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亂戰,把村子裏不少人都吸引過來,在看到兩隻黃鼠狼之後,就開始紛紛召喚自家的大狗。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在農村,一般人都這麼認為:黃鼠狼這東西,能不招惹的話儘量就不惹。
等到毒氣消散,狗群很快又發現目標,又齜牙咧嘴朝田小胖圍過去。吃了這麼大個虧,當然要找回來,就算是主人的召喚也不好使,你以為狗不要面子啊。
「千萬不能招惹黃大仙啊,趕緊把狗都趕走!」二奶奶倆手拍着大腿,急得什麼似的。昨天回去之後,跟老伴兒講了田小胖和黃大仙的事兒,今天早上起來,包二爺就精神多了,二奶奶自然把功勞記到黃大仙的身上。
而就在這時候,只見從田小胖家的屋裏躥出一道白影,眨眼間就衝到大道上,然後就看見小霸王邁着悠然的步子,向田小胖走去。那些凶神惡煞的大狗,立刻讓出一條通道,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列隊的士兵。
小霸王走到田小胖跟前,低下腦袋,輕輕和兩隻黃鼠狼碰觸一下,然後掉過頭,嘴裏發出幾聲溫柔的鹿鳴:呦呦呦——這倆小傢伙是偶家的,以後偶罩着呦,呦呦呦——
狗群頓時四散,剛才那麼多人吆喝都不聽,這會卻一個個全都耷拉着尾巴,片刻也不敢停留——小霸王,就是這麼霸氣。
看樣子,這兩隻黃鼠狼以後在村里也可以橫着走了——大夥談論一陣,就回家各忙各的,反正也都有點見怪不怪。
等到晚上的時候,兩隻黃鼠狼果然又溜達回來,大搖大擺地進了倉房。田小胖探頭一瞧,這倆正趴在窩裏舔爪子呢。而且人家是自己動手,從外面叼來一些麥秸,弄了個小窩,確定是要在此安家落戶。
也好,以後不用擔心家裏鬧耗子了——田小胖也就默許了它們這種行為。不過既然加入田小胖的大家庭,怎麼也得取個名字吧?
跟小丫商量一下,就把這兩隻黃鼠狼命名為「大狼」、「二狼」,反正以後它們還得繁殖,生出來的小崽,就按照這個順序一直排下去,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等到吃完晚飯,田小胖正在園子裏鏟地,就聽小丫在院子裏發出一陣驚喜的叫聲:「胖兒哥,你看呦,有小燕子在我們家房檐底下壘窩啦——」
大晃循聲出來,也舉着手機對準屋檐,這傢伙現在也算是一個稱職的主播了,有點啥新鮮事,都第一個往前湊。
田小胖刮刮鋤頭,也準備休息一下。回到當院,果然看到兩隻小燕子來來回回地忙碌着,尖細的小嘴裏叼着小泥球,泥球裏面還摻雜着一絲小草棍,然後在屋檐下的泥牆上壘窩。
誰家新燕啄春泥,看到這種可愛勤勞的小鳥構建它們的愛巢,確實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或許,對於勤勞的生物,不管是人還是小燕子,都會惹人喜愛。
燕子築巢也是很有講究的,光用泥球的話,壘出來的窩不夠結實。而聰明的小燕子就在裏面摻雜了草棍一類的纖維,這樣就增強了燕窩的拉力。
就像村里人抹泥牆,要在黃土裏面摻上麥魚子之類。沒準,人類還是受到小燕子築巢的啟發呢。
「咱家好幾年沒有燕窩了,嘻嘻,今年一切都變好了,小燕子也來壘窩,這樣子才像個家呢。」小丫歡喜得眉開眼笑。
在農村,把燕子視為一種吉祥的小鳥,誰家有燕窩,誰家的燕窩多,就證明這家人勤勞善良,大夥也都願意和這樣的人家來往。
平時要是家裏的小娃娃不懂事,捅了燕窩啥的,就算再寵孩子的人家,也絕對會把熊孩子一頓胖揍,笤帚疙瘩要是不把屁股抽腫了,絕對不肯罷休。
有些人家養貓的,貓是喜歡捕捉鳥類當食物的,不過從來沒有那家的貓敢去掏燕窩,有時候你會看到大花貓懶洋洋地在窗台上曬太陽,頭上就是燕窩,小燕子嘰嘰喳喳的,雙方和平相處。
在詩經裏邊,就有這樣的詩句「燕燕於飛,之子于歸」。老百姓是把燕子當成了出嫁的姑娘,每年春天就會回娘家來的。你想想,自己家的閨女,能不歡迎,能不喜愛嗎?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原因,這兩隻小燕子的到來,才會令小丫這麼高興,因為在小丫頭心目中,這才是一個完整的家。
實際上,不僅如此,在田小胖家後院的幾棵大楊樹上,還有幾隻喜鵲也正在扎窩。只是和小燕子一比,喜鵲窩簡直就是粗製濫造的豆腐渣工程,就是用些樹枝橫七豎八地壘起來,四處漏風不說,更毫無美感可言。
形容一下的話,如果小燕子是心靈手巧會繡花的小姐,那麼,喜鵲烏鴉之類就是粗手大腳的使喚丫頭。
天漸漸眼擦黑,燕窩只壘了一小半,估計還得兩三天才能完工。無論對人還是對鳥來說,蓋房子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兩隻燕子也累了,就落在院子晾衣服的鐵絲上,抖抖翅膀,梳理梳理羽毛,嘴裏不時發出幾聲細膩的呢喃。因為這兩隻小生靈的到來,整個院子裏,顯得是那麼的祥和。
吱吱吱——小猴子也伸着小爪子,指着鐵絲上的那對燕子,估計也發現家裏多了新成員。
田小胖伸手拍拍猴頭,以示警告:「以後不許禍禍燕子,知道嗎?」
這小猴子比熊孩子還淘,必須提前打打預防針。小白很是委屈地摸摸腦袋瓜,然後嘴裏發出嘎嘎的叫聲。
兩隻燕子很快被叫聲吸引,展翅升空,盤旋一陣之後,竟然落到小白的腦瓜上。
這下子輪到小猴子得意了,它轉身面向田小胖,咧着嘴唇子一個勁得瑟:知道偶的本事了吧,別以為就你能引鳥——
你能——田小胖也覺得好笑。
大晃也瞧得眼熱,舉着手機往小白跟前湊合,然後蹲在小白身邊,也piapia拍拍自己的腦殼。兩隻燕子根本不搭理他,展開翅膀重新升空,只留下大晃在那抬頭痴痴地望着。
幾天之後,燕窩也就壘好了,田小胖注意到,燕子還叼來一些軟草絮窩,一切就緒,就總會有一隻燕子趴在窩裏,看樣子是開始孵蛋。反正他也搞不清楚燕子的公母怎麼區分,不知道是哪只在趴窩。或許和炕頭的老母雞一樣,是母鳥在擔任這個辛苦的差事吧?
第二天早上,田小胖挑水回來,看到小白順着窗戶爬到燕窩下面,小爪子還伸到燕窩裏面,似乎在掏鳥蛋。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下可把小胖子氣壞了,正準備把小猴子揪下來狠狠收拾一頓。卻見小猴子拿出一枚鳥蛋,然後又給塞回窩裏,再拿出一枚,又放回去,來來回回折騰了五次。
而那隻趴窩的小燕子,也沒啥激烈的反應,只是用小尖嘴輕輕啄啄小白的猴爪子。瞧得出來,那樣子充滿了信任。
數完了鳥蛋之後,小猴子這才爬下來,直接從窗戶翻進屋裏,又湊到老母雞跟前,把盛水的小碟子遞上去。老母雞正熱呢,也就美滋滋地喝起來,渾然不管小猴子的另外一隻小爪子已經摸到它的身下,撫摸那些雞蛋。
這小猴崽子,到底想幹啥?田小胖也有點看不懂,反正只要不搗蛋就成,於是也就不再管它。
吃早飯的時候,包有餘上門,說是這幾天利用農閒,把從前的一隻小木船修補一下,叫田小胖跟着抬到月亮湖那邊試試水。
正求之不得呢,本來還想買一艘現成的機械船來着,暫時可以省下這筆錢了。於是叫了薩日根,一起去了包有餘家裏。
木船不大,能坐三四個人的樣子,船身斑斑駁駁,一瞧就有些年頭。有薩日根和田小胖這倆大力士抬着,輕飄飄的根本就不算事。
一口氣就到了月亮湖,穿過湖邊茂密的蘆葦盪,將木船放在水面上,還驚起了幾隻野鴨子,撲啦啦地飛走。
「老夥計,想不到你還有再下水的這一天。」包有餘撫摸着船舷,心中頗多感慨。或許在他眼裏,這艘船就像是一個多年臥床的病人,如今終於又能下地溜達了,宛如新生一般珍貴。
三人上了船,還真別說,老魚叔的手藝不錯,一點也不漏水。興奮之餘,包有餘就盪起雙槳,小船貼着水皮,跟箭似的,乘風破浪,飛速前行。
期間,田小胖也練練划船,雖然他勁大,可惜技術不過關,小船不聽擺弄,只是在水面打轉。到了老魚叔手裏,則如臂使指,進退自如。
一路向北,不知不覺竟然劃出去好幾里地,包有餘這才離了主湖面,慢慢將船拐進一個水岔子。這是一條小河,水面比較窄,不過幾丈寬的樣子。
按照包有餘的打算,是想去摸水老鴉的鳥窩,弄些鳥蛋回去孵化,然後訓練一批水老鴉捕魚。開始,田小胖還有點顧慮,畢竟村里現在是禁制掏鳥蛋的,不過這個呢,情況特殊,不是禍禍,是有正用。
後來包有餘也解釋一下:像這些候鳥,回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繁殖後代。所以撿鳥蛋一定要連窩端,就是把窩裏的鳥蛋一次性全部取走。這樣,水鳥沒法子,只好再下一批,並不耽誤它們繁殖。反倒是你如果給留幾個的話,水鳥會繼續孵化,繁殖的後代反而少了。
其實,雞鴨鵝這些家禽也是如此,每天都要撿蛋,否則攢多了就該趴窩。
不過包有餘也強調說:這個千萬不能下手太晚,那樣真就把鳥給坑了。比如說你再等半個月,還來摸鳥蛋。那麼候鳥再生蛋孵化,就比較遲了。等到了秋天,候鳥南飛,可是這些太晚出殼的幼鳥還沒長成,沒積累足夠的能量,甚至還在學飛,顯然是飛不到南方的。那樣才是坑鳥呢。
「這會兒沒事吧?」田小胖一聽,也有點擔心。
「現在還趕趟。」老魚叔點點頭。
既然如此,田小胖也就只好跟着當一回偷蛋賊了。或許是今天高興,包有餘的談興也挺濃,嘴裏不停地給田小胖講着:「你看看咱們現在走的這條小河不起眼,當年可厲害着呢,名字就叫金沙河。據說當年剛發現的時候,河底金燦燦的,全是一粒一粒的砂金,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田小胖現在整天就犯愁怎麼給燧石之珠充能呢,於是更加來了興趣。只聽包有餘繼續講古:「解放前這邊就有淘金的,後來政府又組織開採,所以到了現在,已經沒啥開採價值嘍。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砍樹,後人荒涼,都是這個理兒!」
「俺小的時候,也還在這河裏撿過一粒瓜子金呢。」薩日根也隨着一起陷入回憶。
然後這兩個就聽見噗通一聲,扭頭一瞧,船上已經沒了田小胖的身影,還以為是失足落水了呢,耳邊卻聽見小胖子的一聲吆喝:「你們先走,我下水找找有沒有金子——」
都說了已經沒有開採價值的嘛,而且你也不用這麼性急,脫了衣服再下水好不好?包有餘和薩日根也只能面面相覷,心裏冒出兩個字——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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