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沒有學過用劍,黑劍在他手中他也只是用的順手,他打起來完全沒有什麼章法,而南相龍則不同,進退有節,攻守有距,很有章法,而且,他凝聚出來的劍,居然出奇的堅固,在和黑劍的劈砍之中,居然沒有一下便碎裂。
不過還好柳青手中的黑劍不是凡品,南相龍手中的雷電之劍儘管堅硬,也仍舊扛不過黑劍的五次對擊。
不過南相龍元力深厚,絲毫不見慌亂,手中的劍碎了,抬手便又是一柄。
兩人身形飛快,似乎都是有意在手底下見個真章,柳青沒有動黑手,南相龍也沒有用雷劈他,就這么小孩子打架一樣的對砍。
你來我往之間,過道內遭了秧,牆壁磚石碎裂,塵煙瀰漫。
南相龍的手下不知道為何沒有動靜,卻緊緊盯着兩人的身影,似乎一有什麼不對勁,便準備衝上去一樣。
動靜太大,亞當的音樂聽不下去了,慢悠悠的走出來,看到了滿目狼藉的戰場,皺起了眉頭。
「這是打架還是拆房子?」亞當嘀咕着,道:「不是說好的大戲麼,就讓我看你們拆我房子?這什麼破戲了。」
「你們不上?沒看到他快不行了嗎?」
亞當的問題沒有人回答。
塵煙中,柳青和南相龍戰做了一團,南相龍似乎是元力不濟,一劍過後,柳青手中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相龍立刻停止了動作,慢慢的舉起了手。
柳青眯着眼,看着南相龍,他可不相信南相龍會敗在他手下,雖然事實上看來,確實如此。
柳青猶豫了片刻,準備一劍斬下。
「等等?」
劍停。
「你不想上去了?」
南相龍舉起的手指了指上方。
柳青看着他,道:「殺了你我自然上的去。」
南相龍笑了笑,指了指柳青的身後,道:「那可不一定。」
說着,他伏前了一些身子,低聲道:「田七放水我沒辦法,可是我要死了,他還能放水嗎?到時候,你真的上的去嗎?」
說完後,他便微笑的看着柳青。
柳青皺眉,不知道這傢伙又要整什麼,柳青的心裏告訴自己,一劍砍了這個傢伙最好,可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因為有那三名戰將在,南相龍一死,他也必死。
塵煙之中,兩道身影慢慢的走出。
柳青的黑劍架在南相龍的脖子上,他看到了趕來的三名戰將,暫停了腳步,看着他們緊了緊手中的劍,意思很明顯。
三名戰將果然舉起了手。
柳青心裏鬆了一口氣,壓着南相龍,慢慢朝着樓上走去,可是心裏頭卻總覺得不對勁,但是仔細想了想,又不知道是哪裏有問題。
南相龍敗的太快?
這是肯定的,柳青再傻也不會相信南相龍就只有這麼點實力,可是他這麼做,到底為什麼?
不過不論怎麼說,自己能見到西瓜就好了,其他的暫時先不說了。
柳青壓着南相龍,慢慢的朝着樓上走去,走到了房門口,柳青忽然心中忐忑不已,他沒有心跳,心卻提在半空,無法落下。
房門被柳青輕輕的打開。
一切的話語都有些蒼白,時間太長,又太短,長到想你已經想的痛徹心扉,短到一年渾渾噩噩猶如一日。
沒有你的日子裏,我便失去了記憶的能力,那些日子渾渾噩噩,沒有我自己的生活,只有回憶里你的音容笑貌,不斷的在我腦海中重演。
房門被打開,燈光下,李茜茜瘦弱的身影坐在床邊,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直到淚流滿面。
「西瓜,我來看你了。」
……
佩洛西打開了房門,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她看到了身上狼狽不堪的柳青,看到了兩人的對視,看到了柳青滿是塵土污垢的臉上,被淚水沖刷的痕跡。
她還看到了南相龍面無表情的站立在一邊。
她看到了柳青手上的劍。
她回頭看到了李茜茜渾身顫抖。
她心底里默默嘆息一聲。
完了。
……
自己有多少次夢到這個身影了?
李茜茜不記得了,看到了柳青的身影,看到了他泛紅的雙眼,看到了他灰頭土臉的樣子,自己竟然有些陌生。
太久了,每一天都像是一年一樣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如無盡的黑夜,以至於那深深刻在她腦海里的身影,竟然因為她日夜的想念,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李茜茜緊緊搖着嘴唇,淚水讓視線有些模糊,她趕緊擦了擦眼睛,想讓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可是卻怎麼也擦不清楚。
柳青,我真的好想你啊。
……
久別重逢的見面,卻是熟悉的聲音和人。
南相龍面無表情,佩洛西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至於李茜茜和柳青,則是徹底的忽略了他,可是佩洛西沒有。
柳青還站立在那裏,李茜茜也沒有動,回過了神來,柳青忽然一步踏出,但是他的身前,卻多出了一個人。
佩洛西,李茜茜的媽媽。
佩洛西目不轉睛的看着柳青,皺緊了眉頭,冷聲道:「你是誰!」
南相龍在柳青的身前,他看不到柳青的表情,卻能看見佩洛西的表情,那是一副震驚、憤怒、疑惑,情緒種種的表情。
南相龍略微低下了頭,似乎是歉疚,嘴角卻勾起了一絲笑意。
……
李茜茜沒有動,她不能動,她無法動。
她知道,她只要一動,他的父親第二天,不,今天晚上就會知曉,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柳青會被他父親追殺。
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所以她不能動,所以她蓄着淚水,靜靜的看着柳青,目光里有千言萬語,卻被全部堵在了心頭。
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李茜茜不敢去看那張熟悉的臉。
她怕自己忍不住出聲,她怕自己仍不住飛奔過去,投入他的懷抱。
……
柳青愣住了,表情相當的震驚。
他記得那日下午的談話,記得李茜茜的母親隱約表達的善意,可是他沒有想到,當他上來之後,會遇到這樣一副場景。
為什麼呢?
李茜茜低着頭,流着淚沒有看他,為什麼?為什麼她沒有看我!
為什麼!
嘴中有些泛苦,柳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場面很尷尬,更尷尬的是他的心,他那顆懸起的心,終於重重的摔落在谷底。
柳青看向了佩洛西,佩洛西的神色是那樣的嚴肅,還略帶一些緊張,仿佛不認識他一樣,可是他很清楚的記得這個婦人,和他一起喝過茶。
柳青忽然感覺手中的劍有些重,腦袋有些熱,耳邊嗡嗡作響,天旋地轉,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他有些看不清楚這是哪裏,喉嚨有些干,有些疼。
原來……已經是這樣了嗎?
柳青髒兮兮的臉上,忽然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對着李茜茜笑了笑。
「你就是李茜茜吧,做我的女人吧。」
柳青……柳青,柳青!
李茜茜的雙拳緊緊的握緊,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緊緊的咬住下唇,很用力,用力到她自己都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可是,她還是不能開口,她……不能。
南相龍聽到了這句話,雙拳緊緊的握住,可是他還是忍住了,至不夠他的頭更低了一些。
「放肆!」
「你在說什麼!」
言語裏似乎有無盡的怒氣和焦急,佩洛西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柳青沒有看向佩洛西,只是看着李茜茜,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擠出了一個髒兮兮的笑臉,聲音有些顫抖,有些哽咽。
「你就是……李茜茜吧……真好看……我……」
「走……了。」
柳青架在南相龍脖子上的劍,無力的落下。
一道電光在南相龍的手上凝聚,但是下一刻,柳青的身影已經消失。
李茜茜再也沒有忍住,慌亂的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他,看到他的身影,哪怕,哪怕只是再多看一眼也好。
李茜茜看到了。
她看到了落地窗外的柳青,笑着揮揮手,然後。
墜落。
……
耳邊的寒風在呼嘯,柳青的大腦已經停止了運轉,他只想這麼靜靜的,下沉。
因為這個生命,好像已經不屬於他了。
……
佩洛西握緊了拳頭,又慢慢的鬆開,她冷眼看着南相龍,再壓抑不住怒火,冷聲道:「這個人是誰!」
「這個……」
沒有等到他開口,佩洛西便打斷了他的話,怒道:「南相龍!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多說了,但是沒有想到……」
「你,是要害死我們嗎?」
一語雙關。
不過南相龍沒有聽到另一層意思,他只是心道佩洛西在生氣,南相龍站立在原地,深深的鞠躬,低下頭,道:「伯母,非常抱歉,讓您和茜茜受驚了,我也沒有想到,這個歹人居然這樣厲害,一時大意,被他闖了進來。」
「哼。」
佩洛西沒有再搭理他,而是過去扶起李茜茜,冷聲道:「茜茜,我們走!」
南相龍的雙眼瞬間眯起,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只是道:「我送您。」
「不必了!我李家有自己的護衛。」
佩洛西扶着李茜茜離去,看到滿目狼藉的戰場,看到了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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