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這條件,並不難答應吧?不過是三千而已,監獄裏面符合條件的一抓一大把。」
雨青辰平靜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
「這、這個……」
姜海川想要反駁,履行一下臨時隊長的身份,卻發現自己緊張得根本就說不出話。
「雨青辰,你們雨家把人命當成什麼了?養料,化肥?」
王文杰冷冷開口。
「你不同意?」雨青辰波瀾不驚地看着王文杰。
王文杰怒從心起,卻還是咬牙沒有開口。
這事實在太大,他若是直接表態不同意,天知道會給整個海西省帶來什麼樣的影響,讓多少人的生命受到威脅。
儘管被氣得不行,也得拼命忍住心中的躁動和憤怒。
他的目光,忍不住移向了楚葉。
姜海川和柳月兮似乎受到感應,竟也朝着楚葉看了過去。
楚葉想送他們一句mmp。
無論是往左還是往右,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姜海川三人怕說錯話造成巨大的影響力,他又哪敢亂說什麼?
「看來,你們暫時還不想做出決定。沒關係,我有耐心。」
雨青辰的語氣中沒有嘲諷之意,卻雙手抱胸,閉上了眼睛。
「楚哥……」
柳月兮慘兮兮地喊了一聲,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種氣氛逼瘋了。
「楚葉!」
姜海川的眼神也帶着不滿,你這混蛋不是喜歡關鍵時刻出來接管隊伍,力挽狂瀾嗎?
再來一次啊!
「海老頭是一個坑貨,你們是一群坑貨!」
楚葉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這事本來就大得離譜,海達福還什麼交代都沒有,這幫混蛋隊友又全把鍋甩給他,他能說什麼?
看看雨青辰,淡然自若,談大事也能雲淡風輕。
是他們四個沒用,氣度和膽量不如對方?
那是扯淡。
雨青辰肯定是事先已經得到授意,知道他們那邊的底線是什麼。
心裏有底,當然好談。再不濟,咬緊了底線就行。
反觀他們四個,毛線球都不知道一根,完全不知道底線,也不知道海達福能拿出什麼條件,不慌才是怪事。
海達福坑手下的能力,簡直達到了匪夷所思的高度。
這幫坑貨隊友,也是甩鍋高手。
既然這樣……
本爸爸也豁出去了。
楚葉站了起來,來到上方的賓位坐下,他拿起青色的瓷瓶,在兩份文件上拍了拍:「條件翻倍,你那個三千全部取消。」
姜海川三人目瞪口呆。
楚爸爸就是楚爸爸,三大條件可都是驚人的好處,居然直接就幫海老頭翻倍了。
雨青辰搖了搖頭:「兩千!」
「條件三倍,兩千取消。」楚葉乾脆利落。
姜海川欲言又止,這麼瘋狂漲價,海達福要是拿不出來,那不得把他們四個給吃掉?
猶豫再三,他還是忍了下來。既然已經讓出了決策權,哪有在楚葉開價的時候窩裏鬥的。
「刺激……」
王文杰不由咂舌,早知道楚葉是這種崽賣爺田不心疼的談法,他也行,他也能上。
雨青辰卻還是搖頭,「兩千是底線,一個都不能少。如果你把條件開到先前的三倍,我們雨家不僅可以幫特處局抵禦外敵,在你們特處局人手短缺的時候,也可以提供幫助。」
「底線?」楚葉皺眉。
「底線!」雨青辰點頭。
「那就開戰吧!」
楚葉直接起身。
雨青辰聳了聳肩,一副悉聽尊便的態度。
楚葉沒再猶豫,把兩份文件和青色瓷瓶放入戒指當中,大步離開。
姜海川三人趕忙起身跟上。
門口,姜海川快走幾步,把楚葉拉住,哭喪着臉道:「你平常脾氣不是挺好的嘛,這怎麼一言不合就開戰了?這可是極有可能造成幾千幾萬甚至更多人喪命的戰鬥,後果不是我們能夠承擔的。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敢讓你談了。回去行不行,你回去繼續談,我以後喊你親爸爸。」
「你幹嘛不自己談?」楚葉沒好氣道。
「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那就代表咱們四個人的態度,只能說服你回心轉意才行。」姜海川急得跳腳,恨不能跪下來求楚葉轉身回去。
「那啥,楚葉……要不然,你繼續回去談談?」王文杰咽了口唾沫,雖心中堆滿了怒氣,卻還是跟着勸道:「真要開戰,咱們四個可就是沖在第一線的小螞蟻。」
「還能怎麼談?那三個條件,我敢翻到十倍,拿不拿得出,那是海達福的事情,鬼叫他讓咱們做主,還屁都沒留下一個。可人家說了兩千是底線,我不走留着等晚飯?」
楚葉無可奈何:「連人命都拿出來做交易,我沒膽子答應。你們要是覺得可以答應,你們同意一個給我看看。」
眾人無言。
只有蟲鳴聲擾人心神。
還有幾隻蚊子嗡嗡轉悠。
良久,王文杰幽幽道:「走吧!人生苦短,能行樂時且行樂。回去我請你們吃大餐,再帶你們見識一下富二代是怎麼找樂子的,包你們大開眼界,樂不思蜀。」
「你們去吧,我回去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防禦對策,到時候再找你們商量。」姜海川搖頭。
「狗屁的防禦對策,要想也是想怎麼進攻。」王文杰不滿道。
「晚點再說吧!」
楚葉沒興趣討論是防守還是進攻,直接朝着來時的路走去。
姜海川三人緊跟而上。
小橋上,海達福正悠閒地看着下方池塘里的幾尾錦鯉戲水。
「談得怎麼樣了?」他樂呵呵地扭頭看向眾人。
王文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我們身上都帶着微型攝像頭,我不信你沒有偷聽我們的談話。」
「聰明,推斷力驚人,對人性也有極為深刻的了解!」海達福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
四人滿肚子的牢騷,霎時沒了出處。跟這沒臉沒皮的老頭髮牢騷,一點效果都沒有。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帶你們四個過來嗎?」
海達福扶着欄杆,目光有些神往:「我跟你們這麼大的時候,為了能填飽肚子,坑蒙拐騙什麼事都幹過。後來騙到老局長身上,他老人家可能是見我天資不錯,就把我帶進了特處局。那時候,特處局還沒有分局,每一批新人菜鳥都會由他帶個兩三年。
他脾氣暴躁,嚴格苛刻,帶着我們四處歷練,帶着我們去國外處理各種事情。那日子,我現在想想都覺得難熬。時隔這麼多年,要不是遊戲系統出現,早就已經退休的老局長掀開棺材板召集我們去了趟京城,我都快忘了他那張凶神惡煞的臉長什麼樣。」
頓了頓,海達福徐徐吐了口濁氣。
「這麼多年過去,還記得的,就只有他說過的兩句話了。我現在還有些印象,一次是見義勇為救個老農,當時年輕氣盛,一時氣憤難當,下手太重把一個跟咱們特處局關係還不錯的家族傳承人給打死了。結果這家族族長親自帶人上門要我們幾個償命,否則就跟特處局宣戰。
老局長開出各種好處也談不攏,脾氣一上來,直接就撂了句狠話。大概的意思,好像是讓對方有本事就把族裏的年輕人全部拉過來,有一個算一個,一千一萬都沒問題,死了是我們幾個新人活該。要是敢以大欺小,我們這些新人是特處局的基石,誰敢毀特處局的基石,那就是特處局不死不休的仇人。」
「所以,你就有樣學樣,讓雨家有多少年輕人,儘管衝着我們來?」王文杰沒好氣道:「問題是,我們沒招誰惹誰,沒殺他們家族的繼承人。」
海達福笑了笑,繼續道:「第二句,我記得好像是有國外的勢力入侵搗亂,老局長怎麼也查不出他們的行蹤。逼得沒辦法,他那麼暴躁的一個人,居然跑去軟言好語的求一個被他親手抓進牢裏,精通刺殺和追蹤的罪犯幫忙。結果,這罪犯提出了給他找兩個黃花大閨女的條件。老局長讓我們幾談,沒談成一人打斷一條腿。事後言出必行,真的一人打斷了一條腿,只是走時跟我們說了一句話:你們幾個小王八蛋,總算明白了我們特處局的存在意義。
現在,我也想告訴你們幾個:你們幾個小祖宗,總算明白了我們特處局的存在意義。」
四人默然不語。
「走吧!開快點,說不定能趕上晚飯。」海達福轉身,朝小路走去。
「我怎麼感覺,這老頭的主要目的,其實是想說咱們攤上了一個好領導,不像他有個暴躁殘忍,一言不合就把屬下腿給打斷的領導?」王文杰小聲嘀咕道。
「咱們特處局,似乎有背後罵領導的優良傳統。」
楚葉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姜海川,這傢伙整天想着升官,也不知道圖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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