到要將楊曉雅介紹給閆家的兒子,所要一大筆聘金來還債,誰知道閆家那小子一見到楊曉雅,還真一下子就迷上了,要死要活的非要和楊曉雅搞對象——也難怪,楊曉雅的長相漂亮,又有才學氣質,迷死一個小暴發戶的兒子,真是綽綽有餘。閆老闆就這一個兒子,也就捏着鼻子答應願意拿一萬五千塊錢的聘金。
要知道這年頭普通人家結婚聘金也不過幾百塊而已,城裏條件好一點的,也不過千把塊外加三大件四大件,一萬五千塊絕對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了,也難怪連楊曉雅的母親都同意了這門親事。雖然大前天的事兒讓楊曉雅對那位閆少爺很不滿意,可再母親和嫂子以及一眾親戚的連番勸說下,楊曉雅也只能捏着鼻子應了下來,要不是今天吳天突然出現,只怕這會兒親事都已經徹底定下來了。
「唉,曉雅這是命好啊,有您這個貴人幫助,不然可就真苦了她了……」
吃罷午飯,十萬塊的現金擺在桌子上,楊曉雅的母親抹着淚拉着楊曉雅說道,「小妮兒啊,以後你就當自己是白總的丫鬟,讓你幹啥你就幹啥,聽到沒有?」
楊曉雅也含淚的點點頭,不過目光卻瞥了吳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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