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個少女粘在沐雲的身上不動了,那個自稱本尊的女人,終從馬車裏走了出來。她身穿一套水藍色的長裙,頭上別着一隻藍色的水晶髮簪,耳朵上帶着相同質地的長耳墜。不過她臉上戴了一塊面紗,讓人無法看清她的長相。看她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還有細若凝滯的皮膚,想必也是一個絕色佳人。
本尊身上長裙拖地,走起路來卻是異常的迅速。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便已經來到四個白衣少女的身後。她伸出一隻手來,直接點向了沐雲的額頭。
那是一隻柔嫩異常的美手,說是青蔥玉手也不為過。可就在這隻手的食指上,卻戴着一個尖利無比的指套,上面幽幽的藍光,明顯是塗抹過劇毒。而且隨着手指的推進,那些包裹着沐雲的堅冰,正在一點點的消失,甚至連一點水跡的沒有留下。眼看着指套的尖端就要碰到了沐雲的皮膚,本尊的嘴角也閃過了一絲不屑。就在這時,一個類似瓷器碎裂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動作。
本尊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在膨脹的沐雲,都沒等她做出任何動作,那些包裹在沐雲身上的冰塊,突然爆裂開來。一下子就把她們五個崩飛出老遠。而沐雲這時候,正包裹在一層紫色煙霧當中,惡狠狠的盯着她們。
這是怎麼了?沐雲不是被凍成冰塊了嗎?怎麼沒凍死,反而變厲害了呢?這些還要從沐雲的修煉說起。
元氣是萬物之源,而沐雲修煉的元氣,本身就是水屬性的。現在本尊想用元氣造出的冰傷害沐雲,那不是扯淡嗎。所以從一開始,沐雲就沒有失去知覺,他只是在等着體內的元氣,吸光冰塊里能量罷了。然後就在生死關頭,沐雲用吸來的能量,崩飛渾身的冰塊,還有五個美女。
「一群女子,心腸卻如此歹毒,我看...我看你們這種壞女人,是找不到婆家啦!」
對付女人是沐雲的硬傷,不用說下手打呀殺呀的,就算是罵兩句,沐雲都找不到詞兒。所以他說了一句不找邊際的話之後,就轉身朝對方的馬匹走去。至於躺在地上的五個美女,沐雲回身後就再也沒去理會。
其實沐雲這樣做,也是有苦自知。他和越千雪在一起十來天,一直是男歡女愛不斷。轉過天來又當了幾個月鰥夫,心裏的火氣早就積滿。現在弄五個衣着暴露的美女擺在他面前,這是個男人都要想入非非了。多虧了沐雲的意志力強,加上對越千雪的情義,才能壓制心中的**。否則這荒郊野地的,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美女們又都躺在地上不會動。
看着沐雲牽着兩匹馬走進了樹林,本尊心裏是又氣又恨。想她冷玄霜堂堂的冰神教教主,在北部荒原那都是神一樣的存在。誰想到這才離開北方幾天,就給一個少年屠了手下,最後連自己的法術對人家都不管用。而且這次南行,自己是有要事在身的,現在手下都死光了,接下來的行程要怎麼辦?
冷玄霜躺在地上越想越鬧心,可是她在剛剛的冰塊襲擊中,腦門兒上挨了一下,現在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更討厭的是,連自己的侍女生死不知,現在想站起來,都是個問題。
不過的倒霉的事情這才剛剛開始,就在冷玄霜躺在地上懊惱不已的時候,上次從沐雲手裏逃走的那些野狼,被強烈的血腥氣吸引,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狩獵場,開始啃食那些被沐雲砍碎的屍體。
冷玄霜躺在地上,聽着野狼啃食自己手下的聲音,一陣陣惡寒就從她的心底升起。不過很快她就不在意這些了,因為當三十具屍體被啃食怠淨,野狼門也開始朝着冷玄霜湊了過來。
聽着野狼喉嚨里的低吼,感受着那些兇悍的目光,冷玄霜努力的撐着身子坐起來,她伸手抓過侍女的短刀,驚恐的看着身邊的狼群。可是一個術士出身的她,就算拿到一把刀又如何。看着野狼朝自己一步步的逼近,冷玄霜苦笑了一聲後,便將手中短刀轉過來,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寒霜國列祖列宗在上,冰神教第六十六代教主冷玄霜,未能完成光復我國的使命,謝罪於此。」
冷玄霜閉上眼睛,回想着自己從一個聖女,一直熬到教主的這些年,一行眼淚不經意間滑落。帶着無限的留戀,她雙手就抓緊了短刀,朝着自己的心口扎去。
女性柔軟的胸部,開始在刀刃的壓迫下下陷,冷玄霜明白,這是身體對死亡最後的反抗。可是作為冰神教的教主,她無法忍受死在狼口下,與其那樣恥辱的死去,還不如體面的自殺。
可就在肌膚的柔韌到達極限,刀尖即將刺破皮膚的瞬間,一顆突如其來的石子,打中了冷玄霜的玉手。她只覺得手指一痛,手中的短刀就跌落在地上。
冷玄霜抬頭朝石子飛來的方向一看,只見一團紫光,正朝着自己走來。周圍的野狼一見到這團紫光,竟然被嚇得調頭便跑。那一刻,冷玄霜真的感動了,她朝着紫光努力的伸出手,然後就在幸福與恐懼的交替中,失去了知覺。
感覺時間過了好久,冷玄霜終於醒了過來。她張開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侍女。她和自己一樣,都是側身躺在馬車上。看到一個低下的侍女居然和自己擠在一起,冷玄霜首先就想到了要推開她們。可是她伸出手臂,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混蛋,快滾開,快滾開!」
冷玄霜沒法用手,她還有聲音,在試着喊了兩聲之後,冷玄霜終於把自己的心聲喊了出來。不過那四個侍女受的傷比冷玄霜重多了,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就算她怎麼喊,她們也沒法回應她。
「不用喊了,她們沒你那麼好運氣,沒有個三兩天,是醒不過來的。」冷玄霜在馬車裏大發脾氣的時候,沐雲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冷玄霜推開車門朝外面看,眼睛立刻被直射的陽光烤的生疼。她揉着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算看清楚外面的景象。
冷玄霜躺在自己的馬車上,可是那馬車,已經被拉進一片胡楊樹林裏。然後就在自己馬車的對面,冷玄霜看到了另一輛小馬車,那個殺了自己手下,又救自己脫離狼口的傢伙,就坐在馬車的車頂,似看非看的望向自己。
看着對方一臉的恬靜,冷玄霜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才好。可是自己現在有傷在身,侍女又昏迷不醒,周圍還有狼群出沒,所以別說打不過人家,就算人家現在離開,她都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你醒了,就先吃些東西吧,然後再給她們四個也餵點兒。」沐雲又說道。
「我!我昏迷多久了?」
冷玄霜正要發火,說我才不管她們,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四個侍女能早些恢復,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於是她連忙改口,問了一句自己最關心的事。
「你們是前天這時候來的,你現在已經睡了兩個整天。」沐雲說完,伸手一指冷玄霜的馬車。「你們的東西我沒動過,車外我掛了兩個水袋,裏面的水洗臉飲用都行。」
聽到沐雲說起這些,冷玄霜猛的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務,她連忙轉身朝車廂裏面看去。但是這個動作做到一半,冷玄霜又停下了,她轉過頭,用餘光看着沐雲,然後才一點點的爬進車廂最裏面,用身子當着沐雲的視線後,伸手打開了車廂板上的一個暗格。
暗格很小,也就能容得下一隻手,冷玄霜在裏面摸索了一下,就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瓶子。她拿着小瓶子,湊到眼前確認了一下,立刻就塞進了自己的裹胸布。
冷玄霜做完這些,再轉過看向沐雲,發現他還是保持修煉的姿勢。這她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從車廂里拽出一個錦布小包,塞進自己的懷裏,慢慢的撐着身子,來到了車廂門口。
冷玄霜想要和沐雲說話,但是她支吾了半天,居然想不到要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冷玄霜決定先洗漱一下,再想辦法法應對眼前這個,長得極為稀有的怪人。可是她已經昏睡了兩天,身體都已經麻木了。想要下車去洗臉梳頭,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冷玄霜試了好幾次,才算跳下了馬車。她用眼角盯着沐雲,一點點的朝着水袋的方向挪去。在確認了沐雲沒有偷看自己後,冷玄霜背過身去,準備摘下面紗洗臉梳頭。可她的面紗已經在自殺前,已經掉下去了,現在臉上哪還有什麼面紗呀!
作為一個冰神教指定的聖女,冷玄霜從生下來就帶着面紗。在她正式成為聖女之後,更是在祖先的靈位前立過誓,除非是自己的男人,否則不會讓任何人見到自己的容貌。這個誓言,就算是為了接任教主,討好幾位長老時,冷玄霜都未曾打破。現在給沐雲看到了自己的容貌,冷玄霜首先想到的,就是把他殺掉。
「你,看到我的臉了?」冷玄霜問完了,就想要給自己一個嘴巴。可是話一出口,再想收回已經晚了。
「本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們,可是這裏時時都有狼群出沒,不把你們帶回來,豈不是比殺了你們更殘忍嗎?」
沐雲曾經聽人說過,有些奇異的種族裏,女孩子會有帶面紗的傳統。如果自己的長相被男人見到了,那麼這個女孩子要麼就嫁給他,要麼就殺了他或者是自殺。所以他在回答冷玄霜的時候,就特意解釋了一下,希望冷玄霜不要做出什麼傻事來。
冷玄霜現在寄人籬下,就怕沐雲知道自己的心思後,對自己不利。剛剛說完時,還指望着沐雲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現在一聽沐雲一說,人家根本就是知道蒙面這個習俗。可是接下來怎麼辦,說自己要殺了他,還是說要嫁給他?
「我叫冷玄霜,因此我才會戴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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