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虛空頻頻爆炸,除了頂級高,無人再敢升空作戰。是以天精大軍只能沿着山腳,逐寸推進。」龍溟侃侃而談,龍眼金光四射,蕩漾出奇異的漩渦波紋。
&禁山脈,魚頭狀的紫禁峰地勢最高,兩翼山勢高隆,所以天精必然先集中進攻魚尾處。龍眼雀,那一處由你主防,務必」龍溟不斷下令,眾將一一領命而。
一團團眩目的彩光升騰而起,出現在紫禁山脈各處,所有的法寶、法陣盡被激發,將天空照得霞光瀲灩,彩氣縱橫。
隨後,龍溟率領一萬山魈,坐鎮山脊,隨時指揮。當初在靈寶天救起的各類精怪、法寶、魂器,也被江辰統統收服,交由龍溟統一調度。
巍峨壯觀的妖主宮前,只剩下江辰一人孤立。弦線向四面八方探,連接起每一個被江辰埋入精神種子的將士,百萬氣勢融為一體,不斷向天地擴張攀升。
&舒!」江辰輕呼一聲,望舒躍出神識,化作一束矯夭流動的光焰。江辰輕輕握住光焰,等待着騏達四人的現身。
大戰一觸即發。
&高亢的號角聲響徹四周,天精排成三角狀的陣勢,先鋒部隊宛如鋒銳的矛尖,狠*入了紫禁山山勢最低的魚尾。
一圈圈法陣的璀璨光環亮起,漣漪般向外激盪。沖在最前面的天精被紛紛震飛,拋跌出,後方的天精隨即補上缺口,悍不畏死地繼續猛撲。
法陣的每一次激發,中間都會出現短暫的停頓。不過幾息的時間,便有數百個天精抓住機會,衝過了法陣的防禦線。
後方早已用岩石構築起高大堅固的堡壘,前排妖兵守在石牆的洞孔後,張弓搭箭,中排妖兵持刀拿盾,伏在牆垛各處,後排妖兵分散在最高的塔樓上,執各類法寶,蓄勢待發。
&嗖嗖!」箭如雨下,罩向天精。這些箭支來自雲浮島,箭頭由玄鐵中最上品的雪花紋玄鐵打制,鋒銳沉重,足可穿爆岩石。但天精的肉身太強悍了,除非箭頭直接射中他們的咽喉、心臟要害,否則箭頭入肉即阻,只濺起一縷鮮血,便被天精拔出,反投擲過來。
不少強壯的天精渾身插滿箭雨,仍然健步如飛,沖勢不改。最猛的幾個已經抓住岩石,往堡牆上攀爬。
彼處的弓箭兵立即退後,中排妖兵及時上前,揮刀斬向天精,開始短兵相接的廝殺。
&轟!」四周驟然一亮,彩氣繽紛,氣浪激騰,塔樓上的妖兵驅控法寶,對準奔向堡牆的天精狂轟亂炸。任是天精再皮糙肉厚,也被轟成一蓬蓬飛濺的碎肉。
隨着法陣每一輪的短暫停頓,前後又有上萬名天精衝過來,頂着法寶轟擊的光芒,一路沖向石堡。許多天精中途仆倒,被炸得血肉橫飛,倖存的天精拼死沖至,跳上堡牆。與妖兵貼身搏殺。哪怕是多對一,妖兵仍然處於劣勢,被天精砍瓜切菜一般恣意屠戮。
眼看不少天精衝過石牆,叫囂殺入,石堡內突然冒出一座座白雲凝聚的雲窟,吞沒了天精。那是一千名精銳的雲浮島長老,埋伏在堡內。施展致命一擊。
天精衝鋒的勢頭漸漸被遏制,沖入堡壘的天精越來越少,很快被雲浮島長老們清除一空。旋即,妖兵們加快節奏,箭雨漫天如飛,法寶輪番轟擊。逼得天精一時難以靠近。
天精大營內傳來忽長忽短的號角聲,充當先鋒的天精潮水一般退。隔了片刻,天精軍陣變換,前排天精紛紛向兩側讓開,三支不同族群的天精率眾湧出,再次組成新的先鋒沖陣。
其中一族天精四肢短小,身軀滾圓。如同龐大肉球。它們紛紛張開大嘴,吐出一個個透明的氣泡,裹住另外兩族天精,將他們吞入腹中。
等到一輪法陣空隙出現,肉球天精們飛速滾動,捲起陣陣旋風越過法陣防線,直撲石堡。
箭雨還未射近,就被肉球天精滾動時捲起的旋風颳得東搖西晃。失準頭。法寶雖然將他們炸得血肉模糊,千瘡百孔,但大部分衝擊力都在急速的滾動中被抵消。未過多久,大量肉球天精便已滾到了石堡牆根下。
一個個氣泡被吐出來,另兩族天精紛紛跳出。一族天精皮膚漆黑,肌肉如鐵,頭生赤紅獨角。背生窄小雙翼。他們躍上石牆,身矯健,孔武有力,雙臂隨意一抓。便將妖兵撕成兩半。鋒利的刀斧砍在他們身上,叮噹作響,徒勞地濺起一點點火星。
中排的妖兵防線被瞬間撕裂,妖兵們連連慘叫,倒在血泊中。天精們兇悍殺戮,毫不留情,千來名雲浮島長老被迫出,死死抵住這一波天精狂攻。
第三個部族的天精並不直接參與進攻,而是蹲在牆根處,背部裂開,鑽出一排排閃耀着寒光的密集牙齒。「嘎崩嘎崩」無數顆牙齒咬上石牆,像嚼食蠶豆一般,將堅固的岩石迅速咬碎,變成滿地殘渣。
&隆隆」一座座石牆傾倒、塌陷,塵煙石灰騰騰瀰漫,雄壯的堡壘被咬出一個個殘漏的豁口,搖搖晃晃地倒下來,陷成一堆廢墟。上面的妖兵哀嚎着摔落,掉進下方等待的密集牙齒中,血水順着齒縫一股股流淌而出。
一道灰色的戰旗光影出現在廢墟上空,這是龍溟發出的撤退號令。殘餘的妖兵且戰且退,撤入後方第二座石堡。石堡內也衝出上千個雲浮島長老,接應殘軍,苦苦擋住天精的迅猛衝擊。
與此同時,第二座石堡上澆下一鍋鍋黏稠的毒汁,順着石牆流淌,在岩石表面凝結出一層彩色的外殼。龍溟的應對不可謂不快,但毒汁是否對牙齒天精有效,仍是未知之數。
&精的進化方式和人、妖截然不同。」江辰俯視下方戰火紛飛的絞肉場,從容道。
弦線將無數**波動送入心鏡。江辰一邊感受着生死之間最殘酷、最強烈的痛苦喜悅,融入妖兵們起伏變化的精神世界;一邊以超然平和的心態,吸收**,滋補磨礪。無論戰況如何激烈血腥,也不能使江辰心亂動容。天地如局,天精、人、妖只不過是一枚枚掙扎的棋子,而江辰業已成為操控棋局的棋。
&妖雖然以法強身,但或多或少都要藉助兵刃、法寶等工具。天精則徹底摒棄了這條路,完全倚靠自身的力量,以肉身進化出神通來代替工具。」魔在心神中道。
江辰微微頷首,目光投向高空,語聲平靜地道:「騏達族長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吝惜一面?」
隔了一會兒,虛空波動,騏達婀娜多姿的麗影出現在空中,嬌美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壓抑的詫異:「江辰你果然不同尋常,居然屢次識破江辰的虛空神通,難怪天靈會死在你上。」
江辰淡淡一哂,弦線早已如同蛛網,覆蓋四周,任何觸碰蛛網的生靈都會被江辰感知。「不同尋常的高太多了,靈音派的明陽真人,羅生天的無痕,北極聖地的允天個個非凡,族長大可以親自見識一番。」
騏達嬌笑一聲:「可他們身上沒有江辰感興趣的東西啊。」隨着她的笑聲,下方衝起三道人影,將江辰團團圍住。
四個天精分佈東、西、南、北各個方位,身上同時升起暴虐、詭異、渾融、飄渺的不同氣勢,像四根交織的鐵鏈,將江辰死死鎖住。
空中雷雲咆哮,火浪翻滾,不時閃過耀眼的光芒,照得四人的臉忽明忽暗,猶如鬼魅。
江辰不為所動,目光緩緩掃過烈陽、拉倒,落到西面一個相貌清矍的老者身上,道:「這位就是沙脈的河娃沙族長?光看長相,本座還以為族長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
河娃沙聞言搖頭:「沙脈歷代族長,都由獲得傳承的阿修羅王擔當,老朽只不過是侍奉阿修羅王的奴僕,哪有資格竊據此位?」他聲音渾厚如鍾,皮膚紅潤光潔,雙目似有無盡沙河緩緩流動,使人不自覺地沉溺其中。
其餘三個天精的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烈陽不耐煩地吼道:「跟他廢話什麼?早點幹掉他,把阿修羅王的傳承奪回來。」
江辰好整以暇地道:「本座身上怎麼會有阿修羅王的傳承?各位搞錯了吧?」
拉倒冷笑一聲:「閣下身為雲界之主,何必揣着明白當糊塗?你下有個叫顏歡的雜種,偷取了神聖的阿修羅王傳承,你乖乖把他交出來,他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小命。否則,定要血洗紫禁山,殺光你們這些卑賤的劣等生靈!」
聽道「顏歡那個雜種」時,河娃沙雖然面不改色,但情緒明顯波動了一下,不滿的念頭清楚無誤地映照心鏡。弦線立即見縫插針,藉助河娃沙一剎那的心緒波動,悄然探入對方的精神世界。
&洗?拉倒族長好大的口氣。」江辰指了指下方糾纏廝殺的戰場,「誰血洗誰還不准呢。」
烈陽仰天狂笑:「這小子還真以為他是什麼雲界之主了。騏達。別再玩了,讓他見識一下吧。」
騏達似笑非笑,口中發出連綿不絕的尖嘯聲。下方,天精陣勢陡變,前軍外移,轉成兩翼,中軍接連衝出十隊天精,前後有序,怒龍般撲向石堡。
一隊形如侏儒的天精沖在最前頭。他們**上身。肚臍眼又大又深,像一口口泉眼般噴涌氣浪,氣浪散發成一圈圈呼嘯的波紋。這些波紋觸及法陣,相互碰撞,立即攪亂陣法的正常運行。後面九隊天精一股腦兒地衝過法陣,一隊天精咧開佔據了大半個腦袋的血盆大口,對準石堡,大肆咆哮。
吼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淹沒了所有的廝殺聲。連高空的雷鳴也聽不見了。石堡隨着驚人的音量搖晃起來,岩石滲出一道道裂紋,無數妖兵耳鼻溢血,肌肉被震得猶如一堆爛泥,軟軟癱倒。
另一隊天精猶如颶風般高速旋轉,氣浪形成一道道猛烈的暴風,卷向石堡。「轟隆隆!」石堡搖顫着倒塌,碎石亂磚四處激濺。
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石堡便告摧毀。剩餘的數隊天精悍勇殺入。他們有的奇偉雄壯,刀劍不入;有的形如火焰,熊熊升騰;有的快似閃電。動若幽靈,猶如摧枯拉朽一般屠殺妖軍。雲浮島的長老們拼死施展各種法術,擋在前面,掩護妖兵節節後退。
轉眼間,天精撲向第三座石堡,接着是第四座,第五座在妖怪們的哀嚎慘叫聲中,十隊天精勢如破竹。縱橫披靡,一口氣向上攻陷了數百丈山域,接近了魚尾末端。
烈陽得意地獰笑起來:「你這個蠢貨,先前只是摸清你們的底細,玩玩罷了。他們這等出身殺戮的高貴種族,哪裏是你們這種柔弱族群可以比的?
騏達嬌笑道:「你法力再強,也難以在此等大戰役中發揮作用。他們也不想對你趕盡殺絕,只要交出顏歡,就容你安然離。」
拉倒陰惻惻地接道:「你大概以為自己很厲害,可惜這個世上,還沒有四名歸墟大成聯殺不掉的人。」
江辰莞爾一笑:「已經有了,他叫允天。你還錯了一點,不是四個歸墟大成聯,而是三個。」
四個天精微微一愕,江辰大笑一聲,袍袖一抖,袖裏乾坤發動,顏歡從江辰寬大的袖口裏掉了出來。
一把抓住顏歡的脖子,五指深深扣入咽喉,江辰不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淡淡地道:「河娃沙族老,你可以退下了。若不乖乖聽話,江辰立刻殺了顏歡。」
烈陽不自禁地踏前一步,貪婪地盯了一眼顏歡額頭流轉的沙漏,怒道:「你做什麼?還不快把他交給他們!」
江辰從容道:「只有活着的顏歡,才對你們有用。要是他死了,阿修羅王的傳承會自動離開,尋找下一任宿主。不定,各位運氣好,阿修羅王的傳承自己找上門來。」
&威脅他們?」拉倒面色一變,森然道,「你要敢殺他,他們定將你碎屍萬段,屠盡北極聖地每一個生靈。」
騏達瞥了瞥沉默不語的河娃沙,道:「閣下死了這條心吧,江辰等是不可能接受要挾的。何苦為了一個你不可能得到的阿修羅王傳承,與江辰等結下生死大仇呢?」
江辰淡然道:「江辰沒興趣做什麼口舌之爭。江辰數到三,河娃沙若不離,江辰立刻殺人>
&敢!」烈陽、拉倒滿臉怒容,精神劇烈波動,弦線趁隙潛入。
河娃沙直直地凝視顏歡,喃喃地道:「果然是江辰族的沙化血脈,比江辰想像中更純淨完美。」
&江辰毫無表情地喝道,弦線藉助河娃沙心中的情緒波動,將之放大,生出玄妙的變化。
&江辰指一緊,鮮血濺出顏歡咽喉,他的眼珠像死魚般鼓凸出來。
&要!」四個天精神色驟變,齊聲呼道。
河娃沙嘆了口氣,對騏達三人道:「老朽不能背上逼殺傳承者的惡名。各位,先前的協議只能作罷,江辰沙脈一族,退出此次戰事。」
轉過頭,河娃沙深深地看了江辰一眼,頭也不回地掠走,剩下三個天精面面相覷。
江辰心中暗忖,這個老傢伙倒真會把握機會,居然把沙脈一族也撤走了。到底,他根本就不願意阿修羅王的傳承落入外族之,自從上代阿修羅王死,沙脈一族大權旁落,已經控制不住另外三部王族了。江辰以顏歡要挾,河娃沙正好順推舟,撤離戰場,任由江辰和騏達他們火併,趁機削弱其他王族天精的力量。偏偏其他三個天精為了得到顏歡的傳承,還無法出言反對。
江辰袍袖一卷,將顏歡納入袖中。顏歡摸着脖子上流血的傷口,怪叫道:「你小子不是嚇唬嚇唬他們嗎?怎麼下這麼狠,江辰還真以為你要幹掉江辰呢!」
江辰微微一笑,利用弦線,探知人心,將**放大到可以由江辰掌控,才是這一戰最大的收穫。
沙脈一族化作滾滾黃沙,跟隨着天河沙撤離了戰場,隨行的只有零散的三、四個天精部族。天精大軍並未因此士氣低落,相反,他們迷醉地呼吸着籠罩四周的濃烈血腥氣,精神亢奮無比,一雙雙眼中閃過饑渴嗜血的凶光。
&個頑固不化的老傢伙,以為現在還是沙脈一族統治阿修羅島的時候嗎?」天蠟臉上露出譏嘲之色,目光投向江辰,「走了幾個不成氣候的東西,爾等就能逃過此劫了?聽聽下面那些螻蟻的痛苦哭喊,是多麼美妙動人啊。」
天精以野火燎原之勢,一路摧堡拔寨,已經撲向了魚尾處最後一座石堡。殘退的妖軍在吉祥天長老們的帶領下,拼死浴血抵擋。
兵刃鏗鏘撞擊,血肉如雨激飛,人、妖前仆後繼地倒下,一具具殘肢斷骸堆積在堡牆上,鮮血順着石牆蜿蜒流淌。
黃色的戰旗光影閃耀半空,那是龍溟發出的不容後退的戰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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