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罰 第五章 優勢

    &什麼忽然着了火?出了什麼事?」一個滿頭紫絨毛的肥胖花精在火焰里痛苦地打着滾,嘴裏出高亢尖銳的哀唱聲。

    默默地望着他,對山魈下達了進攻的號令。

    一萬名山魈從各個方向撲出,凶神惡煞般殺向逃出花田的花精。甫一接觸,花精們就潰不成軍,斷臂殘肢橫飛,碎皮片肉激濺,連抵擋山魈的一成實力都沒有。

    這是一場一成倒的屠殺,沒有絲毫懸念。花田內,「喜」肆意作孽,將鮮艷花叢燒成漫天飛揚的炭灰,扒皮一般,裸露出一望無際的黑黃色土坑;花田外,山魈層層把守,無精格殺,不放過任何一條漏網之魚,無數花精在火焰里哀號掙扎,痛不欲生,無數花精透出花田,又如同被割掉的稻草般紛紛仆倒,喪生在山魈層出不窮的攻擊下。

    天空映成了紅黑色,大火持續了整整一天,山魈們也不停地殺了一天。花田滿目瘡痍,變成了冒煙的廢墟,偶爾有幾片殘破的花瓣,被風一吹即刻灰飛,空氣中飄浮着各種焦味和血腥味,摻雜在一起令人作嘔,到處是花精屍體的殘骸,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觸目驚心。

    獎懲收回了「喜」,飄落在地,望着一片狼藉的花田,久久一言不。

    &田很美,很安詳,像是一個色彩繽紛的搖藍。」江辰想起曾經的話,不覺一陣惘然,為了一己之私,濫殺無辜,「我是否越起越遠了?」

    &主大人不必掛懷。」豬哥亮察言觀色道,「日後雲主大人落敗,我和主母的結局也和這些花精一樣,甚至會更悽慘。」

    江辰心中驀然一凜:他說得沒錯,這原本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殘酷爭鬥,一時心慈手軟,只會連累自己人,當年允天為了花田,不也出賣了和瑾茗、靈音派嗎?

    &遍花田,不要放過一個活口。」江辰毅然下令,再無半點動搖。生逢亂世,只能犧牲別人來保全自己。

    山魈們如狼似虎般沖入花田,所有屍體都被摘掉了腦袋,以確認不是在裝死。重傷昏迷的花精,無不例外被補上一擊,送往黃泉路報到。

    遠處傳來憤怒的咆哮,一個矮小的人影渾身冒火,跌跌撞撞沖地幾名山魈的阻攔,向花田外奔逃。

    &他過來。」江辰一揮手,山魈們紛紛讓開通路,任憑他衝到他的跟前。

    &尾大將軍,好久不見了。」我平靜地望着他,這個老熟人的模樣現在已狼狽不堪,絡腮鬍子被燒光了,臉上一塊黑一塊紅,衣衫各處還燃着火,裸露出來的皮膚焦黑一片。

    &你,你是……」鳶尾大將軍驚駭交加地看着我,在江辰強大的氣勢壓迫下,他「撲通」一聲半跪在地,耳鼻緩緩滲血。

    江辰好整以暇道:「大將軍壽辰之日,我曾經親自上門道賀,大將軍貴人事多,恐怕早就忘記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了。」

    &你!我……我認得你!你叫……江辰!」鳶尾大將軍神色一震,不能置信地叫道,「怎……怎麼會是你?你不是被妖主大……人關押了嗎?」

    豬哥亮一腳踢倒鳶尾大將軍,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眼前的人是的雲界之主大人!」

    鳶尾大將軍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旋即爬起來,滿目怨毒地盯着我道:「原……原來是你毀……滅了花田!為什麼……為什麼要燒掉我們的家……園?為什麼要殺害……我的族人?你想和允天斗……儘管去找他,為什麼要殺害……無辜?為什麼……」

    &們無辜麼?身為棋子,就要承受棋子的命運。」江辰無奈地長嘆道:「花精一族投靠了楚度,便是我江辰的敵人,我沒得選擇,你們也一樣。」

    &天啊!美……美麗的花田,何時變……變成了恐怖的地……地獄啊?我們花……花精向來與世無爭,為何落……得這般悽慘的下場?」鳶尾大將軍捶胸頓足,仰天悲呼。

    江辰面無表情:「我不會對花精斬盡殺絕的,你的女兒,我將來也會妥善安排,你好生去吧。」

    &這個惡魔!你也配當雲界之主?」鳶尾大將軍指着江辰破口大罵,語氣流利得出奇。

    魔槍呼嘯而出,赤焰矯夭迴旋,將鳶尾大將軍雙腿齊齊射斷,鮮血猶如泉噴。江辰冷冷地看着他:「死了那麼多花精,還沒有讓你學會時務麼?你以為雲界之主是什麼?美麗神奇的雲界傳說?只有白痴才會這麼心想,讓我告訴你,雲界之主的寶座是用血與火染紅,是用白骨和生命堆積的!」

    鳶尾大將軍匍匐在地,口中大罵不止。

    江辰正想結果他的性命,忽然心生一計,立刻下令讓山魈們停止殺戮,然後在花田尋找昏迷不醒的活口。隨後江辰又對鳶尾大將軍道:「既然大將軍不領情,那麼明日我就去葬花淵走一遭,親手剎了小公主。」

    &鳶尾大將軍目眥欲裂,血絲濺出眼角。

    江辰一腳將他踢飛,笑了笑:「饒她一命也未嘗不可,小公主美貌婀娜,我見猶憐,豬哥亮,你想嘗嘗她的味道嗎?」

    豬哥亮揣摩到了江辰的心思,十分配合地說道:「被霄悠穿爛的破鞋,屬下沒什麼興趣,不如把她賞給山魈吧,十萬名山魈日日夜夜不停地干她,想必會生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族群,要不然,就把她送給血戳林的土著妖怪們,我想,他們一定會感激雲界之主大人恩賜的這個寶貝的。」

    鳶尾大將軍渾身顫抖,干張口說不出話來,最後一口鮮血噴出,濺得我滿身鮮紅。

    &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花精們是否滅族,小公主是否會慘遭蹂躪,取決於你的念之間。反正你難逃一死,臨死前不如為你的族群,為你的女兒做點兒好事。」江辰用腳踩着鳶尾大將軍的胸膛,繼續威脅道。

    鳶尾大將軍呆了半晌,萬念俱灰道:「你……你想要我做……什麼?說…>

    &將軍果然爽快!」江辰裝模作樣地將他扶起,「你放心,我一定信守諾言,保小公主一生平安,花精一族得以延續!將來我殺了楚度,小公主便能逃出霄悠的魔爪,豈不更好?」

    鳶尾大將軍頹然倒地,老淚橫流。

    許久,山魈們前來稟報戰果,花精總共陣亡六萬五千三百七十二人,僅剩三個倖存者,大部分死亡的花精都是在大火中燒傷昏迷的,沒有和山魈照過面。

    &來雲界之主大人想要留下這三個活口嫁禍了。」豬哥亮微微一笑,「不知主公想要嫁禍給誰?」

    &音派。」江辰看了一眼鳶尾大將軍,淡淡道,「把他帶走,教教他怎麼寫遺言。」

    &下明白。」豬哥亮一把抓起鳶尾大將軍,拖向花田。

    &三個花精醒過來以後,會相信靈音派殺的他們嗎?」洛煙問道。

    &他們看到鳶尾大將軍臨終前的血書,至少會半信半疑,接下來,就要看我們自己如何擴大他們的疑心了。」江辰把洛煙攬在懷裏,微微一笑,「別忘了,山魈具有變化外形的神通,而靈音派名門的法術,我幾乎學全了。」


    一個月後,一支由山魈們偽裝成的清虛天奇兵,出現在北極聖地的大地上。

    皎陽似火,沒有一絲風,黃土坡的山道被烘烤得冒出了熱氣。兩旁直木紋絲不動,捲曲打蔫的草葉無精打采地垂下,似乎在悶熱的天氣里昏昏欲睡。

    樹叢草窩內,萬名山魈悄悄地匍匐,一雙雙眼睛隱隱透出碧光。

    &了。」洛煙撥開茂密的枝葉叢,探頭望去,遠處妖影暄騰,塵煙滾滾飛揚,一路妖軍正從北面疾馳而來。

    &揚起的塵土勢頭看,妖軍在三千左右,車馬貨物的數量不少,很可能是開赴前線的運糧隊。」豬哥亮氣定神閒地分析道,「隊伍隊形散亂,顯然沒什麼防備。」

    &規矩,全部做掉。」江辰盯着漸漸走近視野的妖軍,猶如耐心等候獵物的猛獸,直到對方全部進入了埋伏圈,才斷然下令,亮出了鋒銳嗜血的爪牙。

    山鬼旋風般撲出,從四面八方沖入妖軍。幾千個妖怪措手不及,被殺得人仰馬翻,混亂不堪,山道噴出了無數股鮮紅的血泉,在陽光下昭顯出血腥的異樣艷麗。

    &話好說,別動手動腳!」

    &一路的?認錯人了吧!」

    &麼像是清虛天的人,我們不是盟友嗎?」

    妖怪們手忙腳亂地大喊,擠壓推搡,慌成一團。山魈則一言不,悶頭狠殺,毫不留情。這幾個月來,江辰傳授了山魈許多清虛天的法術,雖然他們施展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效果更妙,留在妖怪屍體上似是而非的傷口,反而會使人懷疑是清虛天欲蓋彌彰的伎倆。真要是一模一樣的靈音派法術,只能徒增嫁禍之嫌。

    妖怪悽厲的慘叫不絕於耳,「砰」一顆妖兵的頭顱帶血沖天飛起,摔落跟前。江辰平靜地望着頭顱上鼓凸的翻白眼球,心中一片漠然。這已經是山魈們的第十次圍剿了,凡是在北極聖地巡視的小股妖軍,一旦被我們現,便絕無倖免。如果屠殺花精然我於心不忍,那麼習慣了戰場上的一次次殺戮之後,江辰開始無動於衷。

    任何東西,都會在習慣中麻木。

    妖怪們竭力穩住陣腳,四五成團,布成一個個圈形的防禦小陣,拼命頑抗。山魈們忽地四散開來,熟練地分成兩隊,從頭尾兩端再次沖入戰場,將對方的陣形撕裂,攪成一鍋亂粥。

    戰到酣出,山魈們不再掩飾,紛紛顯出各自本相法身。有的暴漲如巍巍山嶽,岩石般寬厚的巨腳大肆踐踏,把妖怪們踩成肉泥;有的展翅沖天,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頻頻撲擊;有的橫衝直撞,倚角迸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束;有的化身縹緲氣霧,出一陣陣勾魂攝魄的歌聲……

    &些山魈的作戰配合越來越純熟了,假以時日,必將成為一支縱橫沙場的精兵。」望着不斷載到在血泊之中的妖怪,豬哥亮露出滿意之色。

    &是你的功勞。」江辰坦言道,術業有專攻,讓並不擅長行軍練兵,索性放權給豬哥亮,由他負責操練山魈。百日下來,山魈們以戰養戰,演練配合,儼然有了幾分軍隊的樣子。

    &並非將才,充其量只是一知半解。」豬哥亮頗有自知之明,「雲界之主大人慾成大業,必須招攬精通兵法的良將。」

    洛煙道:「允天出現以前,雲界從來就沒有生過大規模的戰爭,北境眾生早以習慣了各自修煉作戰,哪裏去找領軍打戰的將才?」

    &有一個極佳的人選。」江辰腦海立浮現出古靈精怪的模樣。早在血戮林,這小子便露出了傑出的軍事天賦。需費一些手段,才能令他語允天反目,投靠到自己的麾下。

    此時,伏擊戰接近尾聲,場上只剩下幾十個妖怪浴血苦戰,強行支撐。其中一個花臉妖將尤其勇猛,左衝右突,視若瘋虎。手中一對巨大的八角銅錘舞得呼呼有聲,風雨不透,山魈們剛接近,就被強烈的錘風震開。

    &白眉山的黃老虎!此妖在北極聖地出了名的好勇鬥狠,至少有轉態修為。」洛煙躍出叢林,向花臉妖將撲去。

    &我來吧。」江辰看似隨意跨出一步,猶如御風輕舞,後先至,掠過洛煙數丈之遙,將瞬步的精髓揮得妙到顛毫。

    &澎澎!」舉手投足,我從容揮灑,一個個擋在前方的妖怪飛了出去,倒地立斃,全無招架之力。山魈知趣地散開,場中空留下黃老虎孤單單的一人。

    &是-——江辰?」黃老虎又驚又駭,雙錘示威般高舉過頂,肩胛的肌肉塊塊鼓起。

    &肆,你應該稱呼本座為雲界之主。」江辰淡淡一哂,仿似閒庭信步,向黃老虎走去,氣機死死鎖控在方圓十丈。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我的感應。

    &你怎麼會在這裏?」黃老虎不自覺地向後退去,手臂微微抖,鮮血順着錘角淌落,滴在裸露的胸毛上。

    江辰亦步亦趨,逼向對方。黃老虎面如土色,不斷後退。

    江辰的心靈忽而臻至一種玄妙的狀態,仿佛天地萬物,匍匐腳下,任由他擺佈操控。眼前的妖將,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手捻死的螞蟻。他微張的汗毛,收縮的瞳孔,加快的心跳,妖力貫通四肢的流向分佈無不被他清晰捕捉。

    一陣竊喜湧上心頭,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調養,江辰不但法力盡復,還隱隱有了邁入歸墟偽大乘期的突破預兆。

    狂吼一聲,黃老虎再也無法抵擋江辰不斷高漲的威壓,雙錘掄起,向他轟然砸落。

    江辰昂然而立,不躲不擋,準確無誤地判斷出對方是虛張聲勢。

    果不其然,聲勢威猛的雙錘壓至頭頂,突然向左右分開,錘柄呼地脫手,鄭向我的雙肋。黃老虎翻身躍起,頭也不回頭地棄錘狂逃。

    我輕笑一聲,腳步微錯,貼近他的後背。黃老虎猛然轉身,雙腿間詭異地甩出了一條粗如錘頭的虎尾,又快又狠,凌厲抽向我的臉。

    &樣還不少嘛。「江辰悠然飄起,身影貼着抽動的虎尾靈妙轉動,探手輕鬆抓住虎尾,生死螺旋胎醴透掌而出。虎尾憑空不見,生死螺旋胎醴過處,黃老虎的雙腿、小腹、胸膛一一消失,整個人仿佛被虛空無聲無息地吞噬了。

    剎那間,江辰似乎連通了另一個世界:血浪翻騰,黑霧瀰漫,惡鬼凶靈的哀嚎淒叫響徹天地。

    黃泉路!江辰心頭一顫,驀然生出感應。滔滔奔騰的幽冥血河中,一雙赤紅如火的眼睛浮現出來,與他遙遙對視,目光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驚異。

    &江辰幾乎要脫口喊出這個名字。轉息間,魔已經隱入血海。江辰試圖搜找他藏匿的方位,然而視野被無邊無際的幽冥波濤淹沒。陰戾之氣陡然暴漲,鋪天蓋地向江辰捲來,像要把他從北極聖地硬生生地拽入黃泉。大驚之下,江辰立刻分離生死螺旋胎醴,碧色的生胎醴旋轉成颶風,割斷了與黃泉路的聯繫。

    回過神來,江辰兀自感到肌膚陰森寒,鬼魂們的刺耳嚎叫仿佛還迴蕩在耳邊。他不由憂喜交加,這是江辰第一次主動找上魔,大改過去他暗我明的不利局面。但以他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破除陰陽之隔,探窺黃泉路。只有生死螺旋胎醴大成,江辰才有機會深入黃泉,找出魔,永絕後患。

    &界之主神功蓋世,舉世罕見。」豬哥亮在背後呼道,語聲難掩懼意。黃老虎死得如此奇詭,遠遠出了他的認知。

    洛煙也喜滋滋地讚嘆起來:「小色狼現在真的好厲害,就算我已是歸墟前期,也擋不住你這稀奇古怪的法術。」

    &河不遇到海洋,就永遠不會知道自身的渺小。大道無極,我還差得遠呢。江辰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蝕魂壑的囚禁歲月,不但沉澱了他所有的浮躁,還因為七情的覺醒,使他依稀感受到了冥冥中的道。而越是道境提升,便越能察出自己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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