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恐怖陰影籠罩下,楊鴻銘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恐懼感,手機也從指縫間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後蓋和機身分離,屏幕在瞬間熄滅。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楊鴻銘哆嗦着看着貓眼,聲音之中卻是無法控制的顫抖:「這次是真的嗎?」
冷風再一次穿透自己的毛衣,楊鴻銘下意識的轉過了身子,又是一陣陰風直撲自己的面門,似乎要將自己的整個面部都凍結一樣。
但是就在這一刻,楊鴻銘終於找到了這陣冷風的來源——牆上的空調。這會這空調正運轉得順暢,向着自己的面門噴射出一陣又一陣的陰冷之風。
在找到罪魁禍首之後,楊鴻銘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我靠!嚇死爹了,原來是這個破空調搞的鬼啊!」
沒有遲疑,楊鴻銘一個健步翻身上床,找到了遙控器準備關掉這個該死的空調,卻在空調的控制面板上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當前溫度4攝氏度!
寒意再一次順着後背蔓開來。
數控專業畢業的楊鴻銘豈能不知道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家用空調最低溫度一般是16攝氏度,最低也不會低於14攝氏度。
而在這個盛夏的夜晚,房間的溫度竟然會低到詭異的4攝氏度,這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竟然如此清楚明白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楊鴻銘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空調,這一次,自己終於看清楚了——空調的插頭根本沒有插進插座,插銷線此時像一根黑色毒蛇,冷冷地掛在牆上!
「啪嗒!」
楊鴻銘沒有抓穩,空調遙控器卻在瞬間掉落在地。
就在遙控器落地的同時,楊鴻銘聽到了門外響起了一個尖利的女聲,拖着極長的尾音,聲音中蘊藏的怨念,幾乎要將自己的整個人全部融化!
「開……門……快遞……」
「開門……啊……你的快遞……」
很快,楊鴻銘從這恐怖的叫喊聲中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那是指甲摳在門板上面的刺耳雜音!這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似乎要撓穿門板一般,更為可怕的卻是,楊鴻銘甚至覺得這聲音就響在自己的耳邊!
楊鴻銘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可是這穿腦的魔音依舊繞過自己的指縫,直鑽自己的大腦,哪裏容得下自己有分毫的安寧?
「這是鬼啊!這是活生生的鬼啊!」
「你大爺的明玄,你害死我了!」在強烈的恐懼之下,楊鴻銘早已將自己是地獄使者的這件事忘在了腦後,現在的自己除了恐懼之外,剩下的只有對明玄無窮的恨意。
生路在哪裏?楊鴻銘強忍住強烈的恐懼感看向了四周,目光定格在了窗沿邊。
由於是在二樓,楊鴻銘用兩隻手指緊緊地塞住耳朵,隨即迅速跑向了窗邊,打算跳樓逃跑,從而躲開這女鬼的糾纏。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當楊鴻銘跑到窗邊之時才發現此時的窗外黑暗如同一張無形的大幕,遮天蔽日,就連窗沿下原本清晰可見的道路,都變成了無底的深淵。
這在黑暗中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隨即被撲滅,現在的情況就連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選擇跳窗,那就是自尋死路!
此時的整個城市黑暗得如同整個陷入無底洞一般,只有自己的屋子還亮着燈,像極了亂葬崗上的幽幽鬼火。
世事難料,正當楊鴻銘一籌莫展的時候,世界卻在不經意間突然安靜了下來,門外的所有聲音在剎那之間消失了。
眼見環境恢復了正常,楊鴻銘驚魂未定再次看向了牆上的掛鍾——午夜十二點。
「這是什麼情況?」
對於門外突然的沉寂,楊鴻銘反而顯得比剛才鬼嘯之時更加忐忑不安,在四下張望之後,目光被手心上的一處光亮所吸引住了——右手心上的那個黑影此時正發出幽藍色的微弱光芒,這光芒的顏色卻同鬼門關上的大字一模一樣!
慢慢的,一個眼睛的輪廓終於浮現了出來,楊鴻銘微微皺了皺眉,顯然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精力來管手上的這個眼睛,而是努力地思考着究竟該怎樣逃出這個該死的地方!
楊鴻銘再一次躡手躡腳地溜到貓眼前面,顫抖着將手放在了門把上面,半眯着眼睛透過貓眼看向了門外——黑暗依舊。
正當楊鴻銘準備轉身的這一瞬間,貓眼外的世界豁然開朗起來,那片黑色像被猛然揭開的幕布,露出了一隻被遮掩在黑色之下的可怖血紅瞳孔,正閃耀着兇狠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自己!盯着他自己!離自己的瞳孔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離!
「啊!鬼啊!」楊鴻銘再也控制不住強烈的恐懼,一聲慘叫後,身體無力地向後倒去,更為要命的是,在倒下的一瞬間,卻為門外那個「東西」親自拉開了大門!
「嘎吱」一聲,門戶瞬間大開!頃刻之間,陰風大作,原本就冷如冰窖般的房間,溫度瞬間再次陡降!此時唯一的安慰,只有頭上那頂依舊明亮的日光燈。
眼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楊鴻銘無助地蜷縮到了靠窗的一個牆角,準備靜靜地等待着「它」的來臨……
就在這短短的剎那間,楊鴻銘已經想好了一千種死法,但出乎自己意料的是,此時的門外空無一人,只有那深不見底的黑暗,門檻的位置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光明死死困在屋中,無法泄露出去半分。
見到門外沒有異常,楊鴻銘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不過自己依舊不敢大意,眼睛死死地盯着門外的黑暗,身體卻在不知不覺中挪到了窗邊。
說時遲,那時快,楊鴻銘只覺得自己肩膀猛然一涼,隨即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肩頭。
看到了什麼?
一隻手臂。
一隻慘白的手臂。
一隻慘白修長的手臂!
這手臂正死死地扣住自己的肩胛骨,還在努力向自己的脖根遊走着,很快楊鴻銘便發覺自己的另一側肩膀之上也傳來了同樣的感覺。
果然,楊鴻銘看到了另一側肩膀上也出現了一隻同樣慘白的手,同之前那隻手一樣,慢慢地移動向了自己的喉嚨,就在兩手合攏的一瞬間,卻以一個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扭轉了起來,接着,便將一個血紅色的木匣端到了自己的眼前。
與此同時,卻在自己身後響了一個僵硬的女聲:「嘻嘻,你……的……快……遞!」
這種直觀的恐懼終於壓垮了楊鴻銘最後一根神經。
「唔。」楊鴻銘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楊鴻銘看到了房間之中,幾個同樣的自己,正木然地望着一個熟睡中的女人,片刻之後,女人猛然驚醒,怪叫着爬了起來,隨即沖向了自己。
同女人相撞的一瞬間,楊鴻銘只覺得身體一沉,三魂七魄仿佛從遙遠的地方急速湧向自己的驅殼,眼前猛然一亮,醒了過來。
不知是怎麼搞的,楊鴻銘發現現在卻是自己躺在了床上,頭頂的日光燈明亮依舊,而床邊,圍滿了一圈一模一樣的女人,只是在床尾的位置留下了一人寬的縫隙。
這些女人穿着相同的衣服,黑色的乾枯長發從面門之前垂落,讓自己看不清她們的五官,只能看到她們慘白的手掌中,各有一個血色的精緻木盒,正往下滴落着粘稠的黑色血液,被子已經被染成了一片黑紅。
「啊!」楊鴻銘怪叫着從床上驚起,想從床位的那個縫隙之中逃走。
此時的大門外,黑暗依舊。
「砰!」一聲巨響,楊鴻銘只覺得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般,強大的反作用力將自己一屁股彈回了床上。
而此時卻在那個一人寬的縫隙之中響起了一個冰冷的女聲:「到處都這麼空曠,你非往我的身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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