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心有所動,回頭握住元僖的手,心中愛恨糾纏,在沒有幾分把握的情況下,她自言自語亦對他耳語,「趙元僖,這一次,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可不管結果如何,你是天生的王者,不應該這麼丟了性命。如果,我們這次真能渡過難關,或許,我該放下了。」
李忠備齊藥材,若初吩咐大家按照份量熬毒,並進行一些簡單的提煉,很快兩碗藥被熬製完成。
若初握起那根毒箭,咬牙刺穿自己的胳膊。
李忠大驚失色,「姑娘,這是做什麼!」
若初忍痛回答,「這個毒,我也不確定能不能解。如今藥已完成,卻只能以毒攻毒,我不確定這兩碗藥是不是真的有效,必須要先試毒!」
李勇聽聞,立即拔出毒箭,「不行,姑娘要救殿下,即便要試毒,也應該我來!」
「聽我說!」若初打斷他的魯莽,「我是醫者,只有我親自來試,才能親身判斷藥性和藥效,用量和配方,我還要繼續斟酌,你們誰也替代不了。把藥給我!快!」
李忠與李勇互對無奈的眼神,將藥端給若初。
若初謹慎喝下,半個時辰後,再喝第二碗。
李忠面色焦慮凝重,李勇不忍直視,只能出門鎮守大門,保護房中一切。
可是,若初的運氣沒那麼好,一個時辰不到便面部抽搐,黑血沖鼻。
李忠淚眼下跪,「姑娘,姑娘千萬不能有事啊!」
若初強撐着道,「這藥方不對,但我現在還沒死,證明方向沒錯,一定是用量和配方還有問題。你聽我說,將其中幾味,去除一半的用量,再來!」
「姑娘!」
趙元僖一口血噴出,若初憤然將新方子丟給他,「快去!」
李忠只能依言而行,很快第二服藥送煎端來,若初二話不說,拿起一飲而盡,不到半刻鐘,體內的毒素得意暫時的壓制,她點點頭,「這個應該沒錯,快去給殿下服下!」
李忠趕忙照辦,若初又叮囑他,「半個時辰後,藥量減半,再喝第二服,記住兩個時辰後,藥量再減半,再喝第三服。三服下去,殿下,應該,就,沒事,了……」
之後的事,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雖然試毒成功試出了解藥,可因之前用錯了份量,若初已身中好幾種劇毒。這幾種不同的毒素在體內融合,相互抵沖,又各自融合,最終使若初口鼻黑血不止,渾身疼痛不亞於之前的四十杖刑。
她也知道:這次,很可能真的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若初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了。
若塵與趙元僖守在床前,個個心思沉重,焦慮疲憊。見她醒過來,忽又滿血復活,個個欣喜若狂。
若初抽動嘴唇角,只覺舌頭僵硬,口乾難忍。
若塵端水來餵她喝了幾口,才覺得舒服許多,又驚喜又意外,「我竟然又挺過來了。」
若塵不解其意,「長姐,你為什麼說『又』啊?」
若初自知失言,不由得輕瞄了一眼趙元僖,他也舌頭打結似地掩飾道,「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兩年多不見,若塵已經出落出大人模樣,比若初都高挑許多,身板也硬了不少,看來自小習武已有所成就。
若初正欣慰親人相見,猛然注意到若塵身着的素服,慌忙強撐着爬起來,「若塵,你怎麼,母親呢?她……」
若塵微微低頭,嗚咽之聲將她從山頂一腳踹入萬丈深淵,「母親,她,已經去了。」
仿佛最後一根希望的稻草瞬間粉碎,若初所有的悲痛都化作眼角的淚水,奪路滾滾而出,「不,不,我要……」
她衝下床,被元僖拉住,「若初,冷靜點,你才剛剛解毒!」
「你放開!」若初顧不得尊卑儀態,想推開他,卻因渾身酥軟無力,怎麼也推不開,只能像個鬧事的孩子在他懷裏又捶又打,涕淚縱橫,「放開我,我要見母親,我要見母親!」
「若初!」趙元僖無法讓她冷靜,只能站在那裏,任我捶打。
若塵無奈上前,「長姐,你不要這樣。父親,為解你的毒,也已經操勞好幾日,剛剛才去休息。你這樣,會吵着他的。」
若初只能強忍冷靜,捂住自己嘴不再鬧騰,卻架不住從內而發的悲痛,憋得她戰慄不止。
元僖心疼地擁她入懷,「若初,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你一定顧好自己。」
若初悲憫難耐,李忠忽然匆匆闖進,「殿下,不好了。」
「又怎麼了?」
李忠瞅着若初兩姐弟,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最終無奈跪下,「老奴方才奉命去給張夫人置辦祭祀用品,可到了靈堂,卻發現,張老先生他,他,他……」
若初頓覺內心一陣抽搐,要解自己的毒,可能的方法只有……,她不敢多想忙衝上來問李忠,「我父親怎麼了!你說啊!」
不等李忠說出來,倆姐弟已經衝出房間,沖入母親靈堂,扶在棺材旁,卻見張清穿戴整齊,與張夫人共睡一副棺木,手握相依,面容沉靜安詳。
「父親!母親!」
若初與若塵不覺聲淚俱下,相繼在靈前跪下,哭得聲嘶力竭,幾乎昏厥。
雙親驟然相繼離世,幾乎毫無任何徵兆,極度的悲痛與自責之下,一口鮮血從若初口中噴出,她趴在棺前,意識還清醒,身子卻癱瘓一般不像是自己的。
她知道,父親為救了她,也動用了那最後一招,也是最無情的一招,以身試毒,以身為藥,以畢生功力為她逼出已侵入心脈藥石無靈的劇毒,來了場以命換命!
她千辛萬苦回到家中想照顧父母,承歡膝下,不想竟害得他們為自己搭上老命,這是要挖她的心肝啊。
她不顧眾人的勸說,堅持與若塵在棺前守靈三天,直到親眼目睹父母一起下葬,方才卸下一身重擔,在元僖懷中沉沉睡去。
若初這一睡,又睡了兩三天。
再次醒來,元僖着人熬了一碗清粥,一口一口地餵她喝下。
她不哭不鬧,只乖乖地張嘴下咽。
元僖微微一笑,「你好久沒這麼聽話了,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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