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疑問都在見到傳說中的方駙馬爺之後,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首先,這位駙馬爺好像吃准了他們要來似的,不但早早的命人等在門口,還親自攜方家上下前來恭迎帝後蒞臨。
如果這還不算什麼的,在應付那些場面話,他們幾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米嬈瞠目結舌的看向突然跪在墨瀟白面前的方煜。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他喊得是座主,而非……皇上呢?
等等,她腦子有點亂,讓她先整理一下。
墨瀟白看着小女人用力的砸着自己的腦袋,沒好氣的瞪了方煜一眼:「還跪着幹什麼?趕緊起來,沒看到已經嚇到人了?」
米嬈還未反應過來,方煜卻是已經笑看向她,並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屬下黑熾火炎堂堂主方煜,參見座主夫人。」
皇后娘娘還不能叫,這座主夫人,應該是無妨的吧?
米嬈怔怔的看着方煜,只覺得他的聲音清涼乾淨,極其好聽,一時之間,竟忘了反應。
墨瀟白眉頭輕蹙,不自覺間邁出步伐,足尖一旋,已是歪着頭站在了她的對面,恰好遮住了她看某人的視線。
米嬈往左探頭,他的腦袋亦跟着走,她往右,他亦往右,來回兩次之後,米嬈驀地抬頭,憤憤然的瞪了他一眼:「哎呀,你走開,擋着我了。」
「他就那麼好看?」
可以吸引你就這麼呆呆的看半天?嗯?
墨瀟白一襲低調的黑衣,流雲一般的黑髮垂在背後,少了份平日裏的霸道總裁范兒,卻多了一重若謫仙般的雅致,再加上他本就無與倫比的俊美容顏,當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方煜的臉時,竟多了一重暗黑氣息。
後者背脊一寒,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不自在的輕咳一聲:「爺?夫人?」
若不是有正事要解決,他才不要在這裏待着呢!
米嬈嬌俏的小臉上,霎時綻開一抹滿含興味兒的笑,她上下打量着方煜,甚至還繞着他走了一圈,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墨瀟白:「這就是你剛剛說的第二個驚喜?」
「嗯,算不算驚喜?」墨瀟白看着她的臉,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
米嬈渾然未覺,只覺得他的聲音低沉而悅耳,十分的賞心悅目,她點點頭,看着方煜略顯緊張的俊臉,不由笑了:「還真是個大驚喜啊,這驚喜一,定然說的就是這方煜知道你要來吧?不然,怎滴如此光明正大的上門呀?你們也真是的,這大晚上的,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不就行了?幹啥還這麼大張旗鼓?生怕人家不知道是不是?」
墨瀟白聽言,與方煜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兒:「你這麼聰明,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米嬈撇撇嘴,抬頭打量着這兩個人,繼續道:「這第二個驚喜,指的,應該就是方煜乃是你黑熾火炎堂堂主的身份吧?」
話到這裏,她反而有些不明白了,驀地伸出手指,指着方煜,略顯猶豫的道:「你既然知道他是你的上司,為什麼一直以來都不找他呢?由他出面,你的婚事,豈不是更容易解決?」
「還有你,既然明明知道他是你的手下,為什麼還一直冷眼旁觀?方家的情況,難道你會不知道?」
難怪,難怪她說要來方家的時候,他會那般的淡定,即使是在馬車上,他也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甚至還吊起了她的胃口來,這可真是……
看着米嬈一頭霧水的模樣,墨瀟白不由無聲的嘆了口氣,走到她面前,親自伸手將她輕蹙的眉頭撫平:「我一向無所不知的嬈兒,怎麼?你也會有沒有頭緒的時候?這件事還用得着這般費勁的思考嗎?很簡單,這樁婚事是先皇所賜,即使是我,在平陽做不出任何錯事之前,我是無權干涉的,你可明白?」
米嬈眼皮陡然一跳:「那現在……,她豈不是自己挖了個坑,讓你們兩個聯起手來,將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給除掉?」
老天,她可是墨瀟白的親生妹妹啊,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米嬈的表情,讓面前的兩個男人,頗為無奈,尤其是墨瀟白,毫不猶豫的出手彈了彈她的腦門。
「收起你那已經泛濫的同情心吧,別忘了她對你的母親做了什麼?還有,她尚且不顧及手足之情,殘忍的對待自己年幼的妹妹,甚至,在有夫君的情況之下,還……,你覺得,她這樣的人,留着還有什麼用?」
墨瀟白的話可謂提醒的恰到好處,米嬈輕輕抬眸,對上方煜訕訕的笑,她不由生起了一抹同情,這個男人,竟然如此能忍,老婆都給自己帶了綠帽子了,他還能和她相處下去,這可真是……不容易啊!
繼而,重重的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只是,這件事,你們男人還是莫要插手了,就讓我出面吧,可行?」
墨瀟白雙手抱胸,清俊好看的眉宇微微一挑:「既然夫人如此大包大攬,那我們,自然樂的輕鬆。」
米嬈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吧,這件事我定然讓你們都滿意。」
繼而,她目光一轉,重新聚集到方煜身上,眼尾一勾,笑的意味深長:「看來,傳言就只是傳言啊,當不得真,我想,既然你能坐上黑熾的堂主之位,這人的能力,定然不是外面流傳的那樣不堪吧?」
方煜好脾氣的笑了:「夫人英明。咱們黑熾裏面,人數雖然沒有秘殿那般的多,那也與秘殿有着一樣的宗旨,那就是,從不養廢物,如果屬下真的這般廢,屬下又怎能得皇上親自上門呢?」
米嬈不以為然的笑了:「是這樣的話,最好,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要如實的回答我。」
方煜看了眼墨瀟白略顯不耐的神色,強自鎮定的問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你對平陽這個人,可曾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此言一出,方煜臉上的笑意一僵,看似雲淡風輕,溫文爾雅的容顏上,卻閃過一絲遲疑,雖然只是這片刻的猶豫,卻也讓米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為別的,因為,她並不在意方煜到底重視不重視平陽,她只是想要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算不算得上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如果他剛剛毫不猶豫的回答了,那麼,她可以認定他無情的內心,可就是剛剛那一閃而逝的遲疑,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對平陽,也或許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惡劣,到底是夫妻多年,即使她脾氣再壞,那也是孩子的娘親,僅憑這一點,就足以拴住某些情感,可惜的是,某人不懂得珍惜,但凡她有大公主一點點的深明大義,或許,就不會落得,即將悲劇的下場。
無妨,她不懂,有人懂就行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噶?」
方煜不解的抬眸,對上米嬈興趣十足的目光,渾身不自在,這夫人,到底想要打什麼主意呢?
求助墨瀟白,墨瀟白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米嬈的意思,看着自個兒屬下快要抽筋了的眼角,他漫不經心的飄過。
當沒看見。
方煜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啊,這皇上,關鍵時刻怎麼掉起了鏈子?這表情,這神韻,到底是幾個意思嘛?
「噶什麼噶啊?我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米嬈顯然對於他的反應,很不滿意。
方煜摸不准米嬈到底要幹什麼,也不敢當面回絕,只好小心翼翼的道:「屬下,屬下現在不考慮這些,只想,只想先把眼下的事處置好。」
「眼下的事不需要你處理,所以,你也別跟我兜圈子,我呢,實話實說,你看起來還不錯,家庭條件也不錯,既然這個公主有眼不識金鑲玉,無妨,咱是金子,無論到哪兒都能發光不是?我等你們的婚姻結束之後,再給你找個娘子怎麼樣?」
真的是……好直接啊!
可是,他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什麼叫再給我找個娘子?難道他方煜若是沒有聖旨賜婚,這輩子還娶不到娘子了?
要不要每次都讓他陷入這被動中呢?
大抵是方煜的表情太真實,太苦逼了,米嬈在看了之後,不免有些忍俊不禁:「你想太多了,皇上不會下旨,我也不會逼着你,只是想給你介紹給對象,不曉得你有興趣沒?」
他敢說……沒有?
眼角微微一掃,得,連主子都在這裏起鬨,他哪裏還有拒絕的餘地?
於是,強扯了一抹笑,不怎麼真誠的發出嗡嗡的回應,絲毫沒有剛剛那溫文爾雅的俊模樣,這會子,完全就好像被抽了精氣神一般的落寞無力:「但憑夫人做主就好。」
米嬈的腦中立時閃過龍葵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若是將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的話,不知會擦出什麼火花呢?
思之際,已是阻擋不急,興奮的跑到方煜的面前,哥倆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哎?看你這精氣神,好好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能怕一個女孩子不成?我告訴你,我介紹給你的那可是我們秘殿裏的精英,聽說過我的十二護法不?其中有一位叫做龍葵,我跟你說……,」
本來墨瀟白還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一聽她提到的龍葵,不知怎的,面色倏然一變,在米嬈滔滔不絕的當下,他突然伸出手,將自家女人放在別人肩膀上的手給拉了下來,並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在米嬈費解的目光下,他沒好氣的道:「他現在還是有婦之夫,你對他說這個,不太好吧?」
米嬈一噎,正要解釋,墨瀟白已經搶先一步:「好啦,有什麼也要等這件事解決之後,現在,還是不要再提了。」
話到說到這個地步了,她若再堅持,反倒顯得他們家龍葵是滯銷品,賣不出去似的,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好啦,我知道了。」
她這麼一說,兩個大男人居然不無一致的鬆了口氣,尤其是方煜,更是趁米嬈不注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墨瀟白微斂的眸色中,卻逐漸升起一絲諱莫若深的暗芒。
既然這件事完全交給了她去做,兩個大男人就進了書房,米嬈先行一步離開,但她的目標卻不是回宮,而是拿着墨瀟白給她的令牌,出了京城。
這邊剛出城,已經有一輛馬車,和六位黑衣少女候在城門口,看到米嬈騎馬從城中出來,幾位少女們立即單膝跪下:「屬下等參見殿主!」
「吁……」,米嬈韁繩一拉,居高臨下的往下看,六位少女均臉遮黑紗,身材纖細,目光凌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天色雖暗,但依着米嬈的眼力,還是輕而易舉認出這是專門培養人才輸送的九天閣,閣主九玄的手下。
「回殿主的話,屬下等是奉南藤護法的命令,在這裏等候殿主,由屬下等護送殿主前往溪山別院。」
溪山別院,位於京城京郊外的皇覺寺附近,平日裏若是遇到重大節日,京中貴族就會下榻此別院,這個別院更是皇家產業,而米嬈亦是從南藤得來的消息中知道,那位皇考昭儀目前就藏身在溪山別院之內。
「平陽如今可在那裏?」
「回殿主的話,平陽公主午時剛過便已經過去了,剛準備回程的時候,得知皇上去了方府,目前正在往回趕,相信要不了半個時辰,就會到達城門口。」
米嬈聽言,眉頭不由皺了皺:「她現在就算是回來,皇上也不一定在了啊?既如此,她還要回來做什麼?」
面對米嬈的自言自語,下面的人始終低垂着頭,因為不好回答,所以俱都保持了沉默。
反觀米嬈,卻在反覆思索着自己手下的話。
今晚他們來到方家,發現公主不在,如果是公主,她定然會想着是不是宮中的事跡敗露,皇上前來尋她質問?如果她不在,那豈不是更給了皇上下定論的機會?尤其是,這大晚上的,她不在公主府,也不在方府,如若被有心人宣揚,這對她是極為的不利的。
綜合這些不利因素,對比那邊皇上是她親哥哥的有利條件,她絲毫不覺得皇上會把她怎樣,所以,她才會無所畏懼的回來,因為,只有回來了,才能不被有些人渲染,她的名聲,如今再也沾不得絲毫的齷齪之事了。
可是,米嬈會讓她如願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麼,要如何才能好好的報了這個仇呢!
今晚機會難得,她已經不想等了。
她若有所思的回憶着南藤遞送過來的資料上的內容,其中,他特別勾畫出來的一條是……
想到這裏,唇角一勾,抬手打了個漂亮的響指,帥氣的跳下了馬,拍拍馬背,對着身後的守門衛道:「去,將這匹馬送到方府。」
馬是從方府騎出來的,自然要還給方府。
而後,在守門衛們恭敬的目光中,跳上了馬車,一路朝西而去。
米兒一進入馬車,立即就進了空間,第一時間就將花浪給提溜了出來:「你不是總說自己閒的蛋蛋疼嗎?」
花浪一聽此話,面色不由大大大變,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淹死,他十分誇張的一下子就跳離了米嬈身邊,而後指着米嬈又驚又氣,「你你你,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這種話,是你一個女人說的?」
「你管我說什麼?我現在就問你,眼下,有一個非常非常好玩兒的事,你要不要上?」
花浪妖嬈的臉上立時閃過一抹狐疑:「什麼好玩兒的事讓你大半夜不睡覺將我從床上拉下來?什麼時候,我在你心中這麼重要了?你不是每次都嫌棄我嫌棄的要死要活嗎?怎麼?現在才發現本花仙的本事了?」
米嬈使勁的抽了抽嘴角:「我說,咱能別這麼自戀嗎?不自戀是不會死的,親!」
「呸,誰是你的親?你是空間的主子,咱們是不能相愛的,這是,這是違背空間生存法則的,知道不?」
米嬈真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這個逼逼叨叨沒完的浪貨,但一想到接下來的故事情節,還真的需要這貨來鋪墊,於是耐着性子笑米米的看着他:「你少打斷我,我問你,你到底幫不幫?」
「你先說清楚讓我幫什麼。」
米嬈眼尾一勾,朝他勾了勾手指,花浪一臉嫌棄的鄙視她:「你以為我是小狗?讓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你可真的是……夠了!你不過來,我過去行嗎?」
擦,主子做人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米嬈走到花浪面前,在他湊過來的耳邊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會兒後,花浪的眼珠子那是一點一點的放大中,放到最後,竟然到了隨時都有可能崩裂的地步,看的米嬈越發的不滿:「喂,這次,你不上也得讓,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執行本小姐的命令,從今以後,你就呆在外面別進來了,本小姐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花浪哭喪着臉,憤憤然的怒視着米嬈:「你,你這是威脅人,你,你簡直太可惡了!」
「威脅?這就算威脅了?要不然,我再加幾樣?總覺得這威脅的段數,是不是太低了些?」
一聽此言,花浪心裏那個恨啊,看向米嬈的目光真的是磨牙又切齒,切齒又哆嗦:「行,老子幹了,但是,我有條件!」
「嗯,你說!」花浪深吸了一口氣,「我要上次你得到的空間袋,給我一個。」
米嬈唇角一勾,不就是個空間袋嘛,「行,給你一個,只要你圓滿的完成了這次任務,我就給你一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米嬈抬手,與花浪擊掌為盟。
花浪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若是那個女人不上當呢?」
「怎麼,你是對自己的美色沒信心呢,還是覺得自己把控不住那個女人?」
「切,你少激我,那等胭脂俗粉,豈能入了我花浪的眼?女人,對我來說,完全的,小意思!」
「你有這個自信就好,那就少廢話,趕緊的。」米嬈手臂一揮,就出了空間,而花浪則化成一片片花瓣朝西方快速的飛躍而去。
米嬈唇角一勾,有花浪出手,她就無需這麼費勁了。
「好了,不用再往前走了,回府,嗯,回宮。」
墨瀟白還不知道和方煜談到什麼時候,她還是先回宮吧,娘親的身體還未復原,這個時候,實在不宜挪動。
車外的黑衣少女們一聽此命令,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跳轉馬車,回京。
守城的侍衛沒想到米嬈這麼快就去而復返,心中雖然疑惑,但到底沒有多問,但,他們不問,不代表她不問。
「今天四公主可是出城了?」
「回姑娘的話,四公主的確出城了,不過,到現在還未回來。」
「嗯,那她若是回城,記得留心一下,畢竟,天色已經這麼晚了。」
「是,姑娘。」放下車簾,馬車繼續前行,隨着馬車的跑動,車簾被風吹起,露出米嬈那張意味深長的容顏。
平陽啊平陽,明天我就坐等你的大戲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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