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青春物語 第四十七章:無法從冬馬和紗身上找到的認同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個得以涉足第二音樂室的人,從冬馬和紗對北原前輩的那種有些彆扭的態度來看,即使是北原春希,也不一定有機會走進第二音樂室。√∟,

    從這個角度說,我還是很好地抓住了冬馬和紗的軟肋。

    不同於第一音樂室那到處有些雜亂地擺放着椅子和樂器的有些雜亂的模樣,第二音樂室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詞:空曠。巨大的我不知道什麼品牌的,反正肯定是高級的鋼琴擺在第二音樂室的中間,鋼琴椅上一塵不染,顯然它的主人對它十分愛惜。

    「有話想和我說就快點說吧!」冬馬和紗抱手站在她的鋼琴旁邊,露出了一臉警惕的眼神,有些不確定地看着我。那種眼神明顯就是在後悔自己不該把我這麼輕易地放進這個屬於她的私人空間裏來。

    「第二音樂室的主人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的啊?」我掃了一眼周圍,有些尷尬地發現,第二音樂室里竟然沒有其他椅子了,畢竟,這裏平時只是冬馬和紗本人的專屬音樂室,也沒有想到會有外人來涉足吧?

    「如果沒什麼話可以說的話你可以出去了。」冬馬和紗的細長的眸子裏閃現出了一絲焦慮的光芒,顯然,她對這種我現在的這幅樣子很沒轍,或者說,一般地對她死纏爛打的傢伙,就和之前的我一樣,被她一記高抬腿教訓過之後就不再露面了。而現在的說出剛才的那番話的我,顯然有些讓她感到好奇,這也是她遲遲不敢下決心把我趕走的原因。

    「好吧,我當然是有話可說的,正如我剛才說的,冬馬前輩是厭惡才能的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冬馬和紗的眉頭輕微地皺了皺,是我的判斷失誤了嗎?不過,她似乎沒有想要反駁的意思,所以我也繼續把自己的話說了下去。

    「當然啦,一般人都會以自己的才能為傲,所以,我很好奇,前輩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討厭才能的?」

    「我想你搞錯了什麼,我只是不喜歡鋼琴而已,才能那種東西,我從來就沒有過。」然而,雙手抱胸的冬馬和紗,給了我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前輩,沒有必要開玩笑的吧?如果說一年級就能獲得全國大賽第一名的人沒有才能的話,那你讓輸給你的人情何以堪啊?」

    「你只要每天練習12個小時以上,你也可以做到這一點。」冬馬和紗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感覺有些難辦了,雖然在一開始利用冬馬和紗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也成功地吸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以同為「厭惡着自己的才能的人」的同類人的身份,得以進入第二音樂室的教室。但是,看上去,對方似乎在掩飾着什麼。

    我不相信冬馬和紗會否定她自己的才能,畢竟,即使不考慮一年級時的成績,她現在靠在鋼琴旁邊,與鋼琴那種渾然一體的樣子,也只會讓人覺得,這個人天生就應該是一個鋼琴家。所以,對方一定在掩飾着什麼。

    如果掩飾着什麼的話,那就意味着我需要取得她的信任。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地希望和冬馬和紗交流——也許唯一的理由是我在尋找一個和我一樣的人。沒有人會厭惡才能,沒有人會理解到才能給自己,給他人帶來的傷害,我並不想把自己當做那個世界上唯一清醒的人。所以,當我遇到另一個厭惡才能的人的時候,我會希望從他那裏尋找認同。

    尤其是在就那樣決絕地拒絕了小木曽前輩之後,我覺得我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個同伴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所以,我才會如此急迫地想要去認識冬馬和紗。

    ——即使,我已經發現,我的這種自以為是的認知,已經出現一定的偏差了。

    但是,我依然會去嘗試的,都讓自己進行到了這種程度,如果就這樣接受了冬馬和紗的那種解釋的話,我是不會甘心的。

    「冬馬前輩看上去是一個警惕心很高的人啊,」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先說出你的想法的話,那我就先說出我的經歷吧?要讓別人坦誠,我就應該讓自己也付出一些代價,不是嗎?」

    回答我的只有一聲冷淡的輕哼的聲音。沒有同意,但是也沒有拒絕,不過,我很慶幸,冬馬和紗至少沒有在我說話之前就把我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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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天之內連續和兩個人談論我曾經的那段最痛苦的回憶並不是一件讓人覺得很輕鬆的事情。而我告訴的兩個人在我心中的地位也完全不同,小木曽前輩一直是我在絕望時的最後的依託,而眼前這個和前輩同級的女生,直到一天前,我們還不認識。

    ——或者說,我們到現在還不認識,因為,我講述完我的故事之後,冬馬和紗的第一個問題是:「恩,你叫做,和也,是嗎?」

    「對,由比濱和也。」

    「恩。」冬馬和紗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可能知道這個名字的反應,其實這也沒有錯,這個學校里,如果我有一定的知名度的話,那也就只是和葉山的那場球賽了。但是,冬馬和紗顯然不是會去關心這種八卦的人。

    「所以,你輸球了,害得其他人喪失信心了,所以你就不喜歡你的才能了,是這樣吧?」

    我隱約覺得這種說話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冬馬和紗說得似乎又只是客觀現實而已。所以,我只能多少有些鬱悶地點了點頭,說道:「恩,沒錯。」

    「哦,在我看來,那你只是沒才能而已。」然而,對面的那個黑色長髮的女生,就那樣輕描淡寫地,給了我一個這樣的回答。

    即使是全能天才雪之下雪乃都沒有否定過的我的才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這個性格惡劣程度比起雪之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女生否決了。

    「冬馬前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我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我懷疑能力所帶來的後果,但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能力本身。

    「我不是很懂足球,」冬馬和紗的眉毛稍微動了動,冷漠的表情也顯得更加有人氣了,她有些隨意地用她修長的手指按着鋼琴的按鍵,彈出一串不成系統但是聽上去卻不怎麼難聽的音符,說道,「但是,如果你那個時候,不讓那個佐藤幫忙的話,按你的說法,問題就不會發生了吧?」

    「是這樣的沒錯,但是一般來說,面對那種程度的逼搶,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和隊友做配合,然後擺脫對手,這也是最有效率的方式,桐川學園的牧,是一個戰術執行力很強的球員,在那種情況下,我想,即使是遠藤選手,也會首選向隊友求助的。」

    「那個——遠藤選手是誰?」

    「國家隊的隊長,精神領袖,主力後腰——就是和我踢一個位置的選手。」


    「這麼說,他是國內最強了?」

    「是的,毫無疑問的那個位置上的國內最強選手。」

    「所以,遠藤選手是世界最強了嗎?」

    「並不是,」我愣了愣,回答道,「遠藤選手也許是在亞洲範圍內的頂尖選手,但是他和世界最強的選手還是有明顯距離的。」

    「那麼,很簡單,那個什麼遠藤選手,也沒有才能。」再一次,輕而易舉地,就像剛才否定我一樣,冬馬和紗又直接否認了國內no.1的遠藤選手的實力。

    我有些憤怒了,如果說我之前只是覺得冬馬和紗因為什麼原因而不願意和我說實話的話,那麼,我現在開始願意相信,冬馬和紗一開始和我說的「她沒有才能」可能是一句實話了,她用一種近乎蠻橫無理的方式否定的不僅僅是她自己與我,也包括我的偶像遠藤選手。

    所以,事實上,我和冬馬和紗,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所以,你對才能的定義的標準到底是什麼?」我想得到一個答案,即使現在有些很不滿意,我也希望得到一個答案,「真的,就只有世界最頂級的選手,才能夠被你稱為『有才能』的人嗎?」

    「有什麼問題嗎?」冬馬和紗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你瘋了,照你的這種說法,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在任何方面都一無所成的人,因為每個領域的最頂尖的人永遠只有那麼幾個。」

    「那只是因為你們對才能的定義太低了而已。」冬馬和紗冷漠地掃了我一眼,那種睥睨的態度,讓我想起了雪之下,又不像雪之下。雪之下雪乃會輕視一個人,但是,她同時也會重視每個人的閃光的地方。

    然而,冬馬和紗不一樣,冬馬和紗蔑視每一個人,也蔑視着她自己。

    「每個人都覺得我很厲害——當然我本來以為你會有什麼特殊的看法的,一開始給我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刻,但是,你其實也一樣。」這也許是冬馬和紗第一次主動開口對我發表長篇大論,但是,我卻不喜歡這種情況,「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標準就是『厲害』了,所有人都只能看到我在鋼琴上的成績——也就是你說的才能,然而,你們覺得所謂『厲害』的才能,在那個人的眼裏,是一文不值的。」

    「那個人?」我敏感地意識到了什麼。

    「冬馬曜子,聽說過嗎?」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對於音樂領域,我實在是興趣缺缺。

    「那是我母親。」冬馬和紗露出了一臉厭惡的表情,繼續說道。

    「呃,你的母親,是很厲害的人嗎?」

    「簡而言之,就是她覺得我不行,我不能夠達到她的標準。她不認同我。」冬馬沒有試圖向我解釋這個名為「冬馬曜子」的她的母親的厲害程度,顯然她覺得對方應該已經達到了一個婦孺皆知的水平了。

    「因為你的母親的不認同,你就否決了你的能力?」我難以置信地看着冬馬和紗。

    「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是,那個人,從來沒有認真注視過我。」冬馬和紗的臉垂了下去,露出了一副消沉的表情。

    如果說一開始,我進入這個第二音樂室的目的是為了在冬馬和紗身上尋找對我的理念的認同的話,那麼,現在的我,已經徹底意識到,我和冬馬和紗之間,雙方的行為模式的認知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在冬馬和紗身上尋找所謂的認同,應該是我最近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冬馬和紗,完全就是一個被其他人綁架的,失去自我的人。

    無論是否定才能也好,還是肯定才能也罷,這個判斷,首先是由人自己做出的。這個判斷的基礎,是每個人能夠清晰地相信自己擁有才能。然而,冬馬和紗,她連最開始的自主決定才能的存在與否的想法都沒有。

    我否認的是才能可能帶來的後果,但是,我從來不懷疑才能所能夠激發出的人類的潛力。即使受制於各方面的差距,遠藤選手永遠無法成為世界最頂尖的選手,他也在往那條道路前進,如果他成功了,那麼冬馬和紗又會如何評價他呢?

    同樣的,只是因為他人的一句話,而否定了自己的可能的進步與創造的奇蹟,這不叫做有自知之明,而叫做沒有自我的理性思考。

    也許我和冬馬和紗的做法是一致的,我們在避免着自己的擅長的東西的運用,但是,她只是一個因為自己的母親的一句話而喪失一切動力的牽線木偶。我,則是在意識到了一切的真相之後,主動採取退讓的行為的理性行為體。

    同樣的做法,但是我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所以,我是不可能在她的身上找到我所期待的認同的,相反,在冬馬的身上,我看到了進一步毀滅我現在所相信的一些東西的理由。

    我站了起來,在冬馬和紗的有些驚詫的眼神當中,說道:「我明白了,冬馬前輩,我們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吧!感覺,我有些誤會了什麼了呢!」

    我不知道我身後的那個女生現在的表情,更不可能知道她會在想什麼,但是,我只知道,她的這種狀態,讓我的心中,產生有一種特別壓抑的,想要爆發出來的東西。

    -------------------------------為了避免誤解,對本章的一些解釋和ps----------------------------

    例行強調,對冬馬的評價,主角的認知並不一定等於作者的認知——當然某種意義上我是贊同和的,一直覺得冬馬因為曜子而自暴自棄有些太脆弱了(如果有問題請指出,畢竟作者不是冬馬黨,所以無法完全帶入冬馬去思考所以認知上可能有一些偏差)。所以在我看來冬馬還是得擺脫對曜子或者是春哥的依賴才是真正的成熟。

    然後,其實在對主角的黑歷史的判斷上,冬馬的這種態度也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態度,這種態度可能導致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一種是我不夠強,所以我沒才能,才能先天決定論,一種是我不夠強,但是自我奮鬥可以替代才能,看個人性格了。當然主角並不接受這種判斷,他的態度是才能是客觀存在的,他否認自我奮鬥可以代替可能性,但是強調才能的可挖掘性,才能的大小強弱,和才能的有無是兩碼事。這和上面的第二種態度有微妙的區分,大家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再然後,對待冬馬,主角的確稍微有些不禮貌了一些,但是大家想想當初他是怎麼對待小春的其實就可以釋然了,他的性格中本身就有這一面,被他很好地藏起來了而已。不過冬馬客觀上已經給主角送了一個正論了,歪曲的正論(笑)。

    收藏已經過2800了,理論上是應該有一章加更的,但是六月實在太忙,連基本更新都沒法保證,實在沒空碼加更了,大家記得就行,包括接下來六月我有欠更的話,都會在暑假裏都補上的。

    最後,呃,寫更新前看到了書友jnw的對於本書來說已經是大手筆的打賞,很感謝啦,但是我沒簽約所以收不到啊tat,所以總有一種微妙的抱歉。



第四十七章:無法從冬馬和紗身上找到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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