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解釋第二遍了。」
看着不依不饒的中年男人,提督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跟這位大和小姐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是你不信任我也應該信任你自己的艦娘」
「你這個小白臉給我閉嘴!」
完全陷入暴怒之中的中年提督一巴掌掀飛了餐桌上的碗筷,怒不可遏的叫罵道:
「這裏面完全沒有你說話的份!你個雜種就他媽的老實的給我呆在這裏,然後等着二十年吧!武藏!把大和給我帶回來!」
「是。」
站在原地的武藏應了一聲,一臉企盼的看着神色複雜的大和。
「大和,回來吧。提督也是真的為了你好,在基地里也是一直為了你的安危日夜祈禱,別惹提督生氣了,回來吧。」
「……」
坐在裏面的大和咬了咬嘴唇,堅定不移的搖了搖頭。
「回來吧,大和。提督只是關心你啊。」
坐在桌子裏的某些艦娘也忍不住出聲對大和呼喚道:
「現在認錯的話還來得及,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不知道提督的性格麼?」
「是啊是啊,回來吧。」
「我們沒有了你都很寂寞的呀……」
「我……」
看着往日同僚真切的表情,大和神色數變,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在說之前可要想好了。」
依舊是一臉風淡雲輕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的提督輕聲說道:
「什麼是別人想要的東西,什麼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你是為誰而活。還是為自己而活,這點一定要想好了再說。」
「……謝謝了。」
「不客氣。」
提督舉起了扎啤微微一笑。
對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報以一個寬和的笑意,大和一臉平靜的看着往日的同僚,深深的鞠了一躬。
「抱歉了,各位。我真的不會回去了。永遠也不會回去了。那段日子,真的很感謝各位的照顧。但是現在,我想為了我自己的夢想而生活。真的十分抱歉。」
「!武藏!你他媽的還等什麼!」
看着大和那一臉決然的樣子。中年男人頓時暴跳如雷,對着站在原地的武藏怒吼道:
「把她給我直接抓回來!還有那個小白臉一起!我他媽的要好好的審問他們!我要整死他們!懂了嗎!」
「……說真的。我個人並不喜歡這個樣子的展開。」
而且從剛開始你就笑什麼啊?
看着自己海軍制服上扣着的烤肉盤子,年輕的男人面不改色的摘了下來,看着身邊憋笑憋的一臉扭曲,捂着肚子喘着氣的吹雪微微嘆了口氣。
「阿庫拉。」
坐在原地的提督端起了扎啤。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有些煩了,讓他閉嘴。」
「是~」
仿佛幽靈一樣的幼女在那個男人的背後顯露出了身形。
『喀拉』一聲輕響,在諸多艦娘驚恐的表情下,那纖細白皙的手掌輕而易舉的卸下了那個男人的下頜骨,進而搭在了他的喉結之上。
「……誒?」
「人家勸你最好不要亂動哦?我可是第一次被提督囑咐了任務,很開心呢~」
摸着中年提督的腦袋,阿庫拉看着自家的提督笑嘻嘻的說道。
「什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女孩消失了的?!」
「究竟是從哪裏?!」
在對面桌子上的艦娘們紛紛一臉不敢置信的站了起來,怒視着一臉漠然的年輕人。
「……那些姑娘們也是。瑞鳳老師,拜託了。」
看着臉色數變似乎要動手的艦娘。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了抬眼皮,繼續囑咐道。
「是。」
瑞鳳放下了酒瓶,眯着眼睛站了起來。靜靜的看着面前那些艦娘們。
「接下來的事情恐怕多有得罪,但是咱能力有限,做不到像加賀赤城她們那樣舉重若輕。」
漠然的看着眼前汗流浹背的女孩們,瑞鳳面無表情的拉開了自己的短弓。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躲開咱的攻擊。」
面對那些女孩們。幼女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然的話,會死的。」
一股莫名的氣息逐漸籠罩了整個餐廳。讓所有人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驚訝的看着那氣勢不斷拔高,仿若巨人一樣持着短弓的拖鞋幼女。
關島是一個很殘酷的修羅場。
那裏面雲集着這個世界上可以說是最頂尖的艦娘隊伍。而同時也有着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敵人。
哪怕是在個人武力削弱到極限的正面戰場上,關島的艦隊也有信心擊潰任何一隻來犯的艦隊,不論構成亦或者人數。
不過雖然外戰很強大,內部之間的戰爭卻遠比外面的鬥爭要激烈得多。也正因為內部撕逼過於嚴重,瑞鳳才早早帶着提督跑路。
但是,請注意,雖然關島方面雖然對阿庫拉和瑞鳳的偷跑行為頗有不滿,而且對她們的自身生活處理方面多有擔憂,不過唯一一個沒有擔憂的地方就是,她們從沒有擔憂自家提督會遭到危險這件事。
就算是抵達了深海最深處的海域,就算是可能遭遇任何戰鬥,跟任何艦隊接觸也是一樣的,她們從沒有擔心過自家提督會遭到任何損傷的問題。
因為海岸警衛隊隊長瑞鳳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海岸警衛隊是天京最後的防線,身為警衛隊隊長的瑞鳳,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弱者。只不過天性弱氣不爭而已。
「……瑞鳳前輩。請等一下。」
坐在最裏面的當事人面色陰暗的站了起來,對着瑞鳳低聲請求道:
「讓我來處理這個問題好麼?我保證不會給各位添麻煩的。」
「嘛,提督怎麼看?」
「隨意。」
坐在椅子上喝着啤酒的提督聳了聳肩。
「那咱就看戲好了。」
原本氣勢不斷拔高的幼女就像是錯覺一樣。變成了軟綿綿的樣子趴在桌子上,拎着一瓶扎啤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
「哈?你們不僅僅要挾持提督,難道還想在新西蘭動武麼?!」
完全不理解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武藏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滿的呵斥道:
「這裏是可是新西蘭總督府所轄區域!我們是提督所屬的艦娘!你們有上軍事法庭的覺悟了麼!」
「不是要動手,是已經動手了哦~」
卸了下巴的阿庫拉站在後面揮了揮手,表示自己還存在着。
「而且軍事法庭是什麼啊~人家不知道誒~那種東西很好玩麼?好玩的話人家要去~」
「其他人把那個小姑娘抓起來。大和你現在快回來,也是為了你身邊的那個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快點」
「武藏!你不要再說了!」
一身白衣的大和滿臉陰沉的看着她,低聲說道:
「你們還不嫌丟人麼!快點把提督帶回去!這麼多人都在看着,你們體面一些!」
「有人看着又怎麼了?她們能說什麼?」
絲毫沒有注意大和已經黑成了鍋底的表情。武藏對着自己的友人一臉真摯的表達自己對於目前局勢的看法。
「回來吧,大和。提督對你的感情是真實的,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你覺得這次爭吵會鬧的很大麼?不可能的,憲兵隊不會對這種事情有看法,更何況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個剛畢業的年輕人究竟有什麼好?提督的職位是什麼你不知道麼?」
「我不回去。我不要跟提督結婚。如果武藏你覺得那樣很好的話那麼你自己去跟提督結婚吧。我一直把提督當成父親和長官愛戴,但是情愛這種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職位如何與我無關。」
大和一臉平靜,就算是注意到被卸掉了下巴的中年男人越發絕望和憤怒的表情也絲毫沒有動搖的說道:
「我只是把提督當成尊敬的人,而不是戀愛的人。我不認為我自己都無法自己掌握我自己的人生。」
「果然是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小白臉搞的鬼吧?大和你不要被外人矇騙了,我跟你說」
「武藏。帶着提督出去,我不想別人把自家的醜事成為笑柄。」
看着趴在桌子上表情扭曲到已經快抽筋的吹雪,大和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一下要吐血的情緒,指向了飯店的門外。
「現在,出去。快一點。」
「你是說那邊的黑衣服會傳閒話麼?」
「噗噗噗啊?你們不用在意我的,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不會多說的,我保證。」
嚴格來說我只是個房東而已。
看着武藏投過來神色不善的視線,擺弄着智能機已經快要笑的虛脫的吹雪連忙笑嘻嘻的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摻合這種事。
「畢竟你們都已經掌握了憲兵隊了,我這種小小的無家艦娘也不可能說什麼。我還是比較怕死的一個人,真的。」
「是麼?如果讓我們知道了流傳出去什麼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還挺上道。
武藏看着那個趴在桌子上捂住臉,不斷聳動着肩膀點着頭,吭哧的表達服從小女孩滿意的點了點頭,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友人臉色已然鐵青的樣子。
「……回去。」
站在桌子旁邊的大和渾身顫抖着說道:
「趁着我還沒有改變想法之前,武藏,帶着提督回去!」
「大和!你這時候還想要維護這個男人麼!」
「抱歉了,大家。我家的提督和友人給各位添麻煩了」
「大和!!」
看着面前一臉鐵青着向周圍人道歉的大和,武藏完全不能理解的怒吼道。
但是如此發自真心的呼喚,卻換來了一個幼女略微不滿的敲了敲桌子。
「喂喂,咱似乎被被忽略了哪?」
「你算什麼人?」
「……果然還是讓你們閉嘴比較好哪。」
看着面前亂成一團的眾人,瑞鳳微微閉上了眼睛,蝴蝶振翅般嘆了口氣。
「咱在天京這麼多年也沒有混出來點名氣,真是失敗呀。」
提起短弓,瑞鳳漠然的看着眼前的黑皮艦娘。
她好像,有點生氣了。
「一心不亂」
仿佛空間被截斷了一樣,某名穿越而來的小姐曾經看到的神技再次的顯現出來。
完全沒有張弓搭箭的動作,就仿佛時空都已經沒有了意義一樣,在指尖瞬間浮現出了漆黑色的箭矢,直接在短弓上擺成了滿開的半月形。如同空間湮滅般黑色的光芒在箭尖上若隱若現,對準了當先的某個愣在原地的女孩。
看着那對準了自身的黑色箭尖,黑皮白髮的武藏號就像是被什麼無形的釘子禁錮住一樣,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寒冷的味道從尾椎骨直衝到大腦軸心,讓她原本浮躁的意識瞬間清醒。
但是看着眼前那逐漸收束的黑色箭矢,武藏的頭殼一陣發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某種不可名狀的怪物攥住了一樣。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這種攻擊?!』
空間在塌陷。
除了她本身和那根箭矢之外,周圍的空間都像是遠離了她一樣,逐漸變得昏暗起來。
就仿佛那箭尖在逐漸汲取着周圍的存在一般,萬事萬物眨眼之間銷聲匿跡,就連聲音都不復存在了。
在武藏的瞳孔中只有那根箭矢。
閃不開。
躲不了。
絕對會命中自己。
一定會死。
看着那幼女指尖的箭矢,武藏的心臟不由自主的砰然跳動起來。
服役這麼多年以來,武藏頭一次感受到讓自己窒息的恐怖。
會死。
絕對會死。
不論怎麼做都會死。
『已經徹底放棄抵抗了麼?那么小小的教訓一下吧』
而看着瞳孔逐漸死寂的武藏,瑞鳳嘴角牽起一絲笑容。
「中!」
「請等一下!」
「誒?!」
看着那瞬間閃現到那黑皮艦娘面前的白色身影,瑞鳳瞳孔微微一縮。
但是沒等她說什麼,指尖的箭矢已經在那瞬間的停滯之後飛射出去,眨眼間貫穿了某樣物體。
『嗤』的一聲輕響,伴隨着諸多訝異的目光,血花迎風怒放。
「大和!!」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面前倒飛而起的友人,武藏瞪圓了眼睛,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
隨着一聲悶響,白色道服的少女在艦娘訝異的呼喊聲中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上。在她的身下,亮紅色的液體在潔白色的瓷磚上緩慢流淌,逐漸綻放出了一朵鮮艷燦爛的花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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