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稍稍鎮定站起來,「殿下,我餵給王氏的,確實是無毒的腸胃藥。一筆閣 www.yibige.com」
陳王稍稍沉靜,正想說什麼,卻被周氏身邊的馮姑姑打斷,「殿下,不知府上究竟發生何事啊?為何會有姬妾無辜橫死,而又跟眼前這個姑娘,有何關聯?」
「殿下,」金香忽然義憤填膺地爬到趙元僖腳下,滿目怨恨對陳王磕頭祈求,「殿下,一定要給我家姑娘做主啊!一定是她,是張氏,就是她給我家姑娘餵藥的,就算藥沒有毒,可她藏在姑娘的馬車裏私自出逃,事後還拿這把毒匕首砍傷我家姑娘是事實。是她害死了我家姑娘啊!殿下,為姑娘做主啊!」
「殿下,不是的,一定不是。」梅香也慌忙爬到陳王腳下,磕頭不止,「我們姑娘不會逃走,更不可能拿毒匕首害人。否則,姑娘又何必跟王氏一同返回王府。殿下,千萬不可聽信金香一面之詞啊。」
「都閉嘴!」陳王被兩個丫頭吵得頭疼,踢開兩人,質疑的目光膠着若初,「你為何會在王氏的馬車裏?這匕首又是怎麼回事?」
他滿面疑惑與惱火,眸光又竭力在求若初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若初望了一眼孫貴妃的心腹,自覺一張大網正在急速收緊,她只能照實辯解,「這我也不知道,昨晚我給梅香配好藥,梅香遲遲不歸。我出門找她,卻在後花園被人偷襲。我醒過來就在王氏的座椅下了。我爬出來本想弄清楚,王氏卻鐵了心要藉此抓我回來邀功,還特地拿這把匕首砍傷自己的胳膊,說我挾持殺人。我為了不讓她繼續胡言亂語,才把腸胃藥餵吃下,騙她是毒藥。事情就是這樣。」
陳王露出為難之色,將信將疑間,心中緊張琢磨。
周氏卻上前添油加醋,「妹妹,你說有人偷襲打暈你,你可有證據?」
若初仔細想了想,未及開口,她又繼續唯恐天下不亂道,「妹妹,雖然我也相信你不會害人,可王妹妹畢竟一條人命,你若無法自證清白,豈非讓殿下為難?」
宮裏的馮姑姑也冷眼旁觀道,「殿下,奴婢聽聞此女曾多次私逃,可殿下愛重,娘娘便也由着殿下了。只是此次鬧出人命,竟然以下毒這種下三爛的手段謀害王府姬妾,殿下是萬萬不可繼續袒護了。」
陳王微微咬牙,「張氏,你可有憑證?」
若初道,「昨晚我雖被人偷襲,可我在暈過去之前,用頭上的骨簪刺傷了對方的右胳膊。殿下可着人將府上的人逐個排查一番,究竟誰的右胳膊上有被骨簪刺傷的新傷。而且,根據當時的情況判斷,此人身形偏瘦,身長不足七尺,很大可能是個女人。」
陳王向李忠遞個眼色,李忠領命而去。
李忠去排查兇手,若初和梅香便被帶到正殿等候結果。
陳王面色凝重正坐高堂,馮姑姑與周氏分坐在左右兩側,一個事不關己,冷眼旁觀;一個百無聊賴,時不時瞅瞅陳王和殿前跪着的梅香,以及凌然孤立的若初,看不出喜悲。
在這期間,陳王又把王氏隨行的丫鬟僕婦全都找來,一一審問,可他們全都眾口一詞:說若初挾持王氏,砍傷王氏逃跑不成,又餵她毒藥,逼她做假證。
若初冷笑搖頭,「這些人鐵了心害我,又怎麼可能不做萬全。可憐王氏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害她的人是誰,而她身邊親近之人竟然不為她伸冤叫屈,反而繼續顛倒黑白,誣陷於我。我願你們晚上睡覺全都安枕,王氏會感謝你們的。」
陳王越聽越惱火,着人將那幾個人檢查完畢之後,帶下去看管。
大約一個時辰後,李忠神色失落為難地走進來回話,「殿下,骨簪已尋回。只是,所有昨晚在府里的丫頭奴僕都檢查過了,有幾個有傷的,但都是舊傷,目前為止,沒有找到右胳膊上被這枚骨簪刺傷的人。」
若初內心一沉,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周氏身邊的玉香。
若論嫌疑,周氏最大,她這個時候把貴妃的親信帶在身邊站台,目的顯而易見。
陳王一拍桌子,「所有人都查過了嗎?」
李忠瞄了一眼殿內的人,「除了,在正殿侍奉的人。」
周氏笑笑,「也對,既然所有人都要查,殿內的奴僕自然也不例外。玉香……」
玉香從周氏背後走出來,很自然地掀起袖子,李忠查看一番,向陳王搖搖頭,他又將其他丫頭,包括梅香都檢查一遍,仍舊一無所獲。
陳王眉心攢動,緊攥的雙手微微顫抖,「張氏,你還有什麼要說?」
若初自知可能遺漏了什麼關鍵線索,偏偏就是拿不出更合理的解釋。如今貴妃的心腹站在旁邊,就跟貴妃本人親臨沒什麼區別。
她緊了緊手心,抬頭直視陳王,將所有的期望統統託付於他,「殿下,眼下我雖拿不出證據。可此事疑點太多:若我真想逃走,為何不把專門配給梅香的藥交給她,而是帶出去專門嚇唬王氏,此其疑一也;這把毒匕首,鋒利無比,見血封喉,如此利器從何而來,又是如何到我手中,此其疑二也;王氏中毒,雖然確認是匕首所為,可殿下仔細查看她臂上的傷口。她的傷下輕上重,且大部分集中在內臂,若真為我所傷,請問我要以何種姿態下手才能造成這種集中在內臂的傷口,此其疑三也;王氏中毒身亡,可究竟中了什麼毒,毒從何來,亦尚未查清,此其疑四也。」
不及陳王言語,馮姑姑拍手稱好站起來,「好,好,好,果然巧言善辯。」她向陳王微微施禮,「殿下,這原是陳王府家事,奴婢不該過問。只是,奴婢亦有幾個疑問,想要尋問張氏,不知殿下可否允許奴婢問她幾句。」
陳王點點頭,馮氏眸光透着敵意而來,「張氏,你承認曾給王氏餵藥,藥瓶可還在?不管怎樣,總得先找個大夫來驗一驗,方能確定究竟是不是真有毒。若有毒,你私藏毒藥離府,分明就是出逃。若真無毒,那你的話倒有幾分可信了。」
若初心驚低頭,「藥瓶被我丟進城外的湖裏了。」
「哦,這就奇了。這藥瓶既是你證明清白的有力物證,你為何要將它丟了?」
若初抬頭望着陳王,「並非我想扔,實在是王氏癲狂無禮,要那群奴僕要搜我的身找解藥。隨行的除了丫鬟僕婦,還有車夫,我豈能讓他們近身?我只能將身上的藥瓶全都丟到湖裏,藉此斷了她想搜身的念頭。」
「是嘛?照你這麼說,如今你既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你沒有私逃出府,也無法證明你沒有下毒毒殺王氏。可王氏的一眾奴僕卻一口咬定,是你所為。」
三言兩語,若初便禁不住心中發慌,竭力爭辯,「人證不可全信,因為人是會撒謊的。」
「好,既然人的證詞不可全信,那李管家在你的住處找到那麼多藥材和用毒典籍,你作何解釋?」
說話間,李忠已經無可奈何地將柴房搜出的那些東西一併抬上來。
若初只能照實回答,「這是周氏送我的。」
周氏滿臉無辜道,「我確實有送你醫藥典籍和藥材,可我沒讓你用來下毒害人啊。」她隨意翻了翻藥箱,忽然大驚失色跪下道,「殿下,這不是奴婢送給她的。奴婢只送了她人參、當歸、燕窩還有一些別的滋補養生藥材,並沒有送她這些我壓根不認識的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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