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顧許平生 第18章論調

    看蘇曼的言談舉止，程姝還以為對方跟她一樣，都是屬於家境比較優渥的人，結果居然不是，程姝沉默了好幾秒，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度了，趕緊說：「我這個人說話沒經過大腦，你別介意。」

    蘇曼只是對她笑了笑。

    程姝這時候才意識到沈迎川說她道行不夠的意思了，她剛上班，才跟蘇曼說了幾句話就說錯話了，真要去接觸客戶的時候，可怎麼辦？程姝滿懷心事地看完了

    所有的資料，下班後她想彌補自己的小過失，便邀請蘇曼一起去吃飯，蘇曼略微遲疑後便答應了，而正巧宋金瑤給她打電話，程姝便便將宋金瑤介紹給蘇曼認識。

    宋金瑤和蘇曼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因為兩人都是有些不拘小節的人，直接就繞過程姝聊起來了，程姝真的嫉妒了，為什麼她就沒有這種才能？

    「對了，金瑤，上次的事怎麼樣了？」程姝上次因為姚錚雲的意外表現，沒來得及顧上宋金瑤捉弄諸亮的事最後是怎麼收尾的。

    宋金瑤表情有些古怪：「沒什麼啊，我捉弄了他，出了一口惡氣，我跟他就兩清了。」

    程姝看出來宋金瑤沒說實話，但她也沒追問，就岔開話題聊別的了，結果反而是宋金瑤憋不住，跟她坦白說了。

    「那天我不是讓那個誰的助理幫我打電話約他到包廂里麼，我就穿了跟那個誰一樣的衣服，我沒開燈，他進來也沒確認是不是就單膝跪下求婚，我當時就嚇傻了，心想這玩笑真是開大了，一會兒被他看到了，我肯定要完了。」

    這事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程姝忍不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趕緊開口說他認錯人了，我不是那個誰啊，」宋金瑤說道，「然後他一愣，問我為什麼在這裏，我就說我在等你啊，後來他就警告我不要亂說話就走了。」宋金瑤快速說道，然後又感慨，「你之前說他喜歡那個人，我還以為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居然喜歡到要求婚，也太誇張了，對吧？」

    程姝點頭，心裏卻在想，諸亮這麼好說話？一點兒也沒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她覺得宋金瑤仍然有所保留。

    「對了，你搞定那個姚錚雲沒？」宋金瑤問道。

    「誰？」蘇曼興奮道，「男人嗎？」

    程姝含糊道：「什麼搞定不搞定的？」

    宋金瑤丟了一個白眼過來：「你當我傻呢，你把包廂定在那個位置，不就是為了姚錚雲嘛，我都知道。」

    程姝知道瞞不住了，只好坦白道：「沒呢，我跟他註定無緣了。」

    「怎麼回事啊，你們說誰呢。」蘇曼追問道，宋金瑤難得遇到一個志氣相投的人，便把程姝、姚錚雲及霍時然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直把蘇曼聽得一愣一愣的。

    「很多男人就是喜歡女人的外表，這不出奇，」蘇曼聳肩道，「我表哥就是這樣，上大學交往的女人都是胸大無腦的。」

    程姝默然，，能在三個男人之間周旋，並讓姚錚雲那麼死心塌地，霍時然肯定不是胸大無腦這麼簡單。

    第二天，方立勤組織了全組人對項目進行討論。

    這個項目是一家叫做華玉藥石藥物有限公司自薦上來的，這家公司兩年前成立，今年初正式投入運營，是一家新興的高科技藥物研發公司。

    現在要進行的就是對目標公司提交上來的方案進行初審，討論的就是這個項目的可行性有多高，收益比多少才合適，回報率將會有多高。

    程姝因為是新人，所以只帶了耳朵，認真地聽着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探討，就她自己的感覺而言，這個創投項目並不算得上一個優秀項目，首先在於這個行業，近些年國內醫藥器械行業政策不明，□□，而且她認真看過這家公司的技術，雖說絕大部分的技術都是自給自足，但最關鍵的核心技術還是要購買，投資這樣的公司回報率不大。

    這麼簡單的問題其他人沒道理不懂，討論之後，方立勤就分配任務，要求大家認真全面地調查關於公司的真實情況及行業的現狀與趨勢，最後再來決定要不要立項。

    方立勤讓程姝跟着蘇曼一起去核實目標公司情況，蘇曼就高高興興地帶着程姝去了華玉，她告訴程姝：「因為對方等着這個投資，對我們這些調查人員會相辦法來討好，可好玩了。」

    果然，到了目標公司，自報家門後，對方的老總就親自下來接待她們倆了，蘇曼見識多了，一臉理直氣壯，但程姝被一個跟她爸同齡的男人這樣畢恭畢敬地對待，渾身不對勁。

    「你啊，還是太嫩了。」蘇曼打趣道。

    「你不覺得這樣很那個嗎？」程姝不怎麼舒服道，「人家這樣討好，到時候看到什麼問題都不好上報了。」

    「你這樣就不專業了吧。」蘇曼指點道，「人家要討好你，是情理之中，而你做好自己的事，那是理所應當，有什麼不好？」

    程姝恍然，發覺自己實在是太軟弱了，如果連這點面子都抹不開，那想什麼出人頭地？

    兩人這一趟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還要繼續調查，回到公司樓下的停車場，正好看到沈迎川一個人往他專屬的停車場走去。

    沒帶助理，那肯定不是去公幹的，程姝匆忙對蘇曼告了別，打開車門，踩着三寸高跟鞋衝到沈迎川面前，直把後面的蘇曼看呆了。

    沈迎川看着突然躥到自己面前的人，皺着眉道：「什麼事？」

    程姝看到沈迎川的表情，立刻得意道：「你還說我不會表情管理呢，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因為你不值得我那樣做。」沈迎川不客氣道。

    程姝一噎，這個人就是有這種一句話就讓她無話可說的本事，沈迎川那邊已經略有不耐煩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就是想問你什麼時候把徐衛都介紹給我。」

    沈迎川挑眉：「你就是這麼迫不及待？」

    「對！」程姝堅定道，「我就是這麼迫不及待！最好現在，馬上就介紹！」時間不等人，她必須要在姚錚雲和霍時然的感情落定之前把徐衛都插到兩人中間，不然這場好戲怎麼演呢？

    沈迎川便說：「既然你這麼堅持，那走吧。」

    程姝不料他那麼乾脆，反倒愣住了：「現、現在嗎？」

    沈迎川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程姝不敢再說什麼，立刻跟上去。

    蘇曼遠遠地看着程姝跟沈總說了兩句話後就上了沈總的車，而沈總竟然沒有反對，她不由得激動起來，程姝和傳說中那個不近女色的，已經被女同事yy成總裁攻的沈總有什麼曖昧關係？這可真是天大的新聞啊。

    沈迎川帶着程姝去到了一家餐廳，進了包廂，裏面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徐衛都，另一個程姝不認識。

    徐衛都兩人見到沈迎川身後的程姝，表情都有些驚訝，那個不認識的人開口道：「老沈，怎麼回事？那麼大的事也不見你提前透露一下？」

    「別亂想。」沈迎川說道，然後簡單介紹道，「這是徐衛都，這是顧海，這是程姝，我一位朋友的妹妹，公司的新員工。顧海，程姝剛好在方立勤那個組，現在跟你的就是你推薦的那個項目。」

    程姝恍然大悟，她就說嘛，華玉的那個項目一看就不是高級項目，cmr怎麼會接？原來是親友推薦。

    徐衛都和顧海才知道剛才想多了，顧海便跟程姝聊起那個項目，其實並沒什麼好聊的，顧海只是幫忙牽個線，沈迎川最終注不注資他可管不了，而程姝這邊又是新員工，說不上什麼大道理。

    程姝的重點還是在徐衛都身上，徐衛都剛從英國留學回來，長相儒雅，彬彬有禮，沒有一點兒富二代的浮躁，這麼好的人偏偏栽在霍時然身上，程姝想想就替他可憐，但可憐歸可憐，她的計劃還是不會動搖的。

    程姝主動地跟徐衛都聊起來，兩人有問有答，聊得還算起勁，程姝心裏卻多少有些不舒服，因為當初徐衛都見到霍時然，聊都沒聊呢，眼睛裏全是熱情，任誰一看都知道他愛上了霍時然，她雖然不在意徐衛都對自己的觀感，但想到自己的魅力跟霍時然比起來算個渣，她怎麼愉快得起來？

    沈迎川不動聲色地將程姝的沮喪看在眼裏，心裏的疑惑又多了一分，他感覺得出來程姝對徐衛都的急切，那種感覺並不是男女之間的佔有，可程姝偏偏又做出一些撩撥的行為，真的很奇怪。

    既然已經達到了結交的目的，程姝便不再努力找話題跟徐衛都攀談，安靜地低頭吃東西，任由三個男人聊他們的事。

    徐衛都和顧海都向沈迎川投以疑惑地目光，他到底為什麼帶這個姑娘來啊？沈迎川自己都還納悶呢，怎麼回答？

    回程的路上，程姝忍不住問沈迎川：「你們男人真的寧願喜歡八十分的□□，也不喜歡一百分的聖女嗎？」

    沈迎川瞥了她一眼，開口道：「這麼說，你自認為有一百分嗎？」

    程姝又是一噎，瞪了他一眼，說：「我可沒說是我！你快點回答就是了。」

    這個女人對他的態度是不是過於理直氣壯了點？沈迎川一邊思索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她有如此立場的事，一邊答道：「大部分吧，畢竟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是下半身動物吧。」程姝嘀咕道。

    「你要這麼說也對，反正又不要負責任，幹嘛不挑一個更合自己意思的呢？」沈迎川說道。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程姝暗恨道，「難道就沒有隻看感情的男人麼？」

    「只看感情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最沾不得的，」沈迎川說道，「因為一旦他們的愛消失了，那他們就會毫不留情地捨棄掉他們的伴侶，重新尋找新的愛情，這種人才是最無情的人，相反，看重外表的男人，只要他的伴侶容顏還符合他的要求，多半不會更換伴侶，而看重財勢的女人，只要她的伴侶還有錢有勢，那她也不會離開……你認為呢？」

    程姝被沈迎川怪誕不經的論調震住了，的確現在男女關係中感情的成分遠沒有從前高，但表面上大家還是要拿感情當幌子來說事的，誰也不會光明正大地說「我不愛他，我只愛他的錢」這種話，問題是沈迎川說的話她竟然無法反駁，程姝覺得自己兩輩子的信仰都要搖搖欲墜了，最後她只能說道：「這是社會的退步，沒有愛情的結合根本就是一種悲劇。」

    「我倒認為這是社會的進步。」沈迎川說道，「一個人要多幸運才會遇到合心合意的另一半？就算遇到了，又得多幸運才能跟對方結合？如果每個人都等待着愛情，那這個世界肯定有絕大部分人註定孤獨終老。」

    程姝全身一震，那不就是上輩子她的真實寫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