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金針破空,以完全出人意料的速度打在了那僕人的膝蓋上。
只聽『噗通』一聲響。
那出手偷襲的僕人,雙腿忽然乏力,重重地跪倒在了大廳中,磕在了石磚上,引起了一聲巨響。
這一下,在場的人望着蘇寧全部驚呆了。
「飛針打穴,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的這手絕技!」
三叔公發出了一生驚叫。
「就是,咱們蘇家無一人會這種絕技,他究竟是從哪裏學來的,難不成是遇上了什麼高人,這不可能啊,以他的體魄等級,怎麼可能有高人看得上!」
五叔公儘量的壓低着自己的聲調,平息着自己激動的心情,但是奈何他響亮的聲音,還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他也很清楚,飛針打穴,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絕技,但是能同時打出數支金針,並且在對方移動中準確打中對方的穴道,導致對方無法動彈,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他可不能接受,這個他眼中認定的廢物少年,能掌握這樣的絕技。
就連那李玄,也睜大了眼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望着蘇寧。
「怎麼,李玄,這是在我蘇家,你縱容下人如此放肆,這是要公然撕破臉嗎?」
蘇昊天見蘇寧擊倒了那惡僕,心中稍安,對着李玄厲聲呵斥。
「哼!」
李玄自知理虧,也不說話,只得冷哼一聲。
「哈哈,不必要為了蘇寧這個小子傷了咱們兩家的和氣,提親的事情,不能只聽蘇寧一人的話,大家可以好好談嘛!」
無論如何,三叔公都不願意為了蘇寧這個廢物去得罪慕容家。
「就是,蘇寧,你休得狂妄,慕容家是什麼來頭,怎麼會接受你這樣的說法。讓慕容小姐為奴為婢,怎麼可能?我知道你或許是怕入贅過去性命不保,但是之前死在慕容嫣手上的幾名小子,都是一些小家族的子弟,咱們蘇家雖然比不上慕容家,但也是一等一的大家族,你就算是入贅,那慕容嫣也不敢對你怎麼樣,所以安全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五叔公一邊呵斥,一邊勸慰,極力地在打消着蘇寧的顧忌。
「蘇寧,你也知道,咱們蘇家在這城主的位子上坐得是多麼的不安穩,城中的余家,謝家,舒家,這三家虎視眈眈,可都是盯着咱麼呢,你要是懂事一點,就應該為家族考慮考慮,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六叔公繼續苦口婆心:「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少年人不能一意孤行,要為家族大計考慮......」
六叔公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暴怒的蘇寧打斷。
「哈哈,為了家族考慮,你們就可以忽略我的感受,讓我入贅到慕容家?為了家族需要你們就可以眼睜睜地看着我跳入火坑?」
蘇寧嘿然冷笑,俊俏的面容上怒氣徹底勃發。
「我要是記得不錯,當初就是為了家族考慮,你們一再忍讓,才讓我父親遭受屈辱,此刻你們難道也要將我也逼死!」
一提到父親,記憶深處潛藏的一些東西瞬間翻騰。
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厲之氣,立刻就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大膽,你這小子居然敢如此跟我們講話!」
七叔公大聲呵斥。
還不等他說完,他就感受到從蘇寧腳下有一股無形的勁風散逸開來,四周的灰塵轟的一聲揚起了兩尺之高,逼得在座的人不由得往後一仰。
「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子不過是外煉四重的修為,怎麼身上的氣息如此之猛烈!」
在場的叔公們大為驚訝,連那離蘇寧最近的李玄也微微一愣。
蘇景天的眸子深處,更是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只有蘇寧自己知道,他祛除了體內大部分的污濁之氣,又提升了境界,整個人與之前已經大不一樣了。
盛怒之後,蘇寧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額頭上青筋猛烈的跳動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他轉向了一向疼愛自己的大伯蘇昊天。
「大伯,有沒有別的辦法,能不能拒婚?」
蘇寧神色平靜卻又無比執着。
「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希望不是很大!」
蘇昊天眼前忽然一亮,似乎正等着蘇寧說出這句話:「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就是天都大典,到時候天都十二城所有世家才俊匯聚一堂進行比拼,你只要能在那天都大典上表現突出,必然能得州牧的器重,被選拔到州府中去,到時候,咱們自然可以不用再看他們慕容家的臉色!只是以你現在的修為......」
蘇景天說到這裏,眼神之中有一絲擔憂,但更多的卻是鼓勵。
他這番話,倒更像是故意對着一旁的李玄說的。
望着蘇昊天的目光,蘇寧不由得心中一暖,他也明白了大伯的意思。
這些年朝陽城裏的人大多都以為他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只要他出門,這幅好看的皮囊往往就會引來眾多異樣的目光。
那些目光中有嫉妒,有戲謔,更多的則是嘲諷。
此刻的他,可是絕對不願意永遠活在這種目光當中。
實力,只有實力才能改變一切。
定了定神,捏了捏拳頭,蘇寧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執着的光亮:「請大伯和諸位叔公放心,三個月後,天都大典之上,我蘇寧必然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他目光灼灼,言語鏘鏘,顯然是信心十足。
「哈哈,蘇寧好樣的,不愧是我蘇家子孫!」
九叔公大為讚賞。
二叔公也是微笑着點頭。
但是這一番言語在其餘的叔公們聽來,卻是另外一種味道。
「你這小子是不是失心瘋了,歷年在天都大典上表現優異的年輕人,哪一個不是天資卓絕之輩?想要在天都大典大放光彩,起碼要修行到內煉二重的境界,就憑你人階下品的體魄,想在三個月內修行到內煉二重,這不是開玩笑嘛!」
五叔公一臉的不屑。
「是啊,人要面對現實,不能無謂的逞強,三個月時間能到內煉二重,那怎麼可能!曾經老夫也夢想過能在天都大典上一鳴驚人,結果,唉......」
六叔公無限感慨,似乎是被觸動了某些記憶。
其餘的幾位叔公更是大搖其頭,蘇家的人都知道,經歷了幾年前的變故後,蘇寧身體孱弱無比,修行進度緩慢,完全可以稱之為廢物,他要是能在天都大典大放光彩,那真是阿貓阿狗都能成武道大師,簡直是天方夜譚。
那李玄雖然不吭聲,臉上卻也佈滿了不屑的冷笑,眼神中浮現着四個字:「大言不慚。」
「你們這些老不死,年紀越大,膽子越小,慕容家隨便派個人來,你們就嚇得尿褲子了?就認為蘇寧一定不行?簡直是笑話!」
「只要我們全力支持,加上蘇寧自己的努力,就算是他體魄等級低,也不是沒有希望,就算是咱們拒婚得罪了他慕容家,大不了到時候和他們拼一場就是!讓我蘇家的兒郎入贅慕容家,我死都不答應!」
九叔公大為惱火。
「都不用多說了,昊天,你說句話吧!」
二叔公目光幽幽忽然插了一句。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蘇昊天的身上。
蘇昊天的眉頭緊緊皺起,片刻之後才緩緩起身,望着議事大廳那穹窿圓頂呼出一口氣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蘇家在城主之位上雄踞七代,但是為何到了我蘇昊天手上,就開始連年的落敗,想來想去,就是因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忍讓求全,這麼多年忍下來,反而讓人越來越瞧不起咱們,成了沒牙的老虎,人人都想上來戲弄一番。當年就是因為我的忍讓,導致我失去了二弟,讓蘇寧沒了父親,這一次我可不想再讓二弟唯一的血脈也葬送了。」
他說到這裏,原本黯淡的神色已經陡然轉冷,變得凌厲如刀:「所以,這一次我想賭一把,蘇寧都有膽量,都敢說出剛才那番話,咱們這些長輩們,難道就會怕了慕容家嗎?」
「寧兒,不管三個月後你能進展到什麼程度,大伯都全力支持你!你敢不敢全力一拼!」
蘇昊天說完直直的盯住了蘇寧,目光燦然若火。
「侄兒勢必全力以赴!」
蘇寧迎着蘇昊天的目光,渾身一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好!你好好修行,這三個月內有一切需要儘管可以來找大伯!」
蘇昊天大為讚賞,以前的蘇寧面對這種場面恐怕早已怯弱,但是這一次蘇寧的表現,令他意外,卻又滿意。
「昊天,你可要三思啊!」
五叔公一臉的難以置信,完全想不到蘇昊天居然會支持蘇寧。
「昊天,慕容家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再說了,蘇家其他的小輩說他能在三個月內修行有成,我或許還相信,但是蘇寧是絕不可能啊!」六叔公望着蘇寧依然是滿臉的不信任。
「都不用講了,我是蘇家家主,說出去的話不能反悔。我主意已定,這三個月內寧兒修行的一切開支用度,家族全力支持!至於寧兒的婚事,我看還是日後找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再說吧!」
蘇昊天雷厲風行,做出了決斷,最後也不忘羞辱慕容家一番。
說完,他隨手取出了一枚玉牌,丟到了蘇寧的手上。
蘇寧接住一看,又驚又喜,這是一枚貢獻令牌,裏面儲藏着家族貢獻點數,可以換取各種所需要的東西。
看到這一切,一直站在一旁倨傲無比的李玄,又驚又怒。
這次上門提親,他原以為是十拿九穩,蘇家一定是乖乖就範,因為慕容嫣看上的僅僅是廢物一般的蘇寧而已,卻想不到蘇昊天會當面拒絕的這麼徹底。
尤其是蘇昊天那.裸的話,簡直讓他顏面無存。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蘇昊天怎麼會為了一個廢物子弟,去得罪慕容家這樣的龐然大物。
「愚蠢,愚蠢至極!」
他心中暗罵。
「你.......」
儘管,他實在是不想再開口說話被人笑話,但是也忍不住了。
可惜,他只說出了一個字,蘇昊天就已經洞察了他的想法,果斷的擺擺手道:「提親的事情我已經講的很清楚了,你不用再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就請回吧!」
這一次,李玄徹底無語,完全想不到蘇昊天居然半點面子都不給,他氣得臉上一片青紫,其身體更是徹底的僵硬了,表情更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般,十分的怪異,他張了張嘴,最終只發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就甩了甩袖子,揚長而去。
但是在場的人都已經猜出他說的那句話:「不知好歹,走着瞧!」
在其離去之時,那李玄還不忘望了蘇寧一眼,只不過在這目光之中除了憤怒,鄙夷之外,卻還有着一些難以掩飾的驚奇。
蘇寧則直接無視了李玄的目光,一轉身他目光閃動,心中暗道:「給我時間,我必然讓你們後悔今日所說的一切!不過要想參加天都大典,需要獲得兩重資格,第一重,就是積攢足夠的武府貢獻,從武府順利畢業,獲得武府的推薦,第二重,就是在家族的考核中脫穎而出,獲得家族的舉薦,這兩樣缺一不可,對此刻的我來說,都不是輕鬆的事情,修行,必須要儘快的修行。」
對着大伯和支持自己的叔公們行了一禮,而後斜眼掃了一眼質疑自己的幾名叔公,他眼眸深處跳躍着一簇憤怒與熱切的火焰。
出了議事大廳,風馳電掣般地狂奔了一段路,直到大汗淋漓,他終於才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
在議事大廳中他一直都表現的很篤定,但是心中卻是狂風暴雨一般翻騰地厲害。
此時,他忽然記起,前幾天上街,一群女人圍着他看來看去,其中有一名少女蒙着面紗穿着華貴,遠遠的望着他,眼中隱隱約約卻有一絲調笑之意,現在想來那女子極有可能就是慕容嫣。
「哼,我蘇寧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女子面前低頭,讓我入贅慕容家,怎麼可能?」
一邊想,他的身影已經風一般的往前飛掠。
「正是那些叔公們的忍讓,才使得父親當初受辱,如今他們還想推我出去,為蘇家做擋箭牌!我勢必要讓他們後悔今日的決定。」
一想到『父親』這兩個字,蘇寧腦海深處的記憶,很快就翻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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