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很惱火。
走在路上的武藏低着頭,看着在周圍天真爛漫的孩子們略微無奈的搖了搖頭。
實際上他本來應該是一個好提督的,在天京之前一直都是。但是從天京回來之後,提督就有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開始焦躁不安,開始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開始煩躁的對着任何事物指手畫腳表達自己的看法,而且不允許任何人對他的轉變產生任何程度的質疑。
剛愎自用,浮誇自大,目中無人。本來完全不至於發展到這個樣子的,但是卻在提督一意孤行之下變成了這個最糟糕的結局。不僅僅是大和,甚至就連其他艦娘實際上私下裏都已經有所微詞了。只不過是過往威嚴還撐着而已。
而這一切都是那一天之後造成的。
也就是說,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目睹了天京那毀天滅地的一幕後,他就徹底的變了。
『應該是心靈崩塌了吧?』
靠在牆壁上看着身側流淌的海水,武藏心中暗自想道。
因為當時並沒有在核心戰場上,而是外出勞務了,武藏並沒有目睹到那仿佛天地崩塌一樣覆蓋了整個天穹的雷暴。
但是光是從影像資料上傳達出來的感受,武藏就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一種人力所不能及的絕望感。就算是你技巧通天手段高明,但是在覆蓋了整片海洋的雷暴面前你又能做什麼?
整個演習場。偌大的複雜海域竟是無一活口。不論原型艦亦或者是同位艦同樣如同浮屍一般喪失了行動能力漂浮在海洋上。換句話說來說,光憑藉着這一個海域的雷暴,就足夠將整個人類社會所有的精銳葬送在一次戰役之中。
黑色的雲朵籠罩了整個戰場。熾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天穹。無數道雷光如同雨滴一般潑灑在戰場上,將漂浮在海面上的所有移動物體盡數摧毀,直到海洋上沒有半點活動的痕跡為止。這種力量根本不是在常規的思考中才能出現的,而是在神話傳說中才有這種力量。
但是他出現了。
而且還是蠻橫而毫無道理的摧毀了一切。
極限。
武藏覺得,自己的提督可能是感受到了極限的存在吧。
不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抵達的極限所在。不論怎麼思考和研究,不論怎麼拼盡全力去努力,都沒有辦法抵達的極限。
雖然武藏覺得如果自家提督發奮圖強徹底改變原來的措施。開始任用艦娘研發武器和裝備來對抗敵人的力量,還是有的打的。但是膽氣散了也就什麼都散了。
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人只會抓住手邊的幸福。而手邊的人也背叛了他的時候,提督變成那樣悽慘的樣子也完全是情有可原。所以武藏並不責怪自家提督的選擇,只是感到有些悲哀而已。
悲哀就悲哀在,所有人都是用常規戰術的時候。忽然有人用絕對的暴力告訴他們什麼叫征服。
這也怪不得天京對太平洋總督府的存在夜不能寐啊……
『算了,我還是做好提督吩咐的事情吧。』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雜念甩到一邊,武藏從亞空間中抽出了手機,靠在牆上撥打自己熟人的電話起來。
提督既然吩咐了讓她找到那些人的蹤跡,那麼就算是再不願意也要找到。
按下了電話按鈕後響了三聲鈴聲,一個略顯輕快的聲音就從電話中傳了出來。
「喂喂餵?誰啊?」
「是天津風麼?」
『是我,您是……?』
「我是武藏。」
『……哪一家的武藏?』
「近海防禦圈總頭目的武藏。」
『哦哦!武藏啊!怎麼突然在這時候給我打電話?發生什麼事了?』
我記得你們那邊沒出什麼大事吧?
原本略微困惑的聲音頓時明亮起來,頗為奇怪的對武藏說道。
「嗯,就是想要問個問題……倒是你們那邊沒問題麼?」
聽着背景之中隱隱約約浮現出的爆炸聲。武藏的額頭上滴下了一滴冷汗。
雖然早有所耳聞憲兵隊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但是對於爆炸現場接電話的天津風,武藏還是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與精神病的區別。
別的不說。就是憲兵隊這個膽氣都坐穩了全部作戰隊伍第一位。至少人家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看。跟一群不要命的人怎麼能夠好好交流?要不是武藏偶然間幫了她一把,讓她跟她的提督好上了,恐怕這層關係永遠都搭不上吧?
聽着對面隱約傳來的『!』『干她全家!』諸如此類的叫罵聲,武藏感覺到額頭上的冷汗越發密集起來。
『啊?你說什麼?啊啊,沒什麼的。』
電話中跟爆炸交雜在一起的聲音頓了頓,隨後十分輕快的說道。
『就是今天轉交的俘虜不知道腦袋抽什麼筋。忽然想要越獄了而已。現在正在鎮壓中。』
「……真的沒問題麼?」
『沒問題,沒問題。只不過腦子不清醒似乎被什麼東西嚇過導致精神不安定。打兩針鎮定劑套上拘束服就行。日常工作罷了。』
這聽起來真不是沒問題的樣子啊。
腦海中想着憲兵隊這謎一樣的日常工作,武藏打了一個冷顫,趕忙說道:
「我想讓你們調查一些人。今天我們吃飯的時候發現了我們的大和正在跟一個男人和三個艦娘在一起,我想打聽一下這些人的身份和住址。」
『哈?為什麼這麼突然?啊,稍等一下你們他娘的沒吃飯嗎!上重炮!上艦炮!打不死就行!打死我負責!別妨礙老娘打電話!要是吹雪上尉回來看你們這個吊樣不打死你們!回來了。你說什麼?為什麼要調查他們?』
「……嗯,就是在吃飯的時候對面侮辱了我的提督,所以地圖下達了追查的命令而已。」
明智的無視了那裏面穿插的某些話語。武藏深吸了一口氣,語音平靜的說道:
「提督想要把他們抓到軍事法庭,以襲擊長官的罪名判個二十年。」
『哎呦,你們家那個提督居然讓人給打了麼?打他的是誰啊?哪裏來的老總督?還是哪個外海艦隊的大佬?』
「不知道,看起來只是一個年輕人而已。從年齡和軍服來看應該只是剛畢業不到一年的青年士官。」
『嘖,這可是個大新聞。青年士官直接揍了新西蘭內定的二把手麼?說說外貌如何。』
「她們的長相和打扮分別都是……」
武藏一五一十的將那些人的外貌和服裝說了一遍,然後詳細的描述了名叫『瑞鳳』的女孩那個近乎超能力的一心不亂箭技。然後又說了一下自己等人跟她們相遇的時間和可能在周圍看到的地點。
聽到了如此詳細的消息後。在對面炮火連天的背景音中,天津風也是時不時的應了一聲。然後詢問了幾個不有人太關注的細節,隨後就頗為自滿的對武藏拍着胸脯保證道:
『沒問題,這種特立獨行的人只要想查的話不用一天就能查到。就是我們現在這邊有幾個被大和打住院的,人手稍微有點不夠。你們等兩天吧。』
「是麼?那麼就多謝了,天津風副隊長。想必接任吹雪上尉的職位已經不遠了吧?」
『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還想多活幾天。隊長我想都不敢想。』
電話中的天津風苦笑一聲解釋道:
『她一個人比我們一群人加起來還要能打能幹,而且手法技術都是最頂尖的。我們這些剛加入不到一個月的人都是新嫩,我還不想死的太快。吹雪上尉可是真的殺人不眨眼的人,傳聞她可是有殺人執照的,以後別亂說。』
「哦?那個傳聞中的吹雪上尉真是那麼厲害的人麼?我聽說總督想邀請她去吃頓飯,結果連面都沒見就被她一顆子彈打到了腳邊上。她難道真是那麼凶暴殘酷的人?」
『要是工作中的話比你想像的還要殘忍。她可是能拿提督的命要挾艦娘自殺後反手崩了提督的人。』
「她是惡魔麼?」
『名言是『我才不會殺死無辜的艦娘,我只是讓她自殺而已』這就是她的工作狀態。』
「……」
好可怕。
光是聽着就感覺是一個超級可怕的人物啊。
『不過平日裏倒是一個挺風趣幽默,而且還很情緒化的人。就是不知為什麼很喜歡穿黑風衣……嘛,總而言之我先去抓人了,有時間再聊吧。88~』
「嗯,有時間再聊吧,再見。」
聽着電話中傳來的忙音,武藏略微安心的點了點頭。
有着這樣可靠而恐怖的一個領導者。身為副隊長的天津風肯定也能很快找到那批人吧?
不過話說回來,穿着黑風衣麼?剛剛那批人裏面似乎就有一個穿着黑風衣的艦娘?還搶了他們錢來着。
『……不會吧?』
仔細想了想。武藏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
人家憲兵隊總隊長何等人物?手撕提督槍殺艦娘毫無人性的怪物,怎麼會沒事閒的跟一個普通士官吃飯還笑成那樣呢?
自家提督是固定要給艦娘們開小灶,請吃飯而已,她們也有這個活動麼?而且大人物總要有大人物的風範嘛。就算是也做不出來那種沒品的事情才對。
「回去報告吧。」
大和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要是被送上軍事法庭落在那個惡魔手裏面,你就真死定了啊。
將手機丟到了亞空間中,武藏伸了一個懶腰,看着蔚藍色的天空,不斷的回想着那奮不顧身的一幕。
『……再見了。』
最後,就像是要斬斷所有羈絆一樣,武藏一臉決然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來步履堅定的向海軍基地的方向走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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