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黑貓詭異的眼神,我心跳越發厲害了。陳爾東卻催我快點。
我只好跑進我的房間,拿起那一瓶風油精,回到客廳里,把風油精遞給陳爾東。這時候我的手不自禁地發抖。
「喵——」
那黑貓突然輕輕地叫了一聲。
我嚇得條件反射似地手一抖,風油精便掉在了地上。陳爾東一邊抱緊黑貓,以防它掙脫逃掉,一邊彎腰撿起風油精,還不滿地責備道:「沒見過你這麼婆婆媽媽的,膽子這么小,還想見你朋友的鬼魂?」
眼見陳爾東就要擰開風油精的瓶蓋,我忙阻止道:「爾東,要不我去倒杯水來吧,用水稀釋一下風油精,不然我擔心會傷到貓的眼睛。」
陳爾東倒也同意了,說道:「你說得對,快去倒杯水來。」
正在這個時候,窗外樓下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媚兒,你在哪裏?快跟媽咪回家,你個調皮鬼躲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媽咪很擔心你?」
我們的租房是在二樓,客廳的窗戶正好對着小區的路,那個女子就在外面的路上,所以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清晰。那女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急。
我們以為是一位媽媽在找自己的孩子,倒也沒在意。誰知,那女人的聲音剛落,陳爾東懷裏的黑貓突然大聲地叫了一下,把陳爾東嚇了一跳。讓我佩服的是,陳爾東竟然沒有放開那貓,反而下意識地把貓抓得更緊了。
還好,黑貓只叫了一聲,又不叫了,卻豎起耳朵,一雙玻璃似的眼睛大大地睜着,並對着窗戶的方向,就像在聽什麼似的。
與此同時,窗外又傳來那女子的聲音。
「媚兒,小乖乖,是你嗎?媽咪已經聽見你的叫聲了,乖哈,快出來,別鬧了,好嗎?」
這一下,我和陳爾東都明白了,料到這黑貓很可能就是樓下那女子養了,現在那女子來找它了。
怎麼辦?我和陳爾東不由面面相覷,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色。
恰在此時,那貓顯然聽見那女子的聲音了,知道是主人來找它了,又大聲地叫了一聲,並開始掙扎着要從陳爾東的懷裏掙脫出來。
陳爾東慌忙抓起床上的毛巾裹在黑貓的身上,一隻手緊緊地夾住黑貓,另一隻手伸向我,說道:「快,把風油精打開,取眼淚,不然就來不及了。」
在陳爾東的催促下,我頓時亂了方寸,也容不得我猶豫多想,忙擰開風油精瓶蓋,也顧不得用水稀釋了,抖抖索索地滴了幾滴風油精在陳爾東的另外一隻手的食指上。
陳爾東毫不猶疑地把手指上的風油精抹到黑貓的眼睛上,黑貓頓時一聲慘叫,並拼命地掙扎,無奈被陳爾東死死抓住,根本就動彈不了。
聽着黑貓一聲聲慘叫,我的心狂跳,並聽見樓下傳來女子憤怒的大叫聲:「是誰抓了我的貓?」
「快,林涵,用瓶子來接貓的眼淚。」陳爾東忙輕聲催促道。
事已至此,我也豁出去了,慌忙穩住心神,把事先準備好的瓶子伸過去,果然看見黑貓眼睛裏流出一滴滴晶亮的淚珠來。
黑貓一邊慘叫一邊拼命地掙扎,我雖然驚慌,還是收集到幾滴貓的眼淚。
「哐——哐——」
那女子已經跑上樓來了,拼命地撞擊着我的房門,並憤怒地大聲叫道:「開門,快開門。」
陳爾東顯然早有心裏準備,忙對我說道:「把貓眼淚放好,去開門。」
陳爾東說着,就抱着黑貓往衛生間跑,我很快就聽見衛生間裏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我雖然慌亂,卻也明白了,一定是陳爾東在用水沖洗黑貓的眼睛。
我心裏略安,慌忙把裝有貓眼淚的風油精瓶子蓋上蓋子,順手揣進衣服口袋裏,這才戰戰兢兢地去開門。
我剛拉開門栓,門一下子就被拉開了,門口站着一個穿着花棉布厚睡衣的女子,女子狠狠地瞪着我,急切地問道:「我的貓咪呢?」
這女子竟然是住在我隔壁的,我偶爾見過幾次,所以認得。她頂多二十出頭,長得很漂亮,我看見她幾乎都是穿着睡衣的模樣,估計她很少出門。我也曾經猜測過她的身份,私下裏以為她是那種被大款保養的二奶一類的,不過,我還沒有看見有男人出入過她的房間。
我心裏砰砰地跳得厲害,不知道怎麼應對。
而衛生間裏還傳來嘩嘩的水聲和黑貓的慘叫聲,不過黑貓的叫聲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慘烈了。
女子看着我的眼睛就像要噴火一般,又一次憤怒地質問道:「我的貓咪呢?」
誰知陳爾東在衛生間裏大聲說道:「別急,馬上就好了,我馬上就給你抱出來。」
說着,陳爾東已經抱着濕漉漉的黑貓出來了。
見女子臉色鐵青,憤怒的眼神像要殺人似的,陳爾東竟然沉着地笑了笑,裝瘋賣傻地說道:「原來這貓是你養的啊?我還以為是流浪貓,見它可愛就帶回來打算收養它。因為它身上太髒了,還有一股難聞的臭味,所以給它洗了個澡。」
我算是見識了陳爾東的本事,沒想到他竟然如此靈活善變,一個高明的謊話就把我們的惡行給遮掩過去了。為此,我也一下子靈醒過來,忙賠笑道:「是啊,真沒想到這貓是你養的。」
我一邊說着,忙順手撿起陳爾東剛才掉在地上的干毛巾,走過去討好地替黑貓擦身上的水,並趁機看了看黑貓的眼睛。慶幸的是黑貓的眼睛似乎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
那女子卻不肯領我們的情,一下子衝進房間,不容分說從陳爾東懷裏奪過黑貓,抱在自己的懷裏,一邊用睡衣搓揉着黑貓濕漉漉的毛髮,一邊惡狠狠地對我們說道:「你們要遭報應的。」
女子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嚇人,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特別是她那一聲猶如詛咒般的話語,更是讓我不安。
女子抱着黑貓,迅速地回到她隔壁的家裏,「砰——」地一聲把房門重重地關上。
我和陳爾東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陳爾東才尷尬地沖我笑了笑,說道:「原來是鄰居啊?這下慘了,以後可怎麼好意思見面啊?」
我卻沒想這些,而在心裏不安地咀嚼着女子最後丟下的那句惡狠狠的話。
你們要遭報應的——
這是什麼意思呢?她為什麼要說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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