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投石機不停的發射石彈,命中率雖不高,但對推着盾車的輔兵來說卻是極大的震撼,偶然砸中一輛盾車,就能造成車毀人亡的慘劇。
站在巢車上的李銳看着清軍投石機不斷從城牆後面射出石頭,十分納悶:清軍的投石機又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他們怎麼知道目標位置的?再一看城頭,只見城頭有清兵拿着小旗不停的搖晃,先是指了一下城外盾車的位置,再向城內搖晃小旗。
「原來如此!」李銳張弓搭箭,瞄準一名手持小旗的清兵。
巢車距離城牆大約有一百三十多步遠,城內的投石機打不到巢車,清兵弓箭手也無法對巢車上的明軍進行攻擊。但是李銳這樣的神箭手,用強弓可以射殺城頭的清兵。
「嗖」一支利箭射出,那名手持小旗的清兵咽喉中箭,當即倒下。
可是另外一名清兵立即補上來,拿起小旗,繼續給城內的投石機指引目標。
李銳由一箭,把第二名清兵射殺在城頭。
第三名清兵又接力上來拿起小旗,又被李銳一箭結果了性命。
一連射殺了十二名清兵,這種強弓耗費臂力極大,李銳已經是胳膊酸脹,無法再拉開弓,只能眼睜睜看着清兵用小旗給投石機指引目標。
付出了四輛盾車被砸毀,二十多名輔兵和兩名輕甲戰兵傷亡的代價,盾車總算是推進到城牆下的障礙物區域。前面的路上出現障礙物,盾車推不過去。推車的輔兵只能冒着危險,走到盾車前面,用斧頭砍木樁和鹿砦。
城頭上的清兵弓箭、鳥銃齊發,飛矢如蝗,槍彈如雨。那些揮動斧頭,試圖去破壞木樁和鹿砦等障礙物的輔兵倒下了一大片。投石機也換成了一袋袋的小石頭,一次發射,就是天女散花一樣的石頭雨落了下來,大量的石頭從空中撒落而下,根本不需要有什麼精確度,密密麻麻的石頭落下,總是可以砸到人。
不少輔兵被石頭砸得頭破血流,就連跟在盾車後面的督戰隊也被砸傷了好幾個。
「轟」城頭幾門清軍的小炮也開火轟擊,炮彈擊中一輛盾車。結實的盾車四分五裂,破碎的木板像彈片一樣,把後面的輔兵掀翻了好幾人。
鵝蛋大小的石頭下冰雹一樣落了下來,不少正在劈砍木樁鹿砦的輔兵紛紛倒下。
「媽呀!」有人丟下斧頭,轉身往盾車後面跑去,立即被站在後面的督戰隊一刀砍下腦袋。
血淋淋的人頭讓剩下的輔兵嚇得心驚膽顫,他們不敢再擅自轉頭逃跑,只能冒着箭矢、彈丸和飛石,揮動斧頭,拼命的劈砍,去破壞城下的木樁等障礙物。
「轟轟」明軍的炮兵也開炮了,一排排炮彈砸在城頭上,女牆被砸塌了一大片,站在城頭,正在用弓箭和鳥銃射擊的清兵被炮彈打得血肉橫飛,死傷了一大片。
數發炮彈先是砸爛了女牆,隨後擊中城頭的炮位。其中一發炮彈準確的砸在一門虎蹲炮上,小炮打了個旋飛了起來,飛上天空十多米後,又重重向城頭砸下來。
周圍的清兵連忙四散逃開,還是有人被砸下來的虎蹲炮砸中,砸得骨頭碎裂,倒在血泊中。
明軍的炮擊雖然壓制住清軍的弓箭手和鳥銃手,但大炮無法攻擊躲在城牆後面的清軍投石機。王新宇只能眼睜睜看着飛石不斷落下,砸在自己的輔兵人群中,激起一片片刺眼的血花。
死傷了一百多名輔兵和十多名土兵,卻沒有取得絲毫進展。
眼看着大批明軍士卒倒在城下,雖然是俘虜,但是俘虜也不能這樣揮霍的,無奈之下,王新宇只好下令鳴金收兵。
聽到鳴金聲,在城下飽受煎熬的輔兵如負重釋,紛紛拉着盾車就往後跑。
「這城牆後面的投石機,實在是頭疼!我們打不到他們,他們卻可以打得到我們!」王新宇自言自語道。
要如何攻城,確實十分頭疼,把軍艦上的紅衣大炮搬下來轟擊城牆,是可以轟塌城牆。但紅衣大炮極其沉重,從船上搬下來,搬到城下都要費很大的勁。而且瓊州的城牆厚實,要轟塌城牆也要很長時間。就算是轟塌了一段城牆,裏面的清軍還能堵住缺口。就算是突破一個缺口,裏面還有子城,攻進去還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站在邊上的艾伯特見王新宇愁眉不展,想出一個辦法:「老闆,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消滅城內的投石機!」
「什麼辦法?」王新宇連忙問道。
艾伯特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們的勇士級上,不是有短管炮?每艘勇士級上都有兩門短管炮,一共有八門短管炮。這種炮也不是很重,可以搬下來,架在城外。用巢車上的神箭手觀察,給短管炮指引目標,對城內目標攻擊!」
「好辦法!」王新宇恍然大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這就可以讓人把臼炮搬下船,運過來!」
每艘四級巡航艦上都有兩門三十二磅短管炮,共有八門短管炮。
海口鎮碼頭,德雷克號和她的三艘姊妹艦靜靜停靠在碼頭邊上,水師官兵們在上層甲板上忙碌着,把短管炮從底座上拆卸下來。
其實戰艦上的三十二磅短管炮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臼炮,這種炮的重量和身管要比臼炮大一些,不過比長管加農炮的重量要輕得多,這種炮長度只有兩米左右,炮重五百多斤,既可以在近距離上直射,也能抬高炮口當榴彈炮或者當臼炮使用。
只不過王新宇一直把短管加農炮誤當成了臼炮,而且和艾伯特溝通的時候,對方說的是英語,王新宇英語布殊特別好,也不知道還有短管加農炮這個名詞,就艾伯特說的短管炮這個名詞自己給翻譯成了臼炮。
短管加農炮身管短,裝填發射的火藥用量小,後座力自然就比長管加農炮小,因此可以放在戰艦的甲板上使用。在對付炮台、城堡等目標的時候,可以抬高炮口,當成榴彈炮遠程攻擊,也可以曲射當成臼炮使用。比起後來的卡倫炮來,短管炮的重量還是輕了很多,當然威力也不如後來出現的卡倫炮厲害。
輔兵和工匠把打造好的人力吊車推到碼頭,幾名水手把炮從炮座上卸下來,用粗麻繩固定好之後,用鐵鈎子勾住。隨後碼頭上的輔兵拉動絞盤,把炮吊起來,送到岸上。
短管炮被人安放在剛剛打造好的四輪炮車上,固定好之後,幾名輔兵把炮掛在牛身上,用兩頭牛拉一門炮,緩緩向城下走去。
炮送到炮兵陣地之後,先用十名輔兵把炮從炮車抬起來,再放在地上。隨後英國炮手把炮固定在木頭底座上,由安裝上鐵支架之類的,用來固定炮,使得炮有足夠的仰角。
經過緊張的準備,一直忙碌到天黑,八門短管炮都還沒準備好。因為天色已經黑下來,明軍暫時停止對瓊州府城的進攻,等第二天早上再發動進攻。
在搬運大炮的時候,王新宇還讓輔兵砍伐樹木,打造十六輛投石車。
英國炮手連夜調製火炮,一直忙碌到深夜,才讓八門炮真正準備完畢。
次日一早,明軍再次攻城。
雄渾厚重的戰鼓聲響徹雲霄,伴隨着明軍隊形整齊的腳步聲,大地都在震動。整整齊齊的鐵甲兵站在前列,鐵盾牌和鐵鎧甲在陽光照射下放出璀璨的亮光;後面的火槍手、弓箭手對準了城頭,一步步推進。明軍陣型後面的大炮露出了鋒利的牙齒,隨時準備吞噬城頭的生命。整齊的陣容,精良的武器,令城頭的清軍感覺心驚膽顫。
「擂鼓!」朱之光大吼一聲。
清軍也擂動戰鼓,激勵士卒的士氣。
可能是嫌擂鼓的那名士卒氣勢有些不夠吧,一名清軍千總一把推開那名清兵,親自抓起鼓槌,拼命的擂鼓,給城頭的清兵打起。
見到千總大人親自擂鼓,本來被明軍壓住氣勢的清兵頓時士氣大振,紛紛在城頭列好陣型準備迎擊。
朱之光心裏十分清楚,昨日明軍就攻擊了一陣,損失了一百多人後就停止攻城,肯定會有更厲害的後續手段,今天的守城,肯定是一場苦戰!
明軍大陣中,幾輛被加高的巢車推了出來,這些巢車被加高到六丈高,每輛巢車上,都站着一名身披明光鎧的親兵。
朱之光看到六丈高的巢車,便明白了一件事:明軍肯定是要找自己投石機的位置!不過他很快又放下心來。對手雖然有大炮,但是炮彈總無法攻擊放置在城牆後面的投石機吧?明軍雖然也有投石車,但投石車的命中率非常低,想要擊中放置在城牆後面的投石機,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軍大陣推進到距離城牆兩百步外,停了下來。隨着一陣號角聲,陣中推出了一輛輛盾車,由輔兵推着,向城牆推進過去。明軍大陣中還出現了十六輛投石車,對準城頭。
朱之光看着盾車一步步向城牆推進過來,等到盾車進入百步之內的時候,他傳令下去,讓投石機準備發射石彈。
外城和子城之間,大群的清兵把石頭裝在投石機的網兜內,做好發射的準備。
城頭上,瞭望的清兵搖動小旗。
「放!」城內的一名清軍軍官大吼一聲。
幾十名輔兵奮力拉動繩子,投石機發出吱呀聲,石彈騰空而起,劃出了一道優雅的弧線,向城外推着盾車的明軍輔兵頭頂狠狠砸落下來。
石彈落在地上,不停的彈跳,大地顫抖,推着盾車的輔兵心驚膽顫,感覺石頭隨時可能落在自己的頭頂。
城頭的石彈不斷飛出,落在盾車陣前,激起了無數塵土碎石。
「啪」一輛倒霉的盾車被石彈擊中,頓時木板破碎,盾車上裝載的沙袋紛紛飛上天空,推着盾車前進的輔兵慘叫着倒下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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