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罰 第七章 雲界之主
江辰吸了一口氣，果然沒猜錯。這魔教中人，雖說都是同宗，但仍是相互暗自算計。
此人隱懷正是封禪頂陰玄派的掌門，但魔教以朝恆教為首，怕是此人早已不服，如今妖族來襲，正是他能藉此機會翻身之時。
&掌門高看在下了，爭霸稱雄還輪不到我江辰。」既然揭破了雙方之間這層薄紗，江辰乾脆直言：「我樹敵太多，只求在這亂世之中，保住一條命罷了。」
隱懷微微一笑：「不遭人忌是庸才，在數年之前，我有幸在靈音派見過閣下一面。短短几年月之間，你實力突飛猛進，邁入雲界一流高手之列，還有進軍歸墟境界的無限潛力。最重要地，是你很懂規矩，知道應該與誰合作。」頓了頓，又道：「我們魔教終須要有一個實力超卓的人來領導，才能立身在雲界之間啊。」
隱懷目光掃過遠處的眾人，露出譏誚之色：「雲界千萬年的規矩，可不是一個允天，和一個靈音派可以顛覆的。」
江辰心中瞭然，此人有野心，還心機勃勃，想靠自己上位。
&要我做什麼？」江辰試探性道。
&靈音派結盟，剷除妖族，妖族不除，雲界難安。」
江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是先除妖族，然後對付靈音派。
&即然知道我與靈音派的關係，我會這麼做麼？」江辰坦言道。「還有，與靈音派結盟恐怕沒那麼容易。」
&用擔心。」隱懷打斷了江辰的話，陰惻惻地笑了笑：「我自有辦法，重要的是你能不能下決定。」
&還不知道罷，現下靈音派以正道之尊的身份，昭告天下，要全力除掉你江辰。」
&麼！」江辰澀聲道。心中暗知隱懷不可以用這種一點就穿的謊言來欺騙自己。
江辰禁不住喉頭干，雖然他目前和靈音派勢若水火，但瑾茗畢竟是希望自己這樣。猶豫半晌，他苦笑：「靈音派一定得滅嗎？」他忽然想起了那個神秘人之前的話，但瑾茗終究是死了，而那人叫自己待突破歸墟之時，去飄渺峰找他，但江辰長這麼大，從未說過飄渺峰在哪。
隱懷冷然道：「你要是下不了這種決斷，乾脆找個地方躲起來，太太平平地過縮頭烏龜的日子。但我知道——你不會。」
他臉上露出罕見的狂熱之色：「你前段時間現身昆凌，大展神威，挑戰歸墟境的冰火金翅大鳳凰，以它證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個不甘平淡的人。江辰。我和你一樣，昔日也是一個底層的無名小卒，受盡冷眼欺壓。我用了整整上百年，飽嘗辛酸苦辣，才爬到了如今這個地位。將來，我可以爬得更高，你也一樣！」
&們是同一種人。我們都不甘心，別人擁有的，我們一樣有權力擁有！」隱懷伸出手，笑得陰森無比，「總有一天，我們會將所有凌辱過我們地人踩在腳下。讓他們像野狗一樣匍匐喘息。」
&是我的機會，也是你地機會。」江辰恍然道。隱懷同樣也有野心，所以才會選擇與我合作。一旦他配合自己收拾了妖族，便是天下百姓第一大功臣，然後在自己麾下，向天下正道挑戰，甚至走得更遠。而江辰他也會進入雲界的最高層，甚至當上雲界之主。可以不需要六道輪轉，便能實現自己的**與心愿。
起死回生之術，等自己當了雲界之主便是能慢慢去尋找。
思索片刻，江辰抬起頭，衣襟當風，清俊飄然的神采。慢慢地道：「不靠我，你也有辦法與靈音派結盟，實現你的計劃，不是嗎？」
江辰握住了隱懷伸出的手掌。
半個時辰後，浩浩蕩蕩的魔教復仇大軍離開了封禪頂。江辰相信在祈福城外，由四大妖王之一的無白率領的妖軍還會與他們展開一場激烈地攔截戰。
過了幾日。
淡淡的清香從背後襲來，江辰轉過身，迎上離笙真黑亮的眼眸，火光將她淡黃色的衣裙染得緋紅如霞。
&短几天，你的法力又精進了。」
&許有一天，我就解除你身上的九尾妖狐的蠱咒。」江辰凝視着眼前地玉人。心裏泛起一絲莫明的苦澀滋味。
離笙沉默了一會，道：「你好像有點變了。」
江辰輕輕嘆了口氣，望着石菌上婀娜的影子，許久道：「笙兒，你還是回到南疆之地，與你的兄弟姐妹待在一起更好。那裏沒有戰爭，而這裏，卻是硝煙裊裊。」
離笙的目光清亮如水，似是洞穿了他的心思，「你怕連累我？」
卻見離笙幽幽地注視着江辰，半晌，她莞爾一笑：「既然怕連累我，那就保護我吧。「
&兒！」江辰澀聲道，望着離笙地背影，心頭一陣火熱。
她停下腳步，轉過頭，蹙起新月般的黛眉：「這麼稱呼我，可一點都不像你以前。」美目泛出淺淺的笑意，「這些日子，不，很久了，很久你沒放肆無禮地叫我小狐狸，還真有點不習慣哩。」
江辰忍不住哈哈大笑，沉重的情緒一掃而光。天色泛白，一顆明亮的星辰孤獨懸掛在頭頂上，閃爍着動人的光彩。
如果有一天，這顆星從高空隕落，想必也不會忘記那些閃光的日子吧。
……
…….
通往北原冰封之地的天險，位於昆凌正東方的軒崖山千兮窟，與偏西的祈福城恰好形成一條對角線。
大團大團的白雲從身畔掠過，在晌午的烈日照耀下，透亮光。駕馭吹氣風，江辰一路疾飛，已經不眠不休地趕了三天三夜，仍然神采奕奕。與魔胎大成後，他的精力變成了一口無底井，能夠任意揮霍，再也沒有了疲憊的感覺。
&方十里，就是軒崖山了。」離笙長長的青絲被風吹起，輕拂在江辰的臉頰上，痒痒酥酥的，香滑撩人。他轉動眼珠，瞥了一眼離笙白膩玲瓏的頸窩，禁不住一陣心猿意馬。風吹得她衣裙向後緊貼*，勾勒出山巒般起伏的動人曲線。
&起來倒很平靜，不過在那裏埋伏的妖怪一定不少。」江辰凝神觀望軒崖山，降低了飛行的度。他和離笙徑直從空中飛離，避開了城外魔教弟子與無白妖軍的一場混戰。
&世中，要麼躲起來獨善其身，要麼被徹底捲入，隨波逐流。」江辰感慨地道。遠處的軒崖山籠罩在茫茫白霧中，仿佛虛幻的海市蜃樓。即使以魔之力融合真氣察看，也只能隱約現一點淡青色的輪廓。
離笙道：「你後悔當日走出軒轅神殿麼？待在那裏，雖然你會一輩子默默無名，但至少能過得平靜心安。」
想了想。江辰搖搖頭：「誰也無法回答這樣的問題。若是沒有當年的選擇，又怎知今日我是否後悔？若是當年留在那裏，也許我今日同樣會後悔錯過了雲界太多地精彩風景。」
&過也許是一種幸運。」
&過也等於喪失了選擇的機會。」
&到的未必是你想要的。」
&得到又怎知道自己想不想要？」
離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總是如此好強麼？」
江辰嘻嘻一笑：「如果不自強，被偷了東西還要不回來呢。」
離笙輕啐一口，江辰瞧着她晶瑩透紅的耳根，想起初次見到她的情景，心裏一片開心。
一時，兩人都默默無語。
軒崖山越來越近，雲煙控吹氣風。向山頭落去。四周圍雲煙浩渺，霧氣氤氳，就像裹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強烈的日光也難以穿透。空氣沾在臉上，濕漉漉，涼津津，散着清香氣息的林木隱隱約約。如同朦朧的暈影。
&十七，三十八，方圓二十丈內，一共四十個。」離笙悄聲數道。
江辰從天下掠過了下去，不過半刻，慘叫聲此起彼伏。濃霧深處，妖影晃動，傳來「撲通撲通」的倒地聲。
離笙道：「我們沒必要和這些妖怪多做糾纏，趕去千兮窟的天險要緊。」
江辰點點頭，離笙領路，迅向軒崖山主峰接近。
一路上，那些埋伏跑出來近千隻妖怪，還沒來得及照面，已被江辰喚出的望舒劍斬殺。
主峰的山路陡然向上，雲霧漸漸稀薄。林木卻變得茂密起來。攀過一個尖銳凸起的岩崖，當前的兩面夾壁間，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大洞窟。洞口被一張厚密地蜘蛛網牢牢封住，裏面隱隱傳來呼嘯的風聲。
&里就是通向天險地第一個洞窟。」離笙盯着蜘蛛網，五色斑斕的蛛絲又粗又長，上面滾動着一顆顆鮮艷的水珠。網中心，一個碩大的蜘蛛妖怪盤踞而伏，大花臉上露出凶怖的神情。
&族的崽子們跑來送死啦！」蜘蛛妖出興奮的叫聲，八條腿上下舞動，嘴裏噴出一束碗口粗的蛛絲。還沒有接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腥味。
望舒劍脫手立刻刺了出去，迎向蛛絲，一劍划去。同時射出觸鬚，刺入蜘蛛妖鼓囊囊地肚子，將對方的真氣吸得如一頁薄薄的紙。
&哧」一聲，乾癟的蜘蛛妖屍體忽然鼓脹起來，片刻間，血肉重生。它囂張地趴伏在蛛網上，瞪着紅通通的雙眼狂笑：「想殺死本妖？你們還沒這個本事！」
江辰目瞪口呆，這個蜘蛛妖竟然能起死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