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漪沒有將話說完,天龍就已經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了,立即嗆言回應:「漪奶奶,現在的龍族已非曾經的龍族,連族都沒有了,那些所謂的族規,還重要嗎?目前,我們守護龍族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那些所謂的規矩,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早就該廢除了!」
天龍的話可謂說到了小米的心坎里,看着他不住的點頭,卻並沒有附和出聲,畢竟,她不是龍族的人,沒有絕對的發言權,即便如今沾染了血液,那也並不算是龍族的人。
龍漪又何嘗不這麼想?早在四十年前,她便已經認為龍族的族規存在很大的漏洞,可祖宗規矩擺在那裏,你一小小的龍女,又能做的了什麼?
即便龍族被滅族了,可規矩禮儀還存在,她真的能夠無視族規走進禁地嗎?
在此之前她是不知道龍族的情況,可是在這裏,她碰到了天龍,了解了龍族的情況,是不是應該點到為止了?
龍漪內心太過複雜,複雜到小米與天龍是不能理解的,即便天龍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可有些事,她卻是不能夠的。
小米見她仍舊在猶豫,表情也是異常的糾結,只是淡淡道:「外婆,我們如今回來,都是為了幫助龍族,倘若您不進去,單憑說,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幾十年過去,龍族禁地定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您在意這些規矩,而忽略了龍族的未來,那麼將來,依然是罪人。」
小米的話,立即得到一旁天龍不住的附和:「是啊漪奶奶,到了那個時候,龍族可就真的是滅族了,現在咱們還能坐在這裏討論,將來,說不定連龍之秘境,都不存在了。」
連鮮少沉默的宋昀,也在這時緊握住龍漪的手:「孩子們都說得對,就算要請罪,那也要等到龍族壯大之後,你說對嗎?」
龍漪抬起眼,眼眸里閃爍着一種他們所有人都看不明白的複雜情緒,輕輕的點了點頭:「好,我同你們進禁地。」
小米立即笑開了懷,拉着龍漪的手,俏皮的眨了眨眼:「外婆,如果我告訴您,我剛剛已經隨着天龍入了龍族禁地,不知道,您會怎麼想?」
龍漪驚異的瞪大眼:「你說什麼?你已經入了禁地?」
小米用力的點點頭:「不止是入了,還從上到下瞧了個遍。」
「你,你們這簡直就是……胡鬧啊!」在龍漪無言的表情下,天龍渾不在意的道:「我只知道,龍族滅族的時候,那些規矩禮儀沒有在第一時間走出來拯救我們大家的性命,而米兒,卻是拯救我們的女神,她能陪我來到這裏,已經十分難得,倘若我再將龍族的任何秘密都隱藏起來,那於調查,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所以,漪奶奶,您真的想太多了,壓在您背上的思想包袱,也太沉重了,其實有時候,人比任何規矩都重要。」
宋昀注視着天龍不似玩笑的容顏,不由下意識的和龍漪交換了一個眼神:「咱們活了大半輩子,竟然沒有他們看得透徹啊!」
龍漪輕輕嘆息一聲,目光落向遠處高聳入雲的龍山,眼底深處隱晦莫名。
六人整理好情緒,最後決定龍漪和天龍入禁地,小米繼續留在外面,而宋昀,因為掛念米勇,所以暫時先行回宋國,安排人全力尋找。
而恰在這個時候,小米收到了來自白芷的信,短短的幾句話已是讓她了解清楚自己走後發生的事,尤其是針對墨瀟白,連鮮少誇人的白芷,都被她折服了,字裏行間,皆是對他的讚賞。
事實上,小米本身是沒有多少意外的,不管是白芷還是瀟白,總會有一個人會為她收拾爛攤子,這當中,最大的變數,其實發生在秦嵐身上,她沒有想到那些黑衣人對秦嵐,竟然做出這般下流無恥的事情,她當初改變的只是他們追殺的方向,至於為什麼事情會有轉折,她也莫名其妙,只可惜,因為這個,秦嵐勢必對她家瀟白哥哥記恨於心了。
小米抿了抿唇,立即提筆給白芷回了封信,囑咐她一定要趁此機會,好好從秦嵐那裏挖掘些秘密,且要注意墨瀟白那邊,一旦有危險,立即想辦法通知他。
放走鷹隼後,小米的情緒多少受了些影響,就連採摘那些毒草花卉,都沒了動力,白霧見狀,不由勸道:「你要是累了,就先進去休息,這邊有我們在。」
小米抿了抿唇,蹙眉看向他們:「既然我外婆在這裏,咱們留在這裏,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他們在裏面,短則半月,長則一月,甚至還需要更長的時間,難道我要一直等在外面?」
白龍聽言,立即湊了上來:「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何不趁這個機會,前往其他地方?畢竟,你的任務還很重,早一天解決,也能早點回京。隨着你身世的揭開,只怕後面還有更多的事等着你。」
白龍的話,小米何嘗不知?如今東海、南疆已經巡查完畢,接下來便是西京和漠北,連翹在西京,半夏在漠北,一旦她決定,就必須要快。
沉默了約一刻鐘後,小米閃進空間寫了一封信,命白龍放在禁地的門口,接着三人動作飛快的開始收割毒草,什麼都可以忘,唯獨這些不能忘,因為有些毒草就是連她空間也是沒有的,所以小米趁此機會,亦是挖了不少整棵的栽進空間,等待將來逐漸發滿整個空間。
收割完毒草,又給外婆留了信件,小米沒有任何留戀的乘坐白龍離開了南苗之地,而她接下來的方向,定為了西京,西京距離她爹爹守護的西陽,只有一個時辰的路程,這一次前往西京,也可以順便探視一下她的便宜爹爹。
***
在小米那邊有條不紊的計劃着自己的時間時,有一個人卻是如同廢物一般每天躺在*榻上欲哭無淚,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所有人都在尋找的米勇。
事實上米勇沒有被綁架,而是被人給救了,救他的人,還是隱居在附近的一個神秘部落,這個部落雖然不大,卻也有幾百人之多,從他們複雜的民族服飾來看,這個種族有着十分深遠的民族歷史。
就他所見到的人裏面,他們身着衣料簡單的麻布,服飾色彩鮮艷,看起來像是蠟染工藝,很是古老。上衣有大領對襟或右衽半身。百褶裙長短不一,佩戴各式圍腰和綁腿。髮髻也有較大差異,且服飾和髮型多種多樣,服飾多半是以黑色、藍色、紅色、白色為主,且每一種顏色的衣服,都會有特別對應的款式,女子的髮飾也多以銀飾為主,掛在頭上『當啦當啦』直響。
他此次受傷頗為嚴重,據說整整昏迷了半個月才醒過來,期間照顧他的,一直都是當初將他從戰場上背回來的野蠻女人。
且不說這個女金剛如何躲過金宋兩國的搜查將他給駝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單單是她蠻橫無理的性子,就足夠他喝一壺了。
二十天了,他在這裏整整躺了二十天,因為受傷嚴重,後背、大腿、胳膊甚至是頭上,都纏着厚厚的繃帶,每動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這樣的情況,莫說離開了,就是下*都成問題。
按理說有人照顧他應該感到感激才對,可偏偏這個女人性子太過暴力,但凡他有一丁點不配合,等待他的就是這女人瘋狂的報復,不是將過燙的飯菜餵給他,就是故意扯動他的傷口,更讓他無法容忍的是,她竟然無視他男兒身的身份,親自給他擦洗身子,為此,他們每天多半的時間都是在鬥嘴中度過,米勇覺得,被這個女人救下,是他這輩子最倒霉的一件事。
他甚至想着,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將他丟在戰場上,這樣,哪怕是敵國給拉走,也比待在這裏活受罪的強。
原本他以為自家妹妹已經夠強悍了,卻是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米小米碰上這個女人,才是真正遇到了對手。
這個女人心狠起來,那是連他這個堂堂男子漢都忍不住腿軟,尤其是,臉皮還厚,無論你怎樣毒舌,人家能聽的就聽,不能聽的直接屏蔽。
別看有時候她沉默不語,卻記仇的很,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但凡被她聽進去的,在他們吵架的過程中都能被她一字不差的重複出來,更讓他無語的是,她竟然說他是她的男人,一輩子都休想離開這裏。
所以,在這裏呆的每一秒鐘,他都覺得如同在地獄一般的痛苦。
還有,這裏的語言他多半情況下是聽不懂的,他唯一能夠溝通的對象,只有將他救回來的那個女金剛,可偏偏,兩人說不到兩句話就會爭執不休,米勇覺得,他這大半輩子的火氣都在這個地方發泄了,在這裏待的每一天,都仿若度日如年一般的難熬。
關於這裏是什麼地方,每一次他問道,那女人總是三緘其口的擋過去,有時候被問的急了,就以這裏是他們世代隱居之地,外人是不允許知道的為由,拒絕告訴他。
米勇就這般挨了二十多天,雖然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可是精神卻是被折磨的越來越差,在讓他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此瘋掉。
就在他巴巴的望着木質結構的房梁發呆的時候,『嘎吱』一聲響,面前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明艷動人的少女臉龐,而隨着她的進入,她身上所斜掛的各種飾品,發出乒呤乓啷的脆響,格外的好聽。
細看眼前的少女,上身穿藍色花衣,過腰大而長,衣袖大而短,沒有衣領。袖口之大,約在一尺以上。胸前及袖口,習慣要滾邊、繡花或縷紗,並要加上欄杆花瓣於其問。下着百褶裙,裙長而寬,下腳沿邊滿繡花紋,並滾欄杆及大小花瓣,五光十色,焯耀眩目。蓄着長長的墨發,包赭色花帕,腳着船形花鞋,鞋子滿繡花,頭尖口大,後跟上耳,以便穿着佩以各種銀飾,打眼望過去,十分的搶眼,尤其是她的眉眼明艷大方,看起來就是那種極為爽快且強勢的人。
看到她的一瞬間,米勇感覺自己整個頭都疼了起來,連帶着說出來的話也刺耳了許多:「你怎麼又來了?」
面對他的惡言惡語,少女只是涼涼的掃了他一眼,而後嗤笑出聲:「怎麼?不歡迎?」話落,將手中提着的籃子,重重的放在了面前的四方桌子上。
看到她手中的籃子,米勇才發覺自己話說的太快了,不知不覺間,竟然又到了飯點兒,可話已出口,只能冷冷的看着她:「如果我不歡迎,你會好心的離開這裏?」
少女從鼻間冷哼一聲,對於他的毒舌,早就已經習慣,旁若無人的將食盒中的飯菜一碗一碗的往外端,直到將食盒中的所有東西都拿了出來後,才拍拍手,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的斜睨着他:「我倒是想不管你,可如果你離開了我,就只有被餓死的下場,我可不想將自己好不容易救回來人,就這般再送給閻王爺。喂,想吃什麼?」
米勇抬了抬脖子,艱難的看了眼餐桌上的飯菜,頓時就沒了吃的*,看向少女的眼神是滿滿的鬱悶:「你就只會做這幾樣?我都已經吃了快一個月了,你還問我吃什麼,我,我有的挑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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