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族人對三等族人。
排位賽的正數第一對倒數第一。
人階上品體魄的武者對人階下品體魄的武者。
無論是從身份,實力還是未來的潛質上說,蘇寧跟慕容烈,完全都不在一個檔次。
這種本來毫無懸念的比斗,此刻卻出現了驚天的逆轉:蘇寧居然勝了,並且勝得如此的乾脆,甚至將風度翩翩的慕容少爺,一拳打得失禁,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呀.....
演武場上一片死寂,不少人長大了嘴巴,吸着冷氣,極力的平復着自己因為震驚而劇烈翻騰的內心,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只能說,這個結果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一旁,武府教習梁龍,也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睜大了一雙虎目心中暗道:「不錯,蘇寧能一舉擊敗慕容烈,確實是靠着那幾粒石子打中了慕容烈的穴道,使得慕容烈手腳麻痹,甚至他最後擊中慕容烈小腹的位置,也是一處穴道,否則以他的力氣,怎麼可能將慕容烈打得失禁?」
「點穴,並不算是什麼高深的手段,但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準確無誤的同時打中對方全身數個穴道,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手段了,這小子究竟是僥倖,還是真有這般能耐?」
梁龍心如鼓擂,震驚的無以復加,卻又不好開口,畢竟學徒之間的爭鬥,他是不會插手的。
「輸了,慕容少爺,他居然真的輸了。」
有人看到這一切,變得結結巴巴。
「五息之內獲勝,這蘇寧居然真的做到了,天啊,我是在做夢嗎?」
有人拼命的搖晃着自己的腦袋,難以置信。
「嘿,你們看到了嗎,慕容烈居然被打得失禁了,這可是從未見過的事情啊!」
也有和慕容烈不和的人,幸災樂禍。
「狗屎運,這完全就是狗屎運,慕容少爺,快起來,打趴這小子!」
支持慕容烈的人,又驚又怒。
比武台下震驚,惶恐的熱心觀眾們,爆發出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蘇寧能輕易的將慕容烈擊敗,這簡直是太離奇了。
他們更加完全想不到,此刻的蘇寧,早已經不是之前任人欺負的蘇寧。
比武台上,慕容烈蜷縮在地上,像是一隻飽受凌辱的羔羊,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鶴立雞群的氣勢。
他一張英俊的臉,變成了難看的醬紫色,聽到人群中的議論與呼喚,他雙腿雙腳用力的抽動着,拼了命的想站起來將眼前這個他從未放在眼裏的少年,一拳打爆,但是他驚異的發現,自己居然手腳酸軟,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了。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又是震驚,又是憤怒,又是害怕。
輸給蘇寧一招,並不算什麼?
甚至一時大意被蘇寧擊倒也不算什麼?
但是被蘇寧擊倒,卻爬不起來,甚至還當眾失禁,這就是奇恥大辱了。
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急,只感覺一口惡氣湧上心來,眼前猛然一黑,差點就昏厥過去。
「開玩笑,你要是能爬起來,我這二十多年的飛針絕技可真是白學了。」
蘇寧望着倒在自己身前的慕容烈,心中暗暗說道。
好在這一次用的是石子,要是用他最拿手的飛針,此刻這慕容烈,早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要知道,前一世,作為一名天才醫藥師,這飛針點穴絕技,可是他治病殺人的一門利器,此刻用來對付慕容烈,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正當慕容烈羞憤的差點暈厥之時,蘇寧忽然邁出兩步,一腳踩住了慕容烈那張已然黑紫的臉道:「怎麼,你是要投降呢,還是要繼續打呢?」
在武府比武,確實有這麼個規矩,雙方要分勝負,必須要有一人主動投降,或者徹底失去戰力。
被人踩住了臉,向來高傲的慕容烈簡直是無地自容,羞憤欲死。
在家族中,他是少年一輩里的天才。
在武府中,他是排名賽第一名,多少人學徒都要看他臉色,討好他。
在整個天都郡,他甚至都可以橫着走。
但是此刻,當着這麼多人面,被人一拳打得大小便失禁,甚至還被人踩住了臉,逼問要不要投降,他整個人簡直都是氣炸了,以他的脾性,怎麼可能說的出『投降』這兩個字來?
「蘇寧,我和你不共戴天!」
慕容烈半張臉貼住了地,吃進去了滿嘴的泥土,雙目猩紅,發出了一聲鬼哭狼嚎般的悽厲吼叫,聽得不少人後背上一陣陣發涼。
「在天都郡,得罪了慕容家,那就等於是得罪了皇帝,打了慕容烈的臉,就等於是打了整個慕容家的臉,這蘇寧是不想活了。」
人群中,爆發出了一聲驚呼。
蘇寧對慕容烈的反應並不意外,他不去理會慕容烈的嘶吼,淡然道:「你不投降沒關係,我打得你投降便是,另外......」
他一邊說,一邊將目光轉到了台下的眾人身上:「今天我也要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我蘇寧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說話的同時,他的一雙眸子在人群中緩緩掠過,那冰寒的眼神,使得台下居然無一人敢與他對視。
尤其是那些仗勢欺凌過他的學徒們,被這股前所未有的氣勢逼迫,居然都低下了頭。
這一番舉動,更加引起了不少女學徒的呼叫,但是這一次,再也沒有誰敢叫囂要揍爛他那張臉。
與此同時,他臉色一寒,一抬腳,用盡了全力,將慕容烈整個人直接踹飛了出去。
噗通!
像是被丟棄的廢品,慕容烈跌落在地上,激起了一灘灰塵,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徹底的昏死過去。
之後,在幾十道驚詫,畏懼的目光的籠罩下,蘇寧縱身一躍下了比武台,徑直地走向了教習梁龍,而後毫不畏懼的望着梁龍道:「稟報梁教習,我勝了!」
梁龍被蘇寧那般無懼無畏,甚至稍顯高傲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他忽然覺得,平素他認為草包一般的少年,今日簡直徹底的叫他刮目相看。
定了定神,梁龍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都看到了,蘇寧與慕容烈比斗,獲勝,加武府貢獻五十。」
這一句話說出,場上一片靜寂,無一人有意見。梁龍見狀點點頭繼續道:「來人,將慕容烈抬下去救治,其餘的人也迅速的找到對手比試,不得延誤。」
命令一下,那些依然沉浸在震驚中的學徒們,才終於動了起來。
吩咐完之後,梁龍心中終於稍安。
他知道,慕容烈在學徒們之間,十分的有威望。
蘇寧這一次如此痛扁慕容烈,要是萬一引起學徒們的不滿與暴動,就算是他,也極難應付。
好在,這一次這些眼高於頂的少爺小姐們,似乎真的是被蘇寧鎮住了。
而後,梁龍又重新轉頭對着蘇寧和聲道:「今日的武府的課程已經結束,蘇寧,你可以自行離去。」
「多謝教習!」
蘇寧點點頭,在一片複雜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事實上,按照武府里的規矩,只有等所有人比斗結束之後,今日的課程才算結束,蘇寧才能離去,而梁龍這一次之所以不顧規矩讓蘇寧先走,就是擔心,蘇寧繼續留下會引發其他的矛盾。
雖然蘇寧是蘇家一名三等族人,但是梁龍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可是蘇家的家主蘇昊天,親自推薦蘇寧進入武府的,這就足見蘇家家住對蘇寧的重視。
一個三等族人能受到這樣的禮遇,梁龍就不得不重視蘇寧。
梁龍心裏的想法,蘇寧自然能感覺到。
不過,他更加明白,今日打了慕容烈,就等於是徹底的得罪了慕容家,未來在武府中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但是以他作為醫藥大師的驕傲,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這群小手上受辱。
一邊走,一邊融合着腦袋裏那個病弱少年留下來的記憶,蘇寧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的內心在發生着變化,他很明白,此刻的自己,既已經不是以前的醫藥大師,也是那個病弱的少年,而是兩個靈魂融合之後,全新的一個人,不過唯一不變的是他心中的那份驕傲。
「哼,不過就是一個慕容家,要是老子前世,這種三流的小世家,不知道有多少都要主動巴結呢?」
「不過,要自保,還是要擁有實力啊,只是這具身體的體魄等級,實在是......哎......」
想到這裏,蘇寧不由得嘆了口氣,再次覺得心如死灰。
人階下品的體魄,是人類武者中最差的那種,修行起來,比起那些土雞野狗,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一轉念,他忽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等等,這具身體,似乎是有些問題?」
他眉頭一皺,幾乎是習慣性地就將手指搭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把起了脈。
「呵,原來如此,原來並不是這具身體本身的體魄等級太差,而是被某些髒東西,給害得了。」
一想到這裏,他猛然感覺到了希望,連忙對着自己進行了一番診治。
結果,他驚奇的發現,在他的血肉臟腑之間,居然籠罩着一團紫黑色的污濁之氣。
這股污濁的氣息,陰沉沉,死寂寂,散發着腐朽,罪惡的氣息,就像是慢性的毒藥,一點點的侵蝕着他的血肉臟腑,阻礙着他的修為,壓低了他的體魄等級。
「究竟是誰,居然下了這樣的死手?按照這污濁之氣的蔓延速度,如果不加以救治,不出兩年,我必然要斃命,真是好狠,也好陰毒的手段。」
他心中正疑惑,究竟是誰對自己下的毒手,腦海中沉澱的記憶碎片,已經很快浮了起來,很快,他就記起了某些事情,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恨。
「哼,不過有了我前世的記憶在,要驅逐這污濁之氣,也不什麼大問題。」
一想到這裏,他再次變得信心十足。
正當他想着,一個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來:「蘇寧少爺,家主傳話,有要緊的事,要叫你回去商量!」
「哦?」
蘇寧聞言轉身,不由得一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大伯居然親自派人來叫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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