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塵路 第三十章 問道

    一走進洞府，秦瀟便感到一股熾熱撲面而來，心中疑惑，四處打量着這個地底洞府，四周都是青石壁，青石牆壁上長滿了各種不知名的妖艷花朵，看到那嬌艷的顏色，秦瀟心中就暗自警惕。遠處的一個尖錐形狀的石頭上不斷地滴下水珠，一片小池塘里則是清澈見底。

    只見前方的一張石椅上坐着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老者一身寬大的灰衣，臉色蒼白，瘦骨嶙峋，坐在石椅上正笑看着秦瀟。

    秦瀟看着不遠處的老者心中一驚，當即抱拳見禮道：「晚輩秦瀟見過前輩。」

    老者聽到秦瀟抱拳見禮，緩緩地點來點頭道：「少年人，上前來。」

    秦瀟看着老者，修為自己無法看透，心中正暗自思索着要不要按照灰衣老者的話走向前去。

    「哼！少年人，老夫要取你命易如反掌，何必耍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灰衣老者似乎看出了秦瀟的猶豫，當下便哼道。

    「倒是小子失禮了。」秦瀟聽老者如此一說也不再猶豫，跨步向前走去，在離老者還有數丈距離處停下等着老者的下文。

    可是老者只是看了看秦瀟，先是眉頭微蹙，暗自搖頭，不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接着又是眼睛一亮，不過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秦瀟看着灰衣老者臉上奇怪的表情頓時警惕心大起，隨時準備逃離，雖然不知向哪裏逃，但是若是老者突然發難，自己是絕不會束手待斃的。

    灰衣老者看着秦瀟神色漸漸緊張，微微嘆了口氣道：「少年人不要緊張，以你的年紀和你的資質能夠修到現在這種修為已經算很不錯了，修為不夠這可以修煉，只是你這天資竟是修仙界五百年一出的廢靈根，這……」老者說着便又是一陣嘆息。

    秦瀟雖然不知道老者到底要說什麼，不過卻是知道自己的天資竟是如此之差，不過秦瀟卻也沒有就自怨自艾，自己如今不是還修煉到引氣了嗎？雖然這裏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裏面，不過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清。

    「不過你卻能自那魔潭中走出，着實是令老夫大為費解，就是老夫全盛時期，穿越那魔潭也要損耗七八層的修為，你只有引氣初期的修為，卻是能夠安然無恙走進這裏卻是讓老夫極為意外。」灰衣老者說着便是有些疑惑地看着秦瀟頓。

    「算了，少年人是否能夠回答老夫幾個問題？」青衣老者右手衣袖一揮，似乎不願去想這些問題，看着秦瀟問道。

    「前輩請說。」秦瀟雖然心中依舊警惕着，但仍對着灰衣老者抱拳道。

    「你是如何到達這裏？」

    「奉師命調查最近周圍魔門出沒之事，因在附近一小鎮遇到採花賊，便追蹤到這裏。」

    「你師出何門？」

    「仙風島。」秦瀟雖然不知這灰衣老者為什麼要問這些，但是這也不是什麼機密，所以便也沒有猶豫就說了出來。

    「為何踏上修仙路？」灰衣老者看着秦瀟的雙眼似乎能夠將秦瀟看穿似的。

    秦瀟看着灰衣老者那雙渾濁的雙眼，只覺心中所想竟然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報仇，夷滅隱殺！」秦瀟頓了頓，才緩緩道：「還有緩解自己內心的愧疚。」

    「難道就沒有想着凌駕於眾生之上，享受萬人敬仰。」灰衣老者依舊目光如炬地看着秦瀟。

    「我不敢說以後有沒有，至少現在的我沒有。」秦瀟現在只是小小的引氣初期，這些事自然沒有想過。

    「試一論眾人修仙何為？」

    秦瀟略一沉吟看了看灰衣老者，便道：「小子認為無論是修仙者還是普通人所為者逃不過一個『欲』字。即便是那些講究清心寡欲的修仙者，還不是為了長生，即使是為了追求什麼天道，其實說白了，那不也是一種『欲』嗎？如我，便是因仇而踏足修仙。有時我甚至在想自己是否可以放下心中的那段仇恨，若無其事地生活下去，只是答案卻是否定的，永遠不可能，我非聖人，自然做不到以直報怨。」

    「若有一天你大仇得報，不管以前你想過沒有，哪怕現在就想，你還會一如既往地修仙嗎？」老者聽到秦瀟如此一說微微點頭道，接着問道。

    「我……小子還真沒有想過那麼遙遠的事情，不過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小子心愿已了，自然再無牽掛，願意從此離開修仙界做一田舍翁，享受田園未嘗不是一件樂事。有時活得太久未嘗不是一種受罪。就如小子，每日都要活在仇恨與痛苦之中，每到夜半無人時，總是會被重重噩夢驚醒。」

    「呵呵，年輕人能有這樣的見識也是難得，不過有些看法還是太過片面，同時莫要太過消極，年輕人就該有點激情，至於遊戲于田園以了餘生，那不是你們年輕人該考慮的。」

    「小子，雖然我對你不是很滿意，不過倒也算是合格了。」灰衣老者看着秦瀟撫着鬍鬚緩緩道。

    「前輩，晚輩不明白……」秦瀟看着老者神秘的微笑雖然沒有感到危險，但也不敢大意，不知這灰衣老者到底要幹什麼。

    「呵呵。」老者笑着便是右手一揮，只見右手手掌中間突然出現一團藍色的幽幽火焰，就在這藍色火焰剛剛出現的一瞬，秦瀟便感到一股冰寒之意透徹全身，竟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此物名『九幽冥火』，其實只能說是『九幽冥火』的一個火種。老頭子我留着也沒有什麼用了，現在便送與你，只是還要看你敢不敢要這『九幽冥火』。」

    秦瀟看着灰衣老者手中的幽幽藍火頓覺心中一陣徹寒，想來應是一種至寶，沒想到這灰衣老者現在竟然要送給自己，只是秦瀟心中並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滿是警惕地看着老者。

    「呵呵，少年人無需緊張，老夫在此受盡屈辱數百年了，早想解脫了，正如你所說，有時活得太久未嘗不是一種受罪，只是一直舍不下這『九幽冥火』，雖然你不是很令老夫滿意，不過上天既然把你送到我面前，也是一種緣分。」老者看着秦瀟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